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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爲奴隸商人了in異世界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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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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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5 pm

第二卷 序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土之女神

掃圖:土之女神

即便是在人和建築物混雜的商業都市卡西斯中,也能說是更雜多的貧民街。

住在那裏的人都很貧窮。

雖然因爲卡西斯很富裕所以飯倒是能吃到,但誰都是裹著褴褛的衣服,在賊風激烈,或者像是沒有牆這種東西的房子裏生活著。

在那樣的地方的,某個過午。

少見的衣著入時的人們聚集在比其他建築物多少更美觀些的孤兒院。

身穿華麗的铠甲,腰上佩著劍的莊嚴的私兵們。

還有領頭指揮那些人的,用面具隱藏眉目的黑發的男人。

這個戴面具的男人正是卡西斯第一的奴隸商人,那樣的話他們在這裏的理由也很明白了吧。

如果要說明情況的話,就是作爲孤兒院之主的神父夾著從某個金融業者那借來的錢夜裏逃跑了。

作爲借款抵押的,是多少也沒用的破破爛爛的孤兒院和在那裏生活的孤兒們。

因此,輪到這個戴面具的奴隸商人來了。

「我會怎樣都沒關系,所以請您,請您放過其他孩子們……!」

奴隸商人帶著私兵闖入孤兒院,聚集孤兒們後說明了所有情況,在孤兒們中年長的黑發少女跪下懇求了。

還不過十五歲左右的她。那個自我犧牲的精神是多麽高尚呢。

只是,這個世界太過無情。

「你這髒兮兮的不怎麽值錢。喂,趕快把這些家夥裝進馬車」

戴面具的奴隸商人用那一句話中斷不理了。

把人簡直像當東西對待的那個態度。

絕對不能容許,黑發少女緊握拳頭擡起頭,露出憤怒。

「你這惡魔! 神一定會給你懲罰的!」

這是私兵的一人抱黑發少女腋下的瞬間的事。

但是戴面具的奴隸商人如同嘲笑般的勾起嘴角,冷淡地斷言。

「呋,神嗎。那麽我問問。神對你們做了什麽? 侍奉神的神父把你們賣了哦? 倒不如說這個現狀不正是神的意志嗎? 呋呋。今後在向神祈禱的時候也考慮下奉承主人的方法。因爲買你們的人對你們來說才是神呐」

對此血充上頭,不斷大罵的黑發少女被私兵帶向外面的馬車。其他孤兒們也同樣哭著被帶去了。

被裝上了馬車,黑發少女也就只能陷入悲傷,之後只聽見啜泣聲,悲哀籠罩了附近。

或許是因爲那個嗎,從被刺激了正義感的周圍的人山人海中,沖著奴隸商人這一群人的破口大罵四起。

誰都覺得不可能會允許這種惡行。

可是。

他們不知道。

被裝上馬車的孩子們去的地方,實際上是徒有奴隸其名的受惠的工作崗位。

「奴隸們的裝載完成了」

「好,那麽回商會!」

在戴面具的奴隸商人的號令下,一群人出發。

私兵們拔出劍,在周圍的人們就全都讓開了道,一群人沿著那裏前進。

戴面具的奴隸商人也坐在馬背上,在裝著孤兒們的馬車前一點前進著。

冬天的太陽照著奴隸商人一群人。盡管低氣溫和低濕度抑制了貧民街的惡臭,但或許是盡管如此仍不滿嗎,馬兒們不快地哼了鼻子。

不久之後奴隸商人一群人通過貧民街,接著進入高級住宅街返回了商會。

對到這裏爲止什麽事都沒發生,戴面具的奴隸商人一邊放心的「呋」的小小吐氣,一邊將意識轉向孤兒們乘坐的馬車。

馬車中依然能聽見哭聲。

背對那樣的聲音戴面具的奴隸商人想到。

太好了。能救他們太好了。

坐在馬車裏的孤兒們是置身在不講理的不幸中的人們,本來絕對不會得到回報的人們。

對他們來說,將來是難以想象的艱辛的每天在等待著——本應如此。

但是,因爲他們的權利者是來自己這賣的,所以未來改變了。

雖然孤兒們大概會離別,但至少比被強加了憔悴生活的現狀好得多的每天在等著吧。

「趕快關進牢裏!」

因此,也擬態了這個粗暴的腔調。

戴面具的奴隸商人裝惡救助不遇的人們。

——戴面具的奴隸商人的名字叫武雄•武田。

以前武雄也是奴隸,但被某個男人救了。所以就像這樣,武雄今天也在救助著誰。

「說起來,黑頭發真少見呐。……那個孩子還好嗎」

不知不覺想到了剛才不惜犧牲自己打算幫助其他孤兒的少女。

也許是因爲她的頭發是在這個世界罕見的黑色嗎,武雄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從這個世界救出的高崎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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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6 pm

第二卷 第一章 未來的探索者們
「接下來,武田武雄嗎」

坐進停在醫院停車場的黑色轎車裏嘟哝的女性——山野。

她開動車引擎沒出發,左思右想關于武田武雄

——武田武雄。

距今大概八年前失蹤,三年前左右突然回來了的青年。

在當時的傳訊中他說了他去了異世界這種荒誕無稽的話,那之後再次失蹤然後又回來了。

(考慮到兩次失蹤這一事實的話異世界等等肯定是戲言……應該是那樣,可是有關人員被下了言論鉗令呐)

山野當初一直懷疑異世界的話不是受害者們的幻覺什麽的嗎。

因爲就算真的有異世界轉移之類的東西,那種奇迹般的事會在同一個人身上發生兩次嗎。

可是,事實是武田武雄的信息在警察內部被控制著。

無法想象開玩笑會變成至今爲止的事態。

已經不能簡單斷定異世界太荒謬了,現在,山野也認爲這或許是戲言成真也說不定了。

雖然是閑話,不過山野得知武田武雄的信息是有理由的。

山野成爲高崎紗香的擔當之前,也就是高崎紗香失蹤案件發生後不久的時候,山野所屬的警署來了一個刨根問底詢問案件的鄰縣警官。

警官的名字是鲛島。

當時從擔當案件的男性警官那聽說了那件事的山野覺得實在很可疑,依靠熟人的關系探尋了鄰縣失蹤者的信息。

結果,出來的就是武田武雄。

施行情報控制是在武雄帶入的物品判明爲是地球不存在的東西之後。因此知道武雄的事的人很多,山野的信息收集可以說很容易。

「因此,來到了武田君的家」

從高崎紗香住的醫院到武雄住的高級公寓,使用高速公路大約三小時的一人之旅。

山野在高級公寓前停下車,東張西望地觀察附近。

那是要施行情報控制的對象。

即使有警官在警備那個周圍也不奇怪,如果所屬不同的自己的存在被那個警官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叱責。

「暫且,周圍沒有可疑人物」

接著山野到了在二樓的武雄的房間前,按響了對講機。

沒有答應。

還在學校嗎? 這樣考慮著,山野轉動門把手確認了鎖著鎖。

「不在,嗎。那麽,在他從學校回來之前我就在車裏等吧」

看了眼手表,時間是快到十六點。

山野返回車裏,一邊等待武雄,一邊開用在途中的便利店買的咖喱面包和牛奶。

「果然相性超群啊,咖喱面包和牛奶」

咬了咖喱面包,接著含了口牛奶的山野爲那美味發出啧啧之聲。

雖然有說豆沙面包和牛奶是最強組合什麽的人,但是太甜的豆沙面包和含有乳糖總的來說屬于甜的一類的牛奶完全不相配吧——這是山野一貫的主張。

甜的食物配苦的食物是鐵則,甜的飲料配辣的食物也是鐵則。

互相襯托彼此的組合才是至高的。

一邊以得意洋洋的表情考慮著那種事,山野一邊已經將第一個咖喱面包收入腹中,打算吃第二個咖喱面包。

沒過多久吃完飯,取出和面包一起買的周刊雜志開始讀。

「啊啊—,果然嗎。就算說是偶像也終究是女人呢。有好男人的話那當然,忍不了呢」

一邊在內心嘲笑活該一邊把新聞讀下去,不久後翻過那頁。

接著目光停留的,是三十五歲左右的演技派女優結婚的新聞。

「欸欸—! 這個人,結婚!? 嗚哇—,太震驚了—,感覺被背叛了啊—!對象的男性是……青年實業家嗎。終歸是錢嗎」

一邊被嫉妒驅使一邊讀完新聞,嘩啦地給雜志翻頁。

在那裏登載的,是某位女性歌手離婚的新聞。

像發泄平時的積怨一樣,山野立刻就爆發了感情。

「噗! 離婚! 離婚! 離! 婚! 了! 活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女人,之前還說『三十過了也結不了婚的人……』什麽的,離婚了就沒意義啦! 沒 意 義 啦!! 我還有兩年! 超從容的! 這個三十多的糞女是敗者! 我是勝者!」

然後山野啪嗒地關上了雜志。

「…………結婚嗎」

像從興奮中清醒了一樣,山野好像泛浮著空虛似的低聲說。

「……想結呐結婚……沒有哪裏掉個好男人下來嗎」

視線向著擋風玻璃。凝視著遙遠天空的彼方。

「又不邋遢又不胖,再加上很強的自豪什麽的真饒了我吧,真是的……」

雖然全員倒不是全員,但在通曉像警官一樣的武道的男人們中,有時會有很有主見的人。

當然作爲結婚對象是論外的。

比起把強誤會成帥的男人——不,實際在男人們中強大概就是帥吧,不過如果從女人的角度來看,逐一顯擺強的男人看起來就只是個危險的家夥。

山野渴望更家庭型的溫柔的男性。

「警官……是失敗了嗎。雖然工作很有價值可是呐……」

種種牢騷從山野口中灑落。

那是悲歎。

高中和大學的同學,警察學校的同期,在大家都結婚了的時候只有自己被一個人剩下。

父母每次聯絡都會委婉的放出話題。

不說清楚的那份挂慮打垮了山野的心。

山野自己有結婚的願望。那已經到了想象不到的地步。

可是也許是因爲挑肥揀瘦過頭嗎,至今還沒能遇到命運的男性。

「哈啊啊啊啊~」

在車中山野盛大地歎氣了。

那時。

有個人向高級公寓走來。

「哦,終于來了嗎」

山野看到的,是穿著學校指定的大衣的青年。

再一次確認了下照片,那個青年毫無疑問就是武田武雄那個人。

山野馬上將思考轉換到警官的模式,拔鑰匙下車,向武雄打招呼。

「是武田武雄君吧?」

「……是的,您是?」

「姑且,是警官不過……嘛不是作爲警察,就是稍微來問點話,這樣」

山野一邊對武雄露出討好的笑,一邊以低姿態對待。

「是嗎。那麽,我也沒有說的道理呢」

可是,武雄的態度很冷淡。

他用一句話中斷不理說想問話的山野,就那樣走過山野旁邊打算返回房間。

「等等! 那麽,我是作爲警官來的! 這樣可以了!?」

「……警察方面的話,我確實全部都說了。我可以稍微聯絡一下擔當的警察嗎?」

那樣說著,這次武雄取出了手機。

「等等,拜托了等等! 瞧警察證! 這裏照著的就是我! 你看!」

山野臉上透著焦慮地拿出警察證,並且展示了裏面的半身照。

可是,那也對武雄行不通。

「……慌張的地方很可疑呢。還是聯絡下」

「真的等等! 因爲管轄不同所以不妙啦! 在這種地方隨意做搜查似的事的話我會被罵的!」

已經顧不得羞恥和體面了,山野抓住武雄的手臂懇求。

那是過于拼命的訴說。

「哈啊……所以有什麽事嗎?」

對山野的拼命,武雄像堅持不住一樣歎了一口氣,收起了手機。

「謝謝,實在感謝。在這裏的話有點那個,也兼做道歉之類的我請客」

能避開最壞的事態,山野不禁含淚。

那個眼淚不假。心裏滿是高興。

不過,武雄想至于這樣嗎,抽回了手。

于是山野帶著武雄前往了拉面店。

在以前也和鲛島來過的拉面店,武雄嗞噜嗞噜的吃著面條。

不久那個也吃完了,進入了正題。

「有個和你相同境遇的女孩子」

對那樣的山野的發言,武雄皺起眉頭。

「好像在對面的世界遭遇了殘酷的經曆,一直在住院呢」

山野盯著武雄。異世界的存在有無,試圖辯別其真僞。

「那孩子回到這邊以來,對誰都不敞開心扉。我呢,不是因爲是警官或是工作什麽的,只是純粹想幫助那孩子。所以拜托了,請告訴我那邊世界的事。如果知道了那邊世界的事,就會稍微接近那孩子一點吧」

——幫助。武雄想那不是很難嗎。

(救了我的是哥德巴。解救那邊世界的悲劇的,果然會是那邊世界的人嗎)

什麽根據都沒有的想法。可是那有點被升華到了像是信仰般的東西。

這是武雄始終敬愛著恩人哥德巴的緣故。

「那麽想知道那邊世界的事的話,問那個孩子不就行了嗎?」

對那個提案,山野搖搖頭。

「她不對我說啦。豈止如此,關于異世界的事全部都表示拒絕反應啊」

「那樣的話,我沒有可說的呢」

「——! 爲什麽啊!」

山野不禁激憤了。對此,武雄始終很冷靜。

「那痛苦只有體味過的人明白,就是這樣」

可是,冷靜和頭腦好並不相等。

「……這麽說來,你是知道她的痛苦的?」

糟糕,武雄想。

也許是因爲被對方擔心著別的誰感化了嗎,連本人不需要的事都說漏了。

明明平時只會用無關痛癢的話暧昧地躲閃或是無視。

「我沒說那種話」

「不,你說了—。我聽到了—。『那痛苦只有俺們明白……!』,好像是這種感覺—」

對那可以說幼稚的口氣,小孩嗎你,武雄想。

(說起來我的自稱不是俺啊……!)

對會懷疑被當成了笨蛋的完全不像的山野的模仿,武雄稍稍感到了憤慨。

「我回去了。多謝款待」

再留在這個地方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失言。

所以,武雄決定趕快撤走。

「等,等等,拜托了! 拜托你了! 幫幫那個孩子!」

咚的聲音響了。

武雄試著回頭看去,山野雙手伏在桌上,並且還磕著頭。

「我告訴了那孩子你的地址! 如果,那孩子來拜訪你的話,聽一下她說的話! 幫助她!」

咚的頭撞桌子的聲音再次發出。

如果是足部沒被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的話,山野的拜托就會變成大慘事了吧。

對那個拼命,武雄什麽反應都沒作出。

武雄自己在對面的世界也好多次被人低頭過。可是,在這邊的世界被低頭到這種地步是第一次。

因此,武雄愣住了。

「喂,小哥」

那時,被叫到了。

武雄看向那邊,在禿頂的頭上纏著頭巾的店主從櫃台對面露出臉。

「就幫幫她吧。女人那麽拼命求你了。如果是錢以外的事就應該幫她啦,作爲男人呐」

臉也好體格也好,除了禿頭以外和哥德巴一點都不像的店主。

當然,武雄沒有因那身影而幻視到哥德巴。

雖然那麽說,可他說的話不但很帥而且不由得使人接受了,所以武雄也不知不覺地對山野說了。

「沒辦法呢,只是那個孩子來的時候哦」

就那麽傳達了,這次武雄真離開了那個地方。

于是,次日。

武雄從學校回來,在高級公寓前有個黑發的女性。

高崎紗香——並不是。

「呀啊,武雄君!」

西裝加上運動鞋這種完全不平衡的那個身影,是警官的山野。

「……爲什麽你又在」

「確實我拜托了在那孩子來你這時幫助她」

山野得意地微笑。「但是呢——」她接著說。

「我還沒有放棄我自己幫助那孩子哦! 所以,在你告訴我那邊世界的事之前,我一直都會來的呢」

武雄張口結舌了。

不,應該說驚愕得說不出話嗎。

霸道,以自我爲中心,大膽——正適合稱爲女豪傑的女性就在那裏。

「……請饒了我吧」

那殷切的請求沒有傳至山野,消失在了冬天的寒空中。

* * *

在日本冬天的長期休假結束的時候,像沒趕上那個一樣武田商會進入了長假。

日本的寒假期間,武雄爲商品的采購奔走了。

辛苦沒有白費,武田商會的倉庫充分被填滿了。暫時也不需要新進行采購了,將這作爲一段落,武雄作出了長期休假的指示。

奴隸交易也暫時中止。其他的業務也只是維持必要的最低限度,武田商會轉入了休業體制。

順便一提,在科安紮王國存在的希爾吉斯坦大陸不存在長期休假這個概念。

有錢的人可以自由休息,沒錢的人持續工作。大致是這樣的感覺。

國家制定的長期休假是沒有的,組織的領導也只要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就不會給底下的人放長假。

也就是說,這次的長期休假只在武田商會有。

或許是因此嗎,武雄的裁奪讓在武田商會工作的人們大爲高興。

商會的人輪流休假,有人暫時回家,還有人和戀人一起度過,然後再有人在愛好和自我啓發上花時間。

盡管時間的用法不同,但可以說各自享受著各人各樣的休假。

——那樣的休假期間的某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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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6 pm

學校放學的武雄和秘書米莉亞在武田商會的辦公室裏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談笑著。

米莉亞平時總是忙碌工作著,不過現在正在休假中。雖然她正處理著文件,但那並不是特別緊急的東西,現在是停下手陪著武雄的話。

可是雖然最初確實倒是談得很起勁,但無奈武雄的話題儲備很少,而米莉亞也不是愛說話的性格。因此,逐漸沒有了可說的事,談話的勢頭慢慢下滑了。

這時武雄說起了最近一直在意的事。

「——在我住的世界有『有二就有三』這個慣用語呢」

「這邊也有相似的話,不過那是指什麽呢?」

「我,還有本特商會發現的少女。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來到這邊世界的人嗎,還是沒有嗎。很在意那個啊」

武雄與高崎紗香以外的來訪者的存在有無。

那對武雄來說是最近的憂慮事項。

武雄自己也用因特網調查了有關失蹤者。

可是,在日本有被卷進了事件事故的可能性的失蹤者一年超過一千人,怎麽也不是能個別調查的數目。

或許問鲛島的話說不定一下就知道了,可而後再去幫助失蹤者的話,就像是在宣言武雄能往來異世界吧。

嘛,雖然那或許是爲時已晚的話了。

誤入異世界的人已經沒有了嗎。還是還有幾個人嗎。或者還有很多嗎。

這對武雄來說是苦惱的問題。

如果已經沒有了那就好。即使有幾個人也盡可能幫助吧,武雄這樣考慮。

但是,如果有很多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因爲是同鄉的人所以想幫助他,武雄一直這樣想。不,實際上面對那個人就會幫助他吧。

可是如果被問到應該積極地尋找並幫助嗎的話,只會傷腦筋而已。

盡管是奴隸商人,但以救過很多奴隸的武雄的立場,就算是同鄉的人,爲充其量一個人的救出分出很多勞力也是考慮都不想考慮的事。

「……比起受害者的有無,不是應該調查那個原因嗎?」

米莉亞稍稍思考後開了口。

「原因?」

「突然被光包圍並放到了這邊的世界。那是武雄大人的世界的什麽人用“科學”之類的做了什麽嗎,還是這邊世界的人使用特別的魔法做了什麽嗎。難道不是其中之一嗎」

「……我一直以爲是自然現象,不過也可以那麽看嗎」

原來如此,武雄點點頭。

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轉移現象是從平淡無奇的學校教室的轉移,而且轉移到的地方也沒有人。

因此武雄不知不覺中否定了有什麽人的介入。

正是茅塞頓開般的心境。

「嘛,如果是經誰的手造成的話,十有八九是來自這邊的幹涉吧。因爲是把對面世界的人拉到這邊,我想應該還是這邊有利。而且武雄大人自己就用在這邊得到的力量自在地往返著兩個世界。也就是說,用這邊的魔法的話那是可能的事」

「嗯,確實」

這也是會首肯的話。

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應該說是當然的疑問産生了。

「那麽,是誰爲了什麽?」

「……只考慮武雄大人的話,是爲了那個高魔力。如果您的世界的人魔力全都很高的話,那就是目的吧。其次是爲了得到在武雄大人的世界發展的“科學”這一力量。作爲最後的可能性來說是純粹感興趣,或者大概是偶然的事故嗎」

「被轉移的人可受不了呐……說起來,有那種魔法嗎? 要說魔法的話我只知道會産生火和水的。哦,我在使用的先不管」

「不知道。可是,即使是有,就像您隱匿著自己的力量一樣,那個魔法也會被隱匿著吧」

「確實……那沒有辦法嗎」

「調查下對面世界的人的魔力的話,至少疑問之一會被解決哦?」

「不不,要調查的話不是必須要告訴別人魔力的存在了嗎」

「說的也是呢。拜托某個能信賴的人看看?」

「……」

對此武雄沈默了。

疏遠了的家人,能稱作朋友的人一個都沒有的學校的同學,形迹可疑的鲛島,顯得輕率浮躁的山野。

形形色色的臉在武雄的腦海中浮現又消失。

總之在那邊的世界沒有能信賴的人。

「……啊啊,不,對不起,我沒注意。剛才的話就當沒說過」

像察覺到了武雄寂寞的內心一樣米莉亞道歉了。

對此,武雄不由得覺得簡直像在被說『說起來你沒有能信賴的人呐』一樣。

(但是這人一直心直口快呐……)

正如武雄所想,米莉亞沒有任何想法。只是認真地尋問,然後道歉了而已。

她只是稍微不善于體諒別人。

「沒有和送到對面的少女見面嗎? 她的話應該適合吧」

「……不,沒見過」

「是嗎」

「……」

可是,盡管理解米莉亞,心這種東西也是不遂心願的東西。

武雄是誰看都會知道的情緒低落了。

于是米莉亞的表情露出了像是啊啊這是搞砸了嗎似的反省之色。

米莉亞自身偶爾會憂慮由于自己無考慮的說話傷害了誰。

因此米莉亞接著說的,是爲了使武雄受打擊的心好轉的秘藏的話題。

「……說起來,據說大小姐們要回來了」

「真的!? 什麽時候!?」

武雄完全咬住了那個。那個氣勢到了要從辦公座位上探出的程度。

「大後天之後暫且待兩個月的樣子。好像是學院長和幾名教員有事到烏吉瓦爾教國什麽的」

烏吉瓦爾教國是在西方盡頭的,初代烏吉瓦爾教皇創立的國家。

因爲是從那裏開始了人類對亞人們反抗,所以那個地方也被稱爲起始之地。

雖然以前是大國,不過由于爭奪教皇之座的內亂而反複分裂,最後只剩下了起始之地可以說是盛大的諷刺吧。

雖然那麽說,但憑借來自各國的捐款烏吉瓦爾教國很滋潤,教國民全都很富裕。如今有著像特權階級一樣的思想,也沒必要特意增加土地和人讓捐款分散,這是教國民的想法。

而武雄的“大小姐們”上的在卡西斯的學院的院長獲得了烏吉瓦爾教的司祭長這一僧職,同時其他的教員中也彙集著幾個司祭級的人。

「……發生什麽了嗎?」

「不知道。在烏吉瓦爾教擔任高位要職的人全部受到了召集,所以好像並不是學院裏出了問題。現教皇是高齡所以我想恐怕是那邊的線」

現教皇已經命不長了是很出名的傳聞。

不論晝夜都在臥鋪上度過一日,余生無幾的事誰看了都明白。

「什麽啊,嚇了我一跳啦。可是,休假嗎……。好! 久違的大家一起回家吧!」

家——那是指在諾思市的哥德巴的房子。

「……可以拜托您早晚的接送嗎?」

武田商會進入了休假的體制,米莉亞自己也不太有要做的事。可是,爲了對應意外的事態,還是想經常在武田商會露臉。

「當然! 大家的家,大家一起回去吧!」

聽了那句話,也許是心理作用米莉亞的表情溫和了。

眼尖看到那個的武雄滿足地點頭了。

* * *

在才華橫溢的領主的治理下持續日新月異的發展,現在那個繁榮已經被稱爲連王都都淩駕了的商業都市卡西斯。

在那樣的卡西斯一角有某所學校。

名字是卡西斯全民校。

正如『全民』之名所示,那是若是能支付入學費用的科安紮王國國民就誰都可以入學的全寄宿制學校。

設立它的是武田商會。武田商會買下了在市場上被賣出的原本屬于大商人的宅邸,把那個作爲了校舍。

因爲建校是前年春天,所以還有很多不足,在用地內現在仍然是回響著增建設備的鐵錘聲的狀況。

可是,經營狀況可以說很順利。

不僅籌不到錢而且孩子是重要支柱的普通家庭的人倒是不會來入學,但是金錢收入狀況不錯,孩子又只會是妨礙的探索者不同。探索者們看中了全寄宿制,以擺脫麻煩似的形式讓孩子入學了。

並且,想與武田商會有交情的商人也讓自己的孩子入學了,二期生已經入學完了,現在正在募集從明年春天開始的三期生。

入學的學生們在以五年爲期滿的教育課程下作爲基本教育學習文字,禮儀禮法,宗教等,

並且半年後作爲選修科目學習武藝、商業,畢業的時候會成爲富有教養的武藝者或商人,或是熱心的烏吉瓦爾教徒吧。

話說回來,雖然入學條件是科安紮王國國民,但這甚至也包括亞人。

在這個世界勤學只對可以成爲支配者的人類是必要的,對應該從屬的亞人來說沒有必要。學校可以說是培養支配者的機關。

然而,這個學校讓亞人入學。

不可能。

也有入學費用的問題,連人類都有許多無法在學校學習的人。

換言之在學校學習,可以說在人類之中也是更加上位的人的特權。

因此在學校設立時,從卡西斯內外湧起了會出問題的聲音是當然的。

可是,武田商會的會長武雄・武田通過強制手段排除了那個。

贈送給烏吉瓦爾教會挂名捐獻的巨額賄賂,並且約定了會作爲教師大量招聘烏吉瓦爾教的司祭,加上連卡西斯領主的諒解也取得了。

由此,反對意見全部沈默了。

* * *

那裏是一期生的武藝科教室。

全部的授課結束,負責教師一退室教室內就因大聲吵嚷的學生們的聲音吵鬧起來。

在那樣的喧囂中,白發的少女——菈可在自己的座位上嘟哝。

「休假嗎」

菈可所說的休假是負責教師在返回之際通知的後天開始爲期兩個月的停課。

雖然宿舍倒是不會關,但關于學校好像會進入完全停課狀態。學生們會利用那個休假回各自的老家吧。

「不能再鬧騰了哦。在這種地方偷懶的話和其他人的差距會擴大的」

棕色的頭發上長著獸耳的少女——吉爾來到菈可身邊後說。

「但是,爲什麽突然放兩個月假呢?」

兩個月的長期休假。

雖然武雄在武田商會確實制定了長期休假,但卡西斯全民校沒有那種東西。

學生們是付錢來學習的,因此這樣毫無理由制定了休假的日子會落得被認爲是學校方面的怠慢吧。

「誰曉得? 不是老師們的關系嗎?」

「說起來,我聽到學校長老師和卡托斯老師要一起去哪裏這種傳聞哦」

「校長和卡托斯老師呢……幽會,話說那不可能吧。哦欸」

想到了奇怪的想象的吉爾大皺眉頭。

因爲無論怎麽說學院長和教師卡托斯哪邊都是男人。

「哪邊都是教會的人。果然是教會的關系吧? 如果教會的人全員休息的話,這個學院也不得不停課吧」

那個聲音不是菈可與吉爾的。

像插入兩人的對話一樣參加的,是同爲武藝科學生的狼臉的狼族女孩——名叫薩露希。

「確實呢」

「不愧是薩露希! 腦袋真好!」

薩露希是意謂“風”的名字,宛如無愧于那個名字似的,她是跑得像風一樣的女孩。【譯注:雖然是按照日語音譯的但來源其實是蒙古語;順便提一下,之前的狼族王子奧達爾,雖然沒有提到但既然都是狼族的話取名習慣應該也差不多,于是奧達爾在蒙古語裏的來源是“阿力得爾”,意思是有名氣】

而且就像菈可贊揚的一樣,在學業上也是經常修得上位成績的那樣優秀。

「所以你們怎麽辦? 在宿舍泡在訓練裏嗎?」

薩露希向兩人尋問休假的預定。

「……那也不錯呢」

吉爾稍微考慮後回答,不過那好像不是順意的回答,菈可發出了驚恐之聲。

「哎? 吉爾姐姐,不回大哥哥那裏嗎!?」

「開玩笑啦,開玩笑。都有兩個月了哦?因爲是那家夥所以肯定會說出『大家一起回老家吧~!』什麽的啦」

吉爾改變聲調模仿武雄。

「吉爾姐姐,好像! 好像!」

「對吧? 讓我來的話模仿那家夥很簡單啦」

菈可高度稱贊了,對此感到十分高興的吉爾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呋姆,是嗎。雖然也想過橫豎都要訓練的話就一起去探索呐。不過看起來辦不到——」

「你要去遺迹!?」

「啊,啊啊」

對從薩露希口中說出的探索這個詞,吉爾表現了甚至要打斷話的強烈關心。

並且在那旁邊,菈可也同樣正目光炯炯著。

「非常好的咬鈎了呐,嘛算了。我以前說過我父親是探索者吧?所以也讓他帶我去了幾次初心者用的遺迹。姑且也選擇了武藝科,爲了不忘記實戰的直覺我想也利用休假去探索啦」

過去,還是米莉亞來到武雄身邊之前。武雄教吉爾和菈可劍,余下的時間花在了探索的話題上。

武雄的恩師的話題,遺迹的話題,魔物的話題。

在娛樂很少的這個世界,武雄講述的探索的話題確實是像故事一樣的冒險譚。

現在武雄倒是只向吉爾和菈可推薦了商業科的那樣沒志氣。

但是,吉爾和菈可即使是現在也和那個時候沒變。

她們想成爲探索者的夢想至今仍未褪色。

「但是這附近沒有遺迹之類的啊? 你爸爸是在哪兒探索的」

「諾思市啦」

從薩露希口中說出的城鎮的名字——諾思市。

吉爾吞了口口水。

作爲吉爾她們老家的哥德巴的家也在諾思市。

確實在那個城鎮的周邊存在三個遺迹。

其中之一是初心者用的遺迹『岩場之墓』,是別名被稱作『幼兒的遊玩場』的地方。

老實說不是遺迹這種程度的東西,只是從立在某個岩場深處的墓石裏會有魔物出現的地方。

魔物僅有長角的貓的魔物——鬼貓,只有人身高一半的長角的猿的魔物——鬼猿,長角的犬的魔物——鬼犬的三種。

最強的是鬼犬,強度大約是凶暴的大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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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6 pm

雖說是犬但不可輕視。因爲沒有魔力的徒手的人類和犬相比的話,犬比較強。

——想去。

吉爾和菈可的心統一了。

好在,不,盡管還不知道,不過恐怕休假被認爲要大家一起去諾思市了。

「可是,米莉亞有工作」

「那麽,即使大家不一起去,只是我們去諾思市的話怎麽樣」

傷腦筋。

可是,兩人要去探索還有更大的障礙。

「大哥哥會允許嗎」

「那是最大的問題呢」

障礙就是肯定會反對的監護人的存在。

「怎麽,有那麽過保護嗎? 你們的哥哥什麽的」

哥哥當然是指武雄。

雖然檔案上是養父,武雄也把吉爾和菈可當成了女兒,不過兩人是將武雄看成哥哥一樣。

「過保護呢」

「嗯」

吉爾斷定過保護,菈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曾經溫柔又有點嚴肅的武雄。

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僅僅只是溺愛吉爾和菈可了。

「明明遇到的時候不是那樣的……」吉爾這樣抱怨,相對的菈可「現在的大哥哥我也很喜歡哦!」這樣庇護武雄。

「嘛,總之怎麽辦?」

因爲快要扯遠了,所以薩露希趕緊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回家問一下試試」

「會允許嗎?」

「說是朋友的交際的話沒問題啦,大概」

「啊啊,還有如果要去的話旅費及其他拜托各自負擔哦。我靠這雙腳到諾思市去,不過你們辦不到吧」

薩露希拍著自己的大腿說。

不過,她的想法是對這兩人不用擔心旅費。

吉爾和菈可的衣服是平民的。但是,從一部分教師們客氣的態度來看,很明顯這兩人出身很好。

薩露希入學當初也是看中那個而決定和兩人打好關系。

雖說是混血,但教師們對相當于亞人的吉爾有所顧慮很異常。

考慮過監護人大概是相當的掌權者。

不過那也是從前的事了。

薩露希很中意不管對方是誰都打算堅持自己的兩人,現在是不考慮得失以自己的意思在一起的。

「那麽,後天之前回複我。如果要去的話也必須決定在對面的聯系方式」

「知道了」

「嗯!」

就這樣談話結束,三人離開了教室。

* * *

當天傍晚,吉爾和菈可來到了武田商會的房地。

那是爲了集中在勤學上,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就不會來的地方。

「米莉亞,那家夥來了?」

吉爾向在辦公室裏進行著文件工作的米莉亞尋問武雄的所在。

「武雄大人的話還沒來哦。怎麽了嗎? 休假是從後天開始吧」

「休假的事我知道。嘛,那個先不管。有點事想問武雄呢,是緊急的事情」

這時,菈可輕輕拉了拉吉爾衣服的下擺。

「吉爾姐姐,也拜托米莉亞姐姐求大哥哥吧」

估計在探索的事上武雄不會有好的回答,菈可提議也讓米莉亞掩護。

「……確實。米莉亞站在我們這邊的話就有把握了」

「到底是什麽事呢?」

「诶都呢——」

首肯了菈可的建議的吉爾向米莉亞說明了情況,然後爲了讓武雄同意自己們去探索又拜托了她協助。

可是——。

「我拒絕」

米莉亞的回答是拒絕。

聽到那個回答的吉爾的眉梢吊起了。

「爲什麽啊!?」

「因爲武雄大人不希望你們遭遇危險」

「那樣說的話,我們就當不了探索者了啊!」

「就是那樣。武雄大人應該是希望你們繼承武田商會」

吉爾不理智的大喊。

相對的米莉亞始終很冷靜。她理解武雄主要的心意,在嘗試說服二人不去探索。

但是吉爾不停地說個沒完。

「所以那不就是在說成爲一流的探索者之後! 那是武雄也認可的啊!」

「不,武雄大人一次都沒有認可那種事。離開學校之前確認了是否有能成爲一流的素質之後再考慮,他是這麽說的」

「那在學校期間就更加應該需要磨練那個素質了! 我討厭什麽都不做就放棄!」

「確實,雖然那是沒錯……」

從米莉亞的角度來看,那是始料不及的吉爾的正論。

沒法馬上想出接下去的話,米莉亞說不出話了。

「可是呢……」

稍稍思索。

然後米莉亞正打算反駁的時候,那個襲來了。

「米莉亞姐姐……」

「嗚……」

菈可用滴溜溜的瞳孔凝視著米莉亞。

米莉亞毫無辦法的經不住這雙眼睛。

「……不行?」

面對那瞳孔,米莉亞閉上眼睛再一次陷入思考。

吉爾和菈可打算去的是初心者用的遺迹。

如果是能自如操縱魔力的兩人的話可以說絕對不會胡來。

而且是溺愛兩人的武雄的話,如果真的危險應該會說不行。

「哈啊……嘛,吉爾說的我也明白,所以只有這次哦」

「太好了!」

「謝謝米莉亞姐姐!」

結果,以米莉亞讓步的形式說定了,吉爾和菈可焦急地等待武雄來。

過了一會出現在辦公室的武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聽了吉爾的話。

「可以哦」

然後,相當簡單地作出了遺迹探索的許可。

擺好了會被拒絕吧的架勢的吉爾和菈可稍微,不,相當失望。

「……可以嗎?」

「岩場之墓吧? 沒關系哦」

盡管米莉亞感到懷疑而再次取得確認,但那個回答也沒有變。

武雄只是像沒什麽大不了的一樣傳達了同意之意。

吉爾和菈可對那樣的樣子目瞪口呆了。于是武雄召出小小的黑色水窪,把手伸進那裏嘎吱嘎吱找起了東西。

不久手中出現的是一柄劍。

並且連油和布都取出了,武雄默默地笑著開始磨劍。

「呋呋呋,久違的探索嗎。今夜的虎鐵在渴求鮮血啊……呋呋呋」【譯注:此處應該是借用關于名刀長曾祢虎徹的名句“今宵の虎徹は血に饑えている”。不過究竟是這裏這把劍就叫虎鐵還是打錯了(虎徹和虎鐵在日語裏發音相同)就不得而知了,本來打算看看單行本會不會改,結果沒改。虎徹原本是江戶時代活躍的刀工虎徹所造。但比較有名的是其赝作。一說爲將軍賜予的,另外一說是虎徹的養子所制造。即使這樣,近藤勇還是堅信它是真品。傳說當長曾彌虎徹砍在人身時,刀刃就如同被吸進身體般,輕輕一揮,便會使敵人受到嚴重的刀傷。近藤勇曾經說過:“今夜的虎徹,在渴求鮮血……”。但此刀在明治元年近藤勇被處死後便下落不明】

已經不用說了。

很明顯武雄打算跟兩人去。

「那,那麽就這樣吧我們要回宿舍了」

「大哥哥再見」

吉爾和菈可兩人說要回宿舍了。

雖然武雄稍稍有點不舍,但宿舍的外出也有規定。

同時,武雄想馬上就能見到了吧,便道了別。

吉爾她們從房間出去後,辦公室裏就只有武雄和米莉亞的兩人了。

于是米莉亞開了口。

「真的可以嗎? 雖說是初心者用的遺迹,但還是有危險的吧?」

如果是平時的武雄的話,絕對不會作出遺迹探索的許可吧。那是米莉亞在挂心的。

對此,武雄擺出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認真的表情。

「沒問題。雖然疏忽大意是禁忌,不過要是那裏的話不管發生什麽我都能完美補漏。而且這是好機會。我希望她們兩人知道探索是多麽危險」

武雄的擔心是對菈可的。

吉爾很強。她擁有著近乎獸人的強韌和比人更優秀的魔力。

只看能力的話就是近似暗精靈的存在吧。

可是菈可是人類。

魔力既遠不及精靈也遠不及暗精靈,力量既遠不及獸人也遠不及暗精靈。

她是典型的弱小的人類。

因此,武雄希望菈可盡早知道自己的無力,放棄探索者的夢想。

身體發育完了就相應的能比肩了。

正因爲如此,現在這時候的探索很理想。

聽了那樣的武雄的真心話,米莉亞只是說「是那樣嗎」就將視線轉向了手邊的文件。

「呋呋呋」

在辦公席上武雄再次浮出惡心的笑容。

畢竟是隔了許久的遺迹探索。

盡管武雄想不可以忘記目的,但磨著哥德巴的劍的那只手卻完全沒有停下。

* * *

那之後一轉眼地時間過去了,到了兩天後。

卡西斯全民校在上午結束了當天的授課,那以後將進入兩個月的停課。

「那麽,在對面見吧」

「拜拜,薩露希」

「啊啊,那麽那邊見你們兩個了」

結束了當天最後的上課的吉爾和菈可在學校正門前與薩露希互相暫別。

已經交換了在諾思市的地址,到了對面薩露希就會訪問哥德巴的家。

這是因爲吉爾她們的有關人員知道情況,而薩露希的有關人員不知道情況。主要是避免了薩露希到達遲了的時候,吉爾她們訪問那個家而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吉爾和菈可前往了武田商會,薩露希前往了街道的北門。

吉爾和菈可到達武田商會時,盡管是中午但武雄正在辦公室裏做著日本的學校作業。

那天武雄上的學校休息,武雄從早上就在武田商會露面了。

雖然重複了但武田商會現在是停業中。

因此,米莉亞也沒有特別要做的事,武雄他們四人馬上前往了諾思市。

雖然那麽說,但也只是穿過武雄召出的黑色水窪而已。

穿過黑色水窪的前方,那裏是懷念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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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6 pm

和離開了諾思市的那個時候沒變——

「——噫,淨是灰塵和蜘蛛網呢。這樣子感動都糟蹋了啊」

最先鑽過黑色水窪的吉爾慨歎了那個慘狀。

因爲哥德巴的房子中是像雪下後積起來了一樣的雪白。

「哇,姐姐」

接著鑽過黑色水窪的菈可鼻子撞上了吉爾的背。

「啊啊,抱歉抱歉」

吉爾向菈可道歉,馬上從黑色水窪前方移動了。

接著米莉亞出現,最後武雄來了,黑色的水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被留在後面的,是在沾滿灰塵的客廳裏茫然地伫立的武雄他們四人。

「首先是掃除呢」

由米莉亞的那一句話,大家著手了掃除。

到了傍晚,大家的奮鬥也有了回報,哥德巴的房子變得相應的能看見了。

以咕的叫了的吉爾的腹鍾作爲掃除結束的信號,武雄他們前往了懷念的酒館。

「噢,武雄還有小妹妹們! 好久不見呐!」

也和這個同樣令人懷念的老板相互打了再會的招呼,點了晚飯。

被端出的是以前應該也沒覺得特別好吃的料理。

可是,試著送入口中的話,很意外。

大家爲那美味「嘛」「嘿」的驚歎。

到底是因爲懷念呢,還是老板本事有所提高呢。

「再來哦!」

充分填飽了肚子,武雄他們背對老板的聲音返回了哥德巴的家。

好不容易走到家,不論是誰都已經什麽都不願去做了,大家鋪了從卡西斯拿來的被褥後酣睡如泥了。

——第二天早晨。

米莉亞鑽過黑色的水窪去了武田商會,武雄也因爲要去學校上學消失向了對面的世界。

現在,哥德巴的家裏只有吉爾和菈可。

「那麽,到薩露希來爲止差不多八天呢。早上是昨天幹剩下的房間的掃除。下午,訓練或者學——」

「訓練!」

在沙發上放松的吉爾說出了今後的預定時,同樣把身體陷在沙發裏的菈可立即推選了訓練。

菈可並不是不擅長學習,不過比起那個更喜歡揮劍。

「呋呋,也是呢。學習就從明天開始吧」

因那樣的菈可的樣子吉爾不禁露出了笑容。

兩人爲了能按預定開始從下午開始的訓練,馬上著手了掃除。

不久天黑了,武雄和米莉亞回來了,大家一起去酒館吃晚飯。

但是那裏不存在昨天美味的料理,晚飯被端出的料理回到了以前的『並不怎麽好吃的料理』。

那是讓人産生簡直像回到了那個時候一樣的錯覺的料理。

武雄他們一邊敘說鄉愁的回憶一邊度過了幸福的片刻。

* * *

——來到諾思市第五天的早上。

吃完早飯米莉亞就去了武田商會,不過關于武雄,因爲讀的日本的學校周末休息所以沒去對面的世界,正隨便地橫臥在沙發上。

于是在那裏被吉爾搭話了。

「呐,你好久沒看我們訓練了」

吉爾和菈可上學以後,武雄一次也沒有教她們劍了。偶爾兩人在商會露臉時也只是念念叨叨成爲商人的事。

「那麽,讓我看看你們進步了多少吧」

想到這是去探索之前先看看兩人實力的好機會,武雄站了起來。

「那麽,首先上段十個。用全力」【譯注:上段就是劍道裏舉劍過頂再砍下來】

去到庭院,遵從武雄指示的吉爾和菈可揮舞了手上拿的劍。

和喊聲一起,切裂空氣的聲音響起。

那是由以前武雄教的姿勢被放出的斬劍。

但是那個劍和從前完全不同。

不久從兩人的口中發出了十的聲音,武雄作出下面的指示。

「十個突刺」

兩人向空中刺出劍。

這次聽見了刺破空氣的聲音。

那是充分加入了魔力的劍突。這也同樣是和那個時候完全不同的劍。

那也是當然吧。

身高長了,甚至吉爾如果只是體格的話已經超越了少女的範圍。

與那成比例地,魔力也提升了。

「十個橫掃」

然後菈可。那個小小的少女手上拿的已經不是木刀了。

讓魔力充滿了全身,菈可正揮舞著鋒利的劍。

武雄想。

脫離自己的看護之後只不足兩年。精煉到了這種地步,菈可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

可是,靠著和年齡不相符的魔力,那個劍充分兼備了快速與強力。

「到此爲止」

揮完劍的兩人喘著氣看武雄。

吉爾是一副幾乎要說出『怎麽樣』的得意洋洋的表情,菈可是有點不安的樣子。

武雄閉上眼睛。心裏在應該說還是應該不說上搖擺著。

不一會,武雄開口了。

「……這兩年間,你們兩個都很努力了呐。那是令人神往的劍啊」

武雄直率的感想。

迷惑過了是否要說出那個。說真心話的話,還是不希望她們成爲探索者。

可是,被展示了那樣的東西不能不表揚了。

「當然咯! 因爲我們放學之後也每天都在揮劍!」

「我也,因爲比吉爾姐姐小……所以……所以努力了……!」

吉爾很驕傲,菈可流淚了。

兩人對照的反應。

那是有絕對的才能的人和雖然目睹了那樣的人但還是持續努力的人的差異。

吉爾把贊詞作爲當然,菈可僅僅只是高興被認可了。

于是吉爾用視線向武雄傾訴了。

『再多表揚菈可些』

那個眼睛那樣在說著。

吉爾知道菈可的苦惱。

菈可害怕著被姐姐丟下,每天像榨幹魔力一樣在訓練。

與武雄使用的特殊的魔力變換不同,只以肉體強化來讓魔力枯竭是如同用锉刀削肉般的苦行。

因爲如果不在極限以上持續讓肉體過度使用,怎麽也無法期望枯竭。

可是,菈可做到了那個。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就會放棄了,可她絕對不放棄。

雖說由于魔力少枯竭也容易了,但菈可持續過度使用肉體反複了魔力枯竭。

使用就能鍛煉的不僅僅是肌肉。魔力也是同樣。

不久菈可的魔力不會枯竭了。

通過超出常軌的努力,菈可得到了與那個年齡不相稱的魔力。

「菈可。你真了不起」

那樣說著,武雄抱住了抽鼻子的菈可的頭。

以前收納在肚子周圍的白色的頭,現在也在胸下附近了。

(長得這麽大了呐)

將成長了的菈可想成好像自己一樣,武雄感到很自豪。

——來到諾思市七天後。

薩露希在那天午後來了哥德巴的家。

來訪比預定早了一天。

即使用馬也足要花上十天的距離,而那僅僅七天就到了,所以那腿腳強健的狀態只能說卓越了。

可怕的是兼具比得上馬的速度和人的持久力的狼族的身體能力吧。

吉爾和菈可對那樣的薩露希的旅行平安大爲高興。

然後互相匆匆談了幾句,約定了明天一同去岩場之墓後當場分別了。

(之後薩露希會和家人互相慶賀重逢吧)

吉爾一邊那樣想著,一邊和菈可一起目送了奔跑的薩露希的背影。

——來到諾思市第八天的早上。

一吃完早飯,吉爾和菈可就裝上了用來探索的裝具。

吉爾是用鐵加強的護頭,鐵的胸甲,鐵的前膊甲,鐵的手甲,加入了鐵心的皮鞋。【譯注:護頭就是拳擊練習時保護頭部的裝備】

護頭是爲了不封住頭上的獸耳。

下半身也爲了不限制活動,所以沒穿任何防具。

菈可也是,除了戴著半球型的鐵頭盔以外是和吉爾完全一樣的裝備。

兩人拿上劍背上背囊,被逃了學的武雄帶著前往了探索者公會。

探索者公會就是掌管探索者的組織。

雖然也有例外,不過那個總括是由各自的國家進行,爲了不讓探索者們變成普通的武力集團而統管著。

當然,不在公會登錄也可以探索。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公會聲明了即使被其他探索者做什麽也不會負責任,不登錄的人正是只有好事之徒。

在奴隸時代,吉爾和菈可兩人去看過探索者公會。

那是被武雄探索的話題打動的緣故。

雖然倒是沒有進入裏面,可是從外邊以閃爍的憧憬的目光眺望了建築物和出入的探索者。

而現在在眼前看見的,是和那時沒變的二層樓的大建築物。

過去僅僅只能看的那個。

吉爾不由得不勝感慨了。

「薩露希!」

菈可發現在公會前站著的薩露希後,發出了欣喜的聲音。

腰和背上各一把劍。分別穿著鐵制的胸甲,腰甲,前膊甲,手甲,下半身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裝備。

另外,腳下放著大概是在探索中擔的背囊。

「薩露希小姐? 我是她們兩個的監護人武雄。今天請多關照」

「您太客氣了,我叫薩露希」

武雄和薩露希,初次見面的二人笑嘻嘻地相互握手。

吉爾昨天向薩露希傳達了武雄要來的事,兩人沒什麽特別問題就完成了碰頭。

進入公會,裏面展現了寬敞的空間。

接待員在櫃台應對探索者,另外牆上有寫著委托的貼紙。

並且在房間一角擺著桌子椅子,被賣了飲料的探索者們在談笑著。

「這裏就是公會,首先去探索之前——」

「在櫃台申請對吧? 我知道的啦,在學校學過了」

吉爾對得意洋洋地打算顯擺知識的武雄說。

內心是因爲不是郊遊所以希望他停下這樣的心情。

因爲如果被其他探索者們看見聽見簡直像當孩子一樣的對待的話會無比害羞。

然後,武雄說「是,是嗎……」後變沮喪了。

吉爾等人向空著的接待櫃台前進,告訴坐在那裏的女性職員自己要去岩場之墓。

「是無登錄者四名的組呢」

唯獨作爲初心者用的遺迹的岩場之墓就算是無登錄,在公會許可下的探索也是被允許的。

主要是臨時探索者的體驗旅行。

「請告訴我代表者的名字」

因職員的話,吉爾看向另外三人。

首先武雄搖了頭。以前在這裏好像也有影響力,被認出來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麽不妙。

薩露希仿佛說你來似的用下巴示意,菈可只是呆呆地還視。

(嘛,雖然預料到了)

一邊那樣想著,吉爾一邊向職員轉身。

「吉爾哦」

「吉爾小姐呢」

職員複述了那個名字並記載在手邊的紙上,再次開口。

「現在有兩組正在岩場之墓探索。一般來說之後也會增加幾組所以請注意」

在探索中應該注意的點,那個雖說也有魔物和繪制地圖,不過其中之一便是對相同探索者的注意。

譬如拐角,以爲是魔物的動靜結果卻是探索者——之類的是常有的事。

並且,雖然是不太想考慮的話,但好像也有以錢和裝備爲目標來襲擊的探索者在。

嘛,這在初心者用的遺迹絕對不會有吧。

「我知道了」

「那麽請小心」

雖然比較簡單地回答了,不過作爲探索者都沒登錄的初心者就是這樣的吧。

那麽,這樣受理就完成了。

接下來吉爾她們便向諾思市北——岩場之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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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6 pm

穿過諾思市的街道,吉爾她們走在被山圍著左右的通向岩場之墓的道路上。

山哪邊都是禿頂的,這深處是岩場也可以理解。

「哇啊……」

不久好不容易走到了連接山和山的關卡,菈可仰視那個發出了驚歎之聲。

那是把石頭壘積起來而造的兩堵牆,高度大概是大人的三倍左右。

在那個中央建門,作爲關卡。

這樣的話弱的魔物很容易就除去了吧。

「呐,我想過去」

吉爾向站在門前的兩人搭話。

身著簡易的铠甲和長槍的那二人是守護門的士兵。

「恩? 啊啊」

盡管對吉爾的話作了回答,可兩個士兵沒打算動。

那只手正互相摩擦著大拇指和食指。

「呐!」

吉爾向不動的士兵大喊時,從後面被拍了肩膀。

是武雄。

把覺得奇怪的吉爾丟在一邊,武雄走到一邊的士兵身旁。

接著從武雄的懷裏被取出的是兩枚金幣。

沒什麽大不了的,士兵爲了開門在要求錢。

雖然沒有小費文化,但在看不見的地方利用立場要求錢橫行,是稍微有點難辦的世界。

然後,從武雄那接過金幣的士兵大吃了一驚。

以爲對方終歸是初心者,能得到的錢頂多也就是銀幣吧。

可是,那竟然是金幣。不能不大吃了一驚。

不久,似乎理解了現狀的士兵的臉轉眼間就面帶喜色了。

「大小姐們入——場——!」

以和剛才完全不同的麻利動作打開兩面開的門,最後到了大聲喊這邊會害羞的話的地步。

「嘛就亞人的境遇,這樣也不壞」

對亞人絕對受不到的待遇薩露希好象沒覺得不好。

就那樣四人通過門。

「雖然上次來的時候沒有被要求錢呐」

一離開門薩露希就說了。

「那時不是你一個人吧?」

在吉爾她們三人後面的武雄回話。

「啊啊,和父親他們的小組一起啦」

「那麽那就是原因了。人類和獸人相比的話獸人遠勝。雖然平時人類把他們稱作亞人,不,正因爲把他們稱作亞人,所以一旦面對他們就會害怕了」

武雄說的很正確。

因爲平時從安全的地方瞧不起亞人,所以在誰都注意不到的地方必定會畏懼那個反擊。

原來如此,薩露希對此也點頭。

並且,在薩露希的心中湧起了簡單地承認亞人的強大和人類的弱小的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強的好奇心。

于是,菈可說。

「我沒有害怕哦!」

這不是以顯擺自己強大的用意在說的。

而是在說吉爾是家人薩露希是朋友。

因爲那句話,吉爾高興得松緩了臉頰,薩露希也像是以同樣的心情浮出了笑容。

不久一行人穿過山峽,那裏展現著大地。

地面凹凸不平景致很差。

盡管如此卻覺得廣大是因爲直到剛才都被兩座山包圍著嗎。

藍天感覺非常大。

太陽也馬上就會升到正上方吧。

「這裏就是岩場之墓……」

吉爾茫然地眺望著附近。

扔著堅硬的石頭的大地。從那各處伸出了大的岩山。

那裏就是吉爾和菈可之後要初次探索的地方——應該會成爲作爲一直夢想的探索者的出發點的地方。

「這裏就是岩場之墓,別名——」

「等下!」

武雄打算以無所不知的樣子講述這個地方時,那個被理應是講述對象的吉爾制止了。

「什麽都不說就行。讓我們只靠自己的力量探索」

吉爾像懇求武雄一樣的說。

那說不定是任性。

可是吉爾想只靠自己們的力量完成會成爲最初的一步的這個探索。

「……我明白了。只是腳下——」

「腳下要當心,對吧? 適應地形的戰鬥是武藝的基本哦,不用你說啦」

剛一說完,吉爾就一蹦一蹦跳躍著登上了附近高高的岩山上。

另一方面,武雄和公會那時同樣地變沮喪了。

「唔哇……」

在岩山上,菈可相形見绌的驚歎聲從吉爾的口中漏出。

從那裏展現的景色。那確實是壯觀。

蔓延不斷的灰色襲向吉爾。

看向旁邊的話菈可也登上了岩石正眺望著那個景色。

薩露希像看孩子一樣在笑著那樣的吉爾和菈可。

但是唯獨這個沒辦法。

因爲吉爾和菈可的夢想伊始就在那裏。

「暫且這附近好像沒有魔物」

從岩石上無纰漏地偵查了附近的吉爾下到地面上後說。

「所以怎麽辦? 雖然由有經驗的我指揮也可以,不過剛才的口氣,你想享受“初體驗”吧?」

薩露希猥瑣地笑了。偶爾會用下流的說法,這個女人。

「是呢。所以由我指揮,不足的地方請你依次出主意」

對吉爾無趣的回答,薩露希聳了聳肩膀說「知道了」。

「適合眺望的岩石那一帶也有,我兼任指揮及偵察。你們兩個直接應付敵人。路要經常選擇視野好的地方。不要只相信我的指示」

「嗯!」

「明白了」

聽見兩人回答的吉爾「那麽解散」的發出號令後,大家轉向了各自的行動。

作戰就是這樣。

吉爾從岩石上面進行附近的偵查,選擇成爲目標的岩石。菈可和薩露希向那個目標前進確保周圍的安全。

接著吉爾移動到那個岩石上面,再一邊進行附近一帶的偵查一邊決定下個目標的岩石。

後面就是如此反複。

「有了。在兩點方向鬼猿三只,朝我這邊來了。你們兩個准備戰鬥」

「「了解」」

實戰終于開始了。

鬼猿的可怕之處在于會像人類一樣使用手。

如果那裏有劍就會把那個作爲武器,有盾就會把那個作爲防具。

盡管身體只是人一半的程度,那個力量也還是野獸。

輕松地揮舞從探索者的屍體上剝下的武器和防具等襲擊過來。

可是那反過來,如果沒有手上拿的道具的話就什麽威脅都沒有了。

要說那種時候的鬼猿的武器攻擊,充其量只是投石吧。

而那個投石對能使用魔力的人也完全無意義。

豈止如此,反過來如果操縱魔力的探索者有了石頭的話——

「咕哎!」

「咖!」

——那就會成爲可怕的武器。

「打倒兩只了。剩下的一只藏在岩石影子裏。最後加把勁」

投出手上拿的石頭,打碎了兩只鬼猿的頭的吉爾作出指示。

「當心,那兩只說不定還活著」

薩露希啓示了生存的可能性。

確實如果被突然襲擊的話雖說是鬼猿也稱得上威脅了。

「也是呢,是我考慮不足。首先確實地打死那兩只」

「「了解」」

不久走到了殘余的鬼猿隱藏的巨大岩石那。

兩只鬼猿倒在那跟前。

菈可和薩露希一邊注意著周圍,一邊將劍刺進鬼猿的胸口。

毫無爲奪走生物的生命而逡巡,那個動作很熟練。

爲了從左右夾入殘余的一只——岩石影子裏的猿,菈可和薩露希分成了兩組。

從左是菈可,從右是薩露希。互相爲了不同室操戈而慢慢前進。

鬼猿從岩石的影子裏飛出。

那個目標是菈可。

「呀!」

「咕咖!」

與喊聲一起放出的菈可的斬擊被吸入鬼猿的脖子,那個頭一圈圈地在空中飛舞了。

不久頭落到了地上,看到那個的菈可一揮劍除去了血。

「呋」

因爲首次實戰而有所緊張的菈可像卸下肩上的負擔一樣呼了口氣。

「漂亮」

繞過來的薩露希看到被砍飛了腦袋的鬼猿後稱贊。

那並不是恭維。菈可的劍確實是必殺。

「嗯,謝謝」

「來,一口氣去吧!」

吉爾她們士氣高漲地向岩場之墓的深部前進。

太陽已經高升,吉爾她們前進了相當的距離。

「屍體增加了」

從岩石上看到在道路前方能看見的鬼猿的屍體後,吉爾嘟哝。

先來的兩組也和自己們同樣,正從入場門直向墓石前進吧。

「就這樣一直前進的話躺著兩只鬼猿。注意」

「「了解」」

吉爾對二人作出指示。

在兩人被途中的岩石遮住還看不見的位置的鬼猿屍體。

可是好像只有抽動著鼻子的薩露希由那個氣味把握了位置。

不久,菈可和薩露希走到了鬼猿屍體的位置。

「怎麽樣」

吉爾一邊從岩石上警戒著周圍,一邊向在檢視屍體的兩人詢問。

「刺傷和切傷哪個都很多哦」

「從被骨頭止住的傷口也能略知練度之低。和剛才的是不同的組吧」

聽了菈可和薩露希的報告後吉爾整理情報。

傷口很多就是不能一刀打死的證據。那表示練度很低。

被骨頭中止的傷口也是不能兩斷的未熟練的緣故吧。

另外,薩露希在這裏說的『剛才的』是指在來到這裏之前被殺死于一刀之下的屍體。

公會的人說過有兩組比吉爾她們先來了這個岩場之墓。

有擅長武藝的組和不擅長的組在吧。

在遙遠的前方升著兩縷煙。恐怕那一定是先來的兩組。

——根據場合,即使同樣是探索者也會變成敵人。

爲防備萬一之時,吉爾她們專心收集了情報。

之後吉爾她們也順利地前進。

不過,因爲先來的兩組打倒了通路的魔物,所以與魔物的遭遇很少,對吉爾她們來說是感到美中不足的探索。

當然沒有因此就疏忽大意。

不久,從附近伸出的岩石沒有了,凹凸不平的大地也變成了平地。

由于視野變好了,右邊和左邊,在彼此相隔了很多的位置能看見煙的火源。

「左邊三人,右邊四人嗎。和我們沒什麽不同的人數呢」

吉爾看了圍著火的各組後說。

弱的魔物不會靠近火。

那兩組是在休息吧。

而在那左右隔開的兩組的正中間,立著快有人兩倍高的黑色岩石。

「那裏好像就是目的地了。走吧」

吉爾從岩石上下來和菈可她們合流,向著黑色岩石前進。

「哦,又一組出現了!這次竟然帶著亞人啊!」

那時,在右側的四人組的一人叫喊了。

從明明更早之前就發現了吉爾她們的存在卻在某種程度接近之後才說看得出是打算怄人生氣吧。

吉爾想看來麻煩了呐,皺起了眉頭。

另一方面,左邊的三人組偷偷看了吉爾她們後正談得入神。

「薩露希,我想你明白的」

「啊啊,我沒在意。不要緊」

亞人的立場很弱。

因此,愚蠢的人類來擡杠的事是家常便飯。

吉爾向薩露希傳達了絕對不要受之後預料到的中傷和挑釁。

「噢噢,還帶著小鬼頭探索玩嗎?」

爲了特意說那種話而接近這邊的是和剛才一樣的男人——直挺挺地倒豎稍短的棕色頭發的青年。

頭發沒倒伏是因爲沒有戴頭盔。是討厭被遮住視野呢,還是在輕視魔物呢。

吉爾無視挑釁,觀察那個刺猬頭的全身。

和吉爾她們相同的最低限度的下半身裝備。那是因爲比什麽都更要求聰敏的活動吧。

並且還有鐵制的胸甲和墊肩,雙臂安上了小盾的護臂具和腰上的兩把劍。

拿兩把劍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吉爾和薩露希爲了劍折斷的時候都在背上擔著另一把劍,菈可也在腰上佩著短劍。

可是,雙臂的小盾否定了那個。

雙手拿劍的話那些就是妨礙了。

換言之刺猬頭是——

「——二刀流呢」

吉爾嘟哝了一句。

聽到那個的刺猬頭發出了「嗬」的欽佩之聲。

「你很明白呐。好象比另一組遲鈍的家夥稍微能幹點」

這個說法,這個刺猬頭的組是武藝高超的那方吧。

「(喂,算了啦)」

在那後面是拉了刺猬頭褲子的紅茶色齊頸短發的女人。她正想要小聲制止刺猬頭。

他們的同伴的另外兩個男女坐在火邊沒動,看都不想看這邊。

看來這個組好像除了刺猬頭以外都挺正經的。

吉爾想理睬他好像也很蠢,便無視刺猬頭走近了黑色岩石。

「這就是墓……」

縱長的正四角柱。

高度是吉爾的兩倍以上,寬度也同樣有近兩倍的漆黑的那個。

確實說是岩石的話太過整齊了,明顯是經誰的手被做出的東西。

「唔哇……」

菈可一邊感到吃驚,一邊仰視著黑色岩石。

吉爾將身體轉向那樣的菈可。

「菈可,岩場之墓————深部到達咯」

吉爾面帶微笑地說。

相對的菈可一瞬間呆住了。

但是,馬上還笑了。

「嗯!」

那是即便在頭盔下也不變的,像太陽一樣的笑容。

「好—! 那麽拍照片吧! 墓石前……的話不吉利吧,在稍微離開點的地方拍吧」

那個聲音的主人到這裏爲止都化作空氣跟著吉爾她們後面來的武雄。

武雄爲了這天竟然拿來了數字照相機。

「“照片”? 那是什麽」

對聽都沒聽過的詞薩露希感到了疑問。

「好啦好啦,來排好吧」

吉爾和菈可拍照片都不是第一次。

強行讓對要做什麽感到不可思議的薩露希排好成爲了拍照對象。

「來笑一下」

吉爾和菈可笑了,薩露希也同樣就那樣不明白理由地笑了。

就那樣從武雄拿的照相機裏響了幾次咔嚓聲,照片拍攝以薩露希仍莫名其妙的狀態結束了。

然後稍事休息之後,吉爾她們打算返回。

與此相伴,不是刺猬頭的組的三人組也開始動了。

「喂,要回去了嗎?」

不時看著這邊的刺猬頭靠近吉爾打招呼。

像當然的一樣,吉爾貫徹了無視。

可是刺猬頭對那不介意地繼續說了。

「算了吧,只是被當成那些家夥的盾役啦」

那樣說著將下巴尖朝向了另一組。

盾役是怎麽回事呢,吉爾納悶了。

「那些家夥是比我們先來的,不過太笨拙了我們就跳過他們了。然後那些家夥明明沒有實力卻粘住我們,終于來到了這裏。所以他們回去也在等我們,但是我們怎麽也不回去。于是新的盾役出現了,就是這意思」

聽了那個,吉爾理解了兩組一直在這裏呆立的理由。

吉爾看向薩露希和菈可。

薩露希像是說隨你便似的聳了聳肩,菈可好像不是很明白而呆然若失著。

吉爾對還是老樣子的菈可撲哧一笑,將臉轉向三人組的方向。

于是那個組的人們嚇了一跳。

「你們幾個! 想跟來的話跟來也沒關系! 但是不要幹擾我們! 可以吧!」

「什!?」

沒有回答,但從其它方向發出了吃驚的聲音。

是刺猬頭。

「喂亞人,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你們被那些家夥利用了!」

在這裏至今一直沈默的吉爾第一次從正面還眼了刺猬頭。

對此刺猬頭不禁畏縮了。

「啊啦,那麽你就打算一直呆在這兒?那種事我們可不幹。而且盾?呋呋,開玩笑。在這裏的魔物對我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障礙。要說的話,就像是普通的走在那裏的路上吧」

吉爾那樣說著,得意地微笑了。

如果被說了這種話,就只是暴露自己的矮小。

「咕……。喂! 我們也走了!」

是被刺激了自尊心嗎,刺猬頭突然發出了出發的信號。

刺猬頭的同伴們一邊抱怨那個指示一邊開始整理行李。

幹這幹那之間,也沒有等刺猬頭他們的理由的吉爾等人迅速出發了。

途中一晃瞅了後面,那一組滿是歉意地跟來了。

那之中的一人好多次低下了頭。

不久,吉爾等人走到了門前。

「完全沒有魔物呢。而且也沒看見其他的組啊」

沒錯,歸途和魔物的戰鬥比去的時候更少,以吉爾的立場是感覺撲了個空。

加上雖然公會的職員說過會再增加探索者,可是沒有那個情況。

「那個呐,其他的組是分散在左右狩獵著魔物哦」

薩露希回答了吉爾的疑問。

因爲已經有三組在前面了,所以到墓石爲止的道路明顯魔物很少。

因此,沒有特別把黑色岩石作爲目標的人們會在沒人通過的地方狩獵魔物。

「那算什麽啊,那麽迂回的話就能遇到更多魔物了!? 那種事你早說啊!」

「喂喂,指揮官是你。而且今天的目標是深部到達吧」

「嗚……」

「和魔物的戰鬥什麽時候都可以啦。明天以後也去吧?」

因爲那句話,吉爾和菈可提心吊膽地看了武雄。

如果武雄說必須跟來的話,恐怕就不行了吧。

因爲武雄不能總是不去學校。

稍微煩惱的武雄很快點頭了。

雖然不情願,但要是這三人的話岩場之墓完全不成問題。

考慮了即使自己不在也不會發生大事吧。

「太好了! 得到許可了。從明天開始也全力以赴吧!」

「我也是!」

從武雄那得到了同意,兩人像長了羽翼一樣忘乎所以了。

就這樣大家通過門返回探索者公會。

之後就是回家充分解除今天探索的疲勞吧。

可是,這並不是結束。

——大家漫長的一天從這裏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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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爲奴隸商人了in異世界 第二卷 Empty 回復: 成爲奴隸商人了in異世界 第二卷

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7 pm

第二卷 第二章 蟻之袋
穿過門,吉爾她們一邊談著今天的戰果,一邊走在去探索者公會的路上。

「呐,等一下啦!」

回頭向那個聲音看去,從後面跑到跟前的是短鮑勃的女人——在刺猬頭旁邊的女人。

並且那個女人拉著另一人,菈可左右身高的少女的手。

然後另一邊是兩個男人,其中一人是看起來不高興的刺猬頭。

看來他們的組趕上來了。

「幹嘛?」

吉爾詢問短鮑勃的女人。

和對刺猬頭完全不同的那個態度。那是因爲吉爾對短鮑勃的女人也沒有什麽特別差的印象。

「哎呀-,我想同樣是女生,大家聊一下什麽的。到公會之前稍微聊聊吧」

短鮑勃的女人笑嘻嘻地說。

心裏好像是想和吉爾她們搞好關系。

對此,吉爾想應該怎麽辦呢便將目光轉向菈可和薩露希,不過沒有反對的樣子。

因爲吉爾自己也看不到短鮑勃的女人像在圖謀著什麽,所以吉爾說「無所謂」回答了那個。

「我叫小璃。然後,這是愛麗絲」

「……你好」

短鮑勃的女人——小璃做了自我介紹,順便被介紹的一副睡眼的水色頭發的少女——愛麗絲有點無力地低下頭。

吉爾她們也做了自我介紹後就聽小璃說起。

「那個啦,女的探索者很少對吧? 不珍惜這種緣分的話,將來沒法女生們一起組隊啦」

人類和亞人在成爲探索者上男人和女人都不太有差別。

男人力量強,女人力量弱。作爲替代有男人魔力弱,女人魔力強的傾向。

可是,是男女性情差異的緣故呢,還是由于舞刀弄槍男人幹這種傳統的固定觀念呢,探索者是男人壓倒性地多。

「啊啊,那樣。確實男女混合的話各方面很麻煩呢」

「雖然我是不太介意呐」

吉爾和薩露希完全了解小璃的話後點頭。

主要是上廁所和戀愛等等,在男女混合的團隊裏問題出不盡是稍微考慮下就明白的事。

不過,只有菈可因跟不上話題而在發呆。

「嗯,所以我想同樣的新手們,今後也能結識的話什麽的。可能的話在組成團隊的方向上」

「說的是呢……但是,我們之中兩個是亞人哦? 那樣也可以嗎?」

吉爾裝作稍微考慮了下,向小璃她們詢問了是亞人的好壞。

在刺猬頭罵了那麽多亞人亞人之後,這是相當用心不良的問題吧。

「啊啊,是在意卡洛斯說的話嗎? 那樣的話我們不介意所以沒問題哦。呐?」

「嗯。介意的是強不強」

可是小璃以滿不在乎的樣子回答即使是亞人也沒問題,仍舊半睜眼睛的愛麗絲也以不夠嚴肅的表情贊同了那個。

吉爾她們對那樣的兩人的回答感到有點高興。

順便一提小璃說的卡洛斯就是刺猬頭。

「嗯,但還是不行呢」

「诶,爲什麽!?」

「因爲我們還是學生啊。卡西斯全民校武藝科二年級,到畢業爲止還有三年多啦」

「你們不是探索者嗎!? 等下,亞人能去學校!? 那兒是怎樣的學校啊!」

「呋呋,所謂的卡西斯全民校呢——」

——一行人這樣談的起勁地走在到公會的路上。

* * *

另一方面,那個時候的武雄無視吉爾她們和小璃等人加深深交,一直在考慮事情。

那是關于吉爾和菈可的今後。

今天兩人的探索,作爲初心者是哪邊都無法挑刺的遺迹探索。

可是,這可不妙。不妙了。

這樣下去的話,真的會變成探索者了。

盡管武雄思索了沒有什麽辦法嗎,可也馬上想不出好的答案。

當然了。說到底如果能馬上想出那種主意的話,早就讓兩人放棄那個夢想了。

(可是,爲什麽呢……)

不希望她們成爲探索者,應該是那樣想的。

盡管如此武雄注意到了自己在內心深處好像覺得很高興。

武雄爲了和哥德巴在一起而成爲了探索者。

和那樣的武雄同樣打算成爲探索者的吉爾與菈可。

不可能不高興。

然後就以武雄沒有得出任何答案的狀態,一行人到達了公會。

看向天空,太陽開始傾斜了,那立刻就會染紅了吧。

吉爾她們一進入探索者公會就在接待處作了到達的報告,並且取出從魔物們上剝下的角進行了變賣。

公會也進行探索者狩獵的東西的變賣業務,也可以說是魔力結晶的魔物的角因爲會成爲魔法藥的材料所以可以變賣。

然後,在岩場之墓的其他組也同樣在接待處進行了報告和變賣。

——那時。

公會內突然人聲嘈雜。

接待職員的眼睛剛一變大,視線就從吉爾她們那偏離朝向了出入口。

武雄和吉爾等人受那個吸引也回頭看後面,在那裏的是全身沾滿了魔物的體液,奄奄一息樣子的探索者們。

「請求救助委托! 我們的同伴被留在『蟻之袋』了! 給我叫A級的探索者!」

最前面的男人高呼救助的請求,並且裝束破爛不堪的探索者們陸續出現。

混雜了血和魔物體液的刺鼻的臭味充滿了附近。

大概都是同伴吧。那是總數八名的探索者們。

「請等一下! 我馬上調查能動的探索者!」

確實是非常事態。

探索者被留在了魔物闊步橫行的遺迹中,這是爭分奪秒的狀況。

職員們以焦急的樣子一時中斷了接待業務,開始找文件。

「父親!」

在那時,刺猬頭的卡洛斯叫著跑到了高呼救助的男人跟前。

卡洛斯是那個男人的兒子。

另外愛麗絲和另一個男人也往看上去是家長的男人身邊去了。

愛麗絲和另一個男人是兄妹,和卡洛斯同樣父親也在那裏。

進一步說的話,刺猬頭他們是由同個團隊的探索者的孩子們組成了隊伍。

可是在他們之中,只有一個女兒看不到父親的身影。

「我爸爸,我爸爸在哪!?」

短鮑勃的女人以悲鳴般的發瘋的聲音問父親的所在。

——是小璃。

「還在……洞穴裏……」

卡洛斯的父親緊握拳頭以沈痛的面色說。

那可以說是將小璃打落到絕望的深淵的話。

「怎麽會……」

失意之中,小璃的腳像失去了機能一樣突然無力的軟下來,膝蓋重重的撞上了地面。

武雄冷靜地注視了那樣一連串的情況。

(……既然作爲探索者,這就是沒辦法的事)

雖然是很悲哀,但那就是探索者的現實。

武雄把臉轉向了吉爾和菈可的方向。

兩人面透悲痛之色注視著事態。

(探索者是有夢想的工作。可是必須面對在那之上的沈重現實)

武雄希望以此爲機會,讓兩人再一次面對探索者這個工作。

在那期間,公會職員不斷提出報告。

「不行! A級,B級的探索者都在探索『蟲之袋』中!」

「這邊也不行! 全部都在探索『蟲之袋』中! 返回要明天以後!」

可是,哪個都不是可喜的結果。

「A級,B級探索者裏沒有能動的人。非常抱歉」

掌管接待的股長將無情的現實擺在了卡洛斯父親的眼前。

「你說什麽……? 那,那麽C級或者D級也可以! 沒有誰在嗎!」

「鄧肯先生,你們的團是B級和C級混成團對吧。而且在諾思市也是人數最多的。你想讓比你們更下級的人去嗎?說到底發生什麽了嗎,請你首先說明下情況」

那是股長的正論。

作爲在探索者公會工作的人,不能簡慢對待探索者們的生命。

他是懷著那個信念相對卡洛斯的父親——鄧肯的。

「可惡! 夠了!」

鄧肯什麽都沒回答就折返了。是考慮到再留在這也是白費時間。

同伴們也跟著那個。

「喂,難道你打算回去嗎!」

「只是送死啊!」

「少羅嗦! 難道抛棄同伴嗎!」

雖然在公會裏起哄的探索者們異口同聲地說別去了,但鄧肯和同伴都不打算聽。

可是那時,對鄧肯他們來說應該說是天之聲的話在公會內響起。

「請等一下!」

那是黑發黑眼,體格看上去沒什麽特別的,裝備只有胸甲和腰上的劍的年輕的男人。

沒錯,是武雄。

「喂! 你難道!」

像呼喊一樣的吉爾的聲音。就是那個難道。

「武雄・武田,B級。不過因爲是好多年前的等級了,不知道有沒有留在記錄裏」

B級探索者的武雄報名參加了救助請求。

由于那個附近安靜了下來。

並不是對那個名字感到吃驚。

大家都是『誰?』這樣的心情。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武雄在這裏當探索者都是八年前了。

接待的職員全員調動了,當時在的人中現在既沒有辭退也沒有死,還在當探索者的人當然都達到了高等級。

也就是說,知道武雄的高等級的探索者正如剛才公會職員所調查的,正在『蟲之袋』絕贊探索中。

並且鄧肯他們來到諾思市也是三年前左右,當然不可能知道名字叫武雄什麽的探索者。

因此大家都注視武雄。

不是很大的身體,裝備也只有胸甲和劍。又加上臉是童顔。

看上去怎麽也不像是B級探索者,不可能信任他。

雖然那麽說,但對鄧肯來說同伴增加是再好不過。就算那是沒有實力的人也會有很多用處。

「是嗎,我知道了! 拜托你了!」

鄧肯爽快地接受武雄的幫助。

于是像追隨武雄一樣小璃和卡洛斯大喊。

「我,我也去!」

「我,我也要去!」

蟻之袋,那怎麽也不是新人探索者可以挑戰的場所,等待與實力不相稱的探索的只有死吧。

然而,以害怕的表情提出同行的小璃和卡洛斯的身影勇敢極了。

小璃是因爲想救自己的父親,卡洛斯是想幫助那樣的小璃而報名的。

不過,兩人都是甚至還沒成人的孩子。加上從鄧肯的角度看的話是重要的兒子和朋友的女兒。

鄧肯不可能允許像將那樣的兩人逼向死亡一樣的事。

可是,兩人盡管如此也堅持不肯罷休。

在那期間武雄進行了應該做的事。

「就是這樣,抱歉把剩下的食品全部給我。不好意思但薩露希小姐你也能分食品給我的話就幫大忙了」

向吉爾她們三人拜托了食品的供出。

不論探索是淺是深,在遺迹之中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因此背囊要經常裝滿是鐵則。

「……那倒是沒關系,不過沒問題嗎? 那是B級和C級的混成團搞砸了的地方哦」

「啊啊,沒問題」

武雄對薩露希的擔心之聲也完全沒動搖。

「……」

「……」

吉爾和菈可看上去也是想說什麽,盡管如此還是無言地從背囊中拿出剩下的食品。

武雄把那些塞入了自己的背囊。

「……呐」

「恩?」

吉爾以無力的聲音向武雄搭話。

「真的不要緊嗎?」

「擔心嗎?」

「這不是當然。如果你不在了我們要怎麽辦才好啊……!」

「有米莉亞在吧」

「才不是那個意思,笨蛋……」

「開玩笑啦。但是我希望你們別忘記現在的心情。因爲那就是你們兩個成爲探索者時我和米莉亞感受的心情」

「——!」

那以上,吉爾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立場相反後才明白。

原以爲明白的武雄的感受,那是非常沈重的東西。

「……大哥哥」

菈可很擔心似的凝視。

「菈可也仔細想一想。成爲探索者的話,說不定就會突然失去總是在邊上的吉爾」

「……嗯」

對武雄的話菈可輕輕點頭了。

那張臉看起來非常痛苦。

武雄想。

(即使腦袋裏是知道的,不實際看到的話不會明白)

通過武雄去這個救助委托,兩人會懂得等候之人的心吧。

而兩人會如何接受這之後將迎接的始末呢。

但願能正確引導吉爾和菈可,武雄如此祈禱。

幹這幹那時職員體貼地拿來了藥和裝了水的皮水筒。

那些當然不是免費的,稍後會向鄧肯的團隊索取吧。

沒過多久在武雄准備就緒的時候,鄧肯他們的爭執好像也有了結果。

「爸爸……」

「可惡……」

小璃和卡洛斯垂頭了。

小璃因爲不能去幫助父親的悲傷而流淚,卡洛斯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悔恨表情扭曲了。

應該說是果然嗎,鄧肯沒有帶兒子他們去。

「去之前我想問一下。在蟻之袋發生什麽了嗎?」

武雄走近鄧肯身旁後詢問。

雖然對此鄧肯沈悶的開口,不過那之前需要關于蟻之袋的說明吧。

蟻之袋是正如其名會出現螞蟻的魔物的遺迹。

在諾思市的西側有被稱爲雙子袋的兩個遺迹。

哪邊都是洞穴縱橫無盡地穿過地中的洞窟型的遺迹,在那途中存在著被稱作袋的四個寬廣的空間。

沒錯,那兩個遺迹是完全相同的形式。

因此是雙子袋。

出來的魔物也是同樣的。

蜘蛛,蜈蚣,蠍子,團子蟲。

一種將一個袋作爲巢,那便是四袋。

四種魔物在巨大的遺迹中一邊彼此吃彼此一邊生活著。

可是某個時候,在一邊的遺迹中不知從哪裏出現了巨大的螞蟻。

螞蟻將無限産生出的蟲的魔物作爲餌食爆炸性地增加了數量。

之後在那裏建造了巨大的巢,就這樣雙子袋就被稱爲蟻之袋和蟲之袋了。

——如此,螞蟻是壓倒蟲的魔物的那樣強。

雖然那麽說,但無論螞蟻如何強,如果集中高等級的探索者就應該不是敵手。

正因爲如此包含武雄的在場的人們都對鄧肯他們現在的狀況感到不可思議。

「在第一袋裏有王蟻後」

因爲鄧肯的話,公會內一陣緊張。

蟻之袋從第一到第三袋有被稱爲蟻後的女王蟻,並且在第四袋有被稱爲王蟻後的女王蟻,她們統率著巨大的集團。

與蟻後以下的螞蟻是黑色的相對,王蟻後和加強那周圍的螞蟻是紅色的,那個外殼的硬度與黑蟻相差懸殊。

「我們本打算在出口附近的第一袋除掉蟻後。可是,出現在那裏的是一只紅的兵蟻。我們最初認爲那只是混進去的,就打算一起狩獵了。但是錯了。它們接二連三地從第一袋的方向出現了」

雖然鄧肯他們沒看到王蟻後的身影,但這確實是可以認爲在第一袋裏有王蟻後的事例了。

「我們因爲和赤蟻的戰鬥産生了很多負傷者。動不了的家夥也有很多,但是不能抛棄同伴。因此我們把組分成了兩個。一方到外面呼救,另一方故意進入死胡同,加強防守等待救援來」

進入死胡同是爲了限定螞蟻的侵入方向。因此留下的人采取了對一面防守的陣形。

(王蟻後的近衛兵嗎……)

武雄想起以前有戰鬥過的赤蟻的身姿。那個外殼出奇地硬。

那是光靠哥德巴的劍會留有不安的對手。

「吉爾,菈可,能把劍給我嗎。回來之後會給你們買更好的劍」

吉爾和菈可的裝備全部是用兩人的零花錢買的。

因此都是不太貴的東西,要稱爲名品還相差甚遠,盡管如此也比沒有要強。

「我要讓你買最好的,所以絕對要回來哦」

「我也要讓大哥哥給我選好的,所以絕對要回來!」

兩人竭盡全力的激勵飛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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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爲奴隸商人了in異世界 第二卷 Empty 回復: 成爲奴隸商人了in異世界 第二卷

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7 pm

至少送行時用笑容——兩人那樣考慮。

「啊啊,你們就期待地等著我吧」

武雄那樣說著從兩人那各收下一把劍,分別佩在背上和腰上。

「准備好了嗎?」

對鄧肯的話武雄點點頭,就以留下負傷者兩名的共計七名前往了蟻之袋。

——在武雄和鄧肯等人走了後的公會,雖然一部分的職員正在冷靜地應對負傷者的救護,不過其他的人因爲太過超常的事態而還沒能動起來。

那時候,歸攏公會接待的股長像傷腦筋一樣一臉難辦的表情啪的亮了。

他覺得武雄・武田的名字很耳熟,一直在思索那個。

「武雄・武田……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那個口氣。

武雄・武田果然是B級探索者嗎,大家都注視股長。

「——是那個武田商會的商會長」

「那個武田商會的……」

「那個在卡西斯有名的……」

「那可真厲害……」

知道了武雄・武田的真面目,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後變成了,恩?

『商會長去探索? 爲什麽?』

大家的心情就是這個。

謎越來越加深。

另一方面,果然是好地方的千金嗎,薩露希這樣想著看向吉爾和菈可二人。

「……對不起,到現在都沒說」

「抱歉薩露希」

發覺那個視線的吉爾和菈可向薩露希低下了頭。

可是薩露希本來就注意到了,倒不如說對自己一直閉口不提那件事的事實難爲情了。

「我也沒在意啦,比起那個武雄先生真的不要緊嗎?」

「不需要擔心。那家夥絕對會回來的」

「大哥哥不會違背諾言的!」

那張臉怎麽都看不出不需要擔心,嘛,盡管如此還是先相信那句話並祈願吧,薩露希如此想到。

* * *

離開了公會的鄧肯等人偕同武雄跑向了西邊。

除了武雄,大家都是甚爲疲憊的樣子,盡管如此還是爲了同伴急匆匆地移動著腳。

那之中,鄧肯在腦袋裏想起了之後的事。

(在死胡同加強防守的同伴和襲擊那個的赤蟻。我們攻擊赤蟻的後方,在它們害怕的時候死胡同側的同伴們打開活路)

成功的概率不清楚,全部要看聚集的螞蟻數而定。

已經是談不上對策的對策了。

(結果,還是會抛棄負傷者吧。不止如此。應該會有更多的人犧牲)

應該是要殲滅螞蟻救助同伴,卻落得了爲了從螞蟻那放跑同伴的救助。

怎麽也沒想到公會裏會沒有高等級的探索者,去呼救的結果就是這樣。

順便一提鄧肯沒把武雄當成高等級探索者。

(要是這樣的話,應該從一開始就抛棄負傷者的……)

因爲沒能變得完全無情,而要增加更多犧牲。鄧肯事到如今才對那個結果後悔了。

不久天空染紅的時候,一行人到達了目的地。

在鄧肯等人前方是朦胧地放著青白的光的小岩山。在岩山的前面建有門,打開那扇門的前方有個洞穴。

特殊的金屬的門堵住那個洞穴是爲了不讓螞蟻到外邊來。

再將臉轉向旁邊,在遙遠的那邊也能看到閃著青白色光的小山吧。

這邊是蟻之袋,那邊是蟲之袋。

這正是雙子袋。

接著,面對蟻之袋的入口,鄧肯打算說明關于加上了武雄的陣形時。

打斷鄧肯的話,武雄開了口。

「我打頭」

因爲武雄驕傲的發言,鄧肯將臉轉向那邊。

盡管是跑到這裏來的,武雄的呼吸卻完全沒亂。雖然不知道是不是B級,但好像至少魔力運用相當出色。

那樣的男人說想到前頭去的話,鄧肯也不介意那樣。會成爲很好的誘餌吧。

靠武雄的犧牲,即使一只也好如果能這邊無損失地打倒螞蟻就好極了。

對鄧肯來說,武雄的發言是求之不得的。

「說起來還沒談過報酬呐。黑蟻每一只十五金幣,紅的的話四十五金幣。當然,是你刺死了的情況。這樣可以嗎?」

「可以」

鄧肯提出討伐報酬,武雄對此點頭了。

那個金額確實可以說是破格吧。

在螞蟻的身體中最大又最硬的頭,商店會以黑的十金幣,紅的三十金幣的價格買下。

那樣考慮的話,鄧肯提出的黑十五金幣,紅四十五金幣的金額,如果考慮到救助的工夫或許是不高。

可是,爲了賣掉必須要從洞窟內搬運那些。

搬運不張開雙臂就抱不住的螞蟻的頭。

即使只剝外殼也是誇張的大小,數量越多搬運越要相當的勞力吧。

(盡量被錢引誘而發奮吧)

雖然不知道武雄這個男人是何種程度的人,但反正肯定是過于相信自己的力量的裝模作樣的人。

那就吊起錢這個餌,爲了救同伴讓他十二分地工作吧。

鄧肯是那樣考慮的。

「那麽,給我打開」

受到鄧肯的指示後,防守入口的兩個士兵從左右拉巨大的兩開的門的把手。

那同時吱吱吱的聲音響了門開了。

于是,青白的光從洞窟內茫然漏出。

裏面是不需要火的那麽明亮。

「那麽,從我開始去」

首先武雄兩手握著吉爾和菈可的劍進入了裏面,其他人跟在那之後。

「別漏聽螞蟻的足聲哦」

一進入蟻之袋,鄧肯就像想起了一樣敦促武雄注意。

螞蟻的足有六只。換言之螞蟻不會大幅傾斜體重,而能像滑一樣地走。

在這種堅硬的地面上那是無比的威脅。

因爲無論怎麽說幾乎不會發出足聲。

因而喚起了注意。

不過對過去完成了深部到達的武雄來說,那種事無需被說。

一行人一邊豎起耳朵,一邊小心翼翼地向深處前進。

陡峭的下坡加上平緩的下坡,向左向右蜿蜒起伏的曲折道路。

不久一只螞蟻從拐角出現了。

那個肌表是黑的。

「是偵——!」

是偵察蟻!

鄧肯打算那樣叫的瞬間。

武雄以驚人的速度縮小了跟螞蟻的間隔,用左手握住的菈可的劍首先斬斷了那個觸角。

對螞蟻來說觸角就像對人類來說的耳目一樣。

螞蟻比起眼睛更依靠觸角,甚至都不存在耳朵。

因此,螞蟻的所有反應會變鈍是必然的。

在那空隙,武雄潛入螞蟻右側同時兩斷了那個前足,最後仿佛最後一擊一樣斬斷了螞蟻的頭。

「好……好厲害……」

吃驚之聲從鄧肯的口中漏出。

在眼前被進行的一瞬的神技。

根本不是比喻,確實是一息之間的事情。

明明自己也是B級探索者,可這個差距是什麽呢。武雄的動作是不同次元的,以至于鄧肯不禁那樣思索了。

「能行……這樣的話能行……!」

「啊啊,說不定能救大夥!」

其他人好像也是同樣,對武雄的強大大家沸騰了。

看見毫不遜色于A級的武雄的實力,希望之火微微點亮了。

「抓緊趕路吧」

另一方面,武雄絲毫沒有顯出感情,簡直像當然一樣地行動了。

這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強大的證據,那更加激勵了鄧肯他們。

那之後武雄也在瞬間就把幾只偵察蟻變成了肉塊,一行人順利地向洞窟深處前進。

前進了多遠呢。

進入蟻之袋後足足過去了一小時。

那樣的當口,在一行人的前方能看見的是丁字路。

正面是盡頭,左右分支成直角。

鄧肯「等等」的停下行進後向武雄搭話。

「去右邊是第一袋,左邊是我們的同伴在的死胡同。紅的聚集了很多。准備好了嗎?」

對那句話武雄點點頭。

「你們也准備好了嗎?」

鄧肯也向後面的人們詢問,大家異口同聲回答了了解。

以武雄爲先頭全員慢慢地朝丁字路前進。

于是,從連向右袋的路上出現了的是赤蟻。

那個颚比到此爲止的黑蟻更長更大。

「是紅的家夥! 擺陣形!」

在鄧肯的指揮下架盾的人列隊了。

當然,在武雄的後面。

赤蟻朝向這邊,像威脅一樣地左右張開兩颚。

一百二十度以上打開的那個,又加上颚的長度遠遠超過了武雄拿的劍。

也就是說,如果不深入螞蟻的間隔就斬不到那個觸角。

武雄緊握右手的吉爾的劍。

螞蟻的外殼比鐵更硬,那個颚也是同樣。

那麽怎麽辦呢。

簡單,不斬就好。

武雄作爲鈍器使用了吉爾的劍。

瞄准的是左颚的尖端,就等著獵物進入兩颚之間的螞蟻的左颚。

武雄一踏入那裏,就用力揮了手上拿的劍。

與铛的鈍音一起聽到的,是有什麽破碎了的聲音。

到底是什麽的聲音呢。

鄧肯看見了。螞蟻的左颚從根本上邋遢地下垂了。

連接螞蟻的頭和颚的肌肉斷裂了。

接著,踏入螞蟻左側面的武雄向螞蟻柔軟的頸部揮下左手的菈可的劍。

下一瞬間,紅色的頭掉了,像沒趕上那個一樣螞蟻巨大的軀體咚的一聲倒在地面上。

「竟然……完全沒有苦戰就把紅的打倒了……」

從盾的間隙窺視著事情經過的鄧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通常,對赤蟻基本是數人用盾承受敵人的攻擊,從那個後面用槍瞄准觸覺。

連鐵都會咬掉的大颚之外,更可怕的是由巨軀塞進的力量。

在那個力量前,不管如何使用比鐵更硬的盾,探索者也只能承受一點點的時間。

赤蟻是即使人數很多也絕對不會簡單的對手。

而武雄十分簡單地就把那個打倒了。

「唉都……鄧肯,先生? 我開道,所以從後面的袋裏新來的家夥就拜托您了。夾擊到底還是挺嚴峻的」

「啊,啊啊,明白了」

鄧肯的吃驚還沒冷卻。

可是,接下來就是關鍵場面了。在眼前的丁字路向左拐的前方,同伴在求救並等待著。

鄧肯再一次冷靜地加勁,像跟著武雄一樣拐進了左邊死胡同的路。

然後它們在。

在遙遠的前方能看見的,是亂哄哄地擠滿了的赤蟻的大群。

因那過多的數量而無法把握裏面的狀況。

「這是什麽啊……爲什麽會有這麽多……」

鄧肯發出了絕望的聲音。

確實,有幾十只螞蟻在是預想外的吧。

螞蟻有保護女王的使命。

因此,分出這麽多兵是不可能想象的事。

可是,即使是這樣的狀況武雄也沒動搖。

「那麽我先去了。後面拜托了哦」

武雄像嘟哝似的說,不等鄧肯回答就以驚人的速度跑出去了。

左右手握著吉爾和菈可的劍。

武雄一轉眼縮短了足有二十米的跟螞蟻的距離。

于是在最末尾的螞蟻注意到那個動靜回轉了身體。可是,那不得不說是太慢的對應。

武雄已經來到了背後。

配合螞蟻的回轉,武雄向前踏出了一步,之後就只是露出的頭隨意地來了。

那就像螞蟻自己把頭伸出來一樣。

武雄仿佛等好了似的砍飛了那個頭。

然後現在,赤蟻的大部分是背朝著武雄的狀態。

密集著的話要讓身體轉動也很難。

並且裏面應該也有探索者。

如果這是人類的話,會只以一片對付裏面的探索者,剩下的對抗在這個地方最成威脅的武雄吧。

可是或許很可悲,終究是蟲子程度的腦袋。打算改換身體的就只有暴露在武雄這個威脅中的螞蟻而已。

武雄沒放跑這個機會,不斷打破螞蟻的腹部斬落那個頭。

「好厲害……」

鄧肯吐出了不知道變成今天第幾次的吃驚之聲。

因爲在鄧肯他們趕上武雄的期間,已經有超過十的螞蟻屍體産生了。

螞蟻透明的體液在眼前飛散,螞蟻的屍體不斷地被量産。

鄧肯他們已經只能啞然了。

可是,武雄的真本領還在後面。

武雄那之後又打倒了十幾只,就扔掉了損傷激烈的兩把劍從腰上重新拔出了一把劍。

用比鐵更硬的特殊礦石做成的那把劍。

那個已經把朝著這邊的赤蟻的大颚斷成了兩截,縱切開了那個頭。

那把劍正是與武雄一起屠遍了魔物的哥德巴的劍。

那之後的武雄誇耀了正如鬼神般的強大。

沒有能停下武雄進攻的螞蟻,站在那前面死亡就會平等地到來。

不是連A級都望塵莫及了嗎,那個強大。

鄧肯僅僅只有驚愕了。

不久螞蟻的數量降到了十以下,勉勉強強能看到裏面了。

映在鄧肯瞳中的,是幾塊駕著的盾。

同伴還活著。

「喂,還活著嗎! 我們來救你們了!」

鄧肯向同伴呼喊。

于是,從裏面發出了聲音。

「太好了,得救了!」

「還差一點了!」

那是被留下的同伴們的奮起之聲。

是對生的喜悅。

在那期間武雄也不斷殺著螞蟻,然後最後一只的頭咚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武雄把劍收到鞘裏吐了一口氣時,在那裏的只有堆積成山的淒慘的螞蟻屍體。

「太好了……太好了! 得救了!」

在穿過螞蟻大群的前方,一個男人放下架著的盾發出了高興之聲。

以那個聲音爲信號其他人也放下了盾或武器,發出歡聲。

可是,那個聲音總覺得很空洞。

要說原因,因爲在那裏的探索者們的身後能看見的就是牆。

他們已經被逼入了牆角。

就是那種地步的狀況。犧牲是不計其數吧。

「啊啊……」

鄧肯嗚咽了。

以那爲開端來救援的成員都流淚了。

從自己們站著的地方散發的鐵臭。透明的螞蟻體液中攙雜的紅色的東西。

在武雄他們站的螞蟻的死屍下,橫躺著幾具人類的身體。

大部分同伴死了。

在那深深的悲痛中,鄧肯清點了幸存的人數。

人數是十六。

留在蟻之袋的是三十人。其中生存者十六人。

也就是說十四個人犧牲了。

「可惡……!」

鄧肯緊握手上拿的劍。

(是我的錯……!)

那裏比起對螞蟻的憎恨,更是對自己的憤怒。

那時,鄧肯的眼中映出了某樣東西。

那是在螞蟻的死屍下勉強能看見的人的頭。

鄧肯挪開那個螞蟻的屍體。

並不是期待他還活著。

只是不知爲何,身體隨意地動了。

「伊羅斯……」

對露出的男人的身子,鄧肯叫了那個名字。

沒有回應。當然了,因爲他已經死了。

伊羅斯是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的男人。是總是笑容不斷的好青年,最近才剛剛結婚。

他娶了美人的妻子,大夥經常說「接下來就是孩子了呐」。

可是,已經不在了。伊羅斯死了。

鄧肯在眼淚快要溢出了時,注意到了某件事。

那具遺骸沒有下半身。大概是被螞蟻的大颚咬掉了吧。

可是那只手牢牢地握著劍。

(直到最後……都在戰鬥呐……)

那麽自己也必須要做該做的事。

鄧肯擡起頭,環視了附近。

在那裏的是爲得救了而高興的被救助者,和爲僅僅只救到了一點點人而悲傷的救助者。

兩者表現了不一致的感情,但眼下該做的不是那種事。

「高興也好悲傷也好,都給我放到後面!」

鄧肯忍著淚水喊了。

長時間留在這裏的話,還會有螞蟻來。

如果是武雄的話似乎那也會想辦法解決,但是探索免不了萬一。不能夠大意。

再加上對一只螞蟻報了巨額的補償金,從至此爲此狩獵的數量計算的話,已經超過兩千五百枚金幣了吧。

幹脆地說,就是出奇的金額。

鄧肯不想考慮再增加支付補償金了。

「從遺體上取下能賣的東西!給遺族的慰問金加上給幫手的補償金,錢有多少都不夠啊!」

不能覺得對死者是失禮的行爲。

鄧肯等人是爲了錢而舍命在探索。

對探索者來說剝下死者的遺物是不必爭論的理所當然的事。

「請等一下」

可是,那裏傳來了叫停的聲音。

大家向那邊注視,聲音的主人是作爲這個救出劇殊勳者的武雄。

「怎麽?」

鄧肯盯著武雄。

事已至此,還說等什麽呢。

時間的損失就是生命的危機,更是錢包的危機。

因此,鄧肯在話語中也包含了焦躁。

武雄並不怎麽介意鄧肯那樣的態度繼續說。

「我有一個請求。如果答應的話我不要報酬」

「什,什麽!?」

那個內容讓鄧肯大爲震驚。

從武雄口中發出的話竟然是可以帶條件的放棄補償金。

可以不付數千枚金幣的補償金的話,就能把那部分轉給遺族。

鄧肯的心髒如獲至寶似的彈跳了可以說是沒辦法的吧。

「說,說說看」

聲音在顫抖是因爲期待的緣故吧。

鄧肯咽了口口水,催促了繼續說。

「那麽……把你們的同伴的遺體運到公會,這就是我的請求。如果答應這個請求的話,我不要報酬。啊啊,當然是全部的遺體哦?」

「什……!」

以爲會被提出怎樣的條件,想不到那個內容卻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那太過沒什麽大不了的,反而充滿了疑點。

「不,那以這邊的立場來說,能把全員送還家人身邊的話正合我們心意。那麽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沒有比免費更貴的東西。

對對方沒有利的話,鄧肯不可能能相信。

于是武雄說。

「我有幾個想告訴她們探索者是怎樣的工作的對象。雖然利用死者很抱歉……」

因這一發言,鄧肯想起了粘著武雄的三人。

不清楚狼族的亞人的歲數,不過另外兩人還是少女。

從穿著铠甲來看,大概是探索者見習吧。

(幻想探索的孩子,嗎)

確實對那樣的對象來說“現物”想必會很有效。

雖然作爲謝絕補償金的理由感覺完全不足,但鄧肯鑒于自己們的狀況決定認可了。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原本就沒有拒絕這個選項。

「……我明白了。喂,預定變更! 把遺體扛走!」

鄧肯說把遺體拿走,大家沒有怨言肅靜地遵從了那個指示。

在武雄警戒著新的螞蟻來訪的狀況下,不一會後鄧肯他們成功從螞蟻的死屍下取出了全員的遺骸。

之後只剩返回了。

「接下來回公會! 不到最後別松懈啊!」

稍事休息後,與鄧肯的號召一起大家出發了。

穿過死胡同之前是武雄擔任前衛,穿過死胡同後是沒有扛遺體的幾個人負責前衛,中衛間隔扛遺體的人,武雄殿後。

就這樣一行人花了很長時間,平安逃出了蟻之袋。

以鄧肯爲領隊的團隊,總共三十八人中死者十四人。

在第一袋收集螞蟻的外殼這種,如果是只有B級C級探索者的強豪團隊就並不怎麽難的探索。可那個結果卻是以失去近四成成員這樣的淒慘告終。

那是在探索者之街諾思市也很罕見的,可以說是甚大的損失。

鄧肯等人無言地走在只有月光照亮的深夜的路上。

目的地是公會。是爲了完成與武雄的約定。

一進入街道就讓幾個人帶著需要治療的人回去了。

因而從蟻之袋出來後一直空著手的武雄也在兩腋下抱著遺體。

不久之後一行人終于走到了公會。

在因爲夜半而鎮上哪個建築物都火光熄滅了的夜色中,唯一只有公會點著燈光。

本來的話公會也早就是關門的時間了,不過因爲情況特殊所以一直開放著。

「他們回來了!」

在公會外面的狼族的女人——薩露希,看見武雄他們後大喊。

于是人從公會裏擁了出來。

吉爾和菈可當然不用說,刺猬頭的卡洛斯,短鮑勃的小璃。還有半閉眼的愛麗絲和相當于哥哥的男人。

大家一直在公會焦急等待鄧肯他們回來。

「武雄……太好了……」

「大哥哥……」

吉爾和菈可看到武雄的身影後松了口氣。

確認了鄧肯平安的卡洛斯,同樣看到了父親的身影的愛麗絲和那個哥哥也大大地放心了。

可是只有一人,在那裏有個內心得不到休息的人。

「爸爸……我爸爸呢……?」

小璃搖搖晃晃像亡靈一樣向鄧肯他們的方向走去。

鄧肯把臉轉向扛遺體的同伴們,那些人全都搖了頭。

「武雄,把你扛的人放下」

武雄點點頭,在小璃面前放下兩具遺體。

小璃等待的人就在那裏。

「爸爸……?」

那是沒有了一只手,被挖去了側腹的遺體。

盡管小璃呼喚也沒有回答,那雙眼睛一動不動地閉著。

「呐,爸爸? 騙人的吧? 是騙人的吧? 回答我啊。呐……呐我說!」

盡管如此小璃還是只一個勁的呼喚。

那個身影是會讓人想蒙上眼睛的那樣令人心酸。

「對不起,全都是我的判斷失誤」

鄧肯放下胳膊上扛的遺體,低下頭。

小璃的父親是探索時受了走不了那樣的重傷的人們的一人。爲了不抛棄他們,更多的人犧牲了。

雖然事情的真相是這樣,但領隊的鄧肯背負了全部。

「啊……啊……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璃緊抱著遺體喊叫。

心愛的父親死了。

作爲小璃的朋友的卡洛斯他們什麽可說的話都沒有找到。因爲自己們的父親還活著。

和小璃剛剛相識的吉爾她們也沒有不同。只是凝視著那個哭喊的身影。

于是,把那樣的狀況丟在一邊公會職員接近了鄧肯。

「時間也不早了,所以差不多……」

雖然含糊了言詞,但內心就是『快回去啦』。

從公會的人來看,探索者的誰死了是家常便飯的事,所以那個對應非常淡漠。

一行人前往鄧肯的團隊使用的集會所。

按鄧肯的話,在救出前留下的兩名負傷者大概在那裏聚集了大家的家人吧。

小璃哭著擡起了自己的父親,卡洛斯和愛麗絲,還有愛麗絲的哥哥也分別扛了遺體。

沒有了負擔的武雄也偕同吉爾她們跟著鄧肯等人去了。

不久好不容易走到了集會所。

這是超過三十人的巨大團隊。成爲集會所的建築物也相應的很大。

而看見被運來的遺體後,在集會所等待的家人們全都哭喊了。

和先前相同的景象就在那裏。

「對不起,是我的責任」

鄧肯一個人低下頭。

可是誰也沒有責備鄧肯。

那就是探索者的家人。

不知何時這一天就會來,誰都有著這樣的覺悟。

吉爾和菈可一直眺望著大家失去家人的悲痛的樣子。

咬緊牙關,握著拳頭,眼裏積著淚水。

武雄注視著那樣的兩人的樣子。

武雄報名救出正是爲了這個。

想讓兩人看到成爲探索者的話總有一天會到來的這個景象。

不久武雄想差不多可以了,便告訴鄧肯要回去了。

「我想改天再次向你道謝」

告訴了那樣說的鄧肯常去的酒館的名字,武雄他們離開了那個地方。

途中也和薩露希互相告別,三人無言地走在往哥德巴的家的歸途上。

于是突然武雄的腳停下了。

什麽事嗎,吉爾和菈可也停下腳回頭看。

「……我一度失去了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是指哥德巴。

那是吉爾和菈可也知道的部分。

「一想到又失去的話,就毫無辦法地胸口快要被勒緊了」

武雄仰視天空。夜空中無數的群星閃爍著。

因那片廣大而體會到人類是多麽渺小又柔弱的存在。

「要花多久都可以,仔細考慮下今天的事」

武雄沒有多說。

吉爾和菈可無言地點頭,三人又開始走。

就這樣回到了哥德巴的家,漫長的夜晚結束了。

然後第二天早上。

「啊!」

武雄睡醒後在床上叫到。

總算發現完全把接送米莉亞忘記了。

或許她一直在擔心著。那樣想著,馬上通過黑色水窪去了武田商會,眼睛下有了黑眼圈的米莉亞一直在那裏等著。

武雄預想了之後會發生的事,身體直打哆嗦了。

* * *

蟻之袋中,在第一袋蠢動的是只格外巨大的赤蟻。

不只是巨大而已。和其他的螞蟻不同,那個背上長著翅膀。

沒錯,應該說她正是女王中的女王,王蟻後。

本來應該在第四袋的王蟻後爲何會在第一袋呢。

那是武雄和鄧肯他們抱有的疑問。

可是那個疑問從根本上錯了。

她不是在第四袋的王蟻後。

在那裏的是在第一袋新誕生的王蟻後。

雖然武雄他們不知道,但螞蟻的習性中有世代交替這種東西。

王蟻後老了的話,還年輕的蟻後就會完成更進一步的成長進化成王蟻後。

然後那個年輕的王蟻後爲了自己取代王會殺死年老的王蟻後。

當然年老的王蟻後也並不會坐著等死。

她帶著第四袋的全部戰力迎擊了新的王蟻後。

充分用盡彼此擁有的戰力,爲保住性命互相厮殺。那是新舊爭奪王座的戰爭。

于是第一袋的王蟻後爲了在戰爭中取勝而尋求了新的兵。

爲了生新的螞蟻所以需要餌食。

平時的餌食靠從袋裏湧出的魔物們就足夠了,但爲了大量産兵那遠遠不足。

在那裏出現的就是鄧肯他們,探索者的集團。

第一袋的王蟻後如獲至寶般的,爲了確保餌食投入了全兵力,那個便導致了鄧肯他們的悲劇。

不過第一袋的王蟻後在武雄這個預想外的威脅前失去了大部分的軍隊,自然變成了本末倒置的結果。

然後從現在起一個月後,戰爭開始了。

第一袋的王蟻後把第二第三袋的螞蟻置于支配下,攻向了第四袋。

那是同類們競爭激烈的王位爭奪戰。

戰爭的勝者是以前的王還是新的王呢。

人們絕對不會知道那個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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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高崎紗香
那天,探索者之街諾思市始終在談論某個話題。

「你知道嗎?昨天鄧肯和這支隊伍好像在蟻之袋被幹掉了。據說是在第一袋出現了大量赤蟻什麽的」

在隨處可見的酒館,兩個探索者圍著放著料理的桌子。其中一方——留著亂胡子的年輕男人說起了現在轟動街巷的話題。

內容是關于鄧肯率領的探索者團隊『鐵鎖』在蟻之袋發生了毀滅性的損失。

「沒什麽,『鐵鎖』那種隊伍在諾思市這還不值一提。終究是依賴人數的雜七雜八的人啦」

你又算老幾了,作出會讓人想要這樣說的發言的是坐在對面的男人。

那個男人和亂胡子的男人同樣年輕,不過斜穿過臉的大傷疤讓他泛浮著不是一般人的風格。

「據說公會臨時禁止了前往蟻之袋探索。A級探索者們一回來就編成了調查部隊什麽的」

「哼,當然了呐。即使聚集雜魚也只是白白增加屍體,集結精銳是必然的吧。……我對我沒有被叫到很不滿呐」

「說起來,好像叫武雄什麽的原B級探索者在救出被留下的同伴時相當的活躍。一個人打倒了幾十只赤蟻什麽的」

「嗬,看起來是個相當的強者。我想和他較量一回呐」

對亂胡子的男人的話傷面的男人輕輕浮起了強者的笑容,一口氣喝光了倒在木制啤酒杯裏的淡色啤酒。

那個傷面的男人名叫皮埃爾。是把岩場之墓——別名『雛鳥遊樂場』作爲主戰場的F級探索者,總而言之還是個初出茅廬只有外表的男人。

* * *

武雄在蟻之袋救助鄧肯的團隊之後過去了三天。

「吉爾,菈可,今天的預定是?」

時間是早晨。在哥德巴的家裏吃早飯時,武雄詢問吉爾和菈可。

對此二人雖然停下了吃飯的手,卻怎麽也沒有返回回答。

「……鍛煉武藝還有,學習」

「……我也是」

不久吉爾擡起憂郁的臉回答,菈可沒擡頭就迎合了那個。

然後兩人又慢慢地動起手。

只有吃飯的聲音在房間裏回響,偶爾響起的湯匙碰到陶器碟子的聲音微妙地讓人感到了哀愁。

對那樣的兩人的樣子米莉亞也是一臉爲難。

(今天也是嗎……)

武雄歎了口氣。

蟻之袋的一事後,吉爾和菈可簡直像沒了幹勁一樣。

那即使是在過了幾天的現在也依然沒變。

大多數人的死,還有被留下的家人們的恸哭。目睹了那些是相當的沖擊吧。

即使同班同學薩露希拜訪了自家她們也沒有去遺迹,只是以沒精神的樣子交談了。

(那麽該怎麽辦呢)

武雄想過果真這是藥有效過頭了嗎,但同時也認爲唯獨這個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這種程度就消沈作爲探索者橫豎是成不了大器的吧,加上要是就這樣放棄探索者的道路的話,以武雄的立場倒不如說是正中下懷。

可是,兩人的心沒有那麽弱。

當天傍晚。武雄從武田商會帶回了米莉亞,大家一起去平時的酒館吃晚飯時。

「明天,我要去岩場之墓」

吉爾那樣開口到。

武雄正要吃左手上拿的面包,就那樣以張開嘴的狀態只把視線轉向了吉爾。

于是吉爾直直地回盯了武雄。

接著武雄就那樣以一臉憨相把臉轉向菈可。

「我也去」

菈可也那樣說著回盯了武雄。

「認真考慮過了嗎?」

武雄總算把面包放回了盤子,詢問了兩人的內心。

「我們兩個商量後決定了。雖然還不知道將來的事,但爲了不後悔我們決定現在不管怎樣先磨練武藝」

對武雄的問題吉爾回答,菈可對那點點頭。

眼中沒有迷惑,話語很強有力。

「是嗎……我知道了」

武雄沒有特別說什麽就同意了兩人去探索。

這個世界相當不太平,即使以武雄的立場對吉爾和菈可學習武藝也不容分說。

但是,唯獨對兩人成爲探索者的事還沒有認可。

以後再千方百計讓她們放棄吧,武雄如此想到。

翌日,吉爾和菈可按預訂和薩露希一起前往遺迹。

武雄想過自己不去學校也跟吉爾她們去,不過還是作罷了。

因爲通過之前的探索已經很清楚如果是吉爾和菈可加上薩露希的三人,岩場之墓根本不值一提了。

正如所考慮的,到了傍晚吉爾和菈可像什麽事都沒一樣地回到了家裏。

那之後吉爾和菈可也過著潛入遺迹的每天。

武雄在武田商會的長期休假結束後,也一邊兼任高中生和商會長職一邊忙碌地度過每天。

那樣的某天。

武雄等人像往常一樣在酒館吃著晚飯時,一個身量大的男人來了坐席。

「好久不見呐」

男人那樣說著,把帶把手和嘴的人頭大小的桶放在桌子上。那裏面是酒。

武雄最初想是誰呢,但是聲音很耳熟,仔細一看那個男人是鄧肯。

因爲沒穿盔甲所以一眼沒看出來。

「你好」

武雄就那樣坐在椅子上,微微點頭打了招呼。

「抱歉因爲各方面都有開銷呐。不是太貴的酒」

「請別在意。因爲救助一事對這邊也有利」

武雄若無其事地說。

不知不覺變成了商人一樣的語氣大概是因爲米莉亞在旁邊吧。

「你能那樣說就幫大忙了。可無論如何都是多虧你才得救了。感謝」

鄧肯深深地低下了頭。

頭上夾雜的白發,那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呢。

在那裏毫無爲救同伴而拼命的身影,只有沒有霸氣的孱弱。

「那份謝意我收下了。請把頭擡起來」

「是嗎,抱歉呐」

鄧肯擡起頭向老板點了幾個小菜,然後拿來了旁邊桌子空著的椅子坐下。

看來好像是打算坐在這個地方不走了。

「嘛,喝」

鄧肯伸出倒了酒的桶。

武雄慌忙喝光自己酒杯裏的酒,那裏被滿滿倒上了酒。

米莉亞不用說,吉爾和菈可也被伸出了桶,不過米莉亞因爲不勝酒力所以搖了搖頭,至于吉爾和菈可則是武雄制止了。

一手拿著飲料,武雄他們和鄧肯重新互相做了自我介紹。

之後,鄧肯一手拿著酒詢問了一直很在意的事。

「所以武雄,你到底是什麽人。從我的眼睛看,那可不是尋常的強」

「只是以前靠魔力幹過探索者啦。現在已經洗手不幹了,正在經商之路上努力」

武雄對鄧肯返還了說得過去的回答。

于是鄧肯也沒有深究。

「是嗎,實在可惜。我還想無論如何都要邀請你來我們的隊伍呐」

這並不是當真的,換而言之就是口頭上形式的詞句。

有武雄那樣強大的人,沒有和實力遜色兩段甚至三段的人們配組的必要性。鄧肯也很清楚這點。

「你那邊怎麽樣了?」

他們處于不好的狀況用不著問。可是不問又覺得失禮,武雄便硬問了。

「嘛,勉勉強強吧。現在姑且一邊狩獵團子蟲一邊慢慢恢複」

團子蟲就是在與蟻之袋成對的蟲之袋誇耀最弱的魔物。

能賣的部位是殼。

雖然會成爲铠甲的材料,但硬度別說是螞蟻的外殼甚至比同樣在蟲之袋的蠍子的外殼都低,那個硬度大致上和鐵不分上下。

因此不會以很高的價格被交易,不過因爲團子蟲太弱了所以中級以下的探索者們很願意狩獵那個魔物。

「這可真糟呢」

實際上豈止是糟。

同伴負了不小的心傷,是只能狩獵團子蟲這種雜魚的狀況了。

還有一個更麻煩的問題。

鄧肯他們的同伴意識之強從『鐵鎖』這一團隊名字也可以想象到吧。

這次,鄧肯扶養了大多數的遺族。

賺錢的人沒有了,只剩下了被供養的人。

對做不出給了贍養費就好了再見這種舉動的鄧肯來說,那些人是相當的重擔了。

「嘛,如果同伴的狀態回來了我打算也到第二、第三袋去。現在還,差不多就這樣呐」

鄧肯吐出總覺得是在逞強的話,把嘴巴貼上了木杯。

「叔叔」

「嗯?」

那時,向鄧肯搭話的是菈可。不僅鄧肯,在場的人的視線都集中到菈可身上。

「小璃……小璃她不要緊嗎?」

菈可很擔心死了父親的小璃。

和她是來這邊後一定程度上交談過的關系。

可是,那件事以來就沒見過了。

也許小璃已經放棄探索者了吧。一那樣想,那就簡直像未來的自己們一樣,菈可感覺好像胸口被勒緊了。

「……小璃還是非常傷心。因爲既是單親又是唯一的親人呐。可能很難恢複了」

聽到鄧肯沈悶的話,菈可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別露出那種表情。沒什麽,我們絕對不會抛棄她的。即使不當探索者工作之類的也是要多少有多少呐」

鄧肯像不讓恩人的家人擔心一樣地笑了。

無論心裏怎樣艱苦,只要有應該守護的同伴在他就會保持強大。

* * *

時間稍稍追溯,這是武雄他們回諾思市的家之前的事。

那個時候,在東京某間醫院的病房裏,一個少女正伏在床上。

並不是肉體上有什麽異常。

少女的病是在心中,通常被稱爲PTSD(心的外傷後應激障礙)。【譯注:創傷後應激障礙(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PTSD)又稱延遲性心因性反應,是指個體經曆、目睹或遭遇到一個或多個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或嚴重的受傷,或軀體完整性受到威脅後,所導致的個體延遲出現和持續存在的精神障礙】

某天,少女在學校上課的時候忽然和光一起消失了,然後幾個月後在鄰縣的公園被發現了。

少女說,我去了異世界。

荒誕無稽的話。那種話誰都不可能相信。

可是,那種事對少女來說怎樣都好。

少女僅僅只是恐懼著,悶在自己的世界裏。

那個少女,名字叫做高崎紗香。

在病房的床上,我做夢了。

那裏是地獄。

在突然被扔進的聞所未聞的世界,我被男人們按倒後哭喊。

那是感覺一日千秋的苦痛的每天。

痛苦讓心磨損,多余的感情被削去。

不久我放棄了大部分東西。

在被當做男人們的玩物時,爲了至少不被毆打只有像玩偶一樣進行男人們要求的事。

沒有死的勇氣。

感覺像很久以前一樣的在遙遠日本的生活,那個溫暖的回憶讓我害怕著死。

總有一天還能回到那個時候吧。

那種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在內心深處纏繞,將那個作爲唯一的希望我活了下來。

盡管我真的知道那種想法毫無意義。

可是某個時候,戴面具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

于是我被囚禁的地方也好,在我身上揮動著腰的男人也好,什麽都消失了。

在那裏的只有我和面具男兩人。

面具男抓住我的手。

我被扶起身體,就那樣被那個男人拉著手腕走在黑暗之中。

明明是在黑暗中男人的背卻不可思議的看得很清楚。

不久,耀眼的光侵襲了我的雙眼。

那裏是地獄這個隧道的出口。

奇迹是存在的。

——然後我醒了。

用手臂慢慢豎起上身確認周圍。

那裏是病房。

白牆上有一扇窗,房間裏除了床和床頭桌其他什麽都沒有。

沒錯,和昨天沒有不同的病房。

我放心地吐了口氣。

睜開眼時,我總是會不安。

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夢呢。那裏真的是日本嗎。如果現在在的世界是夢,我還是在那個世界……。

一那樣考慮就會害怕起來。

身體自然地發抖,這裏是日本,不是那個世界,我好多次好多次像咒文一樣地念到。

今天也是一樣。可是也有不同。

我把放在床頭桌上的一張紙拿到手裏。

那是昨天,叫山野的警官留下的東西。

那裏寫著武田武雄這個名字和那個人的地址。

「武田武雄……和我去了同個地方的人……」

我一直凝視著那張紙。

那之後又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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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7 pm

也許是因爲一直在病房裏嗎,時間的感覺變奇怪了,不是很清楚詳細的日期。

知道的,只有和回來的時候同樣現在也是冬天。

寒冷的寒冬。

曾經那麽期望的溫暖生活並不存在于此,我在病房裏孤身一人。

原因在我的心中。

對男人這一存在的恐懼和那以外的感情的缺失。

我回來這個世界後馬上與父親重逢了,然後拒絕了。

要說爲什麽的話因爲父親是男人。

我對作爲男人的父親感到害怕,對盡管如此還是打算觸碰我的父親噴灑了嘔吐物。

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父親悲傷的表情吧。

那以後一次也沒和父親見面了。

還有,雖然和母親見過幾次面,但那個頻率不斷在變低。她是各方面很忙的立場,沒辦法只管我吧。

我覺得這樣就好。

反正不太有可說的事。

因爲理應溫暖的與家人的談心,對現在的我來說不知爲何只能感覺到冰冷。

在那種狀況下,我今天也依然在凝視寫著武田武雄的紙。

到底武田武雄這個人是怎樣的人呢。

和我相同遭遇的人。那樣的話他和我同樣,現在也在受折磨嗎。現在也在煩惱嗎。現在也在害怕嗎。現在也在哭嗎。

我一邊考慮著那種事,一邊只是一味持續凝視只寫了名字和地址的紙。

——好多天好多天。

然後某天,我突然産生了一個念頭。

想要見見他。

男人很可怕。可是,如果是體味過相同痛苦的他的話,我說不定能看到些什麽。

那是像互相舔傷口一樣的行爲。

但是,我們以外的人是不會明白這痛苦和悲傷的吧。

——當天,我決定出院。

出院那天,我和來醫院迎接的母親只談了幾句話。

一明白我還是不正常的,母親就哭了。大概是期待了我恢複原樣吧。

我感覺有點對不起她。

但是,僅此而已。

對母親的眼淚心裏也只有那種程度動搖的我,果然是壞掉了吧。

回到家裏也沒有和父親見面。

爲了彼此肯定那樣也好。

次日,我拜托了傭人出車。

傭人當然是女性。年紀二十五歲左右,名字叫加代子小姐。

那麽,坐車去的地方是武田武雄先生的住處。

因爲是鄰縣,在途中會看到很多男性吧。

可是,盡管如此還是不去不行。

因爲我覺得見到他的話自己會有什麽改變。

或許,是我沒有認可現狀也說不定。

明明只是身處這個世界就很幸福了。

到達目的地是在乘車之後幾小時後。

「大小姐,到了」

對加代子小姐的到達報告,我輕輕點了點頭。

在那裏的是兩層樓的高級公寓。

我在停在高級公寓前的車中等待武田武雄先生從房間裏出來,或是回來。

沒有拜訪房間的勇氣。

要說爲什麽的話,因爲關于武田武雄先生我知道的就只有名字和地址。從名字知道是男性,但歲數和爲人一點也不清楚。

雖然在頭腦中倒是描繪了有自己風格的武田武雄先生像——脆弱的美少年的身姿——但如果試著仔細考慮的話,那種東西就是幻想。

過了一會,一個穿工作服的男人來了。

男人搖晃著肥胖的身體,一邊狼吞虎咽地啃著手上拿的漢堡一邊向高級公寓前進。

我想不會吧。

男人進入了高級公寓的一室。

我握緊了手上拿的那張紙,對加代子小姐說。

「房間號碼……二○二號房在哪裏能替我看一下嗎」

那個聲音是連我自己都明白的因恐懼而在顫抖。

于是,加代子小姐說好的後離開車裏。

我把紙抱緊在胸口,等待加代子小姐回來。

閉上眼睛,只是祈禱。

祈禱不是那個人。

不久,喀嚓一聲車門打開的聲音響了。

「二○二號房不是剛才那個人的房間」

聽到那個,我松了口氣睜開眼睛。

太好了,我從心底這樣想。

「那麽二○二號房是哪個房間呢?」

「是,是二樓右邊開始第二個房間」

我詢問了房間的位置,加代子小姐用手指著告訴我。

我看了那個房間。接著,看手心裏的紙。然後又看了房間。

「那裏就是武田武雄先生的房間……」

我小聲嘟哝。

明明外表和其他房間的門沒有不同,卻不知爲何感覺好像只有那個房間的門是特別的。

那之後又等了一會。于是這次是穿制服的男性出現了。

體格健壯的男性。臉很老成,和穿的制服看上去非常不平衡。

我的身體不住的發抖了。

一看到成年的男人,那個時候的恐懼就複蘇了。

不對……應該不對……。

我像勸自己一樣在心中念到。

那個人不對。武田武雄先生是更柔弱的存在。

沒錯,和我一樣。

快要折斷了似的纖弱身體的美少年,那才是武田武雄先生。

一個人絕對無法振作。必須和我互相支撐的存在,那才是武田武雄先生。

仿佛有虛幻之影馬上就要消失了——。

「大小姐,剛才的人進了二○二號房」

「……」

所謂現實就是無情的。

「那個,大小姐?」

「加代子小姐,請開車」

就這樣我又一次開始了在醫院的生活。

* * *

被白牆包圍的房間。除了床頭桌和床以外什麽都沒有的病房。

在那裏我做夢了。

那是和往常一樣的夢。

我的身上像平時一樣被男人覆蓋著。

我僅僅只是毫不抵抗,一聲不響地忍耐。

眼淚已經幹枯了。

隱約知道這是夢的我祈禱了早點醒來。

可是那沒能實現。

我仍舊被囚禁在那個世界裏。

我在夢中描畫了那個地獄的每天。

只用一晚應該絕對不夠的景色,簡直就像無限一樣在奔馳。

然後最後又是那個男人出現了。

戴白色面具的男人。

于是周圍什麽都消失了,只有我和面具男在那裏。

面具男是黑頭發,身高比我高一個頭。雖然不知道歲數但從他露出的嘴角看,好像並不是很年長。

男人拉著我的手,將我從這個惡夢中領出去。

溫暖的手。在這個冰冷的世界,只有那只手是有溫暖的。

我被面具男拉著手腕走在黑暗之中。

那時,咔啷一聲響了。

看過去的話是白色的面具落在了地上。

男人回頭看了。

帶著溫和的微笑的男人的素顔映在眼中,我忽然覺得那張臉似曾相識。

『啊……』

在夢中我發覺了。

沒錯,那張臉是那個時候的——。

——再住院第二天早上。

在再次回來的病房我又度過了一夜。

在那裏有的,是一如既往的從惡夢中睡醒。

睜開眼皮房間很暗,我按了在頭上的照明開關之後豎起了上身。

因爲房間裏沒有鍾所以不知道時間。

從窗簾對面照進來的青白的光來看,正好是日出的時候吧。

考慮到現在是二月的話大概是上午六點半左右吧。

可是,那種事無所謂了。

這裏是日本讓我很安心。

可是僅此而已。

這裏不是那個世界讓我很安心。

可是僅此而已。

對我來說這份平靜就是全部。那以上的事我什麽都不期望,也什麽都不考慮。

那才是適合我的。

因此我今天也只是靜靜地等待一天過去而已。

……但是,那樣的我的心現在,一反常態地很亂。

「面具……」

我嘟哝了一聲。

內心動搖的原因,那在于夢中的面具男。

至今一直被隱藏在面具下的他的素顔終于袒露了。

將我從黑暗中救出來的人,那就是面具男。

那樣的他是什麽人之類的,我到現在爲止想都沒想過。

因爲爲了不回憶起惡夢就已經耗盡精力了。

因爲我覺得他是神或是天使之類的,那種絕對觸及不到的存在。

可是他對我微笑了。

那非常的溫柔,溫暖,而且比什麽都令人惬意。

必然,我被那個俘獲了。

再一次,被將我從地獄中救出來的那個微笑俘獲。

我閉上眼睛,在眼皮背面映出他的臉。

可是,不管怎麽想都想不起那張臉。

明明確實是看到了臉,可在頭腦中浮現的那張臉卻不知爲何很朦胧。

結果,唯一有記憶的只有他對我微笑了這一事實。我打算想起那張臉,當天傷腦筋了一天。

再住院第三天早上。

在昨天的夢裏又看見了面具男的素顔。

可是今天醒來時,還是只能模模糊糊地想起那張臉。

但有一個,只有面具男帶著溫柔笑容的嘴角我能想起來了。

再住院第四天早上。

又能看見面具男的素顔了。

也就是說,他這就是連續三次落下面具了。

面具男很蠢吧,這樣考慮的話稍微有點奇怪。

想象後我撲哧一笑。

說起來上次笑是什麽時候呢。

他凜凜的眉毛給人印象非常深。

再住院第五天早上。

那個人又讓我看素顔對我笑了。

我今天也打算用一整天來回憶那個人的臉。

那個不大不小的鼻子我記得很清楚。

再住院第六天早上。

在昨天的夢裏那個人也對我溫柔地笑了。

即便是醒來後,心也好像被那個人的溫柔包裹著。

我感到非常高興,不由得向護士小姐打招呼了。

于是護士小姐高興地回禮了,所以我進一步寒暄了。

大概是那個人親切注視的眼神溶化了我冰凍著的心吧。

再住院第七天早上。

今天沒有做那個討厭的夢。

那個人在我被帶去那個世界之前救了我。

從那裏開始直到從夢中醒來我都和那個人在互相凝視。

因爲我沒有勇氣所以沒能向他搭話,但那個人一直對我微笑著。

如果這個夢一直不醒就好了。

我僅僅只是那樣想。

那個人剪得短齊的黑發是誠實的表現吧。

再住院第八天早上。

今天我也一直和那個人在一起。

醒來後,爲了見那個人而打算再次睡覺可是想睡卻睡不著。

像新月一樣極漂亮的耳朵。那個人說不定就像月亮一樣正照著我。

再住院第九天早上。

那個人是誰呢。

仿佛在哪裏見過。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頭發。

我一邊回憶一邊試著描繪那張臉。

……可怕的臉畫好了。

看來我好像沒有繪畫才能。

然後再住院第十天。

我全部能想起來了。至今刻在心中的那個人的各個特征漸漸重疊了。

那張臉就是不久之前只見了一瞬的武田武雄先生。

明白了那個的同時,爲什麽? 這個疑問浮現了。

可是,怎麽考慮也得不出答案。

那個人就是武田武雄先生這是我想錯了,還是記錯了呢。

確認的方法只有一個。

——只有再一次,和他見面。

* * *

武雄在異世界是商人,不過在日本是作爲和年紀不相稱的高中生,過著上學的每天。

那是與鄧肯聚餐之後幾天後的事。

「姆……」

學校的授課結束回到高級公寓前時,武雄突然從不知何處感覺到了視線。

(監視……警察嗎)

那個判斷很快。

視野內沒有值得大書特書的人影,武雄馬上考慮是警察的監視。

從過去好幾次被警察監視了的武雄來看,這可以說是當然的歸結吧。

(也沒必要反常地刺激他們呐)

如果這邊顯示出警戒的姿態,警察方面肯定會懷疑有什麽古怪。

那樣考慮的武雄裝作不在乎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反正馬上就會沒的吧,武雄有著那樣的簡單的想法。

可是,次日早上。

「姆……」

打算去學校而從高級公寓出來時,武雄又感覺到了視線。

這樣就是連續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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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8 pm

武雄微微皺起眉頭,但沒有什麽特別能做的事。

嘛這種操作也有吧,只是邊這樣裝不知道邊前往學校。

然而授課中。

在武雄的頭腦中,警察是爲什麽目的而監視的呢,這樣的疑問忽然一掠而過。

而那一旦開始考慮就已經停不下來了。

想到的有很多,不過最可疑的還是把高崎紗香帶回了這邊的世界。

從送來高崎紗香的情報的鲛島那沒有特別被指摘什麽。

但是,提到住址在鄰縣的高崎紗香在武雄住的高級公寓附近的公園被發現的話,怎麽考慮都一定很可疑。

雖然那麽說,但那之後也經過了一定的時間,從那時至今應該沒有警察的監視了。

爲何事到如今又監視呢,還是說有別的理由嗎。

那樣的思想來回反複而無果,武雄傷透了腦筋。

(沒法集中注意上課呐)

結果結論沒得出,上課也沒能集中注意就那樣學校放學了。

武雄返回高級公寓,像監視自己一樣的視線還是沒變的存在著。

接著第二天的早上。

「姆……」

睡眼惺忪地打開高級公寓的門,再次感覺到了視線。

這樣就是第三天了。

(不會吧,饒了我吧……)

武雄的性格可以說很溫厚吧。

可是,他沒有對被看會感到快感的性癖,又加上或許因爲昨晚沒怎麽睡著所以身體狀況有點倦怠。

總之是稍稍焦躁了。

因此,至今對監視不作任何反應的線路已經消失到忘卻的彼方了。

武雄謹慎地窺探了附近。

可取的辦法是給鲛島打電話抱怨,可是那等看了監視者的臉之後也不遲吧。

(……在)

因爲有高級公寓二樓的地利,目標的人物很簡單就找到了。

武雄的視線停留在了路上排列的一根電線杆,隱藏在那個背面的一個影子上。

武雄一聲不響地盯著那個地方。

于是,那個影子從那裏一點點露出臉窺視了這邊。

彼此的視線相遇了,那個人物慌忙隱藏了臉。

(我記得那是……)

武雄見過那張臉。

那是過去從那邊的世界救出的少女——。

「——高崎紗香」

武雄嘟哝了那個名字。

同時武雄的焦躁一瞬間吹飛了。

因爲武雄的憤怒終究是對警察的監視,而不是對高崎紗香的。

(……說起來山野小姐說過要我幫助她呐)

警官的山野的話。想起那個,武雄可以理解了。

據說高崎紗香精神相當衰弱,所以沒法直接拜訪,以至于做出了這種像跟蹤狂一樣的行爲吧。

在武雄的視線前方,那個人物反複著偷偷從電線杆後露出臉又馬上躲起來,再露出臉又躲起來的動作。

簡直就像從小巢穴裏窺視附近的小動物一樣。

從看到的人看來,是可愛又暖洋洋的景象吧。

(那麽,該怎麽辦呢)

武雄一邊在視野裏捕捉高崎紗香那樣的可愛有趣的身姿,一邊考慮對她應該如何行動。

可是,想不出什麽好主意。而且學校開始的時間也迫近了。

以那樣的話之後像流水一樣總會有辦法的精神武雄走下樓梯,向高崎紗香接近了。

于是她又露出臉之後,一溜煙地逃跑了。

「等……」

那個逃跑的速度快得武雄『等一下』的聲音都沒能組織到最後。

如果要注上擬聲的話,『biu』會很合適吧。

武雄呆呆地目送了那個背影,想著下次還有機會吧,自己老實地前往學校了。

第二天和再下一天高崎紗香都在。

再加上,即使武雄接近她也會逃跑。

換言之是無計可施了。

雖然追的話馬上就能追上,不過逃跑的女人和追趕的男人這種光景從一般人來看是應該通報警察的案件了。

那個還是算了。

因此武雄已經不在意高崎紗香的存在了。

可是,武雄的內心實在很不安。

最初只是在高級公寓前窺視這邊的高崎紗香,現在變得會跟到學校來了。

當然,不僅僅是學校。

爲了買在武田商會經辦的商品去街上的時候,她也會跟來。

高崎紗香已經完全化爲了跟蹤狂。

武雄今天也是把從早上就跟在自己後面的高崎紗香甩在身後上學。

在學校進行的,對武雄來說與其說是學習,不如說是已經近于工作的授課。

那只是爲了維持武雄在日本的立場。

不久下課鈴響,大家在勤勉地進行社團活動時,武雄混在寥寥幾個歸宅者們的浪潮裏從正門出來了。

然後走了一會後環視附近,馬上就找到高崎紗香了。

戴著鼠色的針織帽,穿著茶色的立領外套加牛仔褲,鞋子是輕便運動鞋這種打扮的少女。

是對衣服不在意的性格嗎,每天都是那個服裝。

可是今天她的跟蹤好像和平時有點情況不同。

三個男學生在高崎紗香的周圍。總覺得她像是被糾纏了。

(嘛,畢竟是美人呐)

高崎紗香是如果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都會回答美麗的藝人都相形見绌的姿容。

即使是穿著稍微有點俗氣的服裝,那張美麗的臉也不會褪色。

加上,如果那樣的美少女在電線杆後面偷偷摸摸做什麽的話,反過來會吸引學生們的注意,被搭話也可以說是當然的。

然而,武雄有一件事沒有看漏。

「呐,不是挺好嗎。我也告訴你名字了,你也告訴我名字啊」

「說起來,你很可愛啊把臉再多給我們看看」

「真的,剛才看到的時候就超可愛的」

「啊……不要……」

在三個男學生們輕薄的聲音下,她低著頭雙手抱著胸在發抖。

武雄想她爲什麽沒像平時一樣逃跑呢,不過沒有得出那個答案的工夫了吧。

雖然倒是沒有從正面和她說過話,但不是不認識的關系。

武雄走向了高崎紗香身邊。

「可以稍微打擾下嗎?」

圍住高崎紗香的三個男生是在同年級裏沒見過的學生。

是一年級還是三年級不知道是哪邊,所以武雄姑且用敬語搭話了。

「幹啥?」

三個男人回頭看。他們染過的頭發和細窄的眉毛顯示出了人品差。

「啊,這家夥……!」

對方的一人發出了像認識武雄一樣的聲音。

並不吃驚。

年紀相差很大的人入學了的話也是會被背後議論的吧。

雖然那麽說,但如果連臉都被知道的話,那肯定是空手把桌子劈開那件事了,武雄如此預想了。

而那個想法確實就是那樣。

眼前的三人是一年級的不良,從不良的前輩那聽過武雄的傳聞,並且想知道實際是怎樣的家夥而確認過臉。

進一步說的話,對三個男學生來說,武雄是不太想和他扯上關系的對象。

「她是我的朋友,所以可以到此爲止嗎?」

毫不介意三人的心中,武雄說。

但是三人瞪了武雄。

雖然他們只是以普通的泡妞目的來搭話的,但在這裏『哦,是嗎』的離開的話余味實在很糟。

正因爲對方是被傳強得離譜的男人,所以作爲至今爲止什麽事都對抗過來的不良是騎虎難下了。

當然,武雄因爲自己並不是在做壞事所以也不打算後退。

那樣的話,後面就是哪邊先收手的對峙戰鬥了。

可是——

「拜托了」

一般都會認爲不知道會持續到何時的那個狀況,因爲武雄低下了頭而簡單地被解除了。

「嘁,我們走」

以三人組的他們立場,搭話的女人的反應豈止是不好都是在害怕了,又據說是對方的朋友。

在這種狀態下呆久了被誰叫來教師的話,肯定會變麻煩吧。

因爲武雄低頭了自己們的面子被保住了。

三人已經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他們最後瞪了武雄一眼,就老實地離開了那個地方。

(『腦袋很重所以低頭是當然的。腦袋越是充實的人越會不堪重量而經常低頭』——這確實是名言呐)

武雄沒有朝離開的三人那邊看,想起了過去本特說的話一個人點頭了。

三個不良離開後,留在後邊的只有武雄和高崎紗香。

「不要緊嗎?」

即便武雄搭話,低著頭的高崎紗香也沒有回答。

豈止如此,高崎紗香到現在爲止一次也沒有擡頭,僅僅只是在發抖。

連是不是認識武雄都不清楚。

「武田武雄。我的名字你問過山野小姐了吧?」

武雄告訴高崎紗香自己的名字。

于是她怯生生地擡起了頭。

聽到名字擡頭了,所以那是沒在害怕武雄的證據。

當然了,因爲她至今爲止一直在追武雄,今天的事追究起來的話原因就是那個。

「那……」

高崎紗香看了武雄的臉,微微出聲後又把頭朝下了。

對此,武雄想這樣子沒什麽進展呐,不過光是沒被她逃走就挺好了。

「我送你到家……是不行的吧。我送你到途中吧,又被誰糾纏也挺難辦的吧」

武雄盡量溫和地說。

咽下了我送你到家吧這句話,是因爲高崎紗香的家在鄰縣,到底是沒有送到那裏的閑工夫。

不過,也無法想象她特意從鄰縣往返。

對武雄的提案高崎紗香輕輕點頭。

武雄也姑且放心了。

高崎紗香開始走,武雄也在那後面跟著。

可是,稍微前進了一段時問題發生了。

(男人一直跟在少女後面那會怎樣呢……)

如果被當做流氓看待的話,次日說不定會被報導『在○○縣○○市發生了穿制服的二十多歲男性糾纏少女事件』之類的。

因此武雄打算排在高崎紗香旁邊而加快了腳步。

于是,結果如何呢。

高崎紗香也同樣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不想被武雄趕上。

這樣子可追不上。武雄更加加緊了腳步。

但是,應該說果然嗎,高崎紗香也更加加快了腳步。

正是勝負不分的賽跑。

在這裏開始了如奧林匹克運動會般的競走戰鬥——才怪,武雄簡單地降低了速度,時而朝後面瞟的高崎紗香也同樣降低了速度。

(嘛,被誤會了的話就算了吧。真的糾纏的話暫且不談,實際上因爲她纏著我所以至今爲止沒發生不好的事吧)

即使被通報了說明下的話總會有辦法的。

盡管做好了那樣的覺悟,武雄還是一邊祈禱著希望還是別被誤解一邊走在高崎紗香身後。

不久高崎紗香停下腳的地方,是車站附近的酒店前。

也就是說她是從這裏來往武雄的高級公寓的。

「那麽,我這就回去了」

雖然武雄也想聽聽她有什麽事情,不過看她至今爲止的態度那是辦不到的吧。

武雄一邊在內心歎氣又要回到被監視的日子了嗎,一邊轉過身打算離開那個地方。

可是——

「那,那個……!」

她的聲音阻止了那個。

高崎紗香第一次出聲。

武雄略微驚訝的同時站住了。

雖然也想回頭,但覺得又碰面的話會讓她害怕,便還是背朝著她。

「酒,酒店裏,有,有餐廳……所以那,那個……可以談,談一下……」

不斷變小的聲音。

最後的部分甚至可以用像蚊子叫一樣形容,眼看就要消失了。

但那也是很清楚是竭盡了勇氣的聲音。

「啊啊,當然可以」

武雄這次才回過頭去,笑著迎入了那個邀請。

跟在先行的高崎紗香後面,武雄進入餐廳。

店內客人稀稀拉拉。

或許因爲是鄉下的酒店吧,那個餐廳雖說是酒店內部的但是沒有讓人感到講究排場,給武雄留下了像是家庭餐館的連鎖店一樣的印象。

對空的座位戰戰兢兢樣子的高崎紗香投來了這個座位可以嗎的視線。

武雄苦笑著點頭了。

兩人一面對面就坐,女服務員就馬上來征求點單了。

晚飯還早。武雄點了橙汁,高崎紗香也用微弱的聲音點了一樣的東西。

女服務員離席後,先開口的是高崎紗香。

「剛,剛才,謝,謝謝」

她低著頭說。

武雄並不認爲這很失禮。

想到至今爲止的事的話那就是很大的進步,倒不如說是應該稱贊了吧。

「別在意」

武雄那樣說,于是會話又中斷了寂靜支配了兩人之間。

「您的橙汁,請慢用」

即使點的東西被放在了桌子上,高崎紗香也沒有動手仍舊沈默不語。

(也難怪吧……)

武雄想起了從異世界救出高崎紗香時的事。

那之後大概兩個月。

要治愈心靈那是太短的時間。

「我答應山野小姐了。她說如果你拜訪我的話希望我幫助你」

對武雄發出的聲音高崎紗香一瞬間嚇了一跳。

「——雖然這麽說,但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幫你什麽才好……」

很可惜武雄也不是什麽心理咨詢師。

只是和她有相同經曆而已。

「……」

「……」

那之後又持續了漫長的沈默。

有時走過一旁的女服務員是想了『這兩家夥在幹嘛呢』還是沒想呢。

然後打破了沈默的意外地是高崎紗香。

「那,那個……」

「恩?」

「救,救了我的,是,是你嗎……?」

高崎紗香說的,如果是在學校前從三人組手中救了她的話回答就是yes。

可是,關于那個剛才已經被她道謝了,完事了。

也就是說高崎紗香想要說的,是武雄從異世界救出了她的事。

這方面回答也是yes。

可是那個不能說。

因爲和異世界往來對武雄來說是必須隱藏的事。

因此武雄決定對高崎紗香的問題含糊其詞。

「啊啊,我剛才確實救了你哦」

「啊……不,不對。那個,在夢裏……從那邊的世界……」

斷斷續續不得要領的話。

武雄想她說的夢是什麽啊。

但是,不只是那樣。

她確實說了『那邊的世界』。

所以武雄明確地回答了。

「不是哦」

對武雄的話高崎紗香大幅顫抖了。

「從那邊的世界救了你的不是我」

她的瞳孔大大搖晃了。

那是從心底在動搖的證據。

武雄不知道,她一直緊抱的東西在這時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崩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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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爲奴隸商人了in異世界 第二卷 Empty 回復: 成爲奴隸商人了in異世界 第二卷

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8 pm

不久高崎紗香的臉上連驚恐和悲傷之色都脫落了,嘟嘟哝哝起了什麽。

那雙眼睛很空虛,什麽都沒有映出。

武雄對高崎紗香突然的變化畏縮了。

可是,唯獨這個無法讓步。

武雄能做的,就是作爲相同境遇的人——唯一能明白高崎紗香的辛酸的人,聽她講述並勉勵她而已。

不久,是在她心中得出了什麽結論嗎,一直在動搖的眼睛捕捉到了武雄。

「那麽……爲什麽你能那樣一臉不在乎……?」

從高崎紗香口中放出的,又是不得要領的質問。

武雄扭過頭。

「我沒理解你問的意思」

「爲什麽和我遭了同樣的罪卻能一臉不在乎!」

高崎紗香像生氣一樣地說。

眼中浮起了眼淚。

那是遷怒吧。

對沒能得到自己期望的結果的遷怒。對眼前雖然有著相同的境遇卻一臉不在乎的男人的遷怒。

不不對,不只是那樣。

高崎紗香還抱有一點點的希望。

和自己有相同遭遇卻能滿不在乎的人,那果然是面具男。是救了我的人。

因爲突然的叫聲,客人和女服務員都怎麽了怎麽了的將視線轉向了武雄他們的——特別是看來是發聲者的高崎紗香的方向。

可是,只有這時高崎紗香直直地看著武雄。

「我是將近三年前回來的。你和我狀況不同哦」

高崎紗香沒有反應。

武雄繼續說。

「也是呢,我就談談我在那邊的世界遭遇了怎樣的事吧」

至少有助于她恢複的話——那樣想著,武雄談起了從現在起八年前,從被帶去那邊的世界到返回這邊的五年間的事。

那之後過了多久時間呢。

「——就是這樣」

全部說完,武雄用橙汁潤了喉嚨。

內容大體上和向警察說明的一樣,沒有談關于特殊的能力等重要的事情。

可是,只有一個,只有自己也當過奴隸的事是好好地自白了。

能夠想象她遭受了怎樣的罪。

所以至少,知道有相同境遇的人在後能成爲安慰的話,武雄這樣想到。

途中,走過一旁的女服務員一臉,這兩家夥在說什麽,的好像看到了不忍直視的人的表情,但是那個不能在意。

橙汁通過武雄的舌頭。

那也許因爲是100%的果汁嗎,比起甜酸更強烈地殘留在了舌頭上。

「……」

「你大概需要考慮的時間吧,今天就到這裏吧」

高崎紗香從講話途中就一直低著頭。

她由沒有停滯地說的武雄的樣子,判斷出了『救你的不是我』這句話不是說謊。

武雄拿起收款條,在高崎紗香作出什麽反應前退席了。

「收您一千二百日元」

向在收銀台的女服務員付了兩人份的費用後,武雄走出店外。

酒店外冬天的夜風非常冷。

雖然是一杯六百日元的橙汁卻不好喝呐,武雄一邊事到如今才如此覺得不滿,一邊向自己的高級公寓走去。

* * *

我茫然地在酒店內走著。

頭腦中既不想承認也不想理解武田武雄先生不是那個人,快要失常了。

不久,好不容易走到投宿的房間前,我取出鑰匙開了門。

「歡迎回來」

在房間裏的傭人加代子小姐向我打招呼,但我無視了那個倒在床上。

就那樣磨蹭著把被褥拉到身旁,裹在那裏面。

用被褥遮蓋的是身體,但是真正想遮蓋的是心。

我的身體內側像暴風雨一樣在怒號。

我在心中叫喊。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爲什麽武田武雄先生不是救我的那個人呢。

在夢中見到的那個人的素顔應該肯定是武田武雄先生。

盡管如此,爲什麽……。

『不是哦,不是我』

那句話重重地壓在我心頭。

『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

停下……。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停下來! 我不想聽那種話!

『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不是哦』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的停下來的願望不知消失到了何方,只有那個人的聲音在回響。

——不是哦。從那邊的世界救了你的不是我——

那句話像刀劍一樣穿透了我的心髒。

啊啊對了,我想。

全部是我的幻想。

說到底根本就不存在救了我的面具男。

那是我爲了救我的夢物語。

沒錯,是我隨意空想的方便的木偶劇。

爲了顯得更現實,我無意識地適用了認識的人的臉。

本來明明應該從最初就知道的,盡管如此我還是把那個作爲了根據。

早晚會裂開的泡沫之夢。

那個只是現在裂開了而已。

——可我是在期待著什麽吧。

在一直看著他的時候,在一起上學的時候,我……。

啊啊……眼皮好重……。

夢中,一定再見不到那個人了吧。

在入睡時,我有那樣的預感。

那裏是地獄。

絕對爬不上去的釜底。

今天也是爲了照料男人們,我在房間中坐在椅子上等待那個時候來。

于是開門來的是不可思議的男人。

男人戴著白色的面具,總覺得樣子很怪。

我走近那個男人。

因爲不管是怎樣的對象要做的事都沒有變化。

盡管如此——。

『辛苦了呐。已經不要緊了』

在應該語言不通的世界,只有戴面具的男人的話我懂了。

第一次聽到的那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啊啊,對了。

爲什麽忘記了呢。

面具男是真的存在的。

然後那個聲音。

我確實在那邊的世界聽過。

即使臉被面具遮掩,只有那個人的聲音我是知道的。

我慢慢地把手放在面具上摘下了那個。

溫柔地對我微笑的臉。

——那的的確確是武田武雄先生的臉。

啊啊……! 啊啊啊……!

我沒有弄錯……!

果然,救了我的就是武田武雄先生……!

內心的興奮、感動刺激著我的鼻子深處,眼淚溢出落下了。

那樣的話我再也不要忘記了。

這雙眼睛也好,這個鼻子也好,這張嘴巴也好,這只耳朵也好,這頭頭發也好,這個聲音也好。

把全部都刻在心上。

爲了即使這個夢醒了,也絕對不忘記。

「……小姐,大小姐」

在床上,我被加代子小姐搖晃身體醒了。

「不吃晚飯不行哦。再瘦下去的話怎麽辦呢」

我茫然地,把加代子小姐的聲音當作耳旁風。

推測是睡著了一小會,日期還沒變吧。

慢慢的頭腦裏清晰起來。

在那種狀態下我嘟哝了一聲。

「……武雄先生」

我全部想起來了。

那是我返回這個世界之前,與那個人真正的邂逅。

是癔病的我打算忘記一切而封印的記憶,也是絕對不能忘記的東西。

我不知道那個人的素顔。

但是只有那個聲音我清楚地記得。

『辛苦了呐。已經不要緊了』

救了我的人的聲音確實被刻在了這顆心裏。

沒錯——我已經不會迷茫了。

「大小姐……?」

加代子小姐向我打招呼。

想著那麽說來說要吃晚飯了呐,無意中試著將視線朝下,在那裏的是消瘦的我的手。

恐怕,和這只手同樣臉和身體都很幹瘦吧。

我是以那樣寒碜的姿態和那個人見面的嗎,我禁不住如此自省。

「加代子小姐,可以吃飯了嗎」

我一那樣說,加代子小姐就以吃驚的樣子回答了「是,是的!」。

那個聲音好像跳了起來。

武雄與高崎紗香進行商談之後過了幾天。

那之後她沒有再糾纏,武雄取回了平靜的生活。

然後今天,是結束周末的休息之後的星期一。

「該怎麽說呢,不在了也有不在的寂寞呐」

在放學回家的途中,武雄嘟哝了一句。

明明對高崎紗香的行爲一直就那樣束手無策,卻好像把那件事忘到哪裏去了一樣的發言。

正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家夥。

不久武雄到達了高級公寓。

于是那時。

「姆……」

上樓梯來到自己的房間前時,武雄忽然感到有某種違和感。

那並不是感覺到視線,終歸只是違和感。

嗯是什麽呢,武雄如此苦思冥想但得不出答案。

然而,覺得那個違和感非常要緊,控制不住去確認那是什麽。

武雄打算下高級公寓的樓梯而轉身。

因爲考慮到如果再重做一次來到高級公寓之後的行動,或許會注意到什麽。

然而,武雄沒有下樓梯的必要。

從武雄住的二○二號房走到樓梯那僅一間的房間,二○一號房。

因爲即將走過那個房間前時,武雄發現了讓自己傷腦筋的違和感的真面目。

在武雄視線前方的,是寫著二○一號房的居住者名字的金屬板——

「高,高崎,紗,紗香……!?」

那裏寫著的,竟然是高崎紗香的名字。

在武雄腦中,立刻響起了锵——! 的鍾聲。

因爲那正是驚人的沖擊。

「不不……哎? 爲什麽? 不不……哎? 爲什麽?」

武雄困惑了,疑問之聲像壞掉的揚聲器一樣連續。

自己的記憶中記得,本來那個名牌應該挂著須田這個名字。

武雄驚慌失措。

可是,能回答這個疑問的人一個都沒——不,有的。

正當武雄驚呆了的時候,喀嚓一聲二○一號房的門打開了。

從那裏出現的是——。

「高,高崎……!?」

武雄又發出吃驚之聲。

那是黑發的美少女,不折不扣的高崎紗香。

「我是最近搬來隔壁的高崎紗香。請多多指教」

高崎紗香點頭行禮。

說的話很清楚,好像不久之前的姿態是假的一樣。

也許是心理作用嗎感覺身材也豐滿了。

「诶,啊啊……我叫武,武田武雄……請,請多紫椒」

高崎紗香超常的變化和搬來隔壁了這種理解不了的現實。

由于混亂和動搖,武雄打了個從前的偶像使用的像凍僵一樣的寒酸招呼。

* * *

過去高崎紗香拒絕了父親。

可是那位父親盡管被拒絕了也依然愛著女兒。

他被拒絕以後沒有打算見女兒完全是因爲深深地愛著女兒。

他對沒被女兒作爲父親看待感到無比難受。

對和其他男人一樣的對待感到很痛苦。

二月中旬,時間上是高崎紗香搬到某所高級公寓之後幾天後的夜晚。

在位于日本市中心高級住宅區的大宅邸的書齋裏,作爲那家傭人的加代子正向一個男人進行報告。

男人兩肘支在桌上雙手交叉著坐著,年紀是四十五歲左右。

即使坐在椅子上也依然讓人感覺很高的身高,站起來的話足足超過一百八十厘米吧。

眼光銳利,由即使不皺眉都有的眉間的皺紋能窺知他的人生絕對不輕松。

那個男人,名爲高崎鄉三郎。

他是身爲日本屈指可數的食品企業的社長,相當于高崎紗香父親的人。

「——以上」

加代子的長報告結束了。

內容是紗香遇到叫武田武雄的人之後至今爲止的事。

而聽完那全部的鄉三郎只是嘟哝了「是嗎」。

「……」

「……」

在只有兩人的書齋籠罩著沈默。

鄉三郎是對剛才進行的報告,在沈思什麽吧。

另一方面,加代子是話說完了所以想快點出去這樣的心情。

加代子並不是超一流的傭人,或是暗地裏抹殺仇視高崎家的人,那樣的電影一般的人。

只是隨處可見的一般人,普通的被雇的傭人。

因此,和微妙地有迫力的鄉三郎對面實在感覺不舒服。

又加上主人和傭人這一立場也不好。

因爲,在封閉的空間裏很可能會被要求就只和主人兩個人什麽的淫亂的事。

當然,鄉三郎一點都沒有那種受良心譴責的心思。

但是加代子全然不知那種事,盡管裝作平靜但在腦內卻正飛躍著桃色的思考。

「紗香她……紗香她,看起來幸福嗎?」

不久鄉三郎問加代子。

加代子在剛才的說明中已經傳達了紗香變成了什麽樣。

所以這是確認。

是鄉三郎爲了叮囑自己的確認。

「是的」

女性特有的高音響了。

肯定了紗香很幸福的,是並沒有什麽特征的應該極爲普通的加代子的聲音。

然而那個聲音,只有現在卻奏響了像弦樂器一樣美麗的音響。

是夜晚的寂靜讓人産生了那樣的錯覺嗎,或者是因爲聽的人的心情嗎。

鄉三郎什麽都沒說閉上了眼睛。

然後再睜開眼時,露出了非常溫和的表情。

「我明白了。今後紗香也拜托你了。可以下去了」

就這樣,加代子「失禮了」的稍施一禮後走出了房間。

聽見門輕輕關上的聲音,一個人留在房間的鄉三郎將目光落到了在桌子上的關于武田武雄的資料上。

那不是由像加代子一樣的外行,而是讓應該說是那方面的專業人士調查的東西。

那裏詳細地記著武田武雄從出生直至現在的記錄,從家族構成直至交際關系的所有東西。

可是,也有沒寫的事。

那是關于武田武雄在學校上課中突然失蹤,直到五年後被找到爲止的不在期間。

鄉三郎是大企業的社長。當然,和掌握國家權力的人們也有關系。

使用那個門路,鄉三郎得到了關于武田武雄不在期間的情報。

「異世界……嗎」

下了言論鉗令的對象,爲了不留下證據所以只有口頭上說明的情報。

聽到的,是和紗香只向警察說了一次的話相同的話。

——異世界。

鄉三郎一直認爲女兒的話是戲言。

以爲是因爲遭遇了被誘拐的殘酷經曆,所以內心壞到了會說出荒誕無稽的話的程度。

鄉三郎沒能相信女兒。

去了異世界按常識根本是無法想象的,所以沒辦法——那種話不能成爲借口。

如果自己有相信女兒的話,即使很少說不定也能幫助她。說不定有什麽是自己能做的。

那樣的後悔現在正束縛著鄉三郎的心。

* * *

二月的最後一天,那是高崎紗香搬到武雄住的房間隔壁過了十天之後的事。

在武雄上的學校前停著一輛看起來很高級的漆成黑色的車,並且那旁邊站著穿著商務西裝的女性。

以爲發生什麽事了而集中過來的是回家的學生們的視線。

那之中也存在武雄的視線。

(那是……)

武雄覺得見過那個女性。

偶爾在和高崎紗香說話的時候看到的——

(——加代子小姐,嗎)

武雄與加代子。

互相沒有做過自我介紹,代替打招呼行過禮這種程度的關系。

武雄知道加代子這個名字是因爲偶爾聽見紗香那樣叫。

雖然是那樣的關系,不過武雄至今爲止見過的加代子的裝束只有休閑的服裝。

第一次看到現在加代子的西裝打扮,或許是因此嗎武雄感到總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安。

武雄稍稍錯開視線,看向車的方向。那裏只坐著看起來是司機的男性,其他好像誰都不在。

(高崎小姐不在嗎……)

不管高崎紗香有沒有乘坐,肯定是找武雄有事。

想這想那之時,加代子好像也注意到了武雄,在那個地方稍施一禮。

武雄一邊受到放學路上學生們稀散的注目一邊走向加代子身邊,聽她說話。

「紗香大小姐的父親想見武田先生」

老實說是危險的要求內容。

可是武雄沒法問,是有什麽事要見我呢?。

不管怎麽說女兒突然搬家了。

對大概是那個原因的武雄,作爲父母會持懷疑態度可以說是必然的吧。

于是高級車載上武雄後開動了。

車到達目的地是在乘車之後大約一小時後。

武雄一下車,在水平方向上的太陽就照了武雄的眼皮。

用手遮陰眯開眼睛,那裏是有著延伸到道路盡頭的帶屋檐的圍牆和有風格的門洞的日本宅院。

是門上部設有大招牌,真是高級那樣的日式酒家。

「請入內」

武雄被加代子催促著穿過門,走在連向本宅的石板路上。

途中看見的庭院可以說即使是外行人看也會覺得優美。

武雄跟在加代子後面進入建築物中。

穿過迎接的女招待員們的旁邊前往裏面,在某間隔扇房間前加代子的腳停下了。

「老爺,我把武田武雄先生帶來了」

「讓他進來」

遵從由房間內傳來的聲音,加代子打開隔扇。

在武雄的視野裏展現的是讓人感到和的空間。

二十五疊的寬廣的房間裏孤零零地擺著一疊左右的黑漆的桌子,壁龛裏裝飾著盆栽,牆上挂著描畫了鶴的挂軸。【譯注:一疊就是一塊長寬比2:1的榻榻米的大小(910mm×1820mm);壁龛,和式房間客廳裏爲在牆上挂畫和陳設裝飾物品而略將地板加高的地方】

另外雖然天花板上有燈,但在房間的角落還是有朦胧地發光的模仿燈籠的電燈。

並且在那個深處,遮擋外邊景色的關閉的拉窗被夕陽曬著染成了紅色。

那些讓人感到清淨又感覺有點心情緊張,是因爲是高級的房間呢,還是因爲武雄不習慣和室呢。

然後,房間裏有一個男人。

男人從隔著桌子的兩個無腿靠椅的一邊站起來。

他生著讓人覺得嚴格的容貌,雖然穿的衣服是西裝,但散發著與和的空氣很融合的氣氛。

武雄判斷那個男人就是高崎紗香的父親。

並且,也想了不太像呐這種失禮的事。

「初次見面,我叫高崎鄉三郎」

走近武雄的男人發出了與臉相似的有底力的聲音。

聲音,臉,還有比武雄都高了大約十厘米的身高很有迫力。

「我叫武田武雄」

自我介紹的同時微微低頭,鄉三郎伸出手,武雄回握了那個。

鄉三郎的手沒有像武雄一樣凹凸不平的堅硬的觸感。

但是非常大讓人覺得好像很強有力。

「坐」

武雄按所說的那樣在鄉三郎對面坐下。

偶然看了下入口,加代子不在隔扇關著。

接著像是推測好了時間一樣,聽見了「失禮了」的聲音,隔扇被打開了。

現出身姿的是日式酒家的女招待。

女招待好像是來取點單的,把菜單交給了武雄和鄉三郎。

「當然,由我買單。隨便點你喜歡的吧」

對鄉三郎的發言,武雄雖然想在那之前希望先說明下各種事情,不過還是邊想嘛就這樣吧邊看了菜單。

那裏列著一排沒寫價格的料理的名字。

想著在這種場合客氣反而很失禮吧,武雄選了看起來最貴的套餐。

「我也點一樣的,全部備好了拿來。酒要純米大吟釀」【譯注:純米大吟釀,大吟釀酒中精米比例50%以下的白米、米麴、水爲原料。香味及色澤特別良好,和其他大吟醸酒比起來香氣較溫和,味道較濃厚。一般可以認爲是最高級的日本酒】

鄉三郎的眼睛言外地對武雄講著,能喝的吧?。

女招待「明白了」這樣恭敬地接受後從房間出去了。

「抱歉了,也沒有約好」

「哪裏」

「本來是打算再過段時間,以合適的形式見面的,但是突然有時間了。我就坐立不安了」

哈哈哈,鄉三郎不發怵地笑。

「關于特意讓你過來這件事實在是抱歉。不管怎麽說我也是有一定立場的身分。要是由這邊過去的話,不知道哪裏的家夥會有不必要的瞎猜呢」

「是」

武雄自己雖然年輕但也是身爲大商會之主的男人。

充分了解鄉三郎說的。

在那邊的世界,貴族突然拜訪之類的是理所當然的事,有力量的人如果做了什麽別人就會騷動也和這邊的世界是一樣的。

那之後學校怎麽樣啦,經濟什麽的啦,沒有要領的話在鄉三郎的主導下持續著。

不久幾個女招待拿著乘在盆裏的料理來了。

她們麻利地配膳完,留在最後的領頭女招待「那麽失禮了」這樣行了一禮。

其他的女招待全部離開之後。

鄉三郎對那樣的領頭女招待說。

「我們從房間出來之前不要進來」

領頭女招待說「明白了」,果然還是這樣恭敬地行了一禮後離開了。

「那麽,喝吧」

把酒杯伸到鄉三郎伸出的酒壺那,同時這邊也伸出了酒壺。

鄉三郎一口氣喝完了倒的酒,這次是自己往自己的酒杯倒酒。

「據說我的女兒是被拐到了異世界」

鄉三郎看著倒在酒杯裏的酒說了一句。

是和至此爲止截然不同的沈重的口氣。

「我沒法相信那個呢。明明女兒沒有說過謊,又耿直又溫柔」

「哈啊」

武雄含糊地回答。

鄉三郎將視線從自己的酒杯移向武雄。

「我讓人調查過你。說是和我女兒去了一樣的地方呢」

並不吃驚。

是有名的企業的社長的話,那種程度很簡單吧,武雄對此也能理解。

「異世界是怎樣的地方呢」

鄉三郎大口喝空酒杯後說。

「……對不起,因爲我被警察那邊命令了關于那種事不能說出去」

武雄特別對高崎紗香說是因爲她也是去了異世界的人。

「是嗎。那樣的話關于異世界的事不談也行。只是能告訴我紗香吃了怎樣的苦頭嗎。你的推測就行」

「聽了那個後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但是應該能前進一步。如果什麽都不知道的話,也不知道可以做什麽。而我正因爲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一度傷害了她」

是個愛女兒的父親呐,武雄如此想到。

被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空氣好像有點緊張,爲了讓那個弛緩武雄動起筷子,鄉三郎也同樣拿起筷子會話結束了。

兩人默默地吃飯。

不久武雄放下了筷子。

料理還剩近一半。

不知因那樣的武雄的樣子而感到了什麽,鄉三郎也放下筷子定睛看武雄。

——然後武雄慢慢的開始說了。

魔法的事和亞人們等等,省略了和這邊有很大不同的事,武雄講了異世界的事。

並且講了自己當過奴隸的事,也講了女的奴隸會遭受怎樣的經曆。

鄉三郎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樣聽了那個。

沒有動酒認真地聽著。

「——當然,這些事不過是一個例子,高崎紗香小姐未必吃了這種苦」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看到高崎紗香那個錯亂的樣子,她遭受了多麽殘酷的經曆是明擺著的。

武雄也好鄉三郎也好,哪邊都是那樣想的。

「你說你也做過奴隸,可爲何你那麽坦然呢?」

那是好像在哪裏聽過的台詞。

高崎紗香大概是像母親的,但果然和在眼前的男人也是親子吧。

在武雄的心中鄉三郎和紗香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于是,是什麽地方搞錯了呢,在頭腦中重疊的兩人扭曲著改變了身姿,最後出現的是長著鄉三郎的臉的高崎紗香。

臉是嚴肅的鄉三郎,身體是像女人一樣柔弱的高崎紗香。

武雄停止了思考。

那麽正題便是爲何武雄能坦然這一鄉三郎的質問。

「……變得能坦然了,你說的沒錯呢。恩人……像父親一樣的人救了我」

不用說,救了自己的就是在說哥德巴。

但是,武雄說出那個回答之後吃了一驚。

爲何,說出了父親這個詞呢。

確實哥德巴就是所說的『像父親一樣』的人沒錯。

武雄在哥德巴身上感到了像家人一樣的溫暖。不,的確就是家人。

但是,爲什麽故意在這裏說出那個呢。

武雄不知怎地感到了微妙的疙瘩。

「是嗎,救你的既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而是“像”父親一樣的人,嗎……」

武雄的父母沒能拯救他。

那樣的話作爲父親的自己,果然救不了女兒嗎——那樣的心思在哀愁的鄉三郎身上罩上了陰影。

武雄看到那個,啊啊是這樣啊,如此徹底理解了。

說出父親這個詞的理由。那就是嫉妒。

挂念女兒的父母,武雄是在嫉妒那個。

「說的是呐,聽了你的話我依然不知道要怎樣接觸女兒才好。所以——」

鄉三郎在說話途中突然從懷裏取出信封,把那個放在桌上伸到武雄的方向。

那個信封不知有幾厘米厚。

「——武雄君,拜托你。錢或許對你和我女兒來說都很失禮。可是,我現在只能以此表示誠意了。如果不夠的話,不論多少我都會准備的。我會盡可能爲你謀方便。現在,只有一件事是清楚的。那就是我女兒只對你敞開心扉。所以拜托了。像救你的恩人一樣,像你所說的“像父親一樣”的人一樣,幫幫她,幫幫我的女兒……!」

在武雄的眼前,那個充滿威嚴的男人低下了頭。

武雄已經和父親,不,和家人決裂了。

盡管如此,武雄的心不知爲何卻很難受。

那之後一邊對飲,一邊聽鄉三郎得意地談女兒的事,不久便解散了。

武雄乘的車到了高級公寓前。

這次加代子沒有同乘,乘客只有自己一人。

「武田大人,到了」

武雄聽見司機的聲音,打算從打開的門走出外面,但身體卻重得要命。

原因是明白的。

大概是因爲裝了鈔票捆兒的信封吧。

武雄一邊想著果然還是不應該收下嗎,一邊從那個信封裏取出畫著福澤谕吉先生肖像的一張,邊說「謝謝」邊遞給司機。

可是,司機鄭重地拒絕了這個。

雖說也是因爲已經收了使用費,不過那之上沒有動問心有愧的心是因爲作爲高級包租汽車的司機受過了會社的教育。

但武雄說著這是小費,把一萬日元紙幣放在手刹上後就迅速出了車外。

這樣子司機也毫無辦法吧。

于是,聽見了大聲的「非常感謝!」這樣的不相稱的聲音後,車離開了。

不需要特別給的錢。

要是那邊的世界的話姑且不論,武雄在日本從沒付過小費。

那是想稍微把心裏的重量交給誰,只是如此而已。

武雄不出聲地悄悄上樓梯。

因爲是晚上了所以覺得會打擾鄰居,並沒有別的意思。

武雄一上完樓梯,最靠近自己的房間的門就突然開了。

然後,從中出現的美麗的少女說著「歡迎回來」,用笑顔迎接了武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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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8 pm

第二卷 第四章 成爲奴隸商人之前的故事 3
話要追溯到武雄作爲奴隸買了吉爾和菈可之後發生了各種事,一番波折後決定成爲商人的時候。

要開始經商的話,返回日本是絕對的。

因爲按照從本特那受到的教導,要賣的東西是日本的商品。

唯一的憂慮是在武雄心中對與家人再會的躊躇。

不過,與米莉亞父母的邂逅給內心帶來了小小的希望和決心。

——這是武田武雄成爲奴隸商人武雄・武田之前的故事。

* * *

米莉亞的父母離開諾思市那天的翌日。

「那麽雖然我會有幾天不在但你們不用擔心」

在哥德巴家的客廳,武雄向吉爾她們傳達了因爲要去取商品的樣品,所以會有幾天不在家。

雖然吉爾和菈可說想跟去,但武雄沒有同意那個。

當然了。因爲武雄要去的地方是日本。

然後武雄在吉爾她們眼前鑽入了黑色的水窪。

第一次看到那個景象的吉爾等人不禁睜圓了眼睛。

無論怎麽說,黑色的水窪剛出現在空中武雄就進入那裏面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吃驚才比較奇怪吧。

「魔力變換……」

米莉亞嘟哝了一句。

正因爲是過去教授了人類魔力運用的精靈一族,所以米莉亞關于魔力也還算精通。

「魔力變換,是把自己的魔力變成火啦水啦的東西吧?」

吉爾詢問後米莉亞點頭了。

吉爾和菈可都從武雄那學了一點關于魔力。

可是——。

「沒有聽過啊,有會消失的什麽的」

沒錯,正如菈可所說武雄沒有告訴過她們黑色水窪的存在。

「恐怕是移動到遠處什麽地方的魔力變換吧。不能告訴你們那個存在是因爲不足以信任吧」

是誰,沒有說。

因爲米莉亞那樣的話吉爾和菈可表情暗淡了。

「然後現在,武雄大人在眼前展示了那個,就是因爲信任著你們吧」

米莉亞溫柔地微笑了。

聽到那個,兩人像在陰天突然有光照了一樣啪的臉放光了。

「哼,他回來以後我要好好問問」

「我也是!」

吉爾和菈可是想更了解武雄的事的心情。

還年幼的二人考慮要加深和剛成爲家人的武雄的關系的話總之先了解對方的事。

* * *

那麽,鑽過黑色水窪的武雄他回到了日本的自己的高級公寓。

讓人喘不過氣的獨特的暑熱讓人感覺到了日本的夏天。

于是武雄忽然想。

(那邊也是夏天,這邊也夏天嗎……)

那並不是有在思考什麽,只是在腦海中一掠而過而已。

縱覽房間,明明離開這裏經過了幾個月卻還保持著當時的樣子。

哦,不對。找遍了都找不到手機。

猜想到的是家人還是警察呢。

(附近有公用電話嗎?)

武雄一邊考慮著那種事,一邊換上這邊的衣服外出了。

在暫且往車站方向去的話途中會有電話吧這種想法下,走路去了。

「沒有……而且好熱……」

可是哪裏都沒有公用電話,武雄終于來到了車站。

又加上對習慣了那邊的夏天的武雄來說,日本的濕氣蒸騰的快要把人煮熟了的夏天是不知不覺就讓人叫苦了的嚴酷。

車站裏到底是有電話的,所以把一百日元放入那個後和家裏聯絡了。

嘟的聲音響了幾次後,聽到了喀嚓的拿起聽筒的聲音。

「你好,這裏是武田家」

那是母親的聲音。

「那個,媽媽? 是我,武雄……」

「武,武雄!?」

因爲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武雄不知不覺語塞了。

于是,從聽筒對面傳來了吃驚的聲音。

「你在哪裏! 爸爸和媽媽都在擔心你!」

簡直像生氣了一樣的母親的話給武雄的心帶來了安樂。

父母在挂念著自己,這件事讓武雄很高興。

「抱歉,媽媽」

「……總之你先聯系警察」

那是到剛才爲止的安樂瞬間就像凍結了一樣的心境。

武雄感到了和母親之間無法表達的距離。

由于那個,武雄緩和的心回到了原本的緊張狀態。

「……知道了,我馬上就聯系警察。我挂了」

現在不想再聽母親的聲音。那樣想的武雄像逃跑一樣挂了電話。

接著和警察聯系,傳達了自己在車站。

不久來了兩輛警車和大量警官,武雄被帶走了。

不過,因爲這是本來就預料到的事,所以也沒有特別動搖。

武雄被警察拘束,受到了像上次被逮捕時的加印一樣的對待。

那之後五天後。警察什麽情報也沒能得到便把武雄解放了。

武雄硬說注意到時就又在那邊的世界了,警察毫無辦法。

並且還有一件,對武雄來說很幸運的事。

武雄被拘束的時候攜帶著大量金幣,他說要警察調查含金量之後以正規價格買下。

既然今後要去經商這邊的貨幣就是必須的。

雖然也許只用每月的零花錢就夠了,不過想到萬一不夠的時候,得到大金額金錢的機會就只有這裏了,武雄便把金幣拿來這邊的世界了。

雖然也考慮過對警察沈默賣給古物商,但不管賣什麽都需要身分證明。

以某種形式被警察知道那個,被懷疑不正常也不合算。

因而武雄自己把金幣交給了警察,坦白了那些是從對面拿來的。

另外這時沒有擔心像上次的時候一樣被奪走。因爲和藥與武器等不同不是特異的東西,金幣是被承認爲一般的所持,而且被定了價值的東西。

如果警察把這個據爲己有的話,那正是小偷了吧。

不知道是國家買了還是研究所買了,不過因此省了各種工夫,從武雄的立場是萬萬歲。

閑話休題。

武雄在警官的陪同下前往了警署的入口。開車來迎接的父親和母親在那裏。

簡單寒暄後,武雄被勸進車裏。

也沒什麽特別的對話車就開了,到達的地方不是父母家而是武雄的高級公寓。

「有什麽事的話給我們打電話」

對那樣說的父親,武雄露出虛假的笑容點頭了。

那之後武雄過著白天沿街物色看上去在對面好賣的東西,晚上返回那邊的世界向吉爾她們說明自己的經曆的生活。

——那樣的日子持續了五天後的早上。

至今爲止警察沒有特別來聯系。

覺得余熱也已經清了吧,武雄抱著裝了很多商品的瓦楞紙箱,鑽進了黑色的水窪。

* * *

從早上起扛著瓦楞紙箱來到哥德巴家的武雄匆匆與吉爾她們寒暄過就帶著米莉亞前往了本特商會。

目的是爲了讓本特確認武雄帶來的商品,決定成立商會的計劃。

一到達本特商會,武雄他們就被店員領到了用來揀選商品的房間。不久之後本特也出現在那裏,大家圍住了房間裏只有一張的大桌子。

「嗬,這真是」

看到武雄從瓦楞紙箱裏取出放在桌子上的各種物品,本特像心情很激動一樣發出了感歎之聲。

樹脂制的飾品,點綴房間的裝飾品,餐具類,懷表,還有只有不合時宜感的雨傘。

本特首先從有幾個的飾品中將一個吊墜拿到了手裏。

被挂在金屬鏈子的前端的,是被鑲嵌在金屬容器裏的描繪著背上有翅膀的嬰兒的石頭。

即使從所有方向檢視,圖畫也好像是被描繪在石頭中。

「原來如此,是玻璃嗎」

在平的透明的玻璃的一面描繪圖畫,把那個作爲內側嵌在金屬的容器裏。

嚴格來說是樹脂不是玻璃,只不過因爲是這個世界不存在的材質,所以用最相似的素材的名字代替了。

盡管如此,高透明性的玻璃也有這種用法嗎,本特如此深感佩服了。

毫無疑問可以說是一級的商品。

接著本特把手伸向白色的碗。

從外觀和手感判斷,那是陶器。

白色的素顔上加了敷衍了事的花紋的那個。

白色的陶器和無色透明的玻璃同樣,是即使工匠以之爲目標也至今仍無法到達的境地。

這也必定是如果是有錢人就誰都想要的商品。

接著本特將視線移向了透明的玻璃酒杯。

這個無需再拿到手裏。

無色透明的玻璃的價值自不必說,那是不但酒的味道和氣味,顔色也能享受的酒杯。

如果是知曉風情的酒鬼的話,無論如何都會想得到吧。

「太美妙了。雨傘以外的東西誰都會想要吧」

本特故作平靜地說。不過,武雄和米莉亞沒有看漏他的鼻孔大開著。

然後,因爲找不到看起來在這個世界意外地好賣的東西,迫不得已拿來的雨傘好像沒有爲本特所賞識,武雄稍微頹喪了。

「以後能准備多少數量呢」

「……只要有稍許時間,多少都可以」

「竟然!」

對武雄的回答發出吃驚之聲後,本特把手托在下巴上沈思。

「呋姆……。武雄大人,你有三個選項。首先第一個是在諾思市這裏進行買賣。第二個是在王都進行買賣。然後第三個是在卡西斯進行買賣」

即使是武雄也不蠢。他馬上就注意到了那個三擇關乎生意的規模。

本特接著說。

「首先第一個的諾思市。在這裏的有錢人主要是奴隸商人和探索者。奴隸商人數量是有限的。探索者雖然有很多,但如果被問他們到底會對這些商品感興趣嗎的話,不得不懷疑。總之期待不了大量顧客,即使從外邊得到顧客,到出名爲止也需要相應的時間」

本特的話非常淺顯,是會讓人原來如此的理解的內容。

也就是說,諾思市不太適合賣高檔品。

「第二個的王都。正因爲是王都所以住了許多貴族,揮金如土的人也很多吧。如果是那裏的話,毫無疑問商品會暢銷」【譯注:原文是這裏,但按邏輯是那裏才對】

嗯嗯,武雄隨聲附和。

「可是,有一個問題點。如果在王都兜售這麽多各種各樣的物品的話,馬上就會被國王和高級貴族們知道吧。要是只在王都銷售的話,他們當然會考慮制作的人也在王都。新的技術是國家的大事,估計他們會嚴加追求吧。你有能輕松躲避那個的自信嗎?」

武雄的回答當然是NO。

也就是說在王都進行營業很難。

「然後最後是商業都市卡西斯。那是與南國的交易中心地,那地方的領主提奧多勒斯大人是爲了自己領地的發展就多少會閉只眼的聰明人。如果去貧民街的話也有大規模的黑市。所有商路在那裏交錯著,哪怕關于商品被追求要蒙混過去也可以說很容易吧」

已經像是沒有選項一樣了。

「如果是卡西斯的話就不需要尋找顧客。那個城鎮可以說是商人之鎮。要是有珍品的話顧客自然會聚集吧。並且如果使用由那個得到的門路,不但武雄大人的新奇商品,新加入其他生意也是可能的。順便一提,在像王都那樣經濟勢力圖自古以來就沒改寫過的地方,新加入會相當難吧」

那個變成了追擊。

這是爲了吉爾和菈可能沒有不自由地生活的經商。

爲了即使武雄發生了什麽商會也能不變地維持下去,只在這邊的世界就能完成也是需要的。

「我想在卡西斯開設商會」

武雄那樣決斷了。

「我明白了。那麽我也跟你去,照料你一個月左右吧」

「哎? 可是,那個……」

對本特的那個回答,武雄欲言又止。

一個月是相當久的時間。又加上諾思市這裏和卡西斯是科安紮王國的北和南。

不是能輕易往返的距離。

本特的店不要緊嗎,武雄有這樣的擔心。

「不需要擔心哦。因爲我們打算遷走這家店,在王都設置據點。嘛,大致上是部下在王都准備開張期間的工夫。我也有能信賴的妻子在呢」

看穿了武雄的擔心的本特像沒什麽大不了一樣地說。

(已經結婚了嗎……)

武雄對那個事實稍微震驚了,不過從外表推測本特的年齡是三十五歲左右。即使結婚了也沒什麽不可思議的這樣轉變了念頭。

不管怎樣,這樣就能什麽憂慮都沒有的成立商會了吧。

可是這時,一直沈默的米莉亞插嘴了。

「那麽您對武雄大人是要求什麽呢」

「呋姆,好問題。請稍等一會」

本特站起來走出房間,馬上拿了一張羊皮紙回來了。

武雄一看就明白了那個是什麽。

米莉亞將視線落到被放在桌子上的那個上。

「這,這是……!」

「不錯,是塑料瓶的壟斷銷售權」

米莉亞震驚了。那張紙上寫著只把塑料瓶賣給本特商會的大意。

剛才的,如果有時間多少商品都能拿來的武雄的發言。

那之中毫無疑問也包括塑料瓶吧。

本特以前與武雄締結的契約,那個至此産生了巨大的利益。

然後,本特又繼續說。

「我要求的條件是那份契約的履行以及——」

本特指向桌子上的某樣物品。

「——鍾表的壟斷銷售權」

在本特手指指向的前方,發條式的懷表正嘀嗒嘀嗒的刻畫著時間。

在金屬的容器裏裝了玻璃的蓋子的那個。在那個玻璃的內側,有三根針和像畫圓一樣等間隔地被配置的十二個符號。

本特馬上就看穿了那個是鍾表,是因爲那個有著和根據日影表示時刻的日晷相似的樣子。

雖然唯一對針有三根感到了疑問,但也馬上就能發覺那是在進行時間的細分化。

然後,本特墜入愛河了。

日晷不但被天氣左右,而且只能在大地上計時。

那麽,眼前的這塊表如何呢。

能不被天氣左右知道時刻,搬運也很容易。

並且那個姿形很美麗,也能變成裝飾品吧。

是必需品又有稀少性,甚至更具備藝術的價值。

正是無可非議的名品。

(白色的陶器只要除開顔色就也有其他代用品。無色的玻璃因爲有逐年增加透明度的東西被制作著,所以不日就會被精制。可是,這個表不同!對滿足于太陽高度的我們來說,這是等同于革命的東西!爲了把這個據爲我有,那個價值決不能被知道……!)

那樣考慮的本特爲了不被武雄他們察覺內心決定佯作不知。

不給對方考慮的時間,在成立商店的代價上堅持鍾表這一條件。

因此本特完全不理睬表,在最後的最後以冷不防的形式提出了那個名字。

「可以聽聽理由嗎?」

本特沒有特別感興趣的表。對以那爲條件感到很可疑,米莉亞尋問了那個理由。

「哎哎,當然。這塊表是機關吧?在制造上需要的不是素材,而是技術的知識。也就是說只要有現物複制就是可能的哦」

雖說是機關,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弩和投石機等的兵器類,如果是在生活圈裏被利用的東西的話,就是用在水井汲水上的滑車和紡線的紡車等,稱爲機關的都淨是愚蠢可笑的原始的東西。

本特繼續說。

「爲了不讓人複制這個表,就只有限定數量。我想想,上市十塊還是二十塊呢」

如果有一百塊的話一塊或兩塊的程度,爲了解明它會不惜破壞的想要調查吧。

「一個一個推銷給國王和高級貴族。事先說好打開裏面後就算出了故障我們也不負責任的話,他們就不會輕易做調查結構的事了吧」

不知道裏面是怎樣的機關的表。

雖然覺得是出奇的精巧,但或許是意想不到的簡單構造也說不定。

然而,不僅在世上屈指可數,而且自己的手頭就只有一塊,並且打開的方法也不清楚,買的人們也不會做那麽亂來的事吧。

「王都既得權益蔓延。要在那裏啓業的我所需要的,比起利益更是名聲。因此這個數量被限制了的表,比起武雄大人在卡西斯賣不是由我在王都賣比較適合嗎」

爲了侵食王都的權益不管怎樣門路是第一的。

因此作出了比起利益更是名聲這樣的發言。

當然不止如此。

在本特的頭腦中有著打算自己複制表的企圖。也就是說,限定表的販賣也爭取到了到自己複制表爲止的時間。

本特考慮。

(首先制作大的鍾吧。那應該遠比制作小的表簡單)

現在人們是根據在教會或塔裏的鍾知道時刻,基于那個過著每天的生活。

一天數回,在被指定的時刻之際,被選定的人鳴響鍾。

那以外要知道時刻,只有按太陽的高度判斷,或是特意到有日晷的地方吧。

當然,因爲在有建築物影子的街上沒有日晷,所以後者不現實。

(把那個挂在店招牌的邊上)

那樣的話在經過本特的店前時,人們爲了確認時刻,定會仰視鍾吧。

那就意味著誰都會瞧見挂在鍾旁邊的招牌。

並且,如果把鍾安在從街上哪裏都能仰視到的高度的地方,被挂在那旁邊的本特商會的招牌肯定會在王都變得最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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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8 pm

(之後看時機,制作設置在貴族家裏的鍾出售。雖然早晚會被複制的吧,但如果在那之前植下信用和信賴的話就是這邊的勝利了)

本特想著自己的天下,內心大笑了。

「可是……」

對那樣的本特,米莉亞怎麽都覺得很可疑而打算說什麽,卻怎麽也想不出言詞。

『武雄大人在卡西斯做和本特先生一樣的事不是也沒關系嗎』

要是那樣說的話,本特也可能『那麽就陶器』這樣輕易地推翻意見。

完全讀不出本特的內心,米莉亞很傷腦筋。

于是武雄插進那裏提出了結論。

「我明白了,把鍾表的專賣權交給本特先生」

「噢噢,真的嗎! 那麽我馬上拿契約書來!」

本特像跳躍一樣飛出了房間。看來目的好像真的是鍾表。

「可以嗎?」

米莉亞以前在商會工作過。她很明白商人是怎樣的人。

「啊啊,其他要多少有多少所以鍾表微不足道啦」

武雄自己感覺到了本特還有什麽打算吧。可是,姑且在米莉亞父母的事上受了照顧,在卡西斯也一直依靠他,所以是就個表沒什麽關系這樣的心情。

不一會本特拿著契約書回來了。

契約書上寫了以一個兩千金幣買下的大意,和十年間武田商會在鍾表的販賣上不和本特商會以外進行貿易的大意。

盡管米莉亞對那個價格睜大了眼睛,但還是把契約書的內容讀給了武雄聽。

武雄確認了契約書的內容,在那裏寫上了名字。

于是契約成立,並且決定了赴卡西斯的預定日後,大家解散了。

* * *

從北邊的諾思市連向南邊的卡西斯的道路。兩架馬車和騎馬的護衛在那裏跑著。

那是武雄等人加上本特的一行。

「卡西斯是怎樣的地方呢?」

在女性陣營乘坐的馬車中,喜不自禁的菈可並不是問誰地說。

那是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的問題。

「是有很多人,有很多建築物的地方喲」

對菈可的問題米莉亞笑嘻嘻地回答。這也是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回答。

「提到卡西斯的話就是個很不得了的都會呢」

而吉爾的不懂裝懂也還是被重複了好幾次。

就像這樣,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從女性陣營的馬車那傳來。

聽著那樣快樂的樣子,武雄在另一輛馬車中滿足地露出了笑容。

這是向遠方搬家。武雄擔心過吉爾和菈可會不會不情願離開哥德巴的家,但看來好像是杞人憂天了。

雖然離開長住的家也有些寂寞,但要是家人一起的話那也是快樂的旅行。

屬于吉爾與菈可的地方已經變成武雄的旁邊了。

「武雄大人,你在笑什麽呢?」

不過,現在和武雄鄰座的是大叔的本特。

一行人邊在城鎮和村莊停泊邊前進,終于到達了卡西斯。

那是出發離開諾思市之後十幾天後的事。

話說回來,在這趟旅行期間武雄背著本特返回了日本好幾次。

因爲變得音信不通而被認爲又失蹤了就不得了了。

果然,手機上有警察打來的電話,立即聯絡了下,說是金幣的價款兌換准備好了。

因爲時間上安排的是在到達卡西斯之後,所以武雄申請了有空閑的日子。

閑話休題。

到達卡西斯之後本特的行動實在可以說是迅速了。

本特首先指示武雄他們買來商人樣子的衣服,同時當機立斷借了在北邊的大道稍旁邊的位置的空店鋪。

「在這種地方沒問題嗎?」

不久穿著華麗衣服的武雄等人來了,面對本特借的伫立在沒有行人的岔道上的店,米莉亞說出了擔憂。

那裏是空店鋪的原因也是因爲布局很差吧。

「沒問題。說到底如果等大道上的空位會要等幾個月哦」

本特極有道理的回答。

米莉亞也是如果本特理解那個的話,便不打算再說什麽。那天大家准備了店鋪一天就結束了。

第二天。

武雄和本特首先在政府機關進行了開設商會的申報,之後前往了領主的城。

是爲了送貢品給卡西斯領主。

到了城的武雄和本特說有貢品要呈上,申請晉見領主。

負責人一確認貢品,就馬上去向上面的人報告了。

于是穿著更上等的衣服的男人來了,確認了貢品。

幾個玻璃的飾品加上無色透明的玻璃的杯子。考慮到仍沒被確立的無色透明的玻璃的精制的話,那些無疑是應該詢問領主的議案吧。

上司的男人馬上跑向領主身邊,不一會武雄他們被下達了谒見的許可。

武雄和本特被領向領主的房間前,入口的門被在那裏的士兵打開了。

那裏是卡西斯領主的辦公室。

銀的枝形吊燈從天頂垂下,被點綴了裝飾的牆上挂著相當漂亮的繪畫。

在這個房間裏的東西全是凝聚了匠心的家具,就連腳下的地毯也是美術品。

然後坐在那深處的辦公席上的壯年男人。那是有著金色的頭發,生著凜凜的眉毛和強有力的眼睛,鼻梁也很堅挺的美男子。

不過,唯一只有嘴角畫著弧,使嚴格的印象減弱了幾分。

那個男人正是卡西斯領主,提奧多勒斯・梵・西博爾德。【譯注:這個名字應該是由提奧多勒斯・梵・高(梵高的父親或弟弟)以及菲利普・弗朗茲・馮・西博爾德(蘭學傳播第一人)兩個人的名字拼起來的】

——提奧多勒斯身爲卡西斯領主,位列當代首屈一指的貴族的呼聲也很高。

卡西斯的發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這個男人的才幹,並且或許是那份能力的緣故他的性格也頗爲自大。

『如果王都是頭那卡西斯就是心髒』

這是把連接卡西斯的衆多道路比作血脈,把經過那裏的人和物資比喻成血液的提奧多勒斯的話。

那是將國王直接治理的土地和自己治理的土地視爲同等的發言,確實可以說是不遜吧。

可是,誰也沒有對提奧多勒斯提意見。

提奧多勒斯就是有巨大的實力到了那種程度。

在那樣的提奧多勒斯的視線前方,武雄和本特跪下了。

這是存在魔力的世界,因爲危險所以和提奧多勒斯的距離很遠。

另外,提奧多勒斯的邊上和武雄他們的邊上都站著警衛的士兵。

「啊啊,不需要講究禮法。比起那種事,快讓吾看看無色透明的玻璃」

盡管被說了不需要,也不能是嗎的站起來。

武雄就那樣跪著把裝著物品的木箱交給了邊上的士兵。

「嗚姆,玻璃的酒杯嗎。真是透明呐。而且這個裝飾品是何等的漂亮。一個五百金幣都不值一提」

提奧多勒斯把從士兵那交付的物品拿到手裏,大大地叫好了。

不久把那個物品放在桌子上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拿著椅子向武雄他們的方向走去。

他來到武雄他們的正前方,把椅子放在那裏坐下了。

武雄和本特都對那個行動大吃了一驚,不過從士兵們什麽都沒說來看,大概這是常有的事吧。

「那麽,制造的人在哪裏」

提奧多勒斯從椅子上探出身體尋問。

擁有特異技術的工匠就是搖錢樹。提奧多勒斯想把那個人放在自己身邊,變成自己的東西。

「雖然很遺憾,但不知道是誰制作的。交易的人就說是從東邊來的」

提奧多勒斯對本特那句話看起來遺憾地搖頭。

「是嗎,實在可惜。玻璃的需求在日益高漲。如果有那個人在的話,吾的領地更加發展也不是夢了」

「不愧是領主大人,您真是深思熟慮」

對本特那樣明打明的恭維話,提奧多勒斯哼了鼻子。

「那麽,把這個送來的汝們到底期望什麽」

這是絕佳的進獻品。對此如果不給出獎賞的話有損卡西斯領主的名譽。

「不,我們什麽都不期望」

「什麽?」

可是,本特竟然說沒有期望。

是沒預想到那句話嗎,提奧多勒斯不禁反問了。

「硬要說的話,如果領主大人的夫人和令愛能中意的話,我們的願望自然就實現了吧」

本特的話很有說服力。

擁有僅次于國王的權力的領主。如果是他的妻子和女兒,其影響力不可估量。

要是在社交界也帶著那個飾品去的話,想要那個的人會絡繹不絕吧。

「呋姆,原來如此呐。汝似乎挺聰明。吾就先問問店名吧」

「(武雄大人,輪到你了)」

本特輕聲向在旁邊的武雄打招呼。

以武雄的立場,是想吐槽你就在這裏轉給我嗎的心情。

「是,叫武田商會」

「嗯,是你的貢品嗎」

「是的」

因爲至今爲止武雄一句話都沒說,在本特的旁邊化作了擺設,所以提奧多勒斯驚訝也不無道理。

「說汝的名字」

「武田商會會長,我叫武雄・武田」

「那個名字,我先記下吧。可以退下了」

「「是—!」」

武雄和本特二人再次把頭貼在地上之後,離開了房間。

那麽,在武雄他們前赴領主城的時候。

「接下來這家店吧」

米莉亞領著吉爾和菈可在各商店轉著。

手上拿著的是白色的陶瓷器和透明的玻璃的杯子。

「所以多少錢呢?」

進入某商店,米莉亞讓店主看了拿來的物品。

「呋姆,我想想。玻璃的酒杯十金幣。白色的餐具全部五十金幣怎樣」

明顯是殺價購買。

雖然商人就是便宜買進高價賣出,但那是這再怎麽也不可能吧的價格了。

「是嗎。那麽我決定在別的店賣」

那樣說著,米莉亞淡泊地離席打算從店裏出去。

「等等! 請等等!」

怎麽也想不到甚至都不交涉就打算出去,店主焦急地挽留了。

不如說,最開始提出賤價是買賣的常識。

雖然或許確實便宜過頭了,但即便如此也不會突然就出去吧,這是店主的考慮。

「追加一百金幣! 所以請等等!」

市面上沒有的無色透明的玻璃和白色的陶瓷器,絕對不能錯過。

店主有那樣的氣概。

可是,米莉亞淡泊地拒絕了那個。

「不,不用了。在這裏的交涉已經全部結束了。如果你說還想交涉的話,請明天以後到在北邊大道的武田商會來」

那樣說完,米莉亞就領著吉爾和菈可從店裏出去了。

她們的腳又向別的店前去。

帶著孩子的精靈女人拿來的格外新奇的物品。大多店給那個物品開出賤價,米莉亞持續了拒絕那個。

其中也有從最初就開出高價的店,但即使是那個也拒絕了。

而且,米莉亞在最後必定是這樣說的。

「請到在北邊大道的武田商會來」

* * *

——卡西斯北面的大道。

來買東西的人們和運送貨物的馬車與人力車往來,從排在街上的店裏喚進客人的聲音接連不斷。

人和物和聲無休止地持續的卡西斯北面的大道,今天也是和往常沒變的非常熱鬧。

那當中,有個小小的異變。

那是在平時誰都不會留意的岔道的事。

岔道的深處是從大道脫離的場所,在那種地方並不會有引起人們關心的店。盡管如此,衣著入時的商人風的男人全都進入了那條小道。

沒有更不可思議的事了吧。

正好處于那條岔道入口的角上的食堂的老板娘看見那個,「哎呀?」的感到了疑問。

在入口,白發的少女拿著寫了『武田商會在這邊』的牌子站著,東張西望的商人好像看到那個後就進入了岔道。

(武田商會……?)

那是聽著很耳生的名字。

覺得不可思議的老板娘告訴了在自己店裏的人一句,就也進入了岔道。然後稍微走了一段,確實有那家店。

懸挂的招牌上是武田商會的文字。

(建築物倒是很舊,可只有招牌的文字很新。剛剛開張呢)

因爲高級商人聚集所以是在賣不一般的東西吧如此被勾起了興趣,老板娘從打開的門裏露出臉。

可是,和期待相反店中沒有陳列商品,只有衣著入時的人在擺放的椅子上坐著。

(看不出像在賣什麽東西啊……?)

店中是比想象更出乎意料的無趣的樣子。

因爲那個結果老板娘縮回臉,思考了接下來怎麽辦。

(雖說是飯館,我好歹也是個做買賣的。應該要知道周邊的經濟狀況什麽的呢)

那樣得出結論,老板娘打算再次探查裏面的情況就窺視了裏面。

可是,那時。不幸在老板娘腳下的門框上,嘎吱的聲音響了。

由于那個,視線集中到了從門外露出頭的老板娘身上。

(糟糕!)

老板娘馬上縮回臉,跑著離開了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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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8 pm

不一會一返回自己的店,老板娘就大大地深呼吸了。

(嘛,不是競爭對手的話也沒什麽問題吧)

結果,雖然不知道是在做什麽買賣,不過不是餐館的話自己的店大概就不會虧損了。

一邊考慮著那種事,老板娘一邊回自己店裏著手了自己的工作。

米莉亞進行商會巡遊那天的次日,在武田商會進行了與希望購買玻璃酒杯及白色陶器的人的面談。

「魯帕先生,請進」

坐在接待席上的吉爾叫名字。

于是,被叫到名字的男人離開座位,進入了裏面的房間。

吉爾現在在做接待業務,和在北面的大道上拿牌子的菈可輪流進行著各自的工作。

順便一提武雄在吉爾邊上拘謹地坐著。

「拉蒂艾斯商會的副總管魯帕」【譯注:這個商會名在法語裏是女神的意思】

「我是武田商會的米莉亞」

在裏面的房間,米莉亞作爲武田商會的交涉人坐著。

米莉亞打完招呼後,在手邊的紙上寫下了對方的商會名,代表者的名字和職務。

「前幾天的商品務必賣給我們。是白色的陶器還是玻璃的酒杯都沒關系,這邊准備一個拿出三百金幣」

「一個三百金幣嗎。都不知道這邊備了多少商品,您不會過急了嗎?」

「沒有關系。看現在的狀況就很清楚你們不是會馬上讓搖錢樹枯萎的傻瓜」

有著敏銳眼睛的男人,魯帕。

他泛浮著宛如武人一樣的風格。

「是嗎。那麽,如果您被選爲買主我們一周後會聯系您,所以今天請您退下」

完全沒有來自米莉亞的交涉。這不僅是對魯帕,而是對今天來的全部人。

然後魯帕一從房間裏出去,別的新人就進入了室內。

「我是達爾姆商會的商會主達爾姆」【譯注:這個名字在德語裏是腸子的意思】

「我是武田商會的米莉亞」

雖然言詞倒是很有禮貌,但每個動作都透露出傲慢的態度的男人。

「我們,達爾姆商會的身後有戈登子爵支持呐」

「哈啊」

對突然提出貴族名字的達爾姆,米莉亞含糊地回答。

「實話說了吧,我達爾姆是和戈登子爵同源流的人」

「是嗎」

「我被戈登子爵嚴命了呐,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無色透明的玻璃酒杯。我出一百金幣吧。希望你們能把那個酒杯賣給我們」

「那麽我和主人商量下,如果達爾姆商會被選爲買主的話我們一周後會聯系您」

盡管對剛昨天去的就和那個子爵大人什麽的接頭了嗎這樣感到些許疑問,米莉亞還是在手邊的紙上記上了那個意思。

「期待你們賢明的判斷喲」

達爾姆一從房間裏退出,就又有新客進入了室內。

「我是歐羅博斯商會的歐羅博斯!」

是讓人想到纖弱的枯枝的男人。

「我是武田商會的米莉亞」

這時米莉亞在思索著和至今爲止同樣,對方就坐以後會告訴自己購買的想法。

若照實說就是大意了。

可是,歐羅博斯不知是想什麽沒坐到椅子上,以流動般的動作跪下把頭叩在了地板上。

「拜托您了! 請務必! 務必把那些絕妙的物品賣給我的商會!」

那是驚人的登堂入室的跪伏。

左右手指的前段整齊一致,重心完全沒晃動,以至美麗的左右對稱。

如果在跪伏上有樣板的話,會讓人覺得這不就是嗎的被完成的身姿就在那裏。

就連米莉亞也對這稍稍吃驚了,不修邊幅的張開了嘴巴。

「我的商會已經貧困得走投無路了! 如果有那些絕妙的物品就能讓我的孩子吃飽飯了!拜托您了! 要我怎麽低頭都可以!所以請務必賣給我,務必賣給我!」

「是,是嗎。诶都,那麽您希望的購買價格是……?」

「一個十金幣拜托您了! 我只能,只能准備這麽多了!」

當然一個十金幣的價格是今天被提出的價格中壓倒性的最低價。

提出了那種數額的歐羅博斯依然正铛铛的把頭叩在地板上。

「那,那麽,如果您被選爲買主的話我們一周後會聯系您,今天就請您退下」

「您說賣給我之前今天我都不回去!」

雖然米莉亞打算趕快讓面談結束,可歐羅博斯竟然說簽署契約之前不回去,又把自己的頭叩在了地板上。

(诶—……)

這到底是沒預想到的事態。

于是,等候室側的門開了。

「喂,你給我差不多,嗯咕,姆咕……!」

以爲視野邊會映出吉爾,但米莉亞朝向那邊後那個身影卻蹤迹皆無。

可是,反而武雄出現了。

「嗚哇! 你幹什麽,住手!」

武雄強行拉起歐羅博斯,就那樣帶去了出口。

呆住的米莉亞的耳朵聽到了歐羅博斯「請賣給我! 請賣給我!」這樣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雖然發生了許多事,不過那之後面談也繼續了,幾十個商人訪問了武田商會,告知自己的希望購買金額後離開了店裏。

不久太陽西傾了的時候。

「呋」

與最後一人面談完的米莉亞以疲憊的樣子吐氣。

像瞅准了時機一樣武雄說著「辛苦了」出現在面談室。吉爾和菈可後面跟著本特也向米莉亞說了慰勞的話。

「那麽明天我和武雄大人調查今天來店的商會。剩下的人請按照今天這樣辦」

本特決定了明天的預定,當天結束了。

武雄等人叫來讓他們白天在旅館休息的護衛的士兵後,自己們到卡西斯的街上去用晚飯了。

* * *

翌日。

按照預定米莉亞和希望購買那些商品的人們進行面談,武雄被本特帶著一起前往了某個地方。

那裏是在北邊大道上的稍大的店鋪。

「這裏是?」

「是情報屋哦」

武雄詢問,本特回答。

所有買賣成立的就是卡西斯。

大規模買賣情報的那家店,也可以說是在日本所謂的電視機和報紙等大衆傳媒前身的存在。

「來,進裏面吧」

本特走向入口的門,武雄也跟在那後面。

穿過門的前方是和武田商會同樣的接待兼等候室,有幾個似乎是顧客的人和通向裏面的走廊。

「我叫本特。我需要商會關系的情報」

「輪到您了會叫您,在那之前請坐下稍等」

本特以習慣了的樣子辦完受理。武雄和本特照接待的人說的坐在了椅子上。

然後在被叫到爲止的工夫裏,本特方方面面對武雄說明。

「在卡西斯最有名的情報屋就是這裏呢。政治,經濟當然不用說,貴族們的風流事等等到這裏就能知道個大概。正因爲做得很大,所以信賴度很高。並且因爲規模也大人也多,所以情報的新鮮度也相當不錯」

要說情報屋的話武雄是懷著更見不得人的印象。可是,聽本特的話那好像是個正經的職業,以武雄的立場是感覺恍然大悟了。

「如果是最新的情報,情報費據說是用在得到那個情報上的雜項費用的三分之二。雖然價錢相當貴,不過因爲人嘴是封不住的呢。那是把賣的對象泄露給誰估計在內的價格。當然,就算是不花錢獲得的情報,視那個質量價格也會飛漲」

此外,在卡西斯的情報屋數量和職員的工資等等,本特像萬能博士一樣地講述。

對那個知識的深度,以武雄的立場是感歎了的心情。

說這說那之間被接待的人叫到了。

「本特先生,請來裏面」

「那麽,去吧」

在接待的帶領下,向連向裏面的走廊前進。

那是單間並排的走廊,武雄他們進入了那裏的一室。

在房間中有的是桌子和圍著那個的椅子,加上坐在隔著桌子的裏面的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確認武雄他們進來了就站起來點頭打招呼,武雄他們坐在對面後,男人也坐下了。

「關于商會你想知道什麽?」

沒有特別互相自我介紹,男人向武雄他們詢問了要事。

本特說。

「告訴我關于無色透明的玻璃你們知道的」

對那個要求武雄想著恩? ,將臉轉向了本特。但是,本特看都沒看這邊。

也就是說,這是有意義的事吧。

「一萬多埃爾」

按男人所說的,本特從懷裏拿出一枚金幣。

男人接過那個,在手邊的紙上寫了什麽,然後開始講了。

「無色透明的玻璃是在北邊的大道,滿腹卡西斯食堂旁邊的岔道上的武田商會最近帶到卡西斯的東西。制造法和産地詳細都不清楚。此外,這兩天據說有很多商會的人來武田商會買無色透明的玻璃」

在眼前被說著關于自己的店,武雄感覺總有些酥麻。

禁不住由于沖動想說『其實我就是武田商會的會長』,不過那到底是沒幹。

接著,本特尋問。

「告訴我關于武田商會」

「新興的商會,只知道有關人員裏有個叫米莉亞的精靈」

這次沒被要求錢。是免費服務呢,還是因爲不是要收錢的內容呢。

「那麽,接下來是正題了」

本特那樣說著從挂在肩上的皮包裏取出了一捆紙。

是米莉亞記錄的紙。

「我想要關于從現在開始我說名字的商會的知識」

「請講」

本特宣讀了寫在紙上的商會名,男人把那個記錄在了手邊的紙上。

然後讀完全部,男人說我去拿資料來請等一下後離開了房間。

過了一會男人回來了,確認拿來的資料後終于開口了。

「全部二十八萬五千多埃爾。要聽細目嗎?」

「哦,可以」

本特從皮包裏取出放錢的袋子支付了所說的金額,男人就開始說明了。

本特一邊聽那個,一邊在紙上寫下需要的內容。

武雄也和本特同樣聽著講話,但因爲淨是聽著耳生的單詞所以莫名其妙。

「——以上。有什麽問題嗎?」

男人說明完全部,本特對此問了幾個問題後,武雄他們就從店裏出來了。

接著被本特帶來的地方是胡同裏的酒館。

到處生著青苔的那個外觀,即使捧著說也不是能贊美的樣子。

「剛才是表的情報屋,這次是裏的情報屋」

本特說著打開了破舊的門。

伴隨那個,武雄吼的小小呼氣。

裏面和從外面看見的破爛的氣氛不同清掃很周到,相當幹淨。

另外,也許是因爲現在是白天,這個酒館好像沒有客人。

「哦呀,你是……?」

看起來是酒館老板的留白發的初老的男性看見本特後表現了認識的反應。

「我兩年前左右來過這裏呢。那時候是計劃進軍卡西斯的,沒想到反倒變成知道自己渺小的好機會了」

本特像對武雄和酒館老板說明一樣地說。

「所以今天是想幹嘛」

「情報屋還在做嗎?」

老板詢問,對此本特還以提問。

「啊啊。因爲只靠酒館的賺頭怎麽都不夠啊」

「那樣的話,我想了解商會的情報。我想想,首先是關于武田商會」

本特爲武雄拉來了櫃台的椅子,武雄坐上那個後本特也就坐了。

很會擔心人的男人。

「詳細的事現在我兒子在調查中。這樣也可以嗎?」

「沒關系」

于是老板豎起了三根手指。看到那個的本特在桌子上放了三枚金幣。

「武田商會。是經營無色透明的玻璃酒杯和白色陶器的新興商會。來到卡西斯是幾天前。全員約十名」

武雄哦呀? 這樣想到,不過加上本特和士兵的話人數確實是那樣。

「細目是看起來是商人的男人一人。同樣看起來是商人的,叫米莉亞的女精靈一人。侍從的青年一人和少女兩人。少女之中一個是亞人。之後士兵五人或六人吧。現在了解的就是這樣了呐」

侍從的青年是誰啊。

那樣考慮著,武雄不禁苦笑了。

「詳細的風貌呢?」

「風貌是……」

那是本特新的提問,不過打算回答那個時老板白色的長眉跳了。

武田商會的人們的風貌,和在眼前的人們的風貌。

發現了那沒有不同。

「……你人也挺壞呐」

「正是如此。如果直接調查的兒子在的話就明白了吧」

可是怎麽說呢,這個本特從剛才開始就是相當粗野的態度。

平時跟武雄談話的時候絕對不會顯示的姿態。

根據對方改變著戴的面具吧。

對商人來說是必要的嗎,武雄這樣想到。

「關于和領主的事呢」

本特的提問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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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9 pm

「啊啊,當然知道。進獻了玻璃的酒杯和飾品吧?」

「爲何不說」

「喂喂,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在這個卡西斯如果被領主盯上可就倒黴了。不是不說,是不能說啊」

于是,本特朝向了武雄的方向。

「怎麽樣?」

是平常的笑嘻嘻的本特。

這樣就變了嗎,武雄果然吃驚了。

「首先表和裏的情報屋的區別。表的情報屋只給確實的情報。對此裏的情報屋是不取證地給予所見所聞。然後,兩者共通的是一牽涉到領主就會馬上退縮」

在旁邊聽著那個的老板多年留下的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對像是自己在害怕領主的權力一樣的本特的發言,是作爲情報屋的自尊被故意觸怒了的心境。

雖然那麽說可大致上又沒錯,所以什麽都沒回嘴。

「給領主的進獻品也有這樣的意義哦。如果和領主構築良好關系,光那樣就能避開某種程度的惡意。那一位不會輕視對自己有利的人」

本特簡直像教師教學生一樣地說。

武雄唯有一個勁以尊敬的目光點頭。

看來所作所爲好像全都是有意義的。

(商人……不,本特好厲害)

武雄再次那樣想。

那之後,武雄和本特從酒館老板那買下各商會的情報後就從店裏出來了。

如果說從表的情報屋得到的情報既廣又淺的話,在裏的情報屋得到的情報則是更窄更深。這時武雄他們從老板那聽到的話淨是特異的事的原因果然是因爲人手少吧。

在速度和範圍上怎麽也勝不了規模大的表的情報屋。那樣的話,裏的情報屋就只有以質取勝。

武雄他們出到店外,陰沈沈的天空中隱匿在雲裏的太陽已經微微向西傾了。

時間是剛剛響過下午三點的鍾。因爲本特說已經沒有要順路去的地方了,所以武雄和本特一起吃過晚了一點的午飯後返回了武田商會。

「等現在來店的最後一個人走了就打烊」

一回到店裏,本特就那樣告訴了米莉亞。

途中也將拿牌子站著的菈可帶回來了。

打烊之後,吉爾和菈可進行等候室的清掃,武雄、本特、米莉亞三人在面談室確認了彼此的情況。

本特閱覽了米莉亞記的關于今天的來客的紙,米莉亞也同樣遊覽了本特記下來的寫了各商會情報的紙捆。

然後唯一只有武雄孤孤單單地眺望著那樣的二人。

「啊嘞?」

米莉亞的眼睛在某個地方停下了。

「怎麽了?」

「不,這個歐羅博斯商會……」

寫在米莉亞手指的前方的名字——歐羅博斯商會。

那是那個進行了跪伏的人的商會,但那裏只寫了『新興』。

「啊啊,那個商會嗎。記得是哀求著提出了十金幣呢」

「是」

米莉亞的腦海裏浮現了那個時候的景象。

「別在意就好。那是常有的人哦,幹了幾乎觸犯法律的事後在醜聞傳開之前消失。然後改名重新再成立商會,之類的呢」

本特說得像是不值一提的事一樣。

對此,米莉亞表情倒是很冷靜。可是在內心是想那全都是演技嗎,憤怒咕嘟咕嘟地沸騰了。

「姑且拜托裏的情報屋調查過了」

「裏,嗎?」

米莉亞反問本特。雖然米莉亞聽說了武雄他們去了情報屋,可裏總感覺不穩妥。

「關于那個明天去了就知道了哦。明天我來和來客面談,所以請你和武雄大人在情報屋調查關于今天來的商會」

那樣說完本特就將視線移向武雄的方向並使了個眼色。

以本特的立場是體貼地考慮讓兩人約會,不過武雄沒能抓住那個意圖只是像看見了惡心的東西似的皺眉了。

* * *

次日,也沒有特別親熱的展開武雄和米莉亞就走訪情報屋去了。

另外,從這時候開始武雄隨身攜帶紙和筆了。

即使只聽一次不太明白,記下來多少次重新研究的話說不定也有什麽能看清楚——是那樣考慮的。

盡管不會寫這個世界的字,但會寫那邊的世界的字。

武雄當初是『營業交給其他人,自己采購商品就行』這樣考慮的,不過來這裏後作爲商人的自覺開始萌芽了。

可是,由此而沒多感到這邊的字的必要性,導致文字的習得遲了又遲是萬沒想到的結果吧。

然後再下一天,這次是米莉亞和武雄留在武田商會,只有本特進行情報收集,在那天結束了希望購買那些商品的受理。

那以後,在武田商會進行了連日商談。

應該選擇哪家店呢,把價格設定爲多少呢。

首先武雄和米莉亞提出各自的意見,最後本特以基于經驗的見解糾正了那些。

然後迎來了期限之日。

武田商會以禁止在卡西斯周邊買賣爲條件,在設定了各商品每一件三百金幣的批發價之上,答應了與基于嚴正的審查被選出的商會交易。

另外,雖然這時契約是今後也會繼續進行交易,不過不存在契約書。

那是爲了讓武田商會能不選時間自由地決定契約的是非。

也就是說答應交易的人們不得不經常窺探武田商會的臉色。

就這樣各商會無論有怎樣的瑣事都會爲武田商會謀方便,那結果則是武田商會將卡西斯作爲中心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了。

那一勢頭在本特離開之後也沒有止境。

武田商會的商品甚至新加入了玻璃鏡子,以三百金幣賣出的各種商品一經問世就會標成兩倍以上的價格,偶爾以超過一千金幣的高價被交易。

那些的市場價值即使武田商會販賣過千的數量也不曾改變。

* * *

盡管起先是小店鋪但也逐日壯大,不久甚至在只有上等人居住的區劃建造了巨大的宅邸的武田商會。

房地的原所有人是奴隸商。

那個人是采用了很多違法手段買賣所有種族的奴隸,然後終于對他國的貴族都出手了的強欲者。

結果,事剛一暴露就被卡西斯領主提奧多勒斯誅了一族,奴隸商擁有的資産被充當了給他國貴族的賠償。

武田商會便買下了那個資産之一。

然後現在,武雄在地牢。

並不是被關起來了。只是因爲自己買的宅邸裏有地牢,不由得就下來那個地方觀察了。

那裏是奴隸商爲了隱藏不能出現在表面上的奴隸而造的地方。

武雄凝視著以前綁過奴隸的監牢,忽然考慮到。

(對這個世界而言,廢除奴隸到底超前多少呢)

社會不成熟,身分差距激烈。餓死的人也有的是吧。

有人靠賣孩子才能勉強糊口。

要是賣不掉,就只能殺了來減少吃飯的嘴。

有罪的人會落爲奴隸,所以危險的工作被分擔給了那些人。

如果沒有奴隸的話,善良的人或許會被迫從事那個職業。

(不能沒有奴隸,因爲那在現在這個世界是必要的)

然後武雄想起了自己曾是奴隸時的事。

膽怯地度過一天天的那個時候,那是地獄般的每天。

握住鐵格柵的一根柱子。

那非常的冰冷。

據說,曾在這裏的奴隸商好像出奇壞。

柱子中好像寄宿了那冰冷的心。

「武雄—?」

「大哥—哥!」

那時,吉爾與菈可呼喚自己的聲音傳到了武雄的耳朵裏。

武雄聽見那個後忽然笑了。

于是,手裏握住的柱子也不可思議地能感到溫暖了。

這也是某種因緣吧,武雄如此思索。

不依賴日本的物品的生意——正好還沒決定那個要做什麽。

(如果在這世上的奴隸商只有惡的話,不也可以有一個善的奴隸商嗎)

武雄那樣想到。

就這樣武田武雄成爲了奴隸商武雄・武田,從這時開始戴上了僞裝自己的面具。

* * *

這是武田商會決定交易對象後不久的事。

『武田商會終于和各商會訂下契約』

那句話在商人之間稍微成爲了話題。

要說原因的話,因爲武田商會經辦的是無色透明的玻璃以及白色的陶器這種還未問世的商品。

今後高檔品交易市場的話題肯定會變成清一色的那個吧。

另外,與此相伴情報屋是大繁盛。

武田商會是如何得到那個物品的呢。那個途徑當然不用說,制作用法等不明白的事也有很多,尋求那些的商人們一個接一個跑入情報屋。

那當中,有個內心不平穩的人。

「混蛋武田商會……」

在自己經營的商會一個人吐出怨恨之聲的,是達爾姆商會會長達爾姆。

「盡管提出了戈登子爵的名號,竟還是把這邊的申請置之不理……」

達爾姆是相當于戈登子爵堂兄弟的男人。

雖然是閑話,但在科安紮王國貴族的爵位與領地被規定爲一子繼承,主要是由父親繼承給長子。

那麽關于那以外的孩子會怎樣呢。

如果是女孩當然只有出嫁,如果是男孩就只有得到官職後蒙賜爵位,或者到沒有嗣子的貴族身邊成爲入贅婿,繼承那個領地和爵位。

連那也實現不了的人就只有變成與庶人無異的身分。

達爾姆的父親正是那樣。

他是貴族的次子,在現實中再現『在下不想工作』的放蕩者。因此也沒有就任官職,從貴族的兒子淪落爲了庶人。【譯注:此梗最有名的出處是《浪客劍心》第18卷最終頁的惡搞(働きたくないでござる!絶対に働きたくないでござる!),不過最初是出自《SAKON》的石田三成(戦が大嫌いでござる),感興趣請自行搜索】

不過,因爲從繼承了父業的兄長那領著錢,所以達爾姆的父親沒有什麽不自由地悠閑自得地生活著,本人似乎非常幸福。

可是,作爲孩子的達爾姆的心無法平靜。

無論怎麽說,如果父親死了父親的兄長當然就沒有往達爾姆家送錢的情理了。

那樣的話達爾姆就會搖身一變成貧窮的庶人。

也就是說以達爾姆的立場是總覺得需要謀生。

當時不足十五的達爾姆想這樣下去不妙。他心生一計,難爲父親拜訪了作爲父親老家的子爵領,遇見了身爲當時的戈登子爵兒子的現戈登子爵——安德烈・範・戈登。

于是達爾姆對安德烈谄媚,巧妙巴結後成功結下了友誼。由此安德烈一繼承父親的地位,達爾姆就從安德烈那接受資金援助成立了達爾姆商會。

那之後,仰仗安德烈——不對,新的戈登子爵的權力,他首先大大幹預了戈登子爵領的權益,並且在其他地方也穩步而順利地擴大了勢力。

「事已至此只有直接拜托戈登子爵了嗎」

達爾姆坐在高級的椅子上,一個人嘟哝。

無色透明的玻璃酒杯以及白色的陶器。

據傳聞,那個數量不是一個或兩個,武田商會今後好像能連續地批售商品。

(雖然本來不是爲了和戈登子爵而是爲了和其他貴族搭上關系,而打算得到那些商品,不過這種情況下也可以給戈登子爵一個兩個吧。作爲代替憑武力也要讓武田商會約定壟斷銷售權)

胸懷那樣的惡念,達爾姆出快馬到了戈登子爵那。

翌日。

在戈登子爵領,攜著卡西斯的達爾姆商會寄來的書信的快馬來了。

哎什麽事嗎,戈登子爵一撫自己跳直了的口髭,打開那份書信。

于是,在那裏這樣寫著。

『親愛的戈登子爵大人。

此次在卡西斯出售了無色透明的玻璃酒杯。

鄙人想向戈登子爵表示平時的感謝,爲了把那個酒杯進獻給子爵便請求了購買。

然而,經辦那個商品的武田商會說決不賣給我,盡管如此我還是低頭請求說爲了戈登子爵請賣給我,但是沒能讓他們答應,我感到非常不甘心。

那個無色透明的玻璃酒杯非常的美麗,戈登子爵一定也會中意的吧。

然而,由于武田商會的怄人作法,我的獻身之心沒有傳達給戈登大人。

心中就好像前幾天的大雨一樣,從眼中也有淚水——』

最後的文字洇花了,讀不出來了。

看了這個的戈登子爵帶著警衛的士兵立刻前往了卡西斯。

雖然對無色透明的玻璃酒杯也有興趣,但比起那個更是對盡管提出了自己的名號也不打算賣商品的武田商會憤怒沸騰了。

(區區商人竟敢小看身爲子爵的我嗎!)【譯注:這裏的我是“俺”,其余均是“私”】

將白臉染得通紅,戈登子爵趕馬而走。

到達了卡西斯也還是氣憤不平,在達爾姆商會與達爾姆合流後就以鬼一般的面相前往了武田商會。

「就是這裏嗎」

在進入北邊大道的旁邊的道上的小巧玲珑的店,武田商會。

門關著,寫了閉店的牌子挂著。

「喂,有明白這上面寫了什麽的人嗎」

「天曉得,字太醜了看不懂呐」

戈登子爵詢問在場的人們,回答那個的是達爾姆。

文字並不是真的很醜。再要說的話,子爵等人也並不是看不懂字的傻瓜。

在這個地方戈登子爵就是規則。

如果戈登子爵說『那只烏鴉是白的呐』,那就是白的烏鴉。

換言之,因爲戈登子爵到店裏有事,所以那裏不存在閉店這個詞。

好在也沒有上鎖,警衛的士兵一打開門戈登子爵就無禮貌地進入了裏面。

「店主! 店主在嗎!」

進入後就在眼前的是接待兼等候室,戈登子爵重重地坐在被擺在那裏的椅子上後大叫。

于是,黑發的貧寒臉的男人從裏面的房間出現了。

「對不起,今天已經閉店了」

但是,那種事對戈登子爵不通用。

「你小子就是店主嗎」

「是,我叫武雄・武田」

對有家名這件事,戈登子爵一瞬間皺眉了。

因爲如果是和貴族有因緣的人,這邊不表示相應的態度的話或許會變麻煩。

可是,試著反複思考後,覺得沒聽過武田這個家名。

戈登子爵想『什麽嘛只是鍍金嗎』,便打算不客氣地痛打武雄・武田這個商人。

「你這家夥,知道達爾姆商會嗎?」

坐在椅子上的戈登子爵只將頭大幅向後仰,強行采取俯視的姿勢詢問,武雄・武田作出稍稍考慮的樣子後回答了。

「欸欸,知道」

「那樣的話,本大人,戈登子爵的名字你也是知道的吧!」

對于那個質問,武雄・武田的回答也是是。

「那樣的話爲何,不把無色透明的玻璃酒杯什麽的賣給達爾姆商會! 是在愚弄我戈登子爵嗎!」

那是空氣快要破裂了的大聲。

對此武雄・武田再次表現了稍微考慮的樣子。

他是害怕自己的權利,在尋找辯解的話吧,戈登子爵在內心嗤笑了。

于是,門又開了。

自那裏出現的是精靈的女人,那個女人稍施一禮後開口。

「達爾姆商會提出的金額是一個一百金幣。另一方面,我們決定與提出三百金幣的店交易」

那是一句話都無法反駁的話。說到底,達爾姆商會方面提出的買進價太便宜了。

對此戈登子爵也羞愧了,這次是因和憤怒不同的意義紅臉了。

形勢一下子向武田商會傾斜了。

「嗬三百金幣。那樣的話這邊給出三百一十,不三百零五金幣。這樣就沒意見了吧?」

在這裏發言的是至今一直沈默著的達爾姆。

聽見那個的戈登子爵想到有點小氣呐,不過因爲自己並不熟悉買賣所以保持了沈默。

「不,不只是金額的問題。那些人是以禁止在科安紮王國南部買賣爲條件在批發商品。除此之外也是進行了嚴正的審查之後被選出的交易對象」

「那麽,我要怎麽買!」

因女精靈的話戈登子爵用力拍著自己的大腿發火了。

「在卡西斯周邊地區的話,只有直接從我們店裏買呢」

對淡然的告知的女精靈,接著大喊了的是達爾姆。

「開什麽玩笑! 這邊是在說要你們批發商品!」

「沒錯沒——哎? 不,啊嘞?」

戈登子爵困惑了。以自己的立場是覺得他們謝罪後自己能買玻璃酒杯就可以了,但不知爲什麽變成了采購的話。

「達爾姆。爲了我的玻璃酒杯所以——」

「戈登子爵,那可不成。這些人是侮辱了子爵哦?爲了讓他們償罪應該讓他們以兩百金幣,不一百金幣售出玻璃酒杯。並且讓他們以同等金額把獨占的各種物品批發給達爾姆商會,如果能在戈登子爵的名下讓高級貴族的人們買下那些,子爵領肯定會更加滋潤」

「诶,一百金幣?」

戈登子爵對不知爲什麽三百金幣的價格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一百金幣的價格吃驚了。

雖然那麽說,但如果可以便宜地買下那最好不過。

「嘛,總之。我不管是一百金幣還是三百金幣,把現在有的東西賣給我們」

想著趕快結束吧,戈登子爵便那樣說了。

然而女精靈的回答又是否。

「非常抱歉,現在有的庫存全部被某位大人購買了」

「什麽! 是哪裏的哪個家夥!」

「對不起,顧客的事不能說」

在戈登子爵說什麽之前這次是達爾姆扯開嗓子詢問了,但女精靈說那個也不能告訴後低下了頭。

可是那時,從裏面的房間傳來了咳的幹咳的聲音。

「裏面的房間有誰在吧? 出來!」

假借虎威的狐趾高氣揚地喊了。

沒有回答。

于是,達爾姆無禮貌地朝裏面的房間前進了。

戈登子爵也好像已經是打算將全部交給達爾姆了。

「請等下。您不能再往前走了請見諒」

武雄・武田擋在門前。

「從那裏滾開! 我有話和裏面的家夥說!」

達爾姆有考慮過。

(武田商會的家夥們如果是自己的事就會忍耐吧,可顧客會被瞧不起的話就只能變通了吧)

如果在這裏行動旁若無人,引出讓步就很容易了——那樣估計的達爾姆采取了勢不可擋的行動。

「請您見諒」

武雄・武田說著,與女精靈一齊低下頭。

「無妨,讓他們通過」

從門的對面傳來了聲音。

武雄・武田和女精靈面面相觑,互相點頭後讓開道。

以達爾姆的立場是感覺稍微撲了個空。

可是,不能在這裏減弱攻勢。

達爾姆重振精神,氣勢洶洶地打開了門。

「就是你這家夥嗎! 把玻璃酒杯全部買下的人!」

「正是」

擺在桌子上的各種物品,和面對著那個坐在椅子上的金發的男人。

「戈登子爵想要! 讓給我們!」

「呋姆,這也有些緣分,一個的話不要緊」

「不成! 全部讓出來!」

「汝說全部嗎,真是貪婪啊」

「無禮的家夥! 你是說戈登子爵貪婪嗎!」

雖然金發的男人並不是說戈登,但達爾姆始終都是把戈登子爵推出到前面的架勢。

「報上名來,你這蠢貨!」

是被達爾姆那句侮辱的話稍稍觸怒了嗎,金發的男人一邊在眉間皺起皺紋一邊站了起來。

雖然被桌子和在那裏的各種物品隱藏了所以不清楚,不過因爲金發的男人站了起來而顯露的那個服裝相當洋溢著高級感。

但是達爾姆沒注意到那個。

在那種狀況下金發的男人慢慢地說了那個名字。

「提奧多勒斯」

「你是提奧多勒斯—? 那個很偉大似的名字是什麽鬼!」

「實際上就很偉大呐」

「你說什麽? 提奧多勒斯什麽的名字,難……你……?」

那時,女精靈對達爾姆宣告了金發男人的真面目。

「這位大人正是卡西斯領主,提奧多勒斯・梵・西博爾德大人」

因這句話,終于理解了現狀的達爾姆大張嘴巴凍住了。

盡管爵位倒是侯爵,卻擁有著哪個貴族都不及的強權的卡西斯領主提奧多勒斯・梵・西博爾德。

如果提奧多勒斯是獅子那戈登子爵就只是兔子,至于達爾姆就等于小蟲子吧。

「尼,互……?」

因此,達爾姆好像動搖到了發出謎之語言的程度。

在那旁邊,不知什麽時候戈登子爵正貴族的自尊都不顧地把頭擦在地板上。

以知道真正的跪伏的女精靈——米莉亞的立場,看見那個後是想了『還遠不夠格呢』還是沒想呢。

然後雖然達爾姆的頭倒是沒有由于這件事而滾落,不過達爾姆商會擁有的子爵領權益的大部分被轉讓給了有提奧多勒斯做後台的商會。

另外關于戈登子爵,他是常常被武田商會簡直像便利屋一樣地使用著。

幕間 ——牢獄都市阿爾卡特・卡西斯全民校誕生秘話——

以前大陸形勢不穩定的時候,在科安紮王國南部有個常常不斷頂著來自南方的威脅的城塞都市。

那個名字也是阿爾卡特。

阿爾卡特是以又高又厚的城牆覆蓋建築物和田地,被認爲就算四面被敵人包圍也能十年閉門不出的難攻不落的軍事要塞。

可是,那樣的阿爾卡特也迎來了滅亡之時。

當然,不是由于戰爭。

那是因爲疫病。

聞所未聞的死病一瞬間殺死了住在阿爾卡特的人的三分之一。

重視這個的當時的科安紮王決定封鎖阿爾卡特並命令士兵們射殺從門裏出來的人。

被高牆阻擋,居民們外逃的途徑除了門以外就沒有了。無論怎樣的侵略都能防禦的阿爾卡特的城牆,這次竟諷刺的變成了把居民關在裏面的死牆。

那之後十年。

根據王命,少許被留下的監視的士兵也被撤走了,但仍沒有進入裏面的人。

然後過了兩百余年的現在。

過去的死病已經解明完了,盡管如此阿爾卡特依然還是被舍棄著。

理由有兩個。

一個是通過與南方各國結盟,科安紮王國南部的形勢顯現出長久穩定。另一個是由于變和平了作爲當時的前線基地的卡西斯完成了驚人的發展。

總之,事到如今即使讓人修複了阿爾卡特,在軍事和商業上都不太有意義。

另外,阿爾卡特變成了無國籍的人和被虐待的人們的住處也是無法著手的理由之一。

因爲卡西斯領主考慮想辦法處理這些人又會費一番力氣。

好在居住在阿爾卡特的人們盡管貧窮但也形成了小集團,也沒有染指無法的事。因而被判斷爲了放著不管也沒危害。

但是,著眼那裏的男人出現了。

那個人名爲武雄・武田。是身爲武田商會之長,作爲奴隸商也很有名的男人。

某日。

武雄・武田造訪了領主城,他說想把居住在阿爾卡特的人全員收作奴隸把阿爾卡特建成奴隸之街。他打算讓他們在那裏耕種作物,並在卡西斯賣。

于是,對此反對了的是掌管卡西斯內政的官僚們。

他們是每天貪圖權益的人,淨是收錢而爲特定的商人謀方便的人。

如果武雄・武田的計劃被通過的話廉價的作物就會進入卡西斯,現在有的作物必定會變得賣不掉。

爲了守護自己的利權不能認可那個計劃。

不過,既存的作物被在阿爾卡特耕種的作物淘汰,這種論法表面上很微妙。

以奴隸耕作田地是這個世界的常識,所以即使在阿爾卡特培育作物那個價格也不可能有多大不同。

減少收益大概是無法避免的,可即便如此也應該會是新加入的武田商會較不利。

可是那不對,搞錯了。

也應該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官僚們看穿了事情的本質。

他們注意到了不應該只有阿爾卡特。

用奴隸耕作田地的時候,最花費用的是指揮和監視奴隸的人的人事費。

沒錯,奴隸是會逃跑的。

雖然也有奴隸項圈這種便利的東西,但這個不僅價格相應的很高,而且因爲對一個奴隸存在一個制禦石所以使用非常不方便。那終歸是束縛個人的東西,不是束縛集團的東西。

更糟的是,戴項圈的人們爲了奪走自己的制禦石集團發起叛亂這種事也不稀奇。

相對于只要逃掉就自由了這種沒有項圈的奴隸,不奪走石頭就無法自由的奴隸的差距。那裏便有了集團叛亂的原因。

進行農活的人終歸是很便宜地買下的奴隸。因此,因爲那樣的人而被盯上性命可受不了,不讓勞役的奴隸戴項圈是通例。

雖然那麽說,但白白被逃走就沒了買奴隸的意義。因此成爲主人的人爲了不讓奴隸逃跑會用士兵彌補代替項圈。

然而阿爾卡特這個街道是被城牆圍著四方,逃跑這一行爲很困難的地方。

那就可以比其他奴隸農場更便宜地搞定監視的士兵的人事費了。

要是那樣的話,在那塊地上耕種的作物當然也會變便宜吧。

結果,假如作物從阿爾卡特進入卡西斯的話,至今爲止賣的作物瞬間就會消失就是自明之理了。

* * *

在卡西斯領主城二樓的谒見之間。

那裏是絕對無法稱爲房間的那樣寬廣的空間,地板鋪滿了深紅的地毯,在最深處的一級台階之上的位置有個玉座。

那天,卡西斯的內政官僚及奴隸商人武雄・武田被聚集到了卡西斯領主提奧多勒斯・梵・西博爾德坐的玉座前。

官僚們排在朝向提奧多勒斯的左側,右側只有武雄一人。

雖然是當然的,不過這時武雄因爲是在領主眼前所以沒戴面具。

然後官僚們與武雄互相對峙。

此後在卡西斯領主前進行了決定阿爾卡特的奴隸計劃好壞的論戰。

「如果允許這種計劃,許多從事農作的人生活就會沒有著落,這塊土地會混亂的!」

開始的信號一被發出,首先官僚們就爲了守護自己的權益向提奧多勒斯申訴了。

接著武雄也不甘示弱地反駁。

「混亂是一時的。考慮將來的發展,再有事的時候如果能得到獨一無二的軍事據點,又有什麽可迷惑的呢」

哪邊的意見都可以說是正確的。但是提奧多勒斯考慮要發展犧牲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更有利的東西被制造了,那之前的東西就要被淘汰。不那樣的話,國家就會滅亡。而且,就算進行農業的人失去工作,在以卡西斯爲中心的地區裏工作也是溢出的。那些人不會生活沒著落吧)

提奧多勒斯的心傾向武雄的方案。

對此皺眉了的官僚們以更進一步的一手動搖領主的心。

「住在阿爾卡特的人們。他們盡管沒有戶籍,但是並沒有做什麽壞事。還有,我聽說那也有因爲歧視而逃跑的亞人們。奪走那樣的人們的平靜,作爲奴隸對待……」

于是,講述著的官僚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明明他們並不壞,卻始終受到不講理的對待……。就沒有……,就沒有能讓他們安居的地方嗎!」

那個男人流著向天的眼淚申訴,然後其他官僚們全員也都哭了。

命名,說明住在阿爾卡特的人的不遇並訴之于領主同情之計。

「姆……」

提奧多勒斯聽了那個後低吟了。

即使是提奧多勒斯也不無能。他當然察覺了官僚們的想法。

可是就算是虛僞的,憂慮住在阿爾卡特的人的官僚的話也深深紮入了提奧多勒斯的內心。

提奧多勒斯就是有那種程度的誠實。

(更發展很有魅力。可是,吾的領地在科安紮王國已經是無與倫比的繁榮,現在也仍然在繼續成長)

提奧多勒斯心中的天平完全傾向了官僚側。

甚至不惜故意輕蔑弱者的急劇發展沒有必要,提奧多勒斯那樣考慮。

「諸位大人令人感動的話真的打動了我的心」

官僚們抽鼻子的聲音還響時,武雄也一邊抽鼻子用手指擦去並沒有流下的眼淚一邊說。

「哦哦,那麽!」

官僚夾雜著喜色的聲音傳開了。

「然而我是低賤的商人之身。受感情限制就會毀滅自身。雖然那麽說,但那樣的話擔心被虐待的人的各位大人也不會認可吧」

對武雄的那句話,官僚們異口同聲說當然了。

「所以,我附加條件吧。首先第一,我們不從阿爾卡特出貨既存的作物」

「……那是怎麽回事?」

官僚的一人詢問了。

「我從遙遠的異國得到了珍稀的種子。我打算把那個作爲特産在阿爾卡特栽培。如果是無法輕易吃到的商品,我認爲就買賣而言極少會侵犯誰的範圍」

「姆……確實」

「第二個條件是關于住民的安居。雖然對外確實是奴隸,不過只要住在那個城鎮就約定和一般人民同樣的生活吧」

傻瓜呐,官僚們如此想到。

因爲住在阿爾卡特的人中也有亞人,所以那個想法也可以說是當然的吧。

所謂亞人就是對過去與人曾是敵人的種族的蔑稱。

雖然教會已經正式對亞人給予了赦免,但人們對亞人的排斥至今還根深蒂固地殘留著,像一般人民一樣對待那樣的人怎麽也不是能容許的事。

可是,即便不同意武雄的話,也沒有說出那個的人。剛才雖說是虛僞的但也是庇護了亞人的事讓他們沒有說出那個。

(竟改變至此嗎……)

在官僚們咬牙切齒時,提奧多勒斯對眼前的武雄感到了佩服。

因爲數月之前只不過是本特的跟班的武雄,在今天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成長了。

武雄的話繼續。

「第三——」

「還有嗎!」

「這是最後了。第三……這個怎麽說呢,光我得利也那什麽,所以我想稍微報答一下卡西斯的諸位」

官僚們猜想是某種權益,或是賄賂。

「吼吼。那麽,你要爲我們做什麽呢?」

比什麽都更癡迷于錢的官僚的一人最先詢問了。

他的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笑容,鼻孔誇張的擴大了。

「我想在卡西斯建學校」

對那個回答,心想什麽嘛就是學校嗎,癡迷于錢的男人的鼻孔消縮了。

不僅是癡迷于錢的男人。期待著某種利益的官僚們全都是呆若木雞。

可是,武雄接下來的話讓大家大吃了一驚。

「——建一所亞人也能上的學校」

「你說什麽!」

官僚們激憤了。

「哎呀? 我說了什麽奇怪的事嗎」

「開什麽玩笑! 奇怪透頂了吧!學校是培育擔負國家的人的場所!在人的國家對亞人實施教育,你打算讓他們做什麽! 難道不是打算培育叛亂的萌芽嗎!」

「叛亂什麽的豈敢。這只不過是挂念亞人罷了。盡管教會已經赦免了亞人,但爲何地位還是很低呢。他們大部分是奴隸,不是奴隸的也淨是被逼過著與奴隸無異的生活的人。那是爲何呢?」

武雄以泰然的樣子詢問狂怒的官僚們。

對那個問題一個男人上前回答。

「是心。確實教會赦免了亞人們。可是,那和這是不同的問題。國家……不,這個大陸是人由神賜予而得來的。人不需要亞人,所以亞人地位低是當然的吧。實際上亞人作爲探索者被需求著,地位絕對不低。這也還是人心」

在這個世界,人就是絕對的。其他官僚們也像贊同一樣對男人那樣的意見點頭了。

「那樣的話,就在學校培育被人需求的亞人看看吧」

「……委婉地說好像你也不明白,那我就直截了當說了。如果從亞人中出現優秀的人會怎樣呢。如果出現聰明的商人就會被人疏遠,如果出現優秀的技術人員人就會擔心技術向他國流出,而如果出現有仁德的施政者人就會害怕國家被篡奪。亞人就是那樣的存在」

那是如果鑒于這個世界的現狀就一句話都無法反駁的那樣合理的回答。

「……」

武雄已經什麽都不說地看了提奧多勒斯。

楔子打入了,之後就只是請求提奧多勒斯的通過。

提奧多勒斯閉上眼,顯出稍微考慮的樣子後,再次睜開眼說了。

「……好,就認可亞人的學校什麽的吧」

「可是!」

剛才的男人打算要反駁,可是領主伸出手制止了那個。

「嘛等等,剛才你說了人心吧?那樣的話,這也是我的心哦。有異議嗎?」【譯注:領主之前的人稱代詞是 “そなた”,這裏變成了很男性化的“お前”和“俺”】

「……庫」

提奧多勒斯的話是絕對的。直到剛才都條理分明地和武雄對峙的男人變成這般也只有閉口了。

「不勝感激」

武雄單膝下跪,恭敬地行禮。

于是,提奧多勒斯朝向那邊以嚴肅的聲音說到。

「但要加條件。一天需要一小時烏吉瓦爾教的授課。並且關于曆史也要讓教會的人來教哦。好好地將亞人染上人的常識。帶奇怪思想的家夥就算去了上位也沒有意義呐」

「是!」

「那麽,應該是關于阿爾卡特的話的,但變成別的話題了呐。因爲認可學校了,當然關于阿爾卡特也認可吧。呋,這樣順序不是反了嗎」

因爲提奧多勒斯的那句話,官僚們不論是誰都在臉上滲出了懊惱。

提奧多勒斯沒有重大的理由就不會改變一度決定了的事。換言之,和學校的事同樣關于阿爾卡特也是被下了許可。

然後,只留下武雄後官僚們解散了。

提奧多勒斯對留在那個地方的武雄說。

「之後也要送取悅他們的物品給那些家夥哦」

那是也可以理解爲贈送賄賂的發言,清濁能一起吞下的就是提奧多勒斯這個男人。

武雄一邊浮出苦笑一邊說「我明白了」,提奧多勒斯仿佛完事了似的擺了擺手。

武雄最後稍施一禮離開了那個地方。

就這樣議論決定,後來牢獄都市阿爾卡特及卡西斯全民校便誕生了。

「呼」

邊走在回武田商會的路上,武雄邊好像卸下了肩上的負擔一樣歎氣了。

剛才在谒見之間交換的議論。其實阿爾卡特的事才是表面的。

全部是爲了讓吉爾與菈可上學這件事只有武雄和米莉亞知道。

武田商會在卡西斯已經成長到了公認屈指可數的程度,也雇了大量職工,武雄和米莉亞都忙碌地過著每天。

並且武雄從來年的春天開始在日本要上高中了。

事到如今即使上日本的高中也,雖然也這樣想過,但是在這邊的世界賣的商品是從日本購入的東西,今後也還打算繼續賣那些。

因而武雄一直很重視在日本的立場。在日本不被任何人懷疑地普通地生活,爲此考慮了上高中還是必要的。

嘛,因爲這樣那樣的武雄和米莉亞怎麽都無法照顧吉爾和菈可了。

對此吉爾和菈可自然而然就或是混在傭人中掃除或是練習劍等。可是,以武雄的立場總覺得那些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那樣想出的是學習應該學習的事的場所,學校。

當然,不是普通的學校。

那是連作爲獸人和人類的混血的吉爾也能上的,在入學之際完全不問種族的學校。

然後武雄爲了實行那個計劃和米莉亞在空閑時間商談了,計算了營運需要的費用等,弄好了准備。

並且也研究了爲了從卡西斯領主那得到這個學校的建校許可的策略。

就這樣在諸多操勞之末,達到了今天。

「遠比和魔物戰鬥吃力……」

想起剛才進行的議論武雄嘟哝了。

對作爲商人時日方短,缺乏經驗的武雄來說,那個議論場就是一瞬都不能大意的戰場。

成功是多虧了爲了這天從好幾天前開始就和米莉亞做了討論的練習。

本來是開始于武雄隨便一想的話題。

因爲那個順利進行了而想到總算能面對讓她陪伴至此的米莉亞了,武雄內心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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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9 pm

第二卷 第五章 去向
武雄稱爲『那邊的世界』的異世界——希爾吉斯坦大陸。

在那片大地上不問大國小國的許多國家混雜在一起,雖然國家間有時也會起小沖突等,不過眼下姑且還算平穩。

在那樣的大陸的約莫中央有成爲武田商會據點的科安紮王國。

在那個西面有貝爾斯尼亞皇國,在更加西面有幾個小國,還有司掌大陸第一宗教的烏吉瓦爾教國。

時間要追溯到武田商會進入長期休假前一點。

「教皇大人————!!」

那天,在烏吉瓦爾教國的教皇居住的大宮殿,簡直像臨近現世的終焉一樣的,悲痛的聲音響起了。

就在剛才,病床上的一個生命燃盡了。

但是,那個生命不是普通人的。

消逝的,是長年君臨烏吉瓦爾教頂點的烏吉瓦爾教皇的生命之炎。

「啊啊啊啊啊——————!!」

在教皇靜靜地長眠的房間中,醫生和從者們瘋狂地叫喊。

那已經到了打算強行讓教皇從死亡長眠中蘇醒的程度。

可是,那樣的奇迹並沒有發生。

所以他們沒完沒了地叫喊。

然後那悲傷馬上就會在宮殿中傳開,並且在全國蔓延,不久就會遍及整個大陸吧。

當前那悲傷的喊叫聲首先傳到了教皇長眠的房間旁邊——在烏吉瓦爾教內位于上位的人等待的房間裏。

「哼,終于去了嗎」

聽見從旁邊的教皇私室發出了像悲鳴一樣的喊叫聲,待機著的年輕男人吐露了一句。

那個男人名叫蘭迪亞哥。

蘭迪亞哥是相當于烏吉瓦爾教皇孫子的人。即使在待在房間裏的人當中也是披著繡了金的刺繡的一等高價的法衣就是那個證據。

還有,他也是雖然有著長長的豔麗的銀發和與那不般配的烏黑的眼睛,但那不相稱反而泛浮著奪人心魄的這種實在很不可思議的美的人。

「皇太子殿下,請慎言。您失敬了」

同在等候的老年的男人責備蘭迪亞哥的不遜。

可是,從蘭迪亞哥那返回的是像嘲弄一樣的笑。

接著,從那笑容裏放出的一句話打了老年男人的臉。

「叫我教皇,蠢豬」

蘭迪亞哥的說法妄自尊大至極了。

老年的男人覺得不服,可是卻沒法說出那個。

要說爲什麽的話,因爲在教皇位繼承上烏吉瓦爾教施行世襲制,而且烏吉瓦爾教皇唯一的兒子——也就是相當于蘭迪亞哥父親的人已經死了。

雖然另外有許多孫子孫女,但是蘭迪亞哥以外的男子已經全部入了鬼籍。

換言之,蘭迪亞哥是教皇位繼承壓倒性的第一順位,在教皇駕崩的現在,蘭迪亞哥當上新教皇可以說是必定的。

如果對那樣的蘭迪亞哥提意見會怎樣呢。

那個人性不說也罷吧。老年男人怎麽說也是司祭長的一人,而他傲慢到了將其叫做蠢貨的程度。

老年男人當初的谏言是對死去的教皇盡情分。

然後,相對的蘭迪亞哥發聲說自己是教皇,雖說那相當于僭稱,但老年男人也只有閉口了。

可是,即使嘴上不說出來心裏也是僞裝不了的。

——將來,烏吉瓦爾教會變成怎樣呢。

在那裏的人們誰都因蘭迪亞哥的態度而在擔心烏吉瓦爾教的未來。

那之後,在烏吉瓦爾教任司祭以上要職的人從整個大陸被聚集了。

在卡西斯全民校任職的擁有司祭位的教師們也不例外,就這樣卡西斯全民校停課了。

* * *

——告知春天來臨的三月到了。

取回了顔色的草木讓花蕾鼓起,將來會開出漂亮的花吧。

蟲子們被溫暖的陽光引誘從長眠中醒來,鳥兒們仿佛等了很久似的將那樣的蟲子們投入口中,唱著喜悅的歌。

明明冬天剛剛結束,自然界卻很溫暖洋溢著晴朗的空氣。

人也是同樣。

也應該說是寒冷的冬天結束,凍僵的臉松緩了嗎。

雖然迎來決算期的上班族看起來倒是很忙,不過那以外的人大都是一臉悠然。

可是。

有個腳步好像有點沈重的男人走在路上。

不用說,那便是從學校回來的武雄。

「今天很溫暖呐……」

嘟哝了一句,武雄止步仰望天空。

從空中傾注的春天的日光非常晃眼。

武雄用手遮住太陽,眯起眼睛。

那個動作簡直就像老人一樣非常緩慢。

然後再次向前,呋的吐了口氣。

並不是累了,只是心情如此而已。

在那邊的世界已經從諾思市住回了卡西斯。

吉爾和菈可在重開的學校努力學習和鍛煉武藝,米莉亞則忙碌地擔負著作爲武田商會副會長的業務。

可是說到武雄自己,卻是一直不太能去那邊的世界。

那個不用說,原因就是搬到隔壁的高崎紗香。

武雄向前邁出停下的腳。

但是,本來應該筆直前往高級公寓的那雙腳將去處改向了不同的方向。

想起來好久沒采購在那邊的世界賣的東西了。

嚴格說來高崎紗香搬來之後一次也沒去采購了。

因此武雄決定今天不直接回高級公寓,而是在街上享受購物。

絕對不是不想遇到高崎紗香的問題,真的是無意中的。

不久天黑了的時候。

武雄抱著瓦楞紙箱,並且手上也提著幾個裏面塞滿了的塑料袋,返回了高級公寓。

「歡迎回來,今天很遲呢」

喀嚓一聲打開了的是在武雄住的房間隔壁的門,從那裏出現的當然是高崎紗香。

「啊,啊啊……稍微到街上有點事」

明明應該是消去走樓梯的腳步聲了爲何被她感覺到了呢。

那樣的疑念浮現在武雄的腦海裏。

可是,紗香接下來說的話更讓武雄大吃一驚。

「是去了雜貨店嗎?」

「哎?」

瞬間,武雄的背後一股寒氣。

——爲什麽她知道那個。

自負很少吃驚的武雄只有這時心髒也噗通噗通的激烈跳動了。

于是高崎紗香可愛地匿笑了。

但是那在武雄的眼中看起來就只是妖媚滿分的笑容。

「爲,爲什麽你知道……」

武雄咽了口口水之後尋問。

「因爲,塑料袋上不是寫了店名嗎」

紗香像沒有什麽似的回答。

武雄裝作極自然地看向塑料袋,那裏確實寫著店名。

心中不禁放心地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武雄的心髒也放緩了跳動。

「今天做了幹炸雞塊。我馬上去拿吧?」

「啊,啊啊……不,哎?」

高崎紗香不等武雄的回答,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爲什麽呢,要把飯拿來武雄的房間。

簡直就像那是當然的一樣的會話,連講異議的機會都沒有。

爲何變成了這樣呢,那個疑問沒個完結。

不,不只是今天。

她總是會來拜訪武雄的房間。

因爲那個原因所以平日裏一直去不了那邊的世界。

因爲雖然武雄回了房間但要是不在的話,紗香說不定會覺得很可疑。

一邊考慮著那種事,武雄一邊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在玄關脫鞋的同時,想到說起來。

「只根據店名,爲什麽她知道是雜貨店呢……」

高崎紗香來這裏還不久。盡管如此爲什麽。

說出那個疑問後,武雄突然怕了起來。

不,那不可能。

武雄堅定地勸自己說『她是碰巧知道那家店』。

爲了給馬上就會來的高崎紗香看笑容。

三月也過半了,世上大概是畢業典禮高峰吧。

武雄的學校就在前幾天也舉行了畢業典禮,不過因爲只有作爲畢業生的三年級參加典禮,所以和二年級的武雄沒什麽特別關系。

臨近結業式,定了計劃在春假假裝旅行長時間待在那邊的世界的武雄,今天也認真地接受著授課。

于是突然,嘎啦一聲教室的門被打開了。

哎怎麽了,教師及全體學生一齊將臉轉向了那邊。

進來的是枯瘦的戴眼鏡的四十五歲往後的男性——教頭。

班裏立刻吵嚷開了。

教頭和班主任交談了一兩句,就叫了武雄的名字。

「武田武雄君,有你的電話。到職員室來」

是誰打來的沒說。

盡管在那裏感到些許害怕,武雄還是回答了「是」並離開座位。

一從教室出來,班主任「安靜,繼續上課!」的叱咤就從背後傳到了耳朵裏。

武雄和教頭兩人並排走向職員室。

「那個,是誰打來的電話呢?」

途中,武雄詢問教頭。

于是教頭簡短地說。

「警察」

姑且好像不是誰的喪事,武雄安了心。

加上,意識轉向了電話的對方是警察這件事上。

武雄沒有自己幹了什麽壞事的記憶。

而且,因爲教頭的聲音很平穩,所以大概也不是應該被責備的事吧。

(也就是說是和那邊有關系的話嗎)

那樣的話打電話來的對象是鲛島嗎,一邊如此預想,武雄一邊穿過了職員室的門。

拿起被指示的電話聽筒,教頭伸出手指一按保留鍵在耳邊響的音樂就消失了。

「喂,我是武田」

『是武雄君嗎,是我,鲛島』

接電話的是正如武雄所預想的對象。

可是,那樣的話爲何要在上課中特意打電話來呢。

即使誰不見了,以武雄的立場是一直裝作和異世界已經沒關系了的樣子,也沒必要急忙告知吧。

雖然由于高崎紗香的事大概是被懷疑了,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想象即使妨礙這邊聽課也要取得聯絡。

「有什麽事嗎?」

雖然試著方方面面考慮了,但因爲有答案的人在聽筒的對面所以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武雄君,你冷靜聽我說……』

像煞有介事一樣,鲛島稍微喘了口氣。

那讓武雄預感到不是普通的事。

『——在你上過的初中,學生也突然消失了。而且這次是在教室的全部學生』

瞬間,簡直像時間停止了一樣,武雄失去了一切思考。

「……哈?」

接著,呆笨的聲音從武雄口中漏出。

那是像被鈍器毆打了頭一樣的沖擊。

「你說全部……班裏的學生,幾十個人全部消失了……!?」

『啊啊,對。而且還有件事必須告訴你……』

鲛島歇口氣的短短一瞬之間。

那時武雄漠然了,可是卻有種有什麽比剛才更沈重的不安。

還會有更令人吃驚的事嗎。如果有的話那是什麽呢。

不,考慮到鲛島特意聯絡武雄的理由的話,那就是——

『——你的妹妹,武田由利子小姐也包含在那之中』

武雄連吃驚之聲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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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9 pm

——如果,畢業典禮早一天進行的話

——如果,再早一分鍾從教室出來的話

——我們,現在也能笑著吧

三月十九日,早上。

那天,位于Y縣Y市的海野丘初中將要舉行畢業典禮,作爲主角的三年級學生們現在正在教室裏一邊等待典禮開始一邊度過著各自的時間。

挂著三年C班牌子的教室。

在那之中穿著水手服的中長黑發的少女——武田由利子也是在等待畢業典禮的三年級中的一人。

「那什麽,昨天我去美容院了——」

由利子正和朋友良美、千鶴閑談。

話題是爲了今天的典禮精心弄的發型怎麽樣啦,變成高中生了就去染發啦。

就是常有的內容空虛的爲了打發時間的話。

于是良美突然像改變話題一樣地說。

「說起來這一年,結果什麽都沒發生呢—」

矮個的給人感覺很輕浮的良美,應該說是聽任感情嗎,偶爾會丟出什麽條理都沒的話來。

「恩,什麽?」

沒發生什麽呢。

因爲主語完全不夠的良美的話,由利子反問了。

「啊嘞,你不知道嗎? 學校七大不可思議,在這個教室突然神隱了的那個」

「等,別說了」

千鶴以慌張的樣子制止。

由利子比良美高一個頭,比由利子還要高半個頭左右,有著一般的身高的就是千鶴。

性格靠譜,頭腦也很好,也會察顔觀色,是班裏大姐般的存在。

「哎,爲什麽?」

「爲什麽……」

對不明白制止的理由的良美,千鶴欲言又止。

「沒關系,不用顧慮我」

「由利子……」

良美沒有惡意,正因爲很明白那個所以由利子發言到。

對此,千鶴是一副沈痛的表情。

良美與由利子和千鶴兩人成爲朋友是在今年同班之後,不過由利子和千鶴從小學開始就有交往了。

千鶴也很清楚由利子的事情。

「哎,什麽什麽?」

「喂,良美!」

可是,察覺力很差的良美沒能把握狀況,始終想要知道關于自己跟不上的話題。

「是我的哥哥啦。在教室裏突然消失了」

由利子低著頭說。

「哎……? 真的假的……?」

良美以吃驚的樣子看由利子,但由利子偏開了視線。

不希望觸及那個話題。

那樣的心思清楚地浮現在由利子的臉上,看上去怎麽也不像是在說謊。

接著良美看向千鶴。

千鶴以非常認真的表情點頭了。

「對,對不起! 我,不是那個意思」

「……都說沒關系了。最後哥哥也回來了」

雖然說了沒關系,但由利子的表情看上去怎麽也不像是不在意的樣子。

「好了,停了停了! 在難得的畢業典禮上在說什麽啊,我們三個」

「對,對不起……」

千鶴像是打算停止沈重的話題似的插入,不過結果實在不理想。

良美像再一次消沈了一樣道歉,陰郁的空氣籠罩在三人之間。

這樣下去的話,可能連應該會成爲美好回憶的畢業典禮都糟蹋了。

那樣想的千鶴一邊在心中歎氣,一邊心生一計。

「比起那種事,良美你有更需要考慮的事吧~?」

千鶴默默地笑著把視線轉向了某個方向。

那前方幾個男學生聚在一起談笑著。

「不,不要說啦—!」

良美慌亂了。

沒錯,那些男學生中有良美思慕的人——坂手康則。

坂手是班上的班長。姿容端麗頭腦明晰,誠實又心地和善,是被大家信賴的存在。

對那樣的坂手抱有好意的人很多,良美也是其中一人。

「吃我一指—,怎麽樣—」

千鶴用手指轉良美的臉蛋。

今天畢業典禮結束後,良美和坂手就會各自前往各自的高中。

總之你是告白還是不告白,千鶴半開玩笑地這樣逼問。

由利子對良美和千鶴互相嬉鬧的身影微笑。

三人周圍洋溢著和睦的空氣,剛才憂郁的氣氛已經沒有了。

于是由利子忽然想起了剛才話題裏出現的哥哥的事。

(哥哥,嗎……。結果,一句話也沒說成呐)

八年前消失了的哥哥,武田武雄。

那個哥哥竟然在三年前突然回來了。

可是那對思春期的少女來說負擔略重了。

和哥哥的記憶什麽的是小學低年級時候的事了,所以很模糊。

連父母都對哥哥有撒手不管的傾向,只覺得哥哥像是外人一樣的由利子要怎樣搭話才好呢。

然後由利子徹底無視了哥哥。

如果想起當時的事,連自己都覺得是走了極端,但因爲是思春期沒辦法。

媒體的采訪神煩也是正好。

把那個怪到哥哥身上的話罪惡感就沒有了,無視便進展了。

可是,那之後兩年。

作爲某種程度成熟了的自身,過去的事對由利子來說就只是心結了。

有時,由于偶然的機緣想起來,然後後悔。

不是差點就有方法了嗎。

而且一旦想起來,那抑郁的心情就一直在影響了。

也和千鶴商量過一次。

于是她這樣說到。

『我既不是由利子也不是由利子的哥哥所以不知道呐。但是,我想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想談一談』

你看,我是獨生女啊,這樣笑著的千鶴的臉非常漂亮。

只身一人的哥哥。到底要把那個拖到什麽時候呢。

初中畢業的話從明年開始就是高中生了。

新的出門不需要闩吧。

由利子取出手機打開電源,麻利地運指打字。

打完那個,最後按下發送鍵後切斷了電源。

(如果有回信就好。如果沒回就沒回,那麽就結束了,不再考慮了。那就是我的結局)

由利子一把手機收進口袋裏,坂手的聲音就在教室內響了。

「大家,差不多到時間了在走廊上排隊!」

「你看,由利子,差不多到時間了」

「給坂手同學添麻煩可不行呢」

「討厭,千鶴真是!」

良美和千鶴還在互相捉弄。

看著那個,由利子愉快地笑著說。

「嗯,走吧」

今天是畢業典禮,和兩個好友一起,創作初中三年級最後的重要回憶吧。

一邊考慮著那種事,一邊打算和良美、千鶴一起出教室——

——那天,我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 * *

武雄上的高中的職員室。

在那裏被告知妹妹失蹤了這一事實的武雄茫然自失了。

『所以我想直接見面談的,現在能見面嗎?』

「……」

從聽筒對面聽見了鲛島的聲音,但是武雄沒能反應。

『武雄君?』

因爲武雄沒有回答,鲛島想是怎麽了便叫了名字。

可是,武雄思緒紛纭。不,是不知道可以考慮什麽。

武雄因爲太超出想象的事而混亂了。

「……對不起,現在有點」

然後終于絞盡腦汁想出的,是拒絕的話語。

『是嗎,那你冷靜下來了再聯系我』

「好」

嘟嘟的通話中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武雄放下了聽筒。

「對不起,請讓我早退」

「啊啊,批准了」

對武雄的申請,教頭也不問情況就點頭了。

教頭已經從鲛島那聽說了武雄的妹妹失蹤了。

武雄離開學校,只是呆然地走在去高級公寓的路上。

沒有回教室,什麽行李都沒有。

武雄蹒跚地,簡直像患病了一樣,無力地走著。

頭腦中是空虛的白。

可是走著走著,那個慢慢地帶上了顔色。

妹妹,由利子。

已經好幾年沒說過話的對象。

就連從前的記憶也不清楚了。

武雄追尋那點滴的記憶。

經常牽著手帶還小的由利子到公園玩。

因爲被母親說不能剩下青椒快要哭了,所以幫她吃了一半。

一起洗澡,也經常在同一床被褥裏睡覺。

想起了一個,那個就像系成一串一樣滿溢了出來。

胸口很難受。

從自己的立場和家人是以訣別的形式結束了。

盡管如此,武雄的心卻變得像鉛一樣重。

那時,本來就很慢的武雄的步伐已經像蝸牛一樣了。

于是忽然,武雄想到那麽說來停下腳步。

想到的是父親和母親。

——由利子不在了父母會怎樣呢。

和那樣的疑問一起,武雄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打開了電源。

內心或許是想和誰共享這不得要領的痛苦,或許只是好奇心。

亦或許是單純在擔心父母。

漆黑的手機畫面放出電子的光。

准備畫面一結束,手機馬上就通知郵件來信震動了。

二十八封郵件。

鲛島寄來一封,父母寄來二十六封。

然後剩下的一封是——

「由利子……爲什麽……」

——妹妹寄來的。

武雄用顫抖的手指打開那一封郵件。

『給哥哥。

今天,這邊是畢業典禮。

對不起到現在爲止都避開你。

這個結束的話我想見面談一下。

時間什麽時候都可以。

等你回信』

簡短的郵件,那裏寫著想要道歉的話。

武雄將那個讀了好多次。

最初懷疑了眼睛。

可是,隨著反複閱讀,理解了那的的確確是由利子寄來的。

「爲什麽……爲什麽,是現在……!」

武雄臉上強烈地表現了心裏的糾葛。

那是並不大的聲音,不過是喊叫。

哭倒沒有哭,不過是恸哭。

「爲什麽……」

武雄再次嘟哝了一句。

以爲失去了的重要的東西其實還在,但是注意到那個時,這次是真的失去了。

——那樣的不想認可的現實痛打了武雄的胸口。

到剛才爲止都搞不清楚的痛苦變明確了,那個變成像無法挽回一樣的難受,支配了武雄。

不久站了不知多久的時間後,武雄給母親打了電話。

不是父親只是因爲在五十音順序的電話簿上登錄得比母親下面。

電話重複了幾次呼叫的聲音,接通了母親。

『武雄!? 是武雄嗎!?』

「是我,媽媽」

拼命連呼武雄名字的母親的聲音。

母親很難說是平靜的樣子。

『武雄! 由利子……由利子她……!』

在電話對面母親放聲痛哭。

可以說是悲痛的聲音傳到了武雄耳朵裏。

「我從警察那聽說情況了」

武雄平靜地回話。

母親的狼狽反而告訴了自己必須要冷靜。

『求求你,救由利子……。求你了……。你也……去過同樣的地方吧……?那樣的話,武雄……,救由利子……求你了……』

像從心底擠出一樣的聲音,那是請求。

很清楚對母親來說女兒是多麽重要了。

「媽媽,冷靜。我也會盡力而爲的」

聽著母親的嗚咽,武雄挂了電話。

——必須去,現在馬上。

那張臉變成了好像隱藏了決心的表情。

武雄跑向附近的自然公園,立刻進入廁所。

對那個誇張的速度,偶然在散步的老爺爺心想有那麽急嗎,一個人如此理解了。

武雄在沒有任何人的廁所中,潛入黑色的水窪向武田商會的私室轉移。

然後拿起面具,只在制服的西裝上披了大衣就前往了辦公室。

「米莉亞!」

因爲嘣的一聲猛地被打開的門的聲音,正在整理文件的米莉亞想是發生什麽了嗎便擡起頭。

「十萬火急! 搜索黑發黑眼,語言不通的人!」

武雄像很著急一樣地喊到。

那個表情是至今從未見過的焦躁。

可是,對武雄說的內容米莉亞抱有疑念。

無論怎麽說,武雄的世界的人沒有混進來嗎,這樣的調查平時就一直在進行著。

重新說那個是發生了什麽吧,米莉亞這樣想到。

「不惜重金! 我馬上到全國發出搜索委托! 卡西斯的事拜托你了!」

武雄單方面滔滔不絕的說完,當場就喚出黑色水窪,打算去什麽地方。

但是,米莉亞止住了那個。

「請等一下,請您詳細說明一下。上次是少女。這次是性別也不知道嗎?」

「不……說的也是呐。被帶來這邊的世界的是複數,全都是十五歲左右的孩子。人數是少年少女共計……」

在那裏武雄語塞了。

想起來的話,失蹤學生的人數當然不用說,詳細的事什麽都不知道。

「……二十人到三十人。我想男生是穿著黑衣服,女生是穿著以黑和白爲基調的衣服。據說是和以前的我一樣消失了,所以應該肯定在這個世界」

以鲛島『在教室裏的全部學生』這句話爲基礎預想的大概人數。然後服裝。

告訴了那些,武雄這次才潛入了黑色的水窪。

目的地是以前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開端之地。

是至今還深深印在腦海裏的,討厭的地方。

那之後,米莉亞付給卡西斯的情報屋巨額金錢委托調查。

並且也和追加到現在爲止提出的成功報酬這樣的話一起,這次將條件限定爲少年少女後再一次向各商會委托了搜索。

* * *

——那裏是以前,武雄第一次踏入這個世界的地方。

遠方看見的街道也從那時之後就什麽都沒變,還是當時那樣的荒野。

穿過黑色水窪而來的武雄立刻確認附近,但是沒有像是人影的東西。

因爲視野很好,所以轉移到這裏的話即使多少移動了也應該馬上就會知道。

爲慎重起見調查了周圍有沒有足迹,但是那個也沒有。

武雄又潛入黑色的水窪。

目的地,是以王都爲首的武田商會的支店所在地。

然後到許多商會委托了搜索,再次返回卡西斯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一回到武田商會,武雄就向米莉亞詢問了有什麽進展嗎。

就這半天不可能會有那樣的進展,但還是不禁要問。

可是——不,應該說當然嗎米莉亞搖搖頭。

于是盡管是半明白了的回答,但武雄顯然是大失所望。

「姑且街上有支店的商會和情報屋我全部轉過了。暫且回來,明天早上開始去今天沒能轉的地方」

「那個……」

「嗯?」

「爲什麽那麽急呢」

武雄的樣子像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簡直像被逼走一樣的那個身影讓米莉亞不能不問。

雖然即使是以作爲副會長的立場也是如此,但是米莉亞個人想幫助武雄。

而那個回答米莉亞是連想都沒想過。

「……我妹妹也是犧牲者的一人……」

回過頭的武雄淺笑著說。

對米莉亞來說,那看上去像是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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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三 8月 16, 2017 8:19 pm

第二卷 尾聲
晃眼的光。

由利子,不,在教室裏的學生誰都閉上了眼睛。

不久光的感覺從眼皮背面消失了,由利子戰戰兢兢地睜開了眼睛。

「什麽……這裏……」

驚愕。

到剛才爲止都在的教室突然變了。

那裏是以石壁作成的,大概有教室三倍大小的寬廣的房間。

各個角落燃著火朦胧地照著房間,並且地面上有閃著妖光的花紋。

太過異常的空間。

可是,真正應該感到吃驚的,是在那裏的學生們以外的存在。

在昏暗的房間深處,身著西洋铠甲的騎士列隊成排。

是夢還是幻覺呢。

由利子想是不是其實我還沒去學校,正躺在家裏的床上呢。

但是,那種理性的考慮正是這是現實的證明。

因爲所謂的夢,往往不會有點感性的特別察覺到那是夢。

「什,什麽情況,搞什麽鬼啊!」

「哈啊!? 這裏是哪啊!」

「騙人……,我們明明應該在教室裏的……」

學生們像回過神來了一樣騷亂起來。

「呐,呐,這個該不會是……」

良美以僵硬的表情說。

由利子也覺得是不幸言中了。

(學校七大不可思議,神隱的教室。和哥哥的失蹤一樣……)

那時。

『好吵啊,我還想總算是成功了,可這樣子是怎麽回事』

在房間中響起了某個聲音。

那個語言既不是日語也不是英語,和地球圈的所有語言都不同,是由利子她們絕對無法理解的語言。

發出那個的,是在列隊的騎士們中央,只有他一人沒穿铠甲的異質的存在——銀色長發的男人。

男人只說了一句『動手』。

話說回來,在轉移到這個地方之前,由利子、良美和千鶴三人正打算出教室。

沒錯,從教室前面的門。

因此三人在學生們中必然是位于離騎士們最近的位置。

但即便如此,由利子她們和騎士們的距離還是有十米以上。

——盡管如此。

「啊……」

那個聲音是由利子她們三人之中的誰的呢。

意識到時大塊頭的騎士就在眼前了。

這並不是瞬移之類的東西。

只是那個騎士比賽跑的金牌獲得者更快,不,比在地球上被認爲地上最快的獵豹更快,逼近了由利子她們。

由利子面對騎士腿發軟動不了。

良美也是同樣。

但只有千鶴不同。

千鶴用左臂擋在由利子她們和騎士之間。

因爲她有勝過身高的內心的強大和不會輸給任何人的溫柔。

——瞬間,紅色的飛沫在空中飛舞了。

像從鞘裏拔出一樣揮舞的騎士的劍,從下到上斬裂了千鶴的身體。

由利子和良美沒能馬上理解發生了什麽。

于是飄在空中的紅色的血像雨一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一粒一粒,簡直就像慢動作一樣看上去是圓的,慢慢從膝蓋開始倒下的千鶴的身姿映在了由利子和良美的眼中。

「快……逃……」

千鶴竭盡最後的力氣似的末期之聲。

以咚的千鶴仰面倒下的聲音爲信號,剩下的兩人的感覺複原了。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良美的叫聲回響了。

拉著那樣的良美的手臂,由利子說。

「逃啊!」

由利子自己就是想哭喊的心情。

但是,千鶴到最後都在擔心自己們。

不逃不行,絕對。

千鶴最後的話喚醒了由利子。

「千鶴! 千鶴!?」

良美連呼千鶴的名字。雖然沒有語尾,但她是想說千鶴怎麽辦吧。

由利子一邊拉著良美的手臂一邊再次看向被砍倒在地面上的千鶴。

千鶴眼睛的焦點沒有聚合,連眨眼的樣子都沒有。

「千鶴已經……」

說不出口。由利子說不出那個詞。

「好了,快點! 你想死嗎!」

騎士在由利子她們眼前。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他們什麽都沒做,但未必永遠是那樣。

(意識到的話又會變得動不了了。總之現在不考慮逃跑的話)

由利子不斷拉扯良美,良美終于也爲了活下去而動了腳。

由利子和良美向騎士們在的反方向,也就是後面跑去。

其他學生們好像也目擊了一連串的慘劇,一邊哭喊著一邊和由利子她們一樣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好在,後面有這個房間唯一的門。

那是兩開的看起來相當厚的金屬制的門。

學生們聚集在了那裏。

「快! 快打開! 我們也會被殺的!」

「推! 全員推!」

可是,門紋絲不動。

「讓開!」

以不良自居的松村在和學生們一同來到這裏的桌子前沖過來。

學生群分成兩邊,桌子撞向了在那前方的門。

咣! 的碰撞聲。

「嘎!」

自己的身體猛地撞上了桌子的松村發出痛苦的聲音。

門還是紋絲不動。

「他們爲了把我們關起來,所以從外面上了鎖」

班長坂手冷靜地說。

「那你說怎麽辦!」

松村像發怒一樣地喊到。

坂手轉向了後面。騎士們仍舊在那個地方等著。

「他們如果打算殺我們的話,爲什麽不動」

坂手看著騎士們,一邊考慮一邊嘟哝了。

在那期間,學生們也是換人換工具,想方設法想要打開門。

「因爲知道我們逃不掉? 那麽爲何殺了一個學生。爲了煽動恐懼心? 是在以我們的害怕爲消遣嗎?」

坂手一邊嘟哝一邊繼續思考。

「那樣的話,爲什麽不笑。不張大嘴,嘲笑我們的醜態。也就是說,應該是有別的目的。按順序考慮。突然的光,瞬移現象,來到這裏的我們。然後爲什麽殺人呢,更單純的……殺人,加以危害……」

正當此時,在坂手的腦海裏浮現了教師用團成卷的教科書打學生頭的身影。

「難道,只是爲了讓我們安靜就殺了千鶴同學嗎……?」

坂手想到的結論,是以日本這個國家的常識不可估量的東西。

* * *

武雄從異世界回到了自然公園的廁所。

時間是晚上。在廁所中,不知是不是壽命快到了,熒光燈反複著忽亮忽滅。

武雄拿出在口袋中震動的手機。

是郵件來信。發信者是父母,鲛島,高崎紗香,高崎鄉三郎,之後是不知道號碼的一封。

覺得無需打開郵件,武雄給鲛島打了電話。

選擇鲛島是因爲比什麽都更想要關于失蹤事件的情報。

『武雄君嗎,到現在爲止你都在哪裏』

「不,有點……」

不可能說在異世界的,武雄含糊其詞。

『嘛,算了。所以怎麽樣,情況還好嗎』

「……稍微整理了下心情。所以,我想見面談一下」

『是嗎。我馬上往你住的高級公寓去,在那裏說吧』

那麽回頭見,這麽說完武雄挂了電話。

走在夜路上,武雄到達了自己住的高級公寓。

鲛島好像還沒來沒有車。

武雄走樓梯上二樓。

于是,忽然在意了過去被卷入同樣的失蹤事件的高崎紗香。

(高崎小姐現在怎麽樣呢……)

一邊考慮著那種事,武雄一邊來到紗香住的二○一號房前,但卻沒有像平時一樣出來的樣子。

實在是很擔心,武雄按下紗香房間的對講機。

乒乓的機械音響起,但是沒有反應。

可是,從門裏面確實感覺到了動靜。

武雄吭吭的敲門之後,「高崎小姐,我是武田!」如此呼喚到。

不過,呼喚之後注意到了。

不是不出來,而是出不來。

高崎紗香不是在上廁所吧。

但是,那好像是杞人憂天,隔著門從對面聽到了手忙腳亂地跑來門這的聲音,然後門被打開了。

「武雄先生!」

飛出的高崎紗香就那樣飛入了武雄的胸口。

武雄想是怎麽了,不過馬上推斷出來了。

高崎紗香在發抖。

這正意味她已經知道了關于失蹤事件。

「電視上……又,又有……誰,異世界……」

斷斷續續的話。

但是,武雄清楚地聽見了異世界這個詞。

「沒關系的」

武雄那樣說著,把手搭在紗香的肩上。

「啊……」

尖聲從紗香口中漏出,她像飛入一樣把身體靠在武雄的胸口。

武雄想在她安心之前暫時可以就這樣吧,便就那樣抱著肩膀。

可是,十分鍾後。高崎紗香還不打算離開。

盡管怎麽看顫抖都是停了。

並且從二○一號房的門縫裏,加代子一直在窺視武雄他們。

武雄想,給我停了啊。

「那個,差不多可以離開了嗎」

「對,對不起」

高崎紗香迅速抽了身。

臉頰像熟了的西紅柿一樣很紅。

「那麽,可以告訴我電視上說的失蹤的事嗎」

于是她又開始發抖了。

「好,好的……和,和我……被帶去,對,對面世界的時候,一,一樣……」

「是嗎。事件發生的地方是從前我被帶去的學校。或許,是和那個時候相同的教室」

紗香對相同這個詞嚇了一跳。

——地方相同的話,人不會也相同嗎。

武雄也很容易的想象到了紗香大概會那樣想。

「沒事的,你很安全」

武雄的話語很有力。

當然,那是只有紗香懂得的力量,盡管如此武雄的安全這個詞,還是比什麽都更能安心。

「但是媒體說不定會來這裏。我覺得高崎小姐回一趟父母家比較好」

對武雄這句話,紗香跟著說「怎麽會」。

「加代子小姐,請你出來吧」

武雄一叫那個名字門就喀嚓一聲開了。

是從剛才就一直從門縫窺視著的加代子。

她是爲了讓因恐懼而發抖的紗香安心,而來房間的。

「武田先生,晚上好」

「晚,晚上好」

對毫不發怵地出現並打招呼的加代子,武雄想她是這樣的人嗎,事到如今才知道那個人品。

「加代子小姐。我想應該讓高崎小姐回父母家,你覺得如何?」

「說的是呢……」

加代子是稍加考慮的樣子。

于是,像離間武雄和加代子一樣紗香說。

「……那個,在一起會給你添麻煩嗎?」

會添麻煩,即使嘴巴裂開了武雄也無法這麽說。

可是,以武雄的立場,今後會專心于異世界吧。

縱然紗香在隔壁的房間,那也不會變。

因爲妹妹被帶去了。

「我的妹妹被帶走了……。現在的我沒有爲誰費心的余裕」

覺得事到如今不需要隱瞞了,武雄告知了妹妹在失蹤者之中。

一聽到那個,高崎紗香就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樣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對不起,這樣道歉了一句。

恰好那時,聽見了車引擎聲。

車在高級公寓前停下,噗的一聲短鳴了喇叭。

鲛島來了。

「我得走了」

武雄想好時機,便背朝紗香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那個……,如果全部結束了,我可以再回來嗎」

對從背後說的話武雄站住了。

「啊啊,我等著你」

武雄就那麽說完便下樓梯去了。

「武雄君,好久不見呐」

「是」

在高級公寓前,武雄和從車裏出來的鲛島互相寒暄。

正如好久不見這句話,高崎紗香的事以後,武雄和鲛島就沒見過了。

「高崎紗香嗎。你們好像關系不錯,這比什麽都好」

對鲛島有暗示的說法,武雄作出不滿的神情。

紗香搬到武雄隔壁的事好像也已經調查過了。

「我想現在暫且先去現場吧,怎麽樣?在學校消失的學生們的家屬……你的父母應該也還在學校」

「那個,我去受害者親屬面前嗎?」

「不,不需要你在受害者家屬前露面。倒不如說,希望你不要和其他的受害者家屬接觸」

武雄安心了。

因爲是同樣事件的受害者,而被刨根問底可受不了。

不,要只是那樣的話就好了吧。

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使憤怒的矛頭朝向這邊也是意料之中的。

車將武雄載上副駕駛座,向事件中的初中出發。

「發生事件的是和你消失時相同的教室。好像在走廊上的學生看到了。據說教室剛一發出強光就誰都不見了。之後老師們在學校中到處尋找但是無影無蹤」

鲛島一只手握著方向盤開始說明事件。

武雄沒回答,但覺得肯定是被帶去那邊的世界了。

「現階段是作爲集體失蹤事件,搜索學校及周邊中。以受害者家屬和PTA爲中心,也組織了獨自的搜索隊。但是,正如你也明白的,大概是找不到的吧」【譯注:PTA是Parent Teacher Association的縮寫,即“家長教師協會”。負責維護未成年學生的成長環境,提供更好的交流和發展機會。在日本,PTA與BPO、映倫三大機構並稱爲“節操守夜者”。】

鲛島也確信。

學生們被帶去了異世界。

「武雄君,我希望你作爲經驗者可以給些建議」

已經無法從這邊的世界出手了。

以警察的立場,請求武雄指導正是救命稻草般的思想吧。

「我盡力而爲」

「我想你是明白的,不過關于你的事被下了言論鉗令……不能說出去。這次問你話也是不能公開的。但是根據過去的失蹤事件,也會有打算問你話的人吧。不知道那會是媒體還是這次的受害者家屬呢。因爲有那麽多相似之處呐。你要銘記關于異世界絕對不能說出去」

然後車到達了事件發生的舞台——海野丘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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