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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太陽系之風 第四章 謎樣的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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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Admin 周日 6月 15, 2014 10:08 am

  Ⅰ

  簡直就像螃蟹一樣嘛!

  在自宅的接待室和地球軍賽安軍政總部長官思狄嘉中將見面的時候,路易?斯孟?裏彼耶魯有這種感覺。不幸地思狄嘉氣到整個臉腫脹到又紅又黑的,還不斷地從嘴裏噴出泡沫。和他形成對比的是又冷淡、又冷靜的路易?斯孟,正應付著這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呢。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奇伊逃逸的事耶。我本來對地球軍的警備能力還有頗高的評價的,看來我忍不住要說我對你們真的感到很失望呀!”

  “少裝蒜了吧!”

  思狄嘉中將咆哮著。在他心裏已經完全失去了對一位名士該有的禮儀,對賽安社會也沒有任何的顧慮了。那些東西早在思狄嘉還沒有得到結論之前就已經不知被拋到哪兒去。反之,所得到的結論如下。

  “也就是說,路易?斯孟是操縱整個事件的幕後策劃人!兩位兒子只不過是他父親的道具而已。不!不對!應該說不管是純白黨也好、還是深紅黨,全都被路易?斯孟給耍弄著。說不定在背後操縱著迪亞斯老先生的那個人,也是路易?斯孟呢!當時他也一樣只是表面上悶不吭聲,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思狄嘉中將非常認同自己的這個想法。像這麼迅速又明確定下的想法,對他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這是有人在某個地方計劃性的用繩子牽動著這所有發生的一連串事件。”

  這種“陰謀歷史觀”,對於對歷史或社會沒有考究的人來說,真的是非常便利使用的東西。不管是勞工們發生罷工之事、或者是股票暴跌,以及會發生戰爭、革命、獨立運動等事件,都會歸咎於這些是“猶太人的惡毒企圖”,或是“共產主義者的謀略”,再不就是“反革命份子的策動”等原因。而這些都是對負責人有利的說法。

  本來思狄嘉也是這一種人,不過他已經累了,往上看的話,迪林嘉元帥已經無視於他的存在;而往下看的話呢,又有一群被敗北感擊垮的士兵們,用帶有恨意的眼神看著他;往外一看,深紅黨正肆無忌憚地侵犯攪亂著思狄嘉的權威和名譽;再看看內部的話,純白黨已經完全得不到賽安人民的支持,只是霸占著特權的位置而已。就是因為這樣,思狄嘉才會認為“不管是誰,每個人都一樣是背叛者!”

  同時,造成“不管是誰,每個人都一樣是背叛者!”這個現象的老板,現在就正坐在思狄嘉的面前。如果能把這家夥也解決掉的話,思狄嘉的苦難也就結束了。至少也離他的目的地不遠了。處在極為不安定的精神狀態下的思狄嘉如此相信著。當然這是他的妄想,不過,這個妄想卻能讓思狄嘉冷靜下來。比較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相信著“自己是冷靜的。”

  於是,相信自己是冷靜的思狄嘉非常沈著、不慌不忙地開口說話了。

  “總之,我並沒有想要說出失禮的話,我只想要和您進行一場紳士般的談話。這也是因為我們都是有身份地位和信用的人的關系。”

  “我也有同感!”

  雖然路易?斯孟如此回答,但看到思狄嘉的態度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也讓路易?斯孟大吃了一驚。路易?斯孟身為賽安政治財經界上的有力人士,曾和地球政府以及迪亞斯政權交鋒過。在現實方面的政治感覺或處理能力,都遠遠優於思狄嘉。可是,光是這樣還是很難把握住像思狄嘉這種精神狀態不穩定的人。路易?斯孟是和“被逼入絕境、心生妄想”等情形無緣的人。

  “那我就先開始進行我們之間紳士般的談話啰,可以嗎?”

  此時的思狄嘉帶著淺淺的微笑如此說道。

  “請說!”

  而路易?斯孟也只能這樣回答了。

  “那麼我就說啰!請將在昨天晚上,從我軍的牢中逃出來的您的長子奇伊?裏彼耶魯交出來吧!”

  “有這種事……”

  路易?斯孟笑著帶過這個問題,不過,思狄嘉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了。

  “我想您一定會給我一個紳士般的答覆吧!”

  “要我答覆什麼呢?我連奇伊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您沒有理由不知道的。”

  “真是傷腦筋耶!我說不知道就真的是不知道呀!”

  路易?斯孟那寬大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了。要是平常的他,還能輕輕松松地用他那善辯的口才來對付思狄嘉。可是,現在的路易?斯孟卻感到有一股非常大的壓迫感。他對帶著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和淺淺笑意的思狄嘉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恐懼感。不是只有路易?斯孟有這種感覺,就連以稍息姿勢站在思狄嘉身後,觀看著整個談話過程的三位地球軍士官們,也對自己的長官感到害怕。

  “這樣呀!那就沒有辦法啰!”

  思狄嘉故意嘆了一口氣。接著,他的表情一變,回頭大聲命令三個部下。

  “把路易?斯孟給我逮捕起來。罪狀是反抗國家罪、反軍事謀議、以及協助逃亡者。還在拖拖拉拉的做什麼,快點給我把他抓起來!”

  雖然三位士官大吃一驚,也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順從了長官的命令。他們分別從三方將路易?斯孟給包圍住,催促他快點起身跟他們走。於是,路易?斯孟就一邊看著思狄嘉的臉,一邊慢慢地站起來了。他不但吃了一驚,同時也感到害怕。這位擁有權力和武力、無法溝通的家夥,完全掌握了對路易?斯孟的生殺予奪的權力。這樣一來,可能會發生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說不定。

  雖然感覺到自己的背部在冒冷汗,但路易?斯孟還是保持住他的威嚴。在三位士官的包圍下,他開始起步,一邊走著,他一邊如此說道。

  “真是辛苦你們了!我能體諒你們的!”

  此時,三位士官無言以對。

  ******

  “路易?斯孟?裏彼耶魯被逮捕了!”

  這個消息震撼了整個賽安社會和全體的賽安人民。當初他的長男被逮捕的時候,大家也嚇了一跳,不過那時候的震驚程度,完全無法和這一次相比較。在那位迪亞斯老先生去世後,說到賽安的第一貴族名門就屬裏彼耶魯家族的戶長了。他的財力和影響力是無人能比的。

  就算是對裏彼耶魯家反感的財經界的有力人士們,聽到這個消息也並不感到高興。要說他們對思狄嘉的作法感到非常意外,倒不如說他們覺得他的做法非常沒有原則可循,令人感到非常害怕。

  “好像是因為思狄嘉中將突然發起脾氣才這樣做的喔!他是不是打算將賽安的有力人士一一逮捕入獄呢?”

  “如果真的要那樣做的話,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早就已經無法收拾了呀!”

  該如何是好?沒有人能想得到辦法。他們同時縮起了肩膀,皺起眉頭來了。

  Ⅱ

  然而,路易?斯孟被捕也不是毫無理由、根據的。他確實是藏匿了從牢獄中逃出來的長男奇伊。只是因為思狄嘉沒有物證,所以也查不出奇伊人在哪裏。加上路易?斯孟又使用沈默權,所以整個搜查行動根本沒有進展。

  地球軍不只是將路易?斯孟拘捕起來而已,就連對路易?斯孟的傭人也都進行嚴格地詢問有關於地球軍的事情。就連秘書呀、司機等人都被召集到軍政總部,不是被威脅,就是被哄騙,有時候還會被毆打或被揪起衣領等等。不過,終究除了藉此動作再度確認了路易?斯孟的統率能力之外,並沒有問出什麼所以然來就結束了。大家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比害怕軍人更怕路易?斯孟了。

  這樣一來,能在地表上公然自由活動的裏彼耶魯家的男性,就只剩下一個人了。“連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都救不了的人,還能驕傲自滿地說自己是賽安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嗎?雖然對自己所作的一切感到滿意的樣子,不過,你也只是個信口開河的人而已吧!大家都會註意你的一舉一動。如果沒能讓大家看到一定點的大將之風的話,人家對你會連基本的禮儀都沒了呢。”

  被自己下意識中的這個聲音刺中後,亞魯曼?裏彼耶魯就展開行動了。首先,就是要求與軍政總部長官思狄嘉中將會面,不過,卻遭到冷漠的拒絕。而出面拒絕亞魯曼的是思狄嘉中將的一位女士官秘書長。這位女士官秘書長和那一位下落不明的依菩琳?斯格拉牡比起來,這一位女秘書的年齡大約大了依菩琳?斯格拉牡兩倍,體重是她的一.六倍,身高是○.九倍。但她的外表完全沒能激起亞魯曼的熱情。雖然亞魯曼很想抱怨,但讓依菩琳?斯格拉牡不見的也是亞魯曼他自己。

  “總之,希望您們你能將我父親釋放出來。我父親是賽安政治財經界上的重臣。如果地球軍和賽安政治財經界變成對立狀態的話,會拍手歡欣鼓舞的就是有深紅黨的遊擊隊他們吧!”

  雖然亞魯曼的主張也有些道理,但是完全沒能得到思狄嘉的女秘書的同感。

  “反正就是無法讓您和中將見面。請回吧!”

  遭到拒絕的亞魯曼,雖然氣得咬牙切齒,但也只能先離開。因為他還是要靠地球軍作後盾,才能擁有那些只是形式上的地位和權勢。這種情形到底還能維持多久呢?亞魯曼再度為此而感到不安。

  於是,他帶著那張如同上了藍色水彩一般郁悶的表情回到純白黨本部。一回去,就看到傑拉在那邊等著他。一看到傑拉那張故作冷靜的臉,亞魯曼就先開口跟他商討事情。

  “說實在的,我爸一定是把我哥藏在某個地方了吧。我哥也真是的,還敢厚著臉皮躲起來。”

  “一定得要將您哥哥找出來才行呀!”

  傑拉大聲地表示贊同亞魯曼,這使得亞魯曼嚇了一跳,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話說回來,哥哥奇伊會成功越獄,是傑拉的謀殺行動失敗所造成的。就是因為老是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才會變成現在這種情形。亞魯曼本來是可以大聲斥罵傑拉是“沒有用的家夥!”不過他還是沒有勇氣反擊。

  “總書記,您知道嗎?思狄嘉中將好像打算讓政治財經界的有力人士一同交出誓約書的樣子喔。內容是答應全面協助軍方。”

  “誓約書?思狄嘉中將到底在想些什麼呀?他這樣子不是只會招致有力人士的反感而已嗎?”

  亞魯曼再度生起了。他並不是氣思狄嘉中將沒有政治概念,而是氣他打算把純白黨毀掉這件事。有關誓約書的內容,思狄嘉中將當然也是沒有跟亞魯曼商量,就擅自決定了。

  “幹脆和深紅黨聯合起來,把地球軍趕出去。這也是一個辦法。”

  雖然傑拉突然提出這個意見,但亞魯曼並沒有被驚嚇到。因為這確實也是亞魯曼有想過的一種選擇,不過,這樣一來,會有很多問題出現。

  “要是將地球軍趕出去之後,深紅黨就這樣賴著不走的話,該怎麼辦才好呢?”

  “沒有必要和深紅黨談條件,才和他們聯合起來。他們不過是野狗而已。讓他們和思狄嘉互咬,最後兩敗俱傷倒下的話,這不就是最好的辦法了嗎?”

  “可是,我問你,要是深紅黨得到壓倒性的全面勝利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那還用問嗎,一定還會有其它的解決辦法啰!”

  不需要太具體、太詳細的細節。當深紅黨戰勝地球軍的那一瞬間,再從他們背後給予重重的一擊,將他們擊倒就好。這就是傑拉的想法。

  “傑拉,這是你想到的嗎?”

  “很可惜,並不是我想到的點子!”

  傑拉故意微微地將嘴角上揚了一下。

  “這是路易?斯孟?裏彼耶魯先生的構想。雖然我沒有確認過,不過我想是錯不了的。”

  “你不是很討厭我爸路易?斯孟?裏彼耶魯嗎?你不是認為他是驕傲自大、無法協調、又沒禮貌的嗎?雖然這全都是真的,不過,莫非你對他改觀了?”

  “怎麼可能改觀呢?在奇伊?裏彼耶魯之後,我討厭的就是路易?斯孟?裏彼耶魯先生。也正因如此,我才要設法讓思狄嘉中將將他釋放出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怎麼會不懂呢?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呀!如果不讓路易?斯孟先生親自來指揮這個事件的話,那如果失敗了,就沒有辦法找人來擔起這個責任啦!”

  亞魯曼大概花了約三秒的時間,才理解了傑拉這番話的含意。年輕的總書記,咳了一下。

  “該怎麼說你才好呢?真是了不起的家夥。”

  “真是榮幸呀!”

  傑拉在露出冷笑之前,先用笑聲回應了亞魯曼。

  “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總書記您呀!政治家的悲劇性,對後繼者是最大的遺產。在東洋的慣用語當中,有一句話是:處罰戰亡者的敵人,這是為了告慰戰亡者在天之靈而戰的呀!”

  話說到這突然就停了,接下來就換了話題。

  “我們也是一樣,如果不試著和深紅黨接觸一次看看的話,就完全沒辦法想出讓他們分裂的方法。所以,關於這一點,也請總書記您考慮一下。不管怎麼說,他們以前曾是您的夥伴,對吧!”

  這一次,傑拉對亞魯曼下的這個毒,並沒有得到預期中的效果。

  “你想要讓深紅黨分裂嗎?”

  “為了爭奪權力,共同奮鬥的同伴們,最後終究還是會分裂的。”

  “我是從賽安青年黨時期開始,就認識他們那些人了。他們應該早就已經了解到權力只是個愚昧的東西了吧!”

  “權力就和惡女一樣。如果中途想要逃避她的話,一定會遭到她的報復的。所以,到底要完全遠離她呢?還是盡全力讓她屈服呢?無論如何,就只能從當中選擇其中一個吧!”

  亞魯曼一臉好像想要反駁似的。

  “你的這個比喻,女生會生氣的喔。”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啦。如果您是女生的話,我就會用不同的說法了。像是權力就像惡男一樣。”

  傑拉其實很想說不要一直拘泥於這種無聊的小地方上。亞魯曼將雙手交叉著,放在背後,已經在總書記室裏來回走動了好幾趟呢。他並沒有註意到傑拉用輕視的眼神看著他。終於,他不經意地停在書架前,假裝看著並列在書架上的書本的書背。因為他不喜歡被傑拉看透他在想什麼的感覺。傑拉對著背對自己的亞魯曼說話了。

  “如何?總書記。要不要請深紅黨來和他們談一談呢?當然我們一定要再三確認會談當中的安全性,不能讓思狄嘉有任何藉口。”

  “……也對!不過,非得要現在馬上回答你不可嗎?”

  “需要給您幾天的時間嗎?”

  “不!不需要!你說得對!地球軍做不到的事,純白黨應該要試試看才對。”

  接著,亞魯曼說了一句差一點讓傑拉跌倒的話。

  “話說回來,斯格拉牡小姐到底到哪兒去了呢?”

  Ⅲ

  讓純白黨總書記亞魯曼?裏彼耶魯一直掛念在心的依菩琳?斯格拉牡大小姐,現在正是深紅黨總部的客人呢!

  老實說,她這位不速之客的態度傲慢,吃東西的時候,一點也不客氣。而深紅黨的人已經將女性黨員的帳篷給她用,沒想到依菩琳還強烈地要求他們要改善對她的待遇。

  “那張床太硬了!”

  “無法保有個人隱私的空間!”

  “沒有好的化妝品。洗澡洗得很痛苦。被單已經洗到一拉就會破了。”

  不但有一部分的女性黨員對她這種態度表示不滿,責備她說,“她以為自己是誰呀?”而且,連男性黨員也有同感。

  “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麼非得要把那個女的當作客人來招呼不可呢?要是不把她趕出去、或是把她拘禁起來的話,她一定會帶著我們的機密逃走的!”

  “沒錯!如果她是間諜的話,怎麼辦呢?”

  對於這些聲音,深紅黨的幹部只能苦笑著回答。

  “唉!有什麼關系呢!如果把一位一般女市民拘禁起來的話,一定會被女權主義者批判的喔。”

  不只培特羅夫和琉霖這麼認為,就連迪伯亞校長和最沒有耐心的奈德也都這麼說了,所以,才沒有引發出更嚴重的問題。除了她的事情以外,另外還有不少話題可聊呢。

  “說起來也真妙,賽安上首屈一指的名門家族的次男、長男、父親都依序入獄。”

  “總之,思狄嘉就是咬住他身邊周圍的人就對了。被咬到的那一方可就難受了。”

  “他一定認為那是他們活該吧!”

  “我有同感!結果,裏彼耶魯家族就和迪亞斯家族一樣,並列為造成賽安的社會和經濟構造不公平的事實之代表。他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

  “不過,讓他們淪落到這種地步的,不就是我們嗎?”

  如此說道的尼可拉?培特羅夫對於自己說的內容無法一笑以置之。

  “又不是只有思狄嘉瘋了。就連迪林嘉元帥在軍事叛變成功後,也尚未采取任何行動計劃呀!不!不只有他而已,住在太陽系裏的人,也有好些人已經預測到會發展到這種情形了,不是嗎?”

  “確實好像有不少人在自己心中是這麼認為的耶!”

  琉霖笑了!也有好幾個黨員也受到他的影響,笑了。

  “唉!我們非得老是一直在這邊數落別人嗎?獨立賽安萬歲!”

  精神旺盛的琉霖將雙手高舉喊著。不過,他真正想說的是在他把手放下之後所說的那一段內容。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只憑著口號在這裏想像。雖然我們受到像思狄嘉這種人的壓迫而感到相當困擾,但是,獨立以後,如果我們自己選出來比思狄嘉還要難對付的人當指導員的話,不就變成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了嗎?”

  雖然在賽安軍政總部那位難以對付的思狄嘉中將不可能聽到琉霖的這番冷嘲熱諷,但他對主要的士官們下了以下的指令。

  “聽好了!用奇伊?裏彼耶魯的父親當人質,把他誘拐過來。”

  “……”

  “怎麼樣?是個妙計吧!”

  確實是個妙計!不過,不是正規軍的妙計,而是山賊的妙計。士官們心裏如此想著,不過,並沒有說出口。更何況,如果這樣做的話,把奇伊?裏彼耶魯再度逮捕拘留起來,到底有什麼利益可言呢?大家都覺得思狄嘉長官已經連自己的目的都無法掌握住了。

  當然他本人是不會這麼想的。思狄嘉中將越來越佩服自己能夠想到這種妙計,而且他還馬上就要付諸行動。他已經向全賽安發布了這個消息。當然,就在稍後一些時間,這個消息也傳到深紅黨的地下指揮部。

  得到消息的同時,雖然引起了一陣騷動,不過馬上就平息下來了,因為大多數的人也只是來湊熱鬧、跟著起哄而已。大家都覺得這個計劃太過於超出常規了。

  “在今年內,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二十四點整之前,如果奇伊不到軍政總部報到的話,他父親就會遭到軍法的處刑。”

  “如果拒絕了這個提案的話,奇伊?裏彼耶魯就會被視為對自己的父親視而不見、違反人道的公敵了。”

  “說不定路易?斯孟?裏彼耶魯會在廣場上被公開處刑呢。”

  “哎!你們不覺得這好像又返回到中世紀那時候的社會型態了嗎?所以,處刑一定是坐在電椅上,或是槍殺、或是用火烤!”

  深紅黨的遊擊隊戰士們在嘲諷著思狄嘉的歇斯底裏時,也有笑不出來的人。尼可拉?培特羅夫就是這樣。他再三地請黨員們調查地面上的情形,再分析從地面上傳來的情報。他所重視的是,“市民們所傳說著的謠言”,或是“士兵們的表情”等等。對培特羅夫而言,從這些方面進行調查的話,比起軍政總部的機密文書等資料,能得到更多的情報。這就是屬於“人心趨向”的類型。

  “在這個被隔離的孤立行星上,思狄嘉中將擁有壓倒性的武力。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性,如果他開始進行瘋狂的計劃,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其他的幹部們馬上就理解到培特羅夫所擔心的事情。

  “你會不會太過於杞人憂天了呢?不管怎麼想,思狄嘉那個怪叔叔都不是當恐怖獨裁者的料。”

  琉霖如此表示後,奈德也點頭同意他的看法。只是,培特羅夫再度搖搖頭。

  “被稱為恐怖的獨裁者的人,幾乎都是膽小鬼。因為害怕反對派的人,所以才會獨裁。也因為害怕遭到背叛,所以才會決定要鏟除異己。他們也知道如果進行一對一對決的話,自己絕對贏不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連自己的孩子都要虐殺除掉。因為正常的人並無法遵行這種道理,進而進行暴力管理,所以,恐怖獨裁者就是,處在恐懼不安當中的孤獨者的意思。”

  經過這樣的解釋,幾乎就得到了全體黨員的認同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從地球來的命令的話,就沒有辦法制止思狄嘉的意思,所以,他確實可稱得上是一位獨裁者。

  “即使如此,我們也沒有必要為了要讓思狄嘉那位怪叔叔的精神安定下來,而完全無條件地降伏於他!”

  紅發奈德聳了聳肩。如果連思狄嘉的精神病理方面的問題,都要強加成為深紅黨的責任的話,那就很令人傷腦筋了。這個責任只能推給派遣思狄嘉出來的迪林嘉元帥。

  “雖然我並不喜歡做這種以個人為目標的恐怖事件,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不得不要瞄準思狄嘉一個人了。”

  “奈德,我想到了一個更狠毒的方法喔!”

  琉霖一副已經作好露營計劃的態度說道。

  “總之,我就是在想,是不是可以不弄臟我們自己的手,也可以達到目的呢?反正,現在那個思狄嘉怪叔叔在士兵隊裏的聲望根本就是‘○’。而且,也因為士兵們無法控制住他那歇斯底裏的狀況,所以他們一定也了解到自身處境的危險,對吧?”

  也就是說要煽動士兵們不安的心情,讓他們反抗思狄嘉。這不是心血來潮,隨便說說的想法。從革命戰略來看,在傳統上和效果上這都是個有實效的方法。

  “我們不這樣做的話……”

  琉霖繼續說下去。

  “萬一士兵們將思狄嘉殺了之後,一定會把殺人之罪嫁禍給我們的。這是地球軍的作風喔。所以說,如果不由我們來主導整個事件的話,會對我們很不利的。”

  魯西安?迪亞斯一直都是靜靜地聽著這整個討論的情形。他和依菩琳都是寄宿在地下總部的客人,不過和愛爭辯的依菩琳相較之下,他總是站在遠處,靜靜地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內心裏,也不會主動開口和別人交談。他談話的對象就只有尼可拉?培特羅夫而已。

  “如果復仇完成的話,那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

  “重振迪亞斯家族。”

  “你是指當賽安的管理者嗎?”

  對於培特羅夫的問題,魯西安並沒有馬上給予回覆。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很冷靜,事實上,在這個少年的內心世界裏早已是狂風大作了。好不容易他才說出在心中整理好的一段話。

  “你不就是只想緊緊抓住迪亞斯家族的名譽不放而已嗎?——其實這才是你真正想對我說的話,對吧?不過,如果想要抓住的東西都消失的話,我就只是漂浮在那裏而已。根本無法紮根,就是這樣。”

  培特羅夫覺得他可以感受到這一點,已經有相當大的進步了。

  “如果能漂浮還好,要是沈下去的話,一切就都完了。因為,只要能漂浮著,就能看得到潮流的方向,也看得到可登陸的島嶼之類的,不是嗎?”

  “就算登上那個島嶼,萬一是個無人的荒島,那又有什麼用呢?就像你們一樣。”

  “喔!已經有力氣挑語病了呀!真是個好現象。”

  魯西安那帶刺的語氣並沒能動搖培特羅夫。

  “沒有必要緊張啦。我在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什麼賽安的未來之類的事情。一考完試後,就只會馬上邀約女孩子去看電影。了不起就是想這一類的事情而已。”

  “如果只能想這些事情就好的話,那當時的賽安一定非常和平吧?”

  “正是如此!”

  培特羅夫如此回應了魯西安的問題。談話的對象是培特羅夫這種彪形大漢,魯西安根本無法鎮靜下來。雖然魯西安自己並沒有感覺到這一點,但他確實感受到自己在體格上和培特羅夫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培特羅夫繼續說下去。

  “風就是因為會吹,才叫做風。如果一停到某個地方的話,就只會造成那個地方的空氣不流通。接著,再度強烈吹起的話,所造成的災害就更大了。適可而止對政治而言,是永遠需要學習的課題。”

  本來就沒有期待魯西安有所回應的培特羅夫,他只是把自己所想的整理成一段話說出來而已。

  “說得再正確一點的話,就是我們都沒有那一份可以將權力這一種危險的玩具,自由自在地掌玩在手中的自信。而制作這個玩具的技術者並不屬於在操玩的人名當中。不過呢,這也跟時代有關就是了。”

  因為自己對於地球政府和地球軍都有著過度的反感,所以才無法得到真正的釋放、自由。對於被害者而言,無論如何想要說“把從我們身邊奪走的東西還回來!向我們道歉賠罪吧!”這是理所當然的想法,不過,在政治和外交的舞臺上,要把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壓抑下來,必要的時候,跟對方妥協和融合也就跟著出來了。說到這,培特羅夫感慨地做了以下的總結。

  “當初一起放出革命煙火的同伴,十年之後變成了政權的中堅份子,這種例子在歷史上真是罕見。那是需要擁有建設性的才能和寬厚的忍耐氣度的同伴才能做到的事。要是我們的話就不可能了。就是因為無法忍,才會引起革命的呀!”

  Ⅳ

  深紅黨的所有黨員都接受魯西安?迪亞斯和依菩琳?斯格拉牡的存在。這可以說明了琉霖的“孤立的革命集團是又黑暗又封閉的,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可言。”這個說法。同時,“從內部抗爭到鏟除異己。”這種途徑,是大家最忌諱的行動;“自由地討論,也不去追捕撒手離去的人。”這是政黨的基本方針;而沒有所謂的“死守機密”這一項,還不知道這對於現在的情況是好,還是不好。

  依菩琳常常對奈德所提出的議論挑毛病。

  “如果你們說的都是強而有力,而且是正確的論斷的話,那是不是趕快行動,將地球軍趕出去比較好呢?”

  “如果照你所說的那樣,把思狄嘉中將以下的地球軍全都趕出賽安之後,你想會變得怎樣?”

  “什麼會變得怎樣?那對你們來說不就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嗎?到時候再訂個建國紀念日,再來個慶祝大遊行不是很好嗎?”

  “再從空中對這個遊行隊伍投射行星間彈頭飛彈(IPBM)。最後,賽安就變成一片火焰和原子放射能的海洋。”

  “怎麼可能變成那樣……”

  雖然依菩琳嘴裏這麼說,但因為她已經在內心裏描繪出那片光景而打了個寒顫。

  “迪林嘉元帥被逼到絕境了。而被逼到絕境的武斷主義者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像之前迪林嘉元帥所進行的軍事叛變一事,半年前大家都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因而一笑置之,結果確實發生了。”

  依菩琳心想確實如此,但是她還是不想表示贊同他們的意見,所以就繼續保持沈默。奈德稍微說明一下那種感覺。

  “目前,還有好幾萬的地球將兵在賽安,所以他們不可能對賽安采取投射行星間飛彈的攻擊戰略。地球軍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所有支持迪林嘉元帥的基本軍人和軍人的家屬全都會背棄他而去。再引發軍事政變的話,就會將迪林嘉打倒了!”

  此時,奈德的表情第一次開始有所變化了。他的臉上流露出大膽無畏的微笑。

  “懂了嗎?小姐!駐留在賽安的地球軍,對我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質。只要地球那一邊沒有什麼變化的話,我們也沒有理由把我們的人質趕出去呀。我們要他們繼續留在賽安這裏。”

  依菩琳眨了大概兩次的眼睛後,努力地以冷笑的口吻回答。

  “把地球軍當作人質呀!要說這是大膽的行為,倒不如說你誇大妄想呀!”

  “你可不要去跟別人說喔!這可是我們重要的軍事機密呢。”

  “這種白癡的想法,我才說不出口呢!”

  雖然依菩琳嗤之以鼻地表現出不屑這種想法,但內心依然受到了輕微的打擊。而名為深紅黨的遊擊隊隊員們,個個卻是依然精神抖擻。雖然被擁有強大兵力、獨占權力的思狄嘉中將逼上絕境,但遊擊隊不但因此認清整個情況,甚至還打算好好地利用這個情勢。至少在心理方面,遊擊隊就已經取得完全的勝利了。連依菩琳也不得不這麼認為。

  “先暫時不管達成獨立後會變得如何,總之,依照目前的情況來說,應該可以繼續邁向獨立的目標吧。”

  對於依菩琳的這一番話,奈德稍微迷惑了一下。因為他沒想到依菩琳會有這種多少帶有肯定意味的反應。當然,接著依菩琳又繼續說下去了。

  “事成之後,你們為了爭奪權力而開始互鬥的日子也會相繼而來吧!我非常期待那一天的來臨呢。”

  “你只要期待老後的日子就夠了。”

  被稍微反捉弄一下的依菩琳,反而感到很無聊。如果是以前的奈德,他一定會說出更激烈的話來反駁。她覺得奈德成長了不少,自己有點被撇到一邊的感覺。

  奈德出去參加戰鬥訓練後,依菩琳下一位的談話對象就變成了剛替魯西安換好繃帶的狄卡?菲絲。

  “在大學的學生餐廳當服務生的時候,常常很容易就陷入一些有的沒的、無聊的幻想當中呢。譬如說,有個超級上流階級人士的兒子對我一見鐘情,然後還乘著銀白色馬車來接我之類的。”

  帶著微笑的狄卡身穿著迷彩戰鬥服。她有時候會參加實戰,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負責補給、看護或是通訊等工作。能幹的她,平常可是忙得很呢!有時候也會成為其他女士兵的商談對象,就像現在這樣和依菩琳聊天一樣。依菩琳感受到狄卡在忙碌當中所獲得的充實感,並且還樂在其中的那股氣息。

  “現在已經不會再有像灰姑娘的那種願望了。只要想想自己以後可以成為歷史上的一小部分的話,就可以樂於活在現實生活當中了。”

  “那只是你的錯覺而已吧?”

  依菩琳早就有心理準備對方會生氣,不過,狄卡?菲絲並沒有生氣。

  “大概吧!”

  她只是如此答道而已。反而,因為狄卡只是這樣回應她,依菩琳一瞬間無法再度發出任何攻擊,只好繼續等待狄卡的回覆。

  “我有一點羨慕斯格拉牡小姐你呢。這可不是諷刺喔。因為你不必將自己或同伴的未來托付給這種錯覺。”

  “不過,在我聽來,怎麼都覺得這完全是在諷刺嘛!”

  “那就真是抱歉了。”

  狄卡再度笑了。依菩琳感覺到深紅黨的人常常笑。能夠帶著笑容進行革命的話,確實是會比較輕松的。於是,依菩琳不懷好意的說了。

  “讓賽安人羨慕,我也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地球會以人類社會為中心,這也不是我的錯。”

  “說地球是以人類社會為中心這一點就有一點過份了喔。我們深紅黨可不這麼認為!不過,要以地球為中心是可以啦,但是中心和周圍如果遭到不平等待遇的話,就很傷腦筋了。我要說的就只有這樣。”

  依菩琳對此回覆嗤之以鼻。

  “在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完全平等的事呢?就是因為有這種要求,抗爭、對立事件才會層出不窮,不是嗎?”

  “我們沒有要求得到完全的平等。我們只希望得到和地球市民同等的政治權力,如此而已。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多我來說,我實在不了解當中的理由為何。”

  “那是你們太操之過急了喲。”

  “是嗎?我們可不是第一代的賽安移民喔。不是我們操之過急,而是地球市民和政治太過於謹慎了才對吧?”

  雖然狄卡?菲絲慎選過自己要說的話,但是“太過於謹慎”這種說法,在依菩琳耳裏仍然產生了嘲諷的回音。

  “我是在賽安出生的,也是在賽安長大的,雖然沒有去過其他的行星,但是我想地球這個地方,一定是個不錯的地方吧?”

  “那是當然的啰!大自然因這美麗的變化而更顯豐富,文化和藝術也是最棒的。不過,也不能因此說住在那邊的人全部都是非常高雅又有氣質的。”

  出人意外的是,狄卡竟從另外一個角度攻擊過來。

  “餵!斯格拉牡小姐!如果賽安的軍隊駐進地球,逼迫議會解散,再奪走市民們的參政權,你能不能想像一下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光景呢?”

  “真是愚蠢到極點了!”

  “你是指我的論理呢?還是指讓一個行星的軍隊駐進到其它行星裏去這件事呢?”

  依菩琳再度無法反駁了。整個談話情形變成這樣,依菩琳覺得狄卡?菲絲示威了要駁倒她,才故意在她們的對談當中不斷找碴,所以依菩琳覺得這段談話很無趣。她開始覺得自己到底在這裏做什麼呢?還有,今後到底該怎麼辦呢?

  打斷兩位談話的是慢慢朝向她們走過來的培特羅夫。

  “討論結束了嗎?”

  “也不是在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啦!只是閑話家常,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狄卡?菲絲笑著揮了揮手。點頭回應的培特羅夫意外地用非常嚴肅的眼神看著依菩琳。

  “看來斯格拉牡小姐已經漸漸地可以起身走動走動,也慢慢地可以和我們辯論事情了喔!不過,如果被斯格拉牡小姐駁倒的話,在革命理論上,我們是會成為人家的笑柄的呀。”

  “我可能是間諜喔!真是這樣的話也無所謂嗎?”

  “你和奈德都不是當間諜的那塊料。因為你們的腦筋雖然好,但是個性太單純了。”

  雖然被說單純,不可思議的是,依菩琳並沒有生氣。依菩琳對於這樣的自己,感到非常厭惡。

  “那麼,你們可以認同我自由走動,是不是有求於我呀?”

  “沒錯!如果你肯出面當我們的證人的話,我們都會很感激你。”

  培特羅夫用嚴謹沈穩的聲音回答。

  ******

  地球上的聖保羅政權,在這一年的十二月二十日發表了“尊重各行星的自治權和自決權”的宣言。只不過,並不是無條件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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