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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的死亡Flag將于何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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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2:44 pm

第79話

當柯蕾特和萊納一起走出病房時,她發現除了護士小姐外,還有個她從沒見過的人在。

這人長著一張中性的臉,露出很親切的笑容,說自己的名字叫艾露。年齡方面,給她一種應該和自己還有萊納同齡,或者是要更年幼些的感覺。

艾露似乎是個見習商人,今天剛到的這個村子。然後艾露說到自己是從附近那個小鎮過來的時,萊納一下子就緊咬住不放了。

「你來這個村子的路上有沒有見到披著黑袍子的二人組!? 」

萊納的這番話,讓柯蕾特心中那一直揮之不去的不詳預感變成了確信。萊納這是打算去追襲擊他父母,並拿走了寶劍的強盜。

從常識來看,這難于登天。要萊納一個人去挑戰連每天都對他進行訓練、換句話說就是比他還強的那兩人都打不過的對手,這行爲與自殺無異。要是此時艾露證實說有看到和襲擊格裏菲斯家的人影很相像的人的話,萊納肯定會即刻動身前去的吧。

所以柯蕾特非常希望艾露回答說「不知道」、「沒看到」。可她的祈求沒能成真。

「這麽說來,我記得大叔說過『大晚上看到有可疑的人在趕路』。不過是不是你說的這二人組就不知道了」

「真的嗎!? 」

「嗯。我再去向大叔問詳細點吧」

事情順理成章地進行著。

艾露所說的大叔是跟著艾露一起過來的行商人。他隨著艾露一起,在村子裏爲數不多的旅店裏住下了。

艾露留下一句「等我下哦」,便向著二樓走去。

過了幾分鍾後,艾露又帶著一名男性,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

「讓你們久等了。大叔,這兩人就是我剛才說的萊納和柯蕾特」

「你們好。事情我聽說了,還真是不得了的遭遇呢」

「是的……請問,我聽您提到過『昨天夜裏見到了可疑的人影』,請問當時的情況您還記得嗎?」

「你問我情況,嘛。當時只有路燈的光,很昏暗,所以我也看得不是那麽清楚……對了,是個兩人組,而且明明是晚上,還用袍子把臉都遮住了」

「還有別的嗎?」

「還有就是不知是箱子還是什麽的,像是帶著某種長條狀的東西」

「錯不了了,就是他們!」

萊納突然大聲喊道。

帶著類似長條狀箱子的黑袍二人組,並且逃走的方向也對的上。

條件如此吻合的話,這兩人是強盜的可能性非常之高。這也就意味著萊納接下來的行動方針已經明確了。

「不能再這樣幹坐著了。得快點去追他們……」

「冷、冷靜點呀萊納」

「就是啊。你要先做點准備,而且就算你現在去追,也不可能說立刻就追上啊」

柯蕾特試著勸阻萊納,而在一旁幫腔的艾露,則是冷靜地提出了非常正經的意見。

大概是這些話讓已經上頭的腦袋冷靜了幾分吧,萊納的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一些。

「可、可是啊……無論如何我都想取回那把劍,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就算是這樣,你要一個人和蕾歐娜阿姨她們都贏不了的人戰鬥也太危險了吧?」

「這我知道,但是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掉嗎!? 」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對方的衣著和長相都是知道的,所以拜托警備隊或者騎士團來抓人不就好了嘛」

「等那麽久的話早就跑得沒影了!」

萊納的情緒又再度激動了起來,柯蕾特被他這麽一帶,語氣也跟著變衝。

兩個人的意見一直說不到一塊兒去。

這時,像是要蓋過兩人的爭論一般,響起了一陣「啪啪」的聲音。其來源是正拍著手的艾露。

「你們倆都冷靜點吧。不管是要去追還是要去通知警備隊,早點動身總是沒錯的。在這種事上,速度可是勝負的關鍵」

「嗚,你說得對……」

「而且我反倒覺得通知警備隊這件事應該更優先去做。當然啦,不管你最後選擇做哪個,都不會有問題的」

柯蕾特無話可說。她思緒還很混亂,無法想得這麽周全,再加上萊納要去追人這事給她帶來的不安和恐懼,她的思考很難說處于正常的狀態。

艾露斜著瞥了柯蕾特一眼,然後從身上背著的那個大大的斜挎肩包裏取出筆和羊皮紙,莞爾一笑道。

「我很擅長人物速寫哦。既然你看到了對方的長相,那就告訴我吧。這或許能在尋找犯人的事情上多少起到點作用哦」

看著自己畫在紙上的畫像,艾露歎了口氣。

哈洛特的行動看著是考慮到了方方面面,但艾露覺得他有些地方也太脫線了。

艾露從萊納那裏打聽到的男人的外表,是個雙頰凹陷、發色偏紫的青年。艾露還聽到了「那人雙眼無神」的證言,這怕是如同哈洛特所說的那樣,感情被剝落了吧。

若是將這一點廣泛傳播開來的話,哈洛特他們的處境毫無疑問將會變得無比艱難。不管再怎麽說,一天到晚藏著個臉都是不可行的。因爲那樣的人會很顯眼。而一旦沐浴在人們的視線下,那麽暴露出真面目的危險性也將變高。

顯而易見的事情。

艾露跟萊納他們說道,「我把這拿去交給警備隊的人咯」,然後暫時與他們告別。接著艾露來到四下無人的地方,將這畫像放進挎包。

這次很偶然,同時真的很幸運地阻止了他們上報。對艾露來說,雖然不是哈洛特本人,但他同伴的臉居然被人看見了,這事真的是萬萬想不到,完全出乎艾露的預料之外。

快要畫完畫像時,艾露委婉地探了探萊納的口風,然後發現,看見了對方的臉這件事他還沒有告訴給其他的大人或是診所的醫生聽。

艾露覺得要是自己能讓這事被擱置起來的話,哈洛特遇到麻煩事的可能性多少也可以有所減少吧,于是自然而然地便決定先將事實隱瞞下來。

反正艾露已經向哈洛特現在所在的位置派出了使者,要是弄清楚了他是有意要露出臉來的話,再帶著畫像去某些該去的地方也不遲。

比預想的要稍稍麻煩些,這都是因爲哈洛特非常頑固,就連最低限度的情報也不肯提供的緣故。或許他是覺得「沒有這樣做的必要」吧。不過換句話說,這也意味著艾露沒有得到他的信任。

至少,能知道哈洛特是爲何而行動的話,艾露行動起來也能多少方便一點。

不過現在爲了這個在那歎息扼腕也不是個事。

比起這個,有更讓艾露挂心的。

艾露又再回憶了一遍剛才萊納和柯蕾特之間的對話。相對于萊納想要盡早去追強盜,柯蕾特則是摸索著通過能采取某些有效手段的第三方來解決問題的方法。

誰對誰錯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是兩個人的意見一直不能達成一致的話,萊納怕是要自己一個人去了。

哈洛特說的是這兩個人會一起來。至少他是這麽預想的。

那麽萬一萊納和柯蕾特做出了預料之外的舉動呢?

這又是件麻煩事,但必須要想個辦法讓柯蕾特也跟著來。艾露先是派出使者,將柯蕾特有可能不會和萊納一起行動這一點告知哈洛特。

接著便是在觀察著那兩個人的同時,等待著哈洛特的回覆。

艾露邊想著這些邊回到了那兩人的身邊。可萊納卻不見了。

「哎呀?萊納怎麽了?」

「……說是要去追那幫人,正爲此做著准備」

她說的准備,應該就是武器或者防具之類的,換句話說就是旅行的准備吧。准備得這麽周全,正好說明了萊納是想要即刻就動身的。

一想到他,柯蕾特果不其然地,滿臉都是苦澀。

「很擔心嗎?擔心萊納他?」

「嗯。不管怎麽看這都太危險了啦……」

「安心啦。不過既然你這麽擔心,爲何不跟著一起去呢?」

「做不到啦那種事情。我這人,戰鬥之類的很不拿手的……」

「不拿手」,柯蕾特說過。這件事本身或許是真的。

但她的兩腿處,她大腿那裏挂著某樣東西。那是個用黑色皮革制成的皮套,裏面似乎是收納著圓形的棍狀物。這應該不是用于收納獵物之類的,而是裝著武器吧。

對戰鬥不拿手和不能戰鬥可是兩回事。若是她從小就和萊納呆在一起的話,可想而知她很有可能會耳濡目染地從萊納父母那學到些武術上的一招兩式。

在這基礎之上,她還這麽極端地對戰鬥感到畏縮,不知是天生的性格所致,還是過去的某些經曆讓她將對戰鬥的厭惡深深地根植于心中。

(過去、麽?這麽說來,哈洛特當時說得好像自己見過萊納和柯蕾特一樣呢……)

艾露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位直到現在,其過去、或者其出身都是最高機密的協助者的臉。

于是艾露想到,不如也稍微深入點打探下這方面的事情吧。

「話說回來,入侵萊納家的強盜,都是些什麽樣的人啊?」

「什麽樣是指?」

「可能話不是很好聽啊,不過這裏是遠離王都的小村子,肯定沒多少值錢的東西對吧?可強盜們還是不遠千裏跑了過來,那麽我就覺得他們是有著明確的目標的」

「你是指被偷走的那把劍麽?這只是個偶然吧?」

「『偶然』地跑來這裏偷東西的強盜,其實力卻比曾經是冒險者的萊納的父母還要強。那麽這應該就不是個偶然了」

好幾個偶然連在一起,便會成爲必然。這次的事情自不用說,也同樣是有預謀的。

而是否抱有這樣的認知,會使得他們在關鍵的時刻所采取的行動出現差異。真希望柯蕾特和萊納能有用懷疑的眼光去看待事物的意識啊,艾露心想。或許是因爲在鄉間長大吧,總覺得這兩個人太淳樸了。

「確實啊,聽你這麽一說……」

「或許被偷走的劍就是有著那麽高的價值吧。讓人有點在意呢」

不管怎麽說這可是曾經被艾露認爲是子虛烏有的寶劍。對于身爲好奇心集合體的艾露而言,肯定是會被其勾起興趣的。

那個尤斯圖斯都用上這麽拐彎抹角的手段來去收集了,他不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

「那把劍似乎是萊納的爸爸和媽媽以前當冒險者時,在地下城裏挖出來的」

「地下城啊,真是浪漫呢」

「是嗎?」

「要說爲什麽的話,那可是一本萬利的代名詞哦?」

爲了探尋柯蕾特的過去,艾露准備先用些無趣的對話,將自己的好意演給她看。雖然感覺她對自己完全不設防,但一上來就聊到那一塊果然還是行不通的。這不是立竿就能見影的事情,不過今後還會見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考慮到這一點的話,這些點點滴滴會在今後逐漸對她産生影響。

這之後艾露也是一邊和柯蕾特聊些有的沒的,一邊等待著萊納。

隨後艾露突然瞅准對話中斷的那個時機,意味深長地小聲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穿黑袍的強盜啊」

「你知道些什麽嗎?」

「倒也不是,只不過,我知道有個聽到黑袍啊、黑衣人之類的字眼就能聯想到他身上去的人在」

「聯想?」

「柯蕾特沒聽說過嗎?哈洛特•斯托克斯這個名字」

這名字才一說出口,柯蕾特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強有力地說明他和她之間有著某種聯系了。

她本人似乎是想隱藏起自身的動搖情緒,不過要命的是,她似乎不擅長撒謊。

「沒、從沒聽說過呢」

「這樣啊。他在王都可是個名人呢。年齡和柯蕾特還有萊納你們相差不遠,但如今已被人稱爲王國第一惡棍了哦」

柯蕾特的表情因悲傷而變得扭曲。

艾露在觀察著她的同時,嘴上也沒閑下來。

「他身爲騎士,卻出賣國家、挑起戰爭,是個叛徒。他離開了騎士團,隨後將他曾經的數十名戰友都給虐殺掉了,人送外號騎士殺手《knight killer》。這已經是最有代表性的事迹了,另外還有不少講訴了他是多麽地窮凶極惡的傳聞呢」

「……」

最終柯蕾特選擇了沈默。她仿佛在說著自己不想聽到這種話題一般,低著頭。

若是不知道有關哈洛特的傳聞的人,恐怕會吃驚道,「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惡人麽?」吧;而知道的人中,大部分都會「那家夥是個罪大惡極之人」地表示贊同。

那麽會做出像柯蕾特這樣的反應的,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如果是那些知道哈洛特不像傳言裏所說的那樣壞,換言之就是明白他的內在的人,或許會難以忍受艾露的那番話。這也就意味著,這些是爲數不多的、曾接觸過那個一開口就盡是嘲笑和挖苦的男人那非常難以發覺的溫柔一面的人。

「或許這次的犯人就是那個叫哈洛特的男人也說不——」

「不會是這樣!這種事情,哈洛特大人他絕對……」

跟在後面的應該是「不會做」吧,但她最終沒有從嘴裏吐出來這幾個字。不是因爲她在懷疑哈洛特所以遲疑了,而是因爲她將下意識就說出口的話又給硬生生地截住了。

但這爲時已晚。

柯蕾特的臉色立刻就變得蒼白。就如同「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樣。

「……餵,柯蕾特」

「不、不是的。剛才的話,不是那樣……」

柯蕾特不斷地左右搖頭,拼命地重複著一句「不是的」。她的樣子看上去柔弱得仿佛是個實際年齡比她更小的孩子一樣,像是在害怕著什麽。

就算是如此狼狽,她也依然想對她那應該是和哈洛特有著巨大的關聯的過去避而不談。艾露這下就確信了,這種東西是真的存在的。隨後艾露做出了一個對柯蕾特而言可說是冷酷無情的判斷。

「我知道啦。我就當做沒聽到吧」

爲了安撫她的情緒,艾露表面上做出一副笑臉來。看著純真的她輕而易舉地被自己欺騙,艾露只是在心裏默默地對她道了聲謝。

而這份只存在于艾露內心的謝意,柯蕾特是無從得知的。

柯蕾特•阿梅萊路。只要搞清楚她以往的經曆,便能從中窺見到哈洛特身上的一部分秘密吧。

這之後,艾露立刻便開始著手調查柯蕾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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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2:52 pm

第80話

收到從艾露那來的某個報告時,已經是偷走寶劍的第二天黃昏了。哈洛特還想著等日落之後趁著夜色出發,卻在臨出發前被這份報告搞得心神不甯。

溫特斯的臉被看到了,這個倒是沒什麽。原作裏也是這樣的,如果沒有發生反倒是麻煩了。

問題在于『柯蕾特很有可能不和萊納一起來追』這一點。從艾露的描述來看,萊納想要立刻就去追犯人,而柯蕾特則認爲這樣做很危險還是放棄比較好,兩者的意見似乎是形成了對立。

哈洛特的第一反應是抱著「哎?爲啥啊?」的疑問。

他努力地運轉著已經陷入混亂的腦袋,試圖找尋這個答案。至今爲止,基于「之前遊戲裏是這樣的」這一理由,他從未想到過萊納和柯蕾特的行動居然會不一致。

爲什麽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出現,更要命的是它還即將使劇情的走向極大地偏離原作。

原作和這個世界裏的柯蕾特有什麽不同?能列舉出來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母親克拉拉活著,僅此而已。

那麽這會帶來什麽樣的變化呢?原作的柯蕾特對蠻不講理地殺害她母親的哈洛特恨之入骨。先假設這成了她與萊納一起努力鍛煉自己的原動力吧。

可當母親依然活著,沒有了報仇的理由,又將會如何呢?雖說不能一概而論,但成長爲一名與充斥著複仇與戰鬥的血腥世界無緣的少女,這一點都不奇怪吧?倒不如說這才是正常的。

這樣的少女會想要跟著兒時玩伴一起去追強盜嗎?對于感情用事、總是橫衝直撞的萊納而言或許不適用,但正常人應該都會把這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吧?

不過這個暫且先不說,這下要出大事了。

要是柯蕾特沒有跟著萊納走,致使主角隊伍少了一名成員的話,從戰鬥力來看將會是一個沈重的打擊。原作裏的柯蕾特,與她惹人憐愛的外表相反,是個鐵血真前排。物理攻擊值在全隊所有隊員中位列第三,HP和防禦值同樣也很高。

而相對的,她在魔法方面慘不忍睹,攻擊系魔法要打在低級別的敵人身上才有傷害,回複系魔法一個都不會。就連萊納都好歹會一個聊勝于無的最初級的治療魔法。

充分地運用自身那不像是個女孩子、總的來說更像是個鐵皮罐頭的屬性,揮舞著旋棍將敵人毆打致死,這便是那個名叫柯蕾特的角色。

再加上,他開始無法預測,原作的走向將會作何改變了。因爲他把柯蕾特的複仇事件的FLAG給拔了個幹淨,所以有因果循環的因素在裏面,而在此之上,更是有可能對整個故事都産生較大的影響。這八年間有太多東西遮擋住哈洛特的視線了,他早已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總之先盡可能將影響降至最小,爲了能將事情的發展控制在自己所知道的那個方向上,必須得想個辦法讓柯蕾特成爲隊伍中的一員。畢竟雖說是遊戲的序章,但萊納一個人行動的話,最糟糕的情況是他很可能會死掉。

(該怎麽辦才好?雖然只是提到了有這個可能,但艾露會特地將這個情報傳過來就說明是十有八九的了)

假設這是爲了預防萬一才提了這麽一句吧,可這萬一要真的出現了就追悔莫及了。這可能性是高也好是低也罷,只要能孕育出那份危險來,他就無法置之不理。

他很想直接丟句「給我想辦法解決!」給位于現場的艾露,卻發現做不到。就算讓艾露去說服柯蕾特,這個世界沒有電話或者短信,要想將自己的意思傳達過去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不管采用什麽樣的方法去說服,都得立刻前往布羅休村才好提前做好准備。

現在已是將近日落時分。原本的話是預定再等一個小時就離開這裏的。

隨後或許會穿過可見度極差的迷霧幽谷,一邊躲避追擊者的視線一邊連夜趕路,最後于黎明時分離開公路,這是他當時說給溫特斯和莉莉烏姆聽的行動計劃。

這兩人就算是在臨近行動之前被告知要改變路線,也會毫無怨言地遵從命令吧,不過等尤斯圖斯知道了這件事,他或許就會問自己爲什麽這麽做。要是以此爲契機,讓那個以擁有天才般的頭腦著稱的科學狂人起了疑心的話。

那可是尤斯圖斯,這個契機難保不會讓他把哈洛特身上的秘密給掏個一幹二淨。

那麽就只能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動了,哈洛特心想。

基于萊納他們看到襲擊者是二人組、並且溫特斯還被看到了長相,會有目擊者根據他們的情報迅速地前來追趕,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要是真有人追過來,就反過來利用這一點,讓不爲對方所知的第三個人——哈洛特出其不意地將其打倒就行了。

而要是沒有人追,那就直接逃走就行了。只要藏身于迷霧幽谷裏的大霧之中,哈洛特想要通過從隱秘處發動奇襲進行支援,便能起到奇效。將這個作爲不按計劃行動的理由,就不會顯得那麽可疑了。

若是被問起「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只需回答一句「我要的是萬無一失」就能應付過去了。而若是真的有追兵出現,那就證明哈洛特的判斷是正確的,應該也同樣不需要多余的解釋了。

想到這,哈洛特便以「考慮身材和長相被看到有可能會引來追兵,在迷霧幽谷裏確認一下是否有追兵,以絕後顧之憂,要是確實有就除掉」的名義,命令溫特斯和莉莉烏姆變更了行動計劃。

說是變更,也只是什麽都不做,直到與哈洛特彙合爲止,一直在迷霧幽谷裏等待,如此而已。那兩個人自不用說,很順從地執行了這個命令。

這兩人的話是不用擔心會被怪物幹掉的。並且針對萊納在哈洛特回來之前就與他們遭遇的情況,他還提前下達了「不要殺掉,探明對方的目的」的命令。這樣一來萊納被殺的幾率應該也能變低。

隨後,目送完兩人迎著日落離開小鎮的身影,哈洛特向著布羅休村出發。

不管怎麽說,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在遊戲裏,萊納他們踏上旅程是在偷盜事件的第二天,換句話說就是今天的早上或者中午,總之是太陽還高高挂著的時候的事。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早就開始行動了。

想到這裏,他發現萊納這行程也是夠趕的。才剛度過父母被闖進來的強盜打傷、寶劍被偷走的,這噩夢般的一晚,卻等天一亮便開始著手去追犯人,這真算得上是個活力十足的人物了。

雖說昨晚才剛跑去偷完東西,趕在黎明前回到了旅館,然後睡了也才幾個小時,就又准備挑戰時間長達五個小時的深夜急行軍的哈洛特,並沒有資格去說別人就是了。

艾露傳來的信息讓他被迫更改了計劃,等到付諸于行動時,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要是再早來一點的話還有可能借到馬,但現在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就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了。

以接近于跑的速度前進了幾十分鍾後,哈洛特的耳朵捕捉到了某些聲響。

那是金屬的碰撞聲,以及像是野獸在嘶吼的低沈聲音。這聲音倒也不算罕見,單純就是有人在和怪物戰鬥罷了。

哈洛特是急著趕路才走這裏,畢竟這附近的怪物還沒弱到能讓他隨手秒掉。他邊想著「反正我也剛好要經過正在交戰的那個地方,要是對方有危險的話幫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邊朝那裏走了過去。走近一看,頓時便發現是誰在那兒了。

那如同在燃燒著的紅色頭發,還有那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正在和怪物戰鬥的,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萊納。

哈洛特差一點就要開口吐槽道「是你小子哦」,最後還是忍住了沒說出來。幸好萊納正專注于戰鬥,並且自己還藏身于夜色之中,才沒讓他發覺到自己的存在。

借著這個機會,哈洛特開始暗中觀察著這場戰鬥。怪物不算很強,萊納的動作也給人一種安心感。應該是不會輸。

他似乎受了點傷,不過感覺不是很重。應該是來這裏的路上,和其他的怪物戰鬥時所受的傷吧。

于是哈洛特糾結了一陣子後,沒有驚動萊納,悄悄地離開了。

就算萊納孤身一人也不至于打不過這頭怪物,並且下一個小鎮距離這裏非常近,應該不會遇到強大的怪物。

更關鍵的是哈洛特和萊納是認識的。萊納是個非常大大咧咧的少年,要是在這種地方碰面了,怕是一下子就粘上來了。現在他急得都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所以他得避免與萊納在這個時候接觸。

話雖如此,他還是在萊納打倒怪物後可能前進的道路上,放了些回複道具作爲自己的一點小小的心意,隨後才動身離去。算是最低限度地表示了下關心。

時間來到數小時之後。已經是快要到第二天淩晨的深夜時分了,哈洛特才終于抵達布羅休村。

一眼望去,他看到村子入口處的大門旁有個人影。這個靜靜伫立于黑暗之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艾露。似乎是算到了哈洛特會采取這樣的行動,所以預先在此等候。

「來得真快呢」

「說下是什麽情況」

「萊納一個人走了哦。和你的預期不太相符啊」

「……柯蕾特在幹什麽?」

「她看上去很苦惱,不過似乎不打算追上去」

艾露毫無停頓地將哈洛特所需要的情報提供給了他。哈洛特很想說「那你就去說服她啊」,但這只算是他個人的任性了吧。

畢竟說到底,這是哈洛特設想得太樂觀所致的,要對事先不知情的艾露苛求到那個地步也太過分了點。並且艾露也好好地達成了哈洛特所要求的,和柯蕾特還有萊納混熟的目的。

自己犯的錯就得自己來承擔。

「去准備兩匹馬。用你們剛才騎的也行」

「期限是?」

「一個小時之內」

「明白了哦」

即使是這麽十萬火急的要求,艾露也一口應承了下來,真是可靠。沒有要自己浪費口舌來解釋也算是幫大忙了。哈洛特隨後又拜托艾露向駐留在當地的人員下達某個指示。

對于連這也一並答應下來的艾露的傾力協助,哈洛特下定決心,終有一天要用結果報答回來。

暫時性地和艾露分開後,他開始尋找起萊納的住處。根據聽到的消息,柯蕾特母女的新居就在萊納家隔壁。以前他曾經從因關心柯蕾特母女倆的近況而被他定期派遣到布羅休村打探情況的千那裏,收到過「和鄰居相處得不錯」的報告。那個時候他不露痕迹地問了一下那個所謂的鄰居的情況,結果聽到了「紅發少年」這樣的字眼,當時他的內心是無比欣喜的。

哈洛特邊回想起這些事,邊在這小得在世界地圖裏都找不到的村子中,憑借著月光、以及自己的記憶,摸索著,向著目的地前進。

在寂靜的村莊中走了一段路後,他看到了他在找的那間房子。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那棟二層建築,和建在旁邊的木制倉庫了。然後在這家的斜對面,豎著一棟平房。除此外便沒有在位置上說得上是鄰居的房屋了。所以這應該就是柯蕾特和克拉拉所居住的地方了吧。

她們大概已經睡下了吧,窗戶裏黑乎乎的一片,沒有絲毫亮光透出來。哈洛特一邊在心裏道著歉,一邊重重地敲著門。

一陣沈默之後,他感覺到門對面有人在動,但門並沒有被打開。

(也對啊,這種時間段會有人來,肯定會很警惕吧。更何況她們是母女倆,家裏只有兩個女人)

雖說從遊戲裏的實力來看,他不覺得那種程度的男人能把柯蕾特怎麽樣,但那個和這個是兩回事。更不用說,昨天夜裏,還有強盜入侵到鄰居家裏去了。

不過對哈洛特而言不能這樣撒手不管,讓柯蕾特和克拉拉這樣害怕下去也不是他的本意。

「沒有人在嗎?關于昨天夜裏的強盜案件,有些事想詢問一下」

總之先試著告訴對方自己並非強盜。但光是這句話,似乎還得不到信任,玄關的大門依舊被緊緊地關閉著。

哈洛特歎了口氣。隨後下定決心,使出了他的殺手锏。

就算自己臭名昭著,她應該也會將救命恩人給迎進來吧。想到這,他便很做作地、用故意說給門對面的人聽的音量,將自己的名號給報了出來。

「我知道你在裏面。要是想違抗本大爺,哈洛特•斯托克斯的意志的話,就給我做好相應的准備——」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爲在此之前,門就被猛地一把推開了。他差點就被門撞到。

從對方的樣子,還有她的表情,就能看得出她有多麽慌張。她——柯蕾特的母親克拉拉,愕然地睜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哈洛特,隨後眼角浮現出了淚光。

她像是拼命地壓抑著因極度的感動而湧上來的某些情緒一般,低垂著頭。

「久疏問候,哈洛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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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2:54 pm

第81話

克拉拉在哭。聲音雖然沒有很大,但捂著臉的雙手的縫隙間的淚水順著臉頰撲通撲通的打濕了地面。可以說是號哭的等級了。

這種情況讓哈洛特不知所措。

確實,因爲挽救了克拉拉和她女兒柯蕾特的性命而哭泣著感謝的話這樣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那件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哈洛特自己的關系。

雖然沒有說,但是那一件事是哈洛特不注意和斯托克斯夫婦的找茬的原因克拉拉完全沒有過錯。但是母女卻一起搬走了。而造成那樣的原委的哈洛特卻被哭著感謝,反而感到想要道歉。

再加上哈洛特做代理工作的這八年間。對方表現的感情基本上都是恐懼或者厭惡這兩種。已經早就習慣了。

正因爲如此,以這樣被抱有感謝的心情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是客觀的來看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深夜裏未亡人在玄關前對著男人哭泣,被人看到會報警的吧。

總之必須先讓克拉拉到房間裏平靜下來才行。

「你這家夥、打算要我站著看你哭到什麽時候?我有想要問的事情,這樣說過了吧」

「非、非常抱歉。弄髒了你的眼睛,請進來」

這樣說著後進入的是木造平房的獨門獨戶,燈打開後,燈光照出的室內環境和哈洛特生活的環境比起來的確是樸素了一些。但是安靜又整齊的生活空間在永遠都擺脫不了平民感覺的哈洛特來說,並沒有感到不舒服。

比起這個,現在的問題是從暗處窺視這邊的,有著遺傳了母親的金色長發爲特征的少女,柯蕾特。

「柯蕾特,哈洛特大人來了喲。快來打招呼」

「好、好久不見,哈洛特大人……」

提心吊膽的,縮著頭的柯蕾特。時隔5年的再會,該怎麽說呢,只能用美少女來形容的漂亮得成長著的,和哈洛特記憶中一樣的遊戲裏的身姿。

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德爾菲特的競技大會,那時候想讓她變得更強一點,稍微有點嚴厲的說了些話好像讓她感到害怕。

「柯蕾特,對吧,你這家夥也過來」

不容分說的讓柯蕾特入座,桌子上一邊是阿梅萊路母女,對面是哈洛特。「雖然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喝了一口紅茶,哈洛特重新開始說明事情的經過。

「聽說昨天晚上隔壁家裏來了小偷,是真的嗎?」

「是的」

「人數呢?」

「聽說是兩人組」

「有誰看見是穿什麽的嗎?」

「被偷的那家居住的格裏菲斯夫婦,還有他們的兒子萊納君。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三個,聽說好像是用黑色的長袍遮住了臉」

「隔壁人不在」

「被犯人襲擊的夫婦在醫院裏,萊納君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去追犯人了」

自己擁有的情報和克拉拉知道的核對後,沒什麽太大的區別,當然還沒有關于犯人的有用的線索。感到放心的同時,哈洛特把頭轉向剛剛就一直沈默的看過來的柯蕾特。

「去追犯人的那個叫萊納的,是紅色的那只嗎?」

「是、是的」

雖然理解了紅色那只是什麽,可依然還是很害怕的樣子點了點頭。雖然感覺對她不好意思,可我還是故意說出了讓她不安的話。

「如果我的預想沒錯的話,那家夥會死」

克拉拉和柯蕾特吞了一口氣。直接把話說清楚果然衝擊很大。但是這不是威脅之類,萊納單獨行動的話以現在的實力來說的話是很可能敗北的,然後這個世界的失敗和遊戲裏不一樣是會導致死亡的。

爲了防止他在溫托斯的命令中被殺害,戰鬥中發生的意外是一定要避免的。所以對哈洛特來說,如果可以的話現在柯蕾特就去追萊納。

爲此哈洛特做出的決定是催她趕快做出決定。

「從目擊情報來看是是最近在王都周辺引起騷動的『三位一體』的盜竊集團的可能性很高,他們三個在一起時戰鬥力特別高,被當場抓獲時也曾經逃脫過」

當然是騙人的,才沒有這種盜竊集團,哈洛特隨便想出的一個設定,遊戲裏沒有給三人組去一個名稱只好自己想一個,但是理所當然的並不知道這件事的柯蕾特和克拉拉臉色變得慘白,雖然不是沒有考慮過爲什麽哈洛特要追這麽危險的人物,不過這樣就可以得到幫助就沒有考慮太多。

「那樣的……」

可能會就此失去萊納,對這樣不講理的狀況陷入無法停止的後悔,這樣的感情從柯蕾特的聲音中傳達了過來。抑制住心中抱歉的心情,哈洛特再次向克拉拉詢問。

「那麽,那家夥是在哪裏消失的?」

「鄰鎮,往西邊的方向……」

「哼~,那麽果然還是先回一趟王都准備一下比較好吧」

「不、不先去追嗎?」

如預料的,柯蕾特對哈洛特的話産生疑問。

對柯蕾特來說一定是希望先去幫助萊納的吧,雖然這樣做的話柯蕾特就會和萊納一起離開村子了吧。但這樣一起帶過去的話就很難找機會離開了,一不小心的話說不定還會暴露自己也是一夥,自己就是主犯的事情。

「現在就要去了,爲了捕獲三位一體准備是必須的」

「但是,那樣的話萊納就!」

「爲了救那家夥讓我去冒險。你這家夥想這樣說嗎?」

必須用強硬的話粉碎她拜托別人的選項。

「並、並不是這個意思……」

「吼~,那你是什麽意思呢?」

「……」

柯蕾咬著嘴唇低著頭,說不出反駁的話,哈洛特對那樣的她並沒有停止話語。

「那些家夥是會爲了偷盜而殺人的,其戰鬥能力是有保障的,你是想說因爲你的原因而去追那種家夥嗎?」

「但是……因爲,哈洛特大人很強……」

「啊啊,確實是我的話可以贏」

「那麽!」

「我說過了吧?對手不止一個,即使抓到一個人,被其他人逃掉的話就沒有意義了。也就是說爲了捕獲三位一體需要幫手,難道有什麽能夠把他們抓起來的保證嗎?如果你能夠承擔得起責任的話,現在就去追吧」

常說正確的話不一定就是正確的,好像在哪裏的誰說過這樣的話,現在正是這種狀況吧。就算自己是正確的,破滅可愛少女的願望是否是正確的也很難說,不,說起來在這麽亂來的時候這才是正確的吧。雖然想著這樣的事,但哈洛特還是不改變決定。

「不要撒嬌了柯蕾特,『依靠』和『依賴』是不一樣的」

「诶……?」

「『身爲弱者是多麽地無力,你應該也親身體驗過吧。但即使這樣,你還要繼續選擇作爲弱者活下去的話,那就隨你開心吧。』」

把五年前說的話又對她說了一遍。

有可以依靠的人是好事,家人和朋友,同伴們的支持,建立起彼此依靠的關系。

但是柯蕾特是向周圍撒嬌,依賴。自己什麽也不做,只是單方面的依賴是絕對錯誤的。在這八年裏,抱著誰也無法坦白的煩惱和對死的恐怖,盡管如此作爲哈洛特的平沢一希卻還是對自己說「請再加油吧」。

雖然也說過一些抱怨的話。

「我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句話,得到了幫助,活下來得出的答案卻是這個麽,真是難看」

「!」

咔噔,椅子發出悲鳴,克拉拉拉住了因哈洛特粗暴的話而承受不了想跑出去的柯蕾特。在黑暗中反射出來的是她的淚水嗎。

哈洛特和克拉拉沈默了。

(……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

原本就是哈洛特那公認毒舌的嘴,本來就該裝上制動器的嘴不小心不管住的話就會變成這樣的吧。

在心裏緊張該怎麽辦時將慢慢變冷的紅茶喝完,不管怎麽說都快沒有時間了。

雖然說拜托了艾露准備馬匹,從布羅休村出發可能天亮後才能到鄰鎮。這樣的話就會變成萊納一個人進入霧谷,爲了保險自己悄悄地在後面的話現在就不能慢慢的待在這裏了。

「克拉拉」

「……在」

「柯蕾特如果說要去追萊納的話別阻止她」

「……爲什麽、呢?如果和哈洛特大人之前說的一樣的話,我作爲柯蕾特的母親是不會不去阻止她的」

如你所說,但是這裏不能點頭,如果這裏說服失敗了的話和艾露的計劃就化成灰了,然後這裏的對手是克拉拉。

爲此我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哼,有這麽的母親才有這樣的女兒啊,你這家夥好像也沒有變啊」

「這是什麽意思……」

「被那毫無意義的杞人憂天所拘束的樣子」

「難道說,哈洛特大人最初就打算去守護那個孩子嗎……?」

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是爲了盡量和原作一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是讓柯蕾特活下來的最好的方法也說不定。

尤斯圖斯的計劃成功的話大部分的人都會死去,爲了阻止計劃是主人公聚會的一員柯蕾是有生命危險才想出的辦法。

「我的話說完了,我來過這裏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留下這句話後哈洛特走出了家門。

到天亮還有三個小時。





春天過去了,雖然開始變暖了但夜風還有些刺骨。雖然什麽都沒想立刻跑出來了,但是這麽薄的一件衣服果然還是感覺沒有什麽用的,但是柯蕾特一點也沒有想回家的想法。

『「依靠」和「依賴」是不一樣的』

『身爲弱者是多麽地無力,你應該也親身體驗過吧。但即使這樣,你還要繼續選擇作爲弱者活下去的話,那就隨你開心吧。』

哈洛特辛辣的話,一直在頭腦中回響著。

對他的話感到了憤怒,爲什麽都沒能反駁感到後悔。但是最重要的是,安于現狀沒有察覺到哈洛特的忠告,什麽也沒能成長的可憐的自己,爲什麽都沒做的日子感到了後悔。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了呢,柯蕾特向上仰望星空忍住淚水。

到昨天爲止雖然過著謙恭的生活,但是還是幸福的。有親愛的母親,有關系好的青梅竹馬,沒有任何不滿和不安。

這樣的日常生活在瞬間崩壞。只留下一個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後悔的,無力的自己。五年前,哈洛特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柯蕾特渾身無力,漫無目的的tobotobo(トボトボ)的走著,這裏滿滿的都是和萊納一起度過的回憶,到現在爲止理所當然的日常那些東西是多麽重要的東西,到變成這種狀況前都沒能理解。

「啊勒,是柯蕾特嗎?」

突然,聲音隨著夜風一起傳來,在那裏的是露出了和白天一樣的笑容的艾露的身姿。

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到了村子的西門,是什麽時候開始往這走已經不記得了。

「都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嗎?而且穿得也太少了吧」

被毫不留情的指出自己的錯誤而逃走了,之類的當然不會說出來。

柯蕾特並沒有回答艾露的問題。

「各種各樣的,艾露才是爲什麽帶了馬?」

「呀,剛剛來個可怕的人把我叫醒了。說是要買新的馬就把自己的馬賣給我了」

「可怕的人?」

「對,對。紅色的眼睛,和柯蕾差不多年齡的男人。目光銳利,不由分說的就把馬賣掉了喲」

從艾露所描述的「可怕的人」應該就是哈洛特了,看來應該是相當急忙的趕到這個村子的吧。

然後現在是去王都……

「咦?」

于是柯蕾特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爲什麽哈洛特把馬賣給了艾露,往王都方向的村子的東門,而這裏是通往鄰鎮的西門的方向。

「怎麽了嗎?」

艾露歪著頭表示不解的問。

「呐,艾露。賣你馬的人去哪了呢?」

「去了西邊的方向喲,很急的趕往鄰鎮了,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吧?」

爲什麽?這個疑問在柯蕾特心中翻滾。

哈洛特說過了要先回一次王都。也說過一個人去追三位一體是很危險的,很可能會失敗。

那爲什麽還要去與王都相反方向的鄰鎮呢,而且還這麽急的在這麽晚把旅行商人叫起來。

(難道說,是爲了去救萊納嗎……?)

明明已經知道了那種理所當然的想法,哈洛特會去追萊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卻不清楚哈洛特這麽做的原因。

突然柯蕾特想起來了,從媽媽克拉拉那裏聽到了好幾遍的哈洛特救了我們的事件的始末。

對雙親說了謊把克拉拉藏起來,在那期間的計劃。

將父親給他買劍的巨款無償的送給自己的事情。

當跟著的騎士問他沒有了買劍的錢時怎麽辦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說「你是笨蛋嗎,隨便買把便宜的劍不就行了嗎」

結果就是,爲了不讓我們被發現還活著,自己卻一直被人當做殺人犯而蔑視。

「……我,真是個笨蛋」

明明已經知道他很溫柔只是不率直而已。

明明已經知道雖然他看上去很嚴厲其實很溫柔。

明明已經知道他會爲了守護什麽東西而用謊言來讓自己承受傷害。

說什麽不會去追萊納。那,爲什麽現在不去王都啊。

關于他的惡評也是,說不定是爲了守護某人而背負的吧。因爲他就是那種即使會讓自己滿身泥濘也要保護他人的人。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也是如此。

『身爲弱者是多麽地無力,你應該也親身體驗過吧。但即使這樣,你還要繼續選擇作爲弱者活下去的話,那就隨你開心吧。』

又想起來那時候的話,哈洛特最後說的那句『之後的事情就和我無關了』,這些柯蕾特全部都還記得。

那也不是他的真心話。現在,才注意到。

(什麽之後的事情就和我無關啊,都是騙人的。哈洛特大人一直,都會很在乎我們……)

雖然絕對不會直接過來看望我們,但是會派騎士來我們的村子看望我們,而且不止一次兩次,會定期的過來。

一定是在彙報柯蕾特她們的生活讓哈洛特知道吧。

說不定是哈洛特發現了什麽危機,所以,再會的時候才會用這麽激烈的語言把我罵得體無完膚吧。

自己卻什麽都沒有察覺到,還在哈洛特說不會去救萊納的時候,感到了憤怒。

一想起來後悔和羞恥的感覺就猛的向自己襲來。

哈洛特明明這麽努力的趕到我這裏,我卻在做些什麽,不禁蹲了下來,不過光蹲著是不能解決任何事情的。

既要去幫助萊納,也要回應哈洛特的想法。

「——不去追的話不行」

爲了拿必要的東西打算先回去一下。

要走時背後傳來了艾露的聲音。

「說要去追是指那個可怕的人嗎?」

「嗯」

「沒有馬的話是追不上的吧」

這是非常現實的,正確的判斷。

但是,那又如何,會讓柯蕾特停下腳步的理由,已經沒有了,就算這是不可能的,亂來的事情。如果在這裏放棄了的話,就會有什麽東西結束吧,總有這種感覺。

「即使這樣也要去」

「是麽,隨便一提剛剛那個可怕的人走的還真是急啊,都多給了一些錢,准確的說是另一匹馬的錢,這樣下去的話給他准備的另一只馬就沒用了吧,該怎麽辦好呢」

「诶?」

「但是如果帶著這麽多錢走的話老板會被懷疑是從顧客那裏騙來的吧,剩下的馬就隨便放那裏吧。如果被誰拿走的話也沒有辦法啊,反正我身上已經有兩只馬的錢了」

嗯嗯,沒辦法沒辦法。

說著捧讀一樣的台詞回到了旅館的方向漸漸消失了。只剩下穿了睡衣的柯蕾特和綁在門柱上的一匹馬。

柯蕾特向剛剛艾露離開的方向低下了頭。

「謝謝你,艾露」

「雖然不清楚什麽情況,不過既然你都道謝了那我就感激的收下吧」

想起剛剛太過做作的聳肩的動作,不禁笑出了聲。在旁邊拴住的馬像是聽懂了兩人的對話一樣鼻子發出卟露卟露的聲音。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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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2:56 pm

第82話

「嘎達嘎達」地搖來晃去的馬車裏。在旁人看來,艾露現在似乎是在神遊,但他其實正在大腦中,一邊對照著到目前爲止所獲得的信息量巨大的情報,一邊苦苦思索著隱藏在包括哈洛特這一次的行動在內的許多事情中的玄機。

哈洛特這次的目的恐怕就是「引導萊納和柯蕾特走向奪回基于哈裏森的命令而盜取的寶劍這條路」吧。然後從他的言行來看,有著必須將萊納和柯蕾特組合起來的必要的可能性非常之高。不然艾露不認爲他需要采取這麽迂回麻煩的做法。

就算遇上最糟糕的情況,放棄掉畏縮不前的柯蕾特,適當加一些演技進來讓『弗列裏』的人作爲萊納的夥伴與之同行應該也是可行的。但看得出來,哈洛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這個選項。

是因爲無論如何那兩個人都是必需的嗎?還是說只有柯蕾特才是必需?盡管還不清楚是哪一個,不過艾露認爲這個二選一已經基本離事實不遠了。

而進一步證實了艾露這個猜測的,是事前哈洛特所說的那番話。他知道萊納和柯蕾特就住在布羅休村。並且從柯蕾特和哈洛特雙方的反應來看,也能確定他們是相互認識的。

這意味著或許他連萊納也認識。

想到這裏,一個疑問自然而然地湧上心頭。這個疑問便是,是互相認識這一點足以構成讓他們追過來的理由嗎?還是說——

在現如今的這個時間點,爲了讓他們來追自己,而提前與他們進行了接觸麽?

在不熟悉萊納和柯蕾特的事、以及那三個人之間的關系的情況下,這最多只是個猜測。

至少從艾露個人的主觀視角來看,艾露並不覺得萊納和柯蕾特有什麽特別之處。他們像是那種隨處可見的、來自鄉下的淳樸少年和少女。這是艾露對他們的印象。

但是到最後,這個印象卻一下子被顛覆了。

艾露也不知道哈洛特是灌輸了什麽東西過去,只見下定決心要去追趕萊納的柯蕾特,露出了寄宿著強大意志的眼神。在這眼神之前,雖然只是一瞬間,艾露卻感覺自己被她放出的那股令人無法抗拒的氣息給淹沒了。

正因爲見過很多偉人和猛將,艾露才很明白。那是唯有身懷天賦之才者才持有的,英雄的資質。只是一個平凡少女的話是不可能放得出那種東西的。

故而艾露心想,「柯蕾特身上有著某種事物」。然後哈洛特應該也是明白這一點的。並且,他很可能從很早之前就明白了。

艾露曾經很關心哈洛特和柯蕾特的過去。不過這個倒是比艾露預想的要簡單得多地暴露了。

理由很簡單,雖然布羅休村不是哈洛特本家治下的領地,卻也是與其相接壤的。艾露首先動用當時空閑著的弗列裏的隊員,和奇菲爾特的情報網去搜索,然後沒有多久,答案就浮現出了水面。

雖說如此輕易就到手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將其隱瞞起來,但總之那兩人的關系變得明朗了,是救命者與被救者,所謂的恩人關系。

哈洛特于八年前,親手殺死了當時身爲傭人的克拉拉和她的女兒柯蕾特……斯托克斯領內的領民所傳的,一直都是這個版本。但這顯然與事實不符。

畢竟顯而易見的這兩人還活著嘛。

闖入萊納家的強盜的打扮,就像是那個傳說中的罪大惡極之人,哈洛特一樣。艾露剛這麽說完,柯蕾特立刻就對此給予強烈的否定。明明前一兩句話她還在聲稱自己「不認識那樣的人」。

然後她立刻露出一副「我居然說出來了!? 」的表情。由此可以推測出,柯蕾特是處于一個必須將她被哈洛特幫助過的事實隱瞞起來的立場之上。

而分析一下現狀就能得出,嚴令她這麽做的是哈洛特。這使得他蒙受了因這件事而來的殺人罪名。可以說這或許便是圍繞著他的衆多壞話的起源。

並且哈洛特絲毫沒有想要否認這個錯誤情報的迹象。那個仿佛是自尊心集合體的男人,會這麽心甘情願地背這口沒有來頭的鍋,恐怕是爲了努力隱藏起她們活著的消息。所以才會特地讓她們離開斯托克斯領,然後給她們選了個沒有人認識她們的地方吧。

他這麽做的理由,艾露有設想過幾個出來,不過艾露更關注的是這件事的後續。

這是個由單親媽媽一手支撐起來的家庭。當時的克拉拉命是保住了,卻也失業了,柯蕾特還是個九歲的孩子,沒法出去掙錢。在經濟上,她們應該會相當捉襟見肘才對。

可如今的她們,雖然生活很儉樸,但並不算貧困。根據就是,雖然只是個小房子,但她們的確是「買」了棟房屋在住。沒錯,不是租的,而是買的。並且還要加上,剛到村子就立刻買了下來,這一點。

如果是那種貴族專屬的管家姑且不論,但像克拉拉這樣在人家手下做傭人的,薪水可是少得很。先不說在裏面生活了,光是攢下錢去買那棟屋子,都難于上青天了。

那麽問題來了,挖掘(劃掉)買房的錢哪來的?從那兩人的樣子來看,很顯然這肯定是和哈洛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裏面的。

總而言之,哈洛特救下了柯蕾特和克拉拉的性命,然後一邊背負著殺人的冤屈,一邊在這基礎上,提供給那兩人資金,以使她們不至于爲生活所困,艾露是這麽認爲的。這是基于與他平日裏那旁若無人的態度相去甚遠的自我犧牲而做出的救濟之舉。

這意味著,不管哈洛特的本意爲何,對他而言,向柯蕾特和克拉拉伸出援手所帶來的好處就是有這麽大。

想到這裏,艾露的背脊開始發顫。

幫助柯蕾特和克拉拉,是當時年僅十歲的哈洛特,預想到了八年後的這一刻所預先下好的一步棋。艾露的腦海中,湧現在這麽一個天方夜譚般的假說。

不管再怎麽說,人和事都不可能這般地隨著他的心思去走。但參考了哈洛特的言行後,艾露卻無法對此做出否定。之所以會這麽想,是因爲哈洛特采取這種過于超前的行動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而仔細一回想,又會發現存在著其他的疑點。這其中,最可疑的是發生在貝爾提斯森林的戰鬥。

薩裏昂帝國越過山脈,入侵利夏爾王國,引發了包含騎士團和當地居民星詠族在內,共計造成了百人以上的傷亡的慘案。這場戰鬥,讓哈洛特因被懷疑是間諜而被打入牢獄。

說到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懷疑的話,是因爲當時哈洛特身上穿著敵對國——薩裏昂帝國的軍服。

但是據某個沒有被公布于衆的情報稱,哈洛特在貝爾提斯森林一戰中,打倒了帝國軍少將、身爲魔導師的利賽魯多。他若真是帝國軍派來的間諜的話,是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那麽假設,哈洛特不是什麽帝國軍的間諜,反倒是爲了讓騎士團得知帝國軍喬裝潛入的消息、讓他們明白到底誰才是敵人,而特意做這種打扮的話,又會如何呢?事實上,當時在騎士團裏擔任哈洛特長官一職的寇迪,一直在主張「哈洛特的行動是致使損害大幅度減少的關鍵因素」

如果說,從一開始哈洛特的目的,就是假扮帝國軍攪亂戰場、以及擊敗利賽魯多的話。

這將意味著,哈洛特事先就發現了帝國軍的入侵行動。正常來講,人們會驚訝于「他擁有廣泛的情報網絡」吧。但哈洛特並不是正常人,因爲他要做到上述的事情,還得加上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必須隸屬于騎士團」。

這裏不得不提到一點,就是哈洛特是在比規定年齡要早的十三歲這一史上最低的年齡,就敲開了騎士團的大門的。這可以說是唯有帶著明確的目的性去做,才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如果說,做到這種程度,加入了騎士團,目的是在于參與發生在貝爾提斯森林的戰鬥的話,那麽對于哈洛特而言,「從一開始」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呢?

要想擁有能在十三歲加入騎士團的實力,就算再怎麽有天賦,一年兩年的時間應該也是不夠的。

換句話說,哈洛特或許在數年之前,就知道那場戰鬥會發生了。那場就連什麽時候會發生、就連可以說得上是預兆的預兆都沒有的戰鬥。

「……開玩笑的吧?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腦海裏的想法讓艾露情不自禁地漏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假如艾露那荒誕無稽的假說是事實的話,那就已經不是情報網絡很優秀啊、擅長謀略啊這種性質的話題了。

故而盡管艾露低聲嘟囔了一句「不可能」,但聲調聽起來卻虛得讓艾露自己都覺得很意外。

要問爲什麽的話是因爲還殘留著。對于艾露來說,關于哈洛特的最大的疑問。

那就是,爲什麽哈洛特理應沒有得到足夠的情報,卻能帶著確信斷言道,自己就是奇菲爾特呢?如果只是懷疑、或者說是在套話,那還多少可以理解。

但只是從一兩天的同行、和寥寥數語的交談中,就能發現這個事實,正常來想應該是不可能的。

並且還有一個,是關于星之記憶的知識。那是被冠以「奇菲爾特」這一名號的人們,前赴後繼、傾盡全族之力、孜孜不懈地追尋了數百年之久的,包含了這個星球上的萬物在內的「某物」。它是什麽外觀也好、是什麽東西也罷,一切都是未知的,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就算說「奇菲爾特」是爲了得到此物才成立的也不爲過。而哈洛特是有可能知道此物的本質,甚至知道此物的所在之處的。

沒錯,哈洛特是知道的。他知道太多本應不可能知道的東西了。

關于「奇菲爾特」、關于星之記憶、關于那場無法提前預測的戰鬥、關于根據哈裏森的命令先從那把寶劍開始回收秘寶的事情。並且很有可能,他還知道在未來等候著他的是什麽。

就像這一次,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柯蕾特采取與原先的設想不一樣的行動,踐踏他自己在應對尤斯圖斯上所下的苦心,這絕非是萬全之策。

這種力量應該是有限制的。但,就算是有限制的,哈洛特或許正持有著這種力量。

「看透未來的能力——預知未來,嗎?」

在獨自一人的馬車之中,艾露終于說出了這句話來。

要是跟別人說這種話的話,只會被取笑的吧。就算對方說,這是爲了說明情況而強行加上去的理由,自己也拿不出反駁的證據。

可越是深入了解哈洛特的一舉一動,就越是難以否定這個想法。

于是乎艾露不得不這樣想到。「如果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那麽哈洛特到底,能看到多遙遠的未來呢?而擁有了這股力量後,他又能成就出何等偉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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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4:27 pm

第83話

「可惡,前面看不到啊……」

被黑暗的夜色還有濃霧所阻擋、差到就連數米外的景象都看不清的視野,讓萊納罵出了聲來。

昨天白天從布羅休村衝出去後,萊納一直沒有休息,就這樣來到了迷霧幽谷處。說到他爲什麽要來這裏的話,那都是因爲當他感覺肚裏空空,爲了覓食而在某個飯館裏用餐時,聽到了坐在鄰座的男人們的對話。

「剛才那些穿黑衣的家夥都是些什麽人啊?」

「鬼知道。不過這種時候還一副要去迷霧幽谷的樣子,不像是普通人啊。」

一幫穿黑衣的奇怪家夥。這個關鍵詞讓萊納把飯菜推到一邊,直接跑去問這些男人他們嘴裏說的那些家夥都是些什麽樣的人,他問的語氣很急切,連吃飯都顧不上了。

像是受了他的影響那樣,男人們也有點緊張地對他和盤托出。

內容很簡單,就只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太陽就快下山的時候,他們看到有穿著黑袍的二人組朝著迷霧幽谷的方向過去了而已。

迷霧幽谷,正如其名,谷內到處都是濃霧,就連白天視野都只有數米以內。而日落之後更不用說,會被與大霧毫無關系的、完全的黑暗所籠罩,月光亦無法照射進來。另外,道路崎岖,寸步難行,夜間進去的人會感覺仿佛沒有立足之地。

聽完這段話後,萊納立刻就從店裏飛奔了出去。方向自然是朝著迷霧幽谷。

證據並不能算充分。但結合當時的情況和時機來說,那二人組很有可能就是犯人。

就這樣,萊納一路上橫衝直撞地,跑到夜幕降臨後才來到了這個山谷,可之後,極差的視野還有難走的山路害得他任憑時間白白流逝,也無法順利地前行。在這期間內,天空再度開始逐漸泛白,因通宵趕路而累積下來的疲勞使得他的腿腳越發不聽使喚,再也無法繼續前進。

疲憊不堪的萊納就近找了塊岩石坐了下來。他不斷地大口深呼吸調整氣息,同時思考著他還需要再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追上犯人。

從在飯館裏遇到的那兩個人的話來看,那個犯人二人組進入山谷的時間,大概比萊納要早上一到兩個小時。所以萊納才會想著只要不歇腳跑快點就能迅速趕上了、才會一路跟到了這裏來,但到這裏後,卻發現那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萊納順勢躺倒在石頭上。是時候稍事休息一下了,不然身體扛不住了。

聽著自己那依然有些紊亂的呼吸和心跳。感受著周圍那沒有一點其他聲音的靜谧。

吸入清晨的新鮮空氣後,內心漸漸恢複平靜。平靜下來的不僅是心跳和呼吸,同時也包括因憤怒和不安而變得暴躁的情緒。

這絕不是因爲他的內心開始萌生出寬恕盜走寶劍的人的心情。不過他能感覺得到他體內一直抱有的焦慮之火,勢頭多少有些降了下來。

(沒錯,不要急。我確實有在逐漸接近那幫人)

教導萊納劍術的他的父母,經常提醒萊納一點,那就是他在精神方面太容易衝動了。

萊納有個過于集中在一件事上,從而對周圍視而不見的壞毛病。雖說在堂堂正正的一對一戰鬥中,這反而能讓他變得強大,但若是遇上被偷襲或者一打多時,就非常容易露出致命的破綻。

所以萊納的父母總勸他要放寬自己的視野,爲此還一直跟他說,「必須得讓內心平靜下來」,次數多得他耳朵都生老繭了。

不客氣地說,對萊納而言這是他很不擅長的領域。但正因爲如此,要是克服下來了,他就能變強。

想到這裏,萊納對于像是當察覺到自己的內心很亂、很興奮時,靠自己的意志令其冷卻下來這樣的他很不擅長的精神方面的訓練,也能毫不畏縮地下工夫去做了。

他這種態度實在是了不起。但很可惜對于人類來說,還是有所謂的拿手和不拿手的方面存在的,並且正因爲無法輕易地克服掉,才會稱之爲不擅長。

突然,萊納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清醒了。這換句話說就是,直到他睜開眼的那個瞬間爲止,他的意識都在沈睡著。

或許是心理作用,他總感覺現在太陽正高高挂在上空。被濃霧遮蔽著,他無法看到天空,但從霧的另一邊把光線送過來的太陽的大概位置,他多少還是掌握到了。明明不久前太陽應該還沒有升起來的。

「……額,糟糕了!我睡著了!」

疲勞應該是主要的影響因素吧。而清新得讓他不再在意那堅硬的石頭床的糟糕舒適度的空氣,對于將他誘入夢鄉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然後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萊納在精神上的自我調節差得每當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後就會演變成當場睡著。雖說這種情況下也睡得下去這點,讓人不得不說他的神經粗得能擀面條了。

萊納猛地跳起身。「雖然感覺不出現在具體幾點,但看周圍,應該還算是早上吧」,他一廂情願地做著這樣的推測。

自己充其量應該只睡了幾十分鍾吧,再長應該也就一個小時。但不管怎麽說,休息花點的時間比預想的要長。不早點開始動身追趕就麻煩了。

萊納一邊在心裏「搞砸了!」地做著深刻的自我檢討,一邊加快了腳步。

盡管是結果論,不過這意料之外的長時間原地逗留並非全然只有壞處。由于身體得到了一定的休息,並且眼睛已經適應了這個雖然天色已亮、周圍的光線卻依然昏暗的環境,所以僅僅只是太陽升上天空,就使得萊納感覺到,在這個只有霧氣的迷霧幽谷裏行走變得更容易了。雖說實際上視野仍舊是那麽差,但四周變明亮些後,的確是能看得更清更遠了。

在他動身追了一段時間後,萊納終于捕捉到了類似的人影。

他壓抑住想要即刻衝出去的衝動,躲進岩石的陰影裏觀察著對方的樣子。霧依然很濃,但定睛細看後,還是確認了那人影是個二人組。不過有沒有帶著裝有寶劍的箱子就不知道了。

萊納一邊注意著腳下,一邊不發出聲音地縮短與人影的距離。

感覺不到對面有什麽動作,也似乎沒看到對面有在交談。也許對方正在休息吧。

(這樣的話或許能找到機會把它搶回來)

他放緩氣息、調整呼吸。待到身體與精神達到一致的那個瞬間,他毫無躊躇地衝了出去。

他用仿佛感覺不到山路的崎岖的速度一口氣拉近距離。來到離對方只剩下數米之處時,對方似乎才終于發覺到他,開始有了動作。

沒有看錯,是那把長槍。這讓萊納的腳跑得愈發得快了。

萊納搶占到了先機。

(對于擅長使長兵器的人,就要衝入對方的懷裏,徹底達到零距離!)

他遵照著雙親的教導,從使槍的男人無法順暢自如地揮舞自己武器的距離處發動攻擊。

不過對方也不是吃素的,穩穩地將這還稱不上是完全出其不意的攻擊給防了下來。用的是堅硬的槍柄接下了萊納的斬擊。

要是在這裏停下來就輸了。從昨晚那次記憶猶新的攻防來看,對方的實力在萊納之上,並且人數上也占優勢。

可以說,在他們發揮出這些優勢之前決出勝負,是萊納目前唯一的取勝之道。突襲的目的便在于此。

他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已經砍進槍柄的劍身上。男人並沒有選擇將武器架開,而是站住腳步,做出與對方比拼力氣的姿勢。

這是很正常的。因爲對方還有一個人,只要男人撐過這短短數秒,她就可以對毫無防備的萊納進行攻擊。所以在此之前,必須剝奪掉使槍的男人的戰鬥力。

萊納繼續往劍身上使力,然後右腳突然將槍柄向上一踢。

自上而下的萊納的腕力,和與之相對抗的來自使槍男人的力道,接著又加上萊納那一腳。在來自兩個方向的力道的作用之下,長槍「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是因爲事態出乎了自身的預料麽,對方的身體僵住了。而萊納沒有放過對方這一瞬間的愣神,讓他那朝上踢的右腳,順著勢頭,水平踹向男人的臉。

威力在踢斷槍柄時就已經被吸收得差不多了,萊納並不覺得它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是被踢到的男人卻讓身體順著在萊納看來是左邊的方向倒去。相對的萊納則像是要遠離男人一樣地向右一蹦。爲了和男人,更重要的是爲了和從左側貼近過來的那個使雙劍的拉開距離。使槍的男人的蹒跚腳步擋住了前進的方向,這讓使雙劍的速度有所下降。但緊接著她繞了一個彎,再度發動攻擊。

時間上大概也就是一秒左右的耽擱吧,但這已經足夠萊納做好准備了。

「【火龍(飛龍)】!」(野狼:寫作「火龍」讀作「飛龍(ひりゅう)」)

一條遍體通紅的龍于萊納揮動的劍上顯現。隨後這團展現出龍的姿態的高溫火焰,將使雙劍的徹底吞沒……看上去像是這樣。

「果然事情不會這麽順心如意啊……」

跳躍。對方做出的舉動只有這個。但僅僅只是這一個動作,就讓使雙劍的險之又險地避過了火龍。

這個使雙劍的比萊納更敏捷,招式變化更多。一旦被她靠近,首先防禦就將變得不可能了。

所以不讓她接近,不在她擅長的領域裏戰鬥。爲此萊納使出的是現階段他所能放出的、射程最遠的攻擊。他本意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話,只憑剛才這一擊就讓對方喪失戰鬥力。

在戰鬥中,「距離」這種東西很重要。能否用自己的節奏、自己擅長的距離進行戰鬥,是可以顛覆實力差距、左右戰鬥勝負的。

所以爲了能消去使槍的和使雙劍的這兩人各自的優勢,萊納一直在找尋著將這二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但現實並不盡如他意。避開火龍後,反而讓對方得到重整態勢的機會。

即便槍是無法再用了,但光是正面與使雙劍的對打,對于萊納而言都是個很重的負擔了。

並且被盜走的寶劍還在對方手中。

贏不了。

原本如此示弱著的內心,被萊納用一個與現在的場合完全不相稱的笑容,給徹底抹掉了。

他回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天。他第一次在除了他父母以外、並且年歲還與他相近的對手面前輸得如此之慘。

他當時很不甘心。所以他發誓終有一天要洗刷掉這個恥辱。隨後便一直將其爲追趕的目標。

將那個名爲「哈洛特」的競爭對手的背影。

「和哈洛特相比的話,這種人的速度可是慢得不行啊!」

五年前他在戰鬥中,親眼目睹到的哈洛特的速度比那個使雙劍的更快。實力也是哈洛特比這個人要強。

萊納一直在腦海裏想象著那個男人的身影,並追趕著。

爲了下一次可以戰勝哈洛特。爲了能與是對手、亦是朋友的他站到同一個高度。

「怎麽能在這種地方輸掉!不然豈不是要被哈洛特笑掉大牙!」

哈洛特肯定變得要比五年前更加強大了。要想打過這樣的他,不一腳踹飛眼前的敵人怎麽做得到,萊納這般地在內心裏鼓舞著自己。

光是這樣他就感覺到有力量從體內湧現。

贏下這場戰鬥,然後拿回寶劍。

萊納將這樣的意志寄宿于眼神之中,隨後毫不畏懼地與眼前這名擋住他去路的強敵展開對峙。他小小地吐了口氣,然後放聲大喊。

一句「衝啊!」的怒吼,響徹這個被濃霧所覆蓋著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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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4:29 pm

第84話

哈洛特差點就邁開腿衝出去了,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釘在了原地,靜靜地注視著這場激烈的交鋒。他在內心急躁地想著「又給我整這一出啊」,同時也滿懷著「再多堅持一會吧」的希望,祈禱著萊納能平安無事。

時隔五年後,他又再度目睹了萊納的戰鬥,就現狀而言,他的水平比起溫特斯和莉莉烏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以那兩人爲對手能打到這種地步,反倒應該說他做得好了。

但即便如此,萊納還是贏不了。實力上的差距開始逐漸顯現出來了。

萊納之所以能和那兩人打得難解難分,是拜一方面莉莉烏姆原本就短手;另一方面溫特斯也在很勉強地揮舞著折斷的槍,于是乎這兩人的攻擊距離一齊變短了所賜。

大概萊納估計自己近戰是打不過的,所以頻繁地使用長距離的攻擊來與對方周旋。從他在遊戲中那直來直往的言行來看,實在是讓人預想不到他會用這種偏技巧派的戰鬥方式。哈洛特看得出來他如今正竭盡全力。

可再往上的他就做不到了。即使全力以赴,他也依舊不能取勝。就算他是原作的主人公,一旦弱小、一旦有所欠缺,也必然會輸。

不過反過來說,一旦他變強了、一旦他欠缺的東西不再欠缺了,萊納便能獲勝。而什麽是他所必需的,哈洛特全都知道。

正因爲這樣,他才要將她引向此地。將這塊爲萊納帶來勝利的碎片引向此地。

(趕上了!)

確認到像是將濃霧一分爲二般地衝了出來的女孩——柯蕾特,在千鈞一發之際朝著莉莉烏姆發出呐喊的身影後,哈洛特默默地握緊了右手的拳頭。





要被幹掉了。當時萊納是這麽認爲的。

耳邊卻響起了原本不可能聽到的聲音。

「嘿~~~诶!」

高呼聲、劃破空氣的聲音,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萊納花了點時間才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他終于搞清楚狀況後,臉上頓時寫滿了震驚。

「柯蕾特!? 爲什麽你會在這……」

「我來幫你了,萊納!」

柯蕾特雙手各拿著一根旋棍,毫不畏懼地擺出架勢擋在那二人組面前,她的背影中洋溢著萊納從未見過的、像是雄心壯志一類的東西。

看來是柯蕾特用旋棍,將逼近自己的雙劍,給彈了回去。雖然沒給對面造成多大的傷害,但突然現身的柯蕾特似乎也讓對面有所戒備,沒敢輕舉妄動。

趁著這個間隙,萊納開口說道。

「說什麽來幫我,明明那時你那麽害怕」

「嗯,我很害怕哦,直到現在也是」

「那……」

「但是,我更不願意看到萊納離我而去。所以我決定了,就算害怕也要去戰鬥」

她的語氣依舊略帶顫抖,從中卻感覺不到迷茫。

「萊納你會保護我的吧?」

「……會的」

柯蕾特嘴裏說著的,是兩個人初次相遇時許下的那句諾言。那時的柯蕾特極度怕生、沒有朋友,總是一副害怕畏縮的樣子。當時的萊納看到那樣的她後,爲了讓她變得開朗起來而與她做了這個約定,現在萊納卻反過來被她保護著。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很丟臉,以致于回應的話語也變得含糊不清。

「我一直,沈浸在這種依賴當中。想著只要有萊納在就有依靠,卻從未自己想過該怎麽去做……對不起哦,萊納」

那依然在發抖的聲音中所蘊含的,是對眼前的敵人的恐懼?還是對至今爲止的所作所爲的後悔?

可盡管如此,柯蕾特還是如同宣誓一般,斷然地大聲說道。

「所以,我也要保護萊納。今天我要和以往習慣于依賴的我,徹底做個了斷!」

看到她這個樣子,萊納很困惑,他心想,「這真的是柯蕾特嗎?」

相比過去,柯蕾特現在已經變得可以勸阻萊納的莽撞行徑,也時常能看到她強硬的一面,但反過來說,這本質是因爲她的膽小轉變成了對輕率行事的忌諱。柯蕾特一直有著認爲危險和變化不是好事的性格。

形成這種性格的原因尚不明確,或許和她小時候差點沒命最後移居到這個村子的過去有關。

她想要的是維持平靜的現狀,相對的她會徹底遠離任何一絲與不平靜還有危險有關的征兆。這才是萊納所熟知的,名爲「柯蕾特」的少女。

而這個女孩如今,正提著武器阻擋在敵人的面前。正如她所說的那樣,要保護萊納。

可仔細一看,會發現她的身體正輕微地發著抖。

這太正常了,萊納心想。作爲自衛的一種方式,柯蕾特也和萊納一起,從他的父母那裏學了些戰鬥的技巧。她曾經被稱贊爲有天賦,故而肯定是有著一定的才能和實力的。她的實力在村子裏,應該僅次于萊納吧。

但這得建立在她的實力能在實戰中完全發揮出來,的前提之上。在練習和比賽裏展現出相當不俗的實力的柯蕾特,一旦和怪物進行戰鬥,便會畏畏縮縮地、無法很好地打出輸出。萊納的母親,蕾歐娜曾說過,「對戰鬥、受傷的恐懼,以及迎接死亡的可能性,爲柯蕾特的行動套了個無形的枷鎖」。

膽小到這個地步的她,站在比自己強大的敵人面前,不可能不覺得恐懼。但柯蕾特還是強行壓下這份恐懼,爲了保護自己而來到了這裏。

萊納往全身注入力量。這時不站起來,還算什麽男人,他這般鼓舞著自己。

「……那麽,我的背後就交給你了」

「嗯」

「而相對的,我也會守護好你的背後的!」

戰況依然不容樂觀。

但很不可思議地,光是有柯蕾特在身旁,他就完全不覺得自己會輸。那許久未曾感受到的、在鬥技大會和哈洛特戰鬥時所産生的那種激昂感,又再度于心中湧現。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確認了對方的狀態後,一齊無聲地點了點頭。隨後以此作爲信號,首先飛奔而來的是萊納。

「『火龍』!」

他再度放出了火龍。而和剛才不一樣的是,這不是用來擊中對方的。

他瞄准的是那兩個人之間的位置。而他放出的火龍恰好打在了正中間。此時對面的兩個人,使雙劍的朝左、長槍使朝右,各自采取了回避的行動。而萊納的目的正是像這樣將他們分割開。

他和柯蕾特沒有錯過這個機會,直線衝著使雙劍的而去。

武器折斷了,還背著被偷走的寶劍的使長槍的、和狀態良好的使雙劍的,正常情況或許會盯著前者打,但萊納是這樣考慮的,『只要打倒了使雙劍的,就是我們贏了』。

只看數量是勢均力敵的二對二。但對方每個人都比他們兩個要強,正面衝突的話肯定會輸。

那麽只要能制造出二對一的狀況,並搶先幹掉那個使雙劍的人的話,剩下的就只有那個徒有一身蠻力武器卻被折斷、在速度上還比不過萊納的使長槍的人了。這樣一來就很有可能可以奪回那把劍。

「哈啊!」

萊納自側面砍出一刀橫掃。使雙劍的向後一蹬,躲過了這一下,但越過萊納逼近過來的柯蕾特,旋轉著身體,依靠向心力使旋棍的速度變快,然後全力朝其揮了下來。

響起一陣高亢尖銳的聲音。柯蕾特打出的旋棍,被對手以雙劍交叉的形式防了下來。

對方趁著這個機會,身體開始騰空。這是使雙劍的認爲,要是正面接下這一擊,武器怕是要報廢了,于是主動地向後跳,以此卸去劍上的力道。

可身體一旦處于半空中,她那引以爲傲的速度就派不上用場了。對著已經沒有任何閃避方法的使雙劍的,萊納放出了他最得意的、威力最大的攻擊。

「『天翔咆哮』!」(野狼:谷歌裏就搜到一個「覇王天翔咆哮斬」,出自《みんなdeクエスト 那由多の道と異界の扉》,好像是11區那邊的網遊)

劍被以快得生出了劍身的殘影的速度拔了出來。這一劍,讓使雙劍的手裏的武器散成了碎片,但真正的攻擊才剛剛開始。

自高速揮舞的劍刃中産生的衝擊波,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衝向對手。使雙劍的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這壓力徹底擊垮、吹飛,背部狠狠撞在岩石上,隨後身體慢慢地滑落了下來。

看這樣子,是暈過去了吧,不然應該會立刻重新進入戰鬥狀態的。

「萊納,危險!」

可還不容萊納踹口氣,柯蕾特便大聲地向他示警。從背後接近的,是那把折斷的槍所發出的猛烈一刺。

這速度讓萊納下意識地明白到,自己已經避不開了。時機也微妙得不知道能不能抵禦住。這時,柯蕾特衝了進來。

刺過來的槍被她的旋棍一頂,軌迹稍微偏斜了一點,同時一陣轟鳴掠過萊納的耳邊。但這攻擊並未讓萊納感到害怕,他一個箭步便拉進了和使槍的男人的距離,並繞到了他的背後。

「把它給我還回來!」

全速刺出的一擊被躲開了,使槍的重心頓時有些不穩。萊納趁機將挂在他背上的那個裝著寶劍的箱子給奪了回來。

手中的重量讓人感到無比安心。這是在劍術方面極其嚴格的父母對自己的成長表示認可的證明。對于萊納而言,這比劍本身更有價值,是不能輕易轉讓給別人的東西。

正因爲這樣,他才必須要將它拿回來。而就在他如剛才所說的那樣拿回了那把劍的那一刹那,出現了一個致命的疏忽。

不經意間,他手上的那份重量便消失了。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使得萊納都沒能第一時間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曾以爲是掉地上了,但並非如此。因爲那樣的感覺,還有那樣的聲音都沒有。

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著到剛才爲止應該都還不存在的、自某人身上散發出的威壓。

萊納立刻轉過身來。他看到,站在那兒的,是個和使長槍的以及使雙劍的一樣,用黑色袍子包裹身體、遮住顔面的人。這個不管怎麽看只能認爲其是敵人的同伴的人的手裏,拿著萊納剛剛才奪回來的裝劍的箱子。

「誰、是誰!? 把它還回來!」

「……」

被萊納拿著劍恐嚇,對手也毫無反應,反倒是恍若未聞般地,將劍交給了使長槍的。緊接著,使長槍的扔下武器,把裝劍的箱子、還有依舊動彈不得的使雙劍的背在背上,然後倉皇逃進濃霧之中,身影消失不見了。

「等一下!」

就在萊納和柯蕾特准備動身去追時,那最後一個人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此人像是在賣弄自己一般地,緩緩地拔出挂在自己腰間的那把劍。那是把平淡無奇、似乎隨便在哪個武器店裏都能買得到的長劍。

但相對的,那兩人卻將其看做是把凶險至極的兵器。他們明白,這是受了握著長劍的那個人的影響所致。

都不用開打,就被迫理解了相互之間的差距。因爲使長劍的人所放出的威壓,他們是自不用說,就連剛才與他們戰鬥的那二人組,與其相比也是遠遠不如的。

(贏得了這家夥嗎……?)

他體內還殘留著甚至能讓他有一定程度全知全能感覺的激昂感,但這依然不能讓他感覺到有一絲能戰勝這個使長劍的人的可能。

煩人的汗水自全身噴湧出來。就在萊納和柯蕾特,因身上的重壓而開始怯場時,的那一瞬間。

使長劍的,站到了兩個人的身後。

「什……!」

這不可思議的情況,讓兩個人驚得連忙與之拉開距離。

可使長劍的卻沒有趁機對渾身都是破綻的二人采取追擊,而是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在告訴他們,自己隨時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掉他們一樣。

這難以抗衡的實力差距。萊納多少還能強行提起快要失去的戰意,但頭一次面對真正的性命危機,讓身體無法隨心所欲地行動。

要想活下來,怕是只能選擇逃跑了。但是這就意味著要放棄那把劍,同時,也不見得就一定能跑得掉。故而萊納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

「柯蕾特,你逃吧」

「怎麽會!? 那萊納你怎麽辦!? 」

「我來拖住那家夥」

哪怕想辦法只讓柯蕾特一個人跑掉,也是最佳的結果了,萊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問題就在于,自己到底能纏住這個使長劍的人多久了。

「我不能丟下萊納你不管!」

「別廢話了快走!」

「我不要!」

靜靜看著兩個人爭吵的使長劍的,終于有了動作。

如同有根絲線從上方吊著一樣,那人的身體突然浮在了半空中。使長劍的向後一躍,落在身後的岩石上。隨後,其身影再度消失不見了。

他們倆想著「又是在身後嗎?」,同時轉過身來,卻並沒有看到使長劍的。正在他們疑惑不已的時候,周圍開始連續響起石頭被碎開的聲音。這聲音不僅沒有停止,反而間隔越來越短。

霧很濃、視野很差,這是肯定的。但就算將這些條件去掉,使長劍的人的速度也快得眼睛無法跟上。

沒錯,就如同以哈洛特爲對手的那個時候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萊納心裏浮現出「該不會……」的想法。但他又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沒有什麽邏輯性的根據,這僅僅只是,基于「身爲他朋友的哈洛特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的感性想法所得出來的結論。

就在他做著這樣的內心鬥爭的期間,使長劍的被他徹底看丟了。隨後接連不斷響起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連自己的心跳都覺得嘈雜不已的寂靜。萊納和柯蕾特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探查著周圍的氣息。

數十秒無聲地過去了,時間的感覺逐漸變得模糊。

像是在宣告這陣寂靜的終結一般,從背後傳來一陣「咔哒」的聲音。兩人頓時如條件反射般向後轉身。完全轉過身來。

聲音的來源是一顆小石子。大概是撞在了岩石上吧,它咕噜咕噜地、慢慢滾到了萊納的腳邊。

幾乎就在萊納想著「中計了!」的同一時刻,這一次,死亡的氣息真正地從背後逼近。萊納在悔恨不已的同時,也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心理准備。

緊接著,那把索命之劍向他襲來,就在萊納這麽以爲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刺痛耳膜的尖銳聲音、和含糊不清的呻吟聲,隨後是——

「掂掂自己的斤兩,無名小輩」

他聽到了那樣的聲音。比記憶中的要更低沈,卻讓人無比懷念的聲音。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能凝視著這個像是在庇護著自己和柯蕾特一樣地站在前面的男人的背影。

比自己更高大、約有180厘米的個子。在白色的霧氣中清楚地浮現出來的黑發。兩只手各握著一把劍。

「就憑你這種廢物,也想來阻撓我?」

最具有代表性的,是那居高臨下地蔑視著對手的辛辣嘲諷。

自那一日起,他就追趕著他,追了好久、好久。那個是他朋友、是他對手、又曾是他奮鬥目標的男人的背影,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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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4:50 pm

第85話

「ha、哈洛特,是嗎……?」

背後,呆愣著的萊納嘴裏說出了哈洛特的名字。他和柯蕾特一樣,個子長高了,面容也變得精悍,成了哈洛特所熟知的原作裏的那個外觀。

但被喊到名字的本人卻沒有對此做出反應的從容。

如今這情況簡直就是在走鋼絲。必須得想個辦法,讓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黑袍男盡快退場。

剛剛襲擊了萊納他們的這個男人,是尤斯圖斯所制造的,和溫特斯還有莉莉烏姆一樣沒有感情的人類……才怪。是弗列裏的某位隊員。

哈洛特在布羅休村時,拜托艾露做的事有兩件。一件是配置好用于誘導進到小鎮裏的萊納前往這個迷霧幽谷的人手;而另一件,是找個人來當黑袍人的替身。

第一件的理由自不用說了。而之所以要做第二件事,便是柯蕾特那不按預定來的行動逼得哈洛特不得不在她面前現身所致。正是因爲說了「絕對不會來救你」之類的話,所以要是之後真的不出現的話,就很容易給柯蕾特留下壞印象了。

那麽爲了救人,就必須得有個人來假扮自己了。于是他從弗列裏裏選了個。在這基礎之上,還得不論如何都非要讓溫特斯他們逃走不可。

要是不這樣做,讓萊納他們繼續追,一直追到哈裏森那兒,也會很麻煩。這可是遊戲中期才有的事件,一開場就這樣衝進去觸發,可想而知肯定會輸的。而且不管怎樣,只要照著原作走的話,到了那裏寶劍也依然會回到萊納手上的。

再加上,要是通過萊納他們之手,把弗列裏的人當成犯罪者扭送到騎士團或者民兵團處,事情也會很麻煩,所以總之,必須迅速地讓事情有個了斷。但用刀傷及無辜也不太好,于是就事前商量好了靠赤手空拳來打倒對方。

當然了,打也不是用全力,而是表現得像是用了全力。所以那人現在一副下盤不穩的樣子也是演出來的。他可做不到速度像哈洛特那樣的快,于是便像現在這樣,做出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

這樣一來,就算空手幹翻對面,應該也不會讓萊納他們起疑了吧。

對方晃晃悠悠地拿起劍,擺好架勢。這讓萊納和柯蕾特有所警惕,但哈洛特卻絲毫不慌張,他放話道。

「真丟臉,你這水平都不值得我拔劍」

非要說的話這更像是說給萊納他們聽的。確認到那兩人都聽得仔仔細細之後,哈洛特動了。

他做的事情很簡單。以最快的速度一步拉近距離,然後一發右拳打進對方的腹部……只是裝成是這樣。

多虧了對方身上穿著袍子這種可以模糊掉身材曲線的衣物,拳頭只是淺淺地抵在袍子上萊納他們也看不出來。之後只要被打的一方讓身體像是受到衝擊一下彎曲下來,接著丟下劍倒地不起就算是結束了。

看著那個就這樣倒在地上的男人,萊納的臉部肌肉頓時有些抽搐。

「就、就一下啊……」

看到自己苦戰了那麽久的對手就這麽輕松地被打倒了,會想要這麽說,他的心情哈洛特也能理解。額,雖說這全都是演給他看的。

哈洛特姑且將依然抽搐著的萊納放到一邊,然後打了個響指。瞬間,便有數名男性不知從何處現身。他們也是弗列裏的隊員。

「把這男的帶回去」

「明白」

得到哈洛特的指示後,他們開始將倒在地上的男人給捆起來。這樣一來,萊納他們也不用再想東想西了吧。

確認了這一點後,哈洛特才終于轉過身來面對著萊納和柯蕾特。

「你似乎是被狠狠地揍了一頓呢」

「啰嗦……不過幫大忙了。謝謝你啊」

「哼」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直率過頭了。對于整天策劃著這個那個、行動間滿滿的都是算計的哈洛特來說,他耀眼得刺到自己眼睛都痛了。

哈洛特情不自禁地移開了視線。然後看到的是柯蕾特的臉。她在笑著。超級嬉皮笑臉地。到最後是沒有給她留下壞印象,但她這種態度,不管自己說些什麽,都會感覺很火大。于是哈洛特選擇了忽略掉。

緊接著,時機掐得剛剛好,男人們開口道。

「搞定啦,老爺」

是因爲傭兵這類人都生活在滿是殺戮的環境裏麽,他們的遣詞用句總的來說很粗俗。但就算是這樣,在面對身爲他們雇主的哈洛特時,他們也絲毫沒有露出盛氣淩人的態度,而是只要給夠錢,就連演這樣的三流戲碼以及在小鎮裏跑腿傳話之類的事都能毫無怨言地去做。

總之他們都是專業的。和哈洛特之間是由金錢連接起來的give&take關系。

反過來說就是,一旦沒了錢,緣分也就斷了,但哈洛特現在有著多到可以非常肯定地說「不必擔心這個問題」的資金可以使用。

「帶到小鎮上,然後審問一下」

「曉得咯。小子們,動作快點」

三個男人擡起被卷成一團的黑袍男朝著小鎮方向走去,身影逐漸消失不見。在旁目睹了這幅光景的萊納問道。

「餵、哈洛特,那些人是?」

「是我的部下」

「難道說,那就是哈洛特大人之前所說的『必需的准備』嗎?」

「是啊,到頭來算是白跑了一趟」

「嗚嗚,對不起……」

聽到那句話,柯蕾特很過意不去地向哈洛特道歉,而萊納只是不明所以地歪著頭。

目前就算留在這裏,也沒什麽可做的事,于是哈洛特沿著來時的路回到小鎮上去。萊納和柯蕾特仿佛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極其自然地跟在了哈洛特的身後。這期間,哈洛特一邊無比頭疼地應付著萊納那沒完沒了的關于他變強的秘訣的詢問,外加警告萊納絕對不能向別人提起他在這裏的事、以及剛才出現的那些手下,一邊將黑袍男運到了被棄置的、荒無人煙的廢墟。

對于同樣來到這裏的萊納,他以「等會再仔細說給你聽」的條件,讓萊納暫時性地離開了,接著等到了四下無人處,他給包括被綁著的男人在內的這四個人,下達了「與艾露彙合」的指令,然後就地解散了他們。

哈洛特歎了口氣,想到,「這下姑且是將軌道修正回來了吧?」。剛才那個場面下,自己不得不出來救人,這算是個失誤,但就給予了萊納和柯蕾特好印象這一點來說,考慮到後面的事情,還算是值得的。

之後,這兩個人爲了拿回被奪走的寶劍,應該會去追溫特斯他們的。到了那個時候,很有可能會經常出現,需要他不露痕迹地爲他們指出該朝著哪個方向前進的情況。這樣一來,就能順利地對這兩人進行誘導了。

適當地消磨了些時間,做好相應的准備後,他朝著預先指定好讓萊納他們在那等著他的那間屋子走去。他來到門外,敲了敲門,頓時萊納的頭從門內探了出來。

「等你好久了哈洛特!」

哈洛特立刻就被宛如等候了主人多時的狗狗一樣逼近過來的萊納給捕獲,然後拽著手腕拖了進來。萊納的眼神在向他訴說著「快點告訴我啦!」

「冷靜點!還小啊你!? 」

哈洛特用手掌將幾乎零距離的萊納的臉給推開。隨後萊納發出像是被提著後脖頸的小狗般的叫聲,被柯蕾特揪著衣領從哈洛特身上扒了下來。

「非、非常抱歉哈洛特大人」

「真服了……」

哈洛特半是吃驚地歎了口氣,在早已准備好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想要問些什麽?」

「你知道偷走寶劍的那幫家夥逃去哪了嗎?」

「從得到的情報來看,是往西南方向逃走了。目的地很可能是洛倫茲」(野狼:ロレンツ,Lorenz,洛倫茲)

准確的說,他打算在離這比洛倫茲還遠的索雷斯菲爾與溫特斯他們彙合,然後在那乘坐無人無貨的飛船回到王都,不過由于他要模仿原作的主線故事來走,故而沒有必要說真話。

聽到偷走寶劍的那幫家夥的目的地後,萊納的身上再度開始有氣焰在熊熊翻滾著。明明才剛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這等強大的內心,實在讓人敬佩。

「好!知道了這個之後……」

「你可別說,『現在就要去追』,之類的話哦?」

但他的熱情瞬間就被柯蕾特澆滅了。很容易上頭的萊納的衝動行爲被身爲他的刹車裝置的柯蕾特所制止,原作裏經常會出現這類的橋段。

曾經很消極、沒有活力的柯蕾特,如今似乎正漸漸變回原來的那個柯蕾特。戰鬥方式簡單粗暴、性格上卻能做到冷靜地看待事物的她,可以說是萊納最好的搭檔了吧。

從兒時玩伴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讓萊納也變得有些畏縮。

「額,可是啊……」

「你這個『可是』就跟絲瓜皮一樣」

(這個世界裏也有絲瓜這種東西麽……)(野狼:へちま,絲瓜、絲瓜皮,也能用來形容事物沒有意義、沒有價值)

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哈洛特面前,萊納漸漸地被駁倒、說服。最後變成了先休息好了身體、做好了准備,再去追人。

柯蕾特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和萊納同行。事情能發展成這樣,也不枉他親自跑這一趟了。

「那個,話說,哈洛特大人。剛才抓到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和剛才對著萊納的態度截然相反,柯蕾特戰戰兢兢地向哈洛特如此詢問道。

自己總不能說些「已經放跑了」之類的話,于是便准備故作高深地蒙混過去。

「當然是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不過撲了個空啊」

「撲了個空?」

「那個男人不是偷走劍的那三人組的同夥,最多算是個幫手吧」

「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吧,這個?」

「關于偷走劍的那幫人的事他一點都不知情。通過那家夥來找到那三人組的據點是不可能的」

對于具體的細節哈洛特避而不談,而是試圖表達出「這個男人和這件事基本毫無關系」的意思。

萊納對此很不滿,但最後還是接受了哈洛特的說辭。感覺他比原作裏要更加明事理了,這個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說也是自己的行動所導致的影響。反正只要聽得進他的話,就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老實說,萊納對他這麽友好,有點嚇到他了。哈洛特曾認爲,根據他的性格,自己應該不會像原作裏那樣惹他討厭,但他也覺得,之前在鬥技大會上,他說出了那麽嚴厲的話語,或許會爲將來埋下小小的禍根。

不過話說回來,時隔五年後像這樣再度重逢,感覺萊納對他的態度比他想象中的要更親近、更不拘束了。他倒也不是要抱怨什麽,但萊納啊、伊月啊,都是一堆男的對他的好感度很高,這是爲何呢。

這事時常讓他困惑不已。

「談話就此結束了」

就在哈洛特這麽說完,站起身來,准備從房間裏出去時,萊納對著他的背影投來疑問。

「哈洛特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別這麽說嘛。要是……是三人組來著?要是你要去追那幫家夥的話,就一起走吧!? 」

居然接到了主人公的邀請。

關于這事,哈洛特也不是沒考慮過,但自己要是進了主人公的隊伍,就無法預測未來的事將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了。這將很有可能使自己陷入困境,相比起讓事態如此發展下去,還是照著原作劇情推進,在關鍵的地方不違背主線劇情,才能更切實際地阻止尤斯圖斯。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和對于整個隊伍而言不可或缺的繪裏香之間的關系差到足以致命。他不希望把這種原作裏所沒有的不協調的部分帶進這個隊伍裏來。

所以對于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是「NO」

「別惹我發笑了,我有我該做的事」

「是嘛……要是能和哈洛特一起,我會覺得很安心的」

萊納似乎很遺憾,但他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眼前這個人正是這次偷劍行動的指揮吧。考慮到這件事可能會暴露,所以便不存在和他們一起行動的選項了。

話雖如此,難得碰一次面,有個能像這樣和他說上話的機會。就這樣告別了,感覺很浪費。

並且,以後很有可能還會像這一次一樣,出現他預料不到的變化。他得預先暗中囑咐幾句。

但要是說得太過省略直白、毫無條理,有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得拿捏在根據這次對話的走向來看不會顯得太可疑、同時又能將重要的事情給傳達過去的分寸上……短暫地思考了一下後,哈洛特緩緩開口道。

「你還很弱小,遠遠不及我」

「什!」

這突如其來的嘲諷讓萊納神色激動了起來,但瞬間他又慫了下去,只是嘟著嘴地看著這邊。

「這個嘛,和哈洛特比起來確實是很弱啦……」

「都不在一個層次,這是理所當然的」

這話說得連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像話,不過「層次」,換言之就是遊戲的平衡。以四個人組成一個隊伍作爲前提的萊納,和一個人單挑這次隊伍的哈洛特相比,在戰鬥能力和身體素質上有著很大的差距是事實。

雖說在這個和遊戲很像、卻很難說和遊戲完全一樣的世界裏,無法斷言努力和戰術就能決定一切就是了。

「所以將這件事銘刻在你心裏。不要對自己的強大過度自信」

「這是什麽意思啊?」

「意思就是弱者只靠自己去戰鬥是很愚蠢的。一人之力不及便成群結隊來戰。這是弱者的宿命」

翻譯過來就是,「給我好好地找些夥伴來」。像這次這樣看到他一個人行動,實在是對心髒不好。

這次的事件,讓哈洛特心裏那「這次是和柯蕾特成爲夥伴了,但是以後他還能讓原作裏的那些隊伍成員作爲夥伴加入到隊伍裏來嗎?」的不安浮出了水面。正因爲如此,哈洛特才希望萊納能牢記自己的缺點,能召集到彌補他自身短板的同伴,能齊心協力地去戰鬥。

畢竟有著不這樣做就無法將其跨越的難關在前方等著他。

「弱者……」

不過似乎說得有點過分了,萊納沮喪了起來。

哈洛特還以爲他的反應會更具有反抗性一點,但看來自己的話在他心裏刺出的傷口比想象中的要深。或許就算哈洛特不這麽說,他也已經痛感到自己的實力不夠強了。

「……不過唯有在變強這件事上,絕對不能懈怠了啊。要是認爲自己很弱就更是如此了」

這句話,讓一直俯首的萊納猛然擡起頭。哈洛特正面承受了他的眼神後,才轉過頭來看向柯蕾特。而柯蕾特即便被哈洛特注視著,也依然不慌不忙地回以強有力的點頭。昨晚的事情大概也讓她心裏有所感觸吧。

有現在的柯蕾特在身旁的話,萊納應該可以得到很好的激勵吧。

「再見了」

不必再多說什麽了。

哈洛特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隨後終于離開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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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4:53 pm

第86話

成功偷走寶劍的哈洛特一行人,在擺脫掉萊納的追蹤後平安無事地回到了王都。目的是要將寶劍交給哈裏森。

因爲有著不能說話這個條件,轉交寶劍這事很順利、很幹脆就做完了。但還沒容他們歇口氣,就被當場下達了新的命令。

下一個目的地是遺迹。用RPG式的說法,就是被稱作「地下城」或「迷宮」的東西。

這個世界,或者說遊戲裏的設定,是說這遺迹是自古代殘留下來文明産物,其內部沈睡著靠現代科技無法再現的武器和道具。而所謂的「冒險者」這一職業,便是以將這些東西挖掘出來、一夜暴富爲目標的。萊納的父母就曾作爲冒險者潛入到遺迹之中,並且發現了「偉大的古拉姆」。

遊戲裏就出現過有好幾個遺迹,而未曾出現過的遺迹在這個世界裏更是多得數不勝數。

不過仔細想想,全大陸都有的古代人的文明産物——遺迹,要是像原作那樣只有兩個,也是蠻奇怪的,並且從現實來看,原作沒有卻實際存在著的東西,也並不僅限于遺迹一種。

然後呢這一次,他們要去上文提到的、沒有在遊戲裏出現過的遺迹裏尋寶。

在前往新的目的地的路上,哈洛特感覺到他的內心裏,有著對這他從未經曆過的探索的些許不安,和相比之下占據的分量更多的躍躍欲試。簡而言之就是浪漫。

遊戲裏的遺迹他已經全通數十次了,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也單從書本上了解到了相應的知識。

但親眼看到遺迹這還是第一回,對于裏面的情形的好奇讓他的興致無比高漲。

要是就算打通了原作的劇情也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的話,去當個冒險者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啊,哈洛特一邊想著這些,一邊來到了高巴爾遺迹。溫特斯和莉莉烏姆自不用說是跟著一起來的。(野狼:ハイバ——ル遺迹)

哈洛特他們進入的這個高巴爾遺迹還只被人探索到中層。其最深處通往哪裏尚且不明。這樣的遺迹就靠三個人,並且還沒有像冒險者這種職業搞尋寶的人在,簡直是太過強人所難了。

而說到爲何會知道有寶藏沈睡在這樣的遺迹之中呢,就很耐人尋味了。尤斯圖斯手裏應該是掌握著某些情報吧。

不過再怎麽想這些也沒有用,他只能趕緊下去把這目標物給找出來。

而說到這個遺迹,入口雖是在那巨大的岩石山的山腰處,山腳下卻熱鬧非凡。這個高巴爾遺迹,距離有人居住的地方很近,並且這樣一個巨大的遺迹擺在這,冒險者自然而然地就會聚集過來了。然後冒險者需要食物和道具,又吸引來了販賣這些物品的商人。

遺迹的探索不會在短時間內就結束,相比起頻繁地在附近的鎮子裏逗留,在遺迹的出入口旁邊建立一個據點,花費會更低、探索起來也會更便利。這就意味著冒險者們要在這裏生活,由此,相應的生活用品也將變得必不可少。

冒險者通過販賣探索時得到的道具和monster的牙、毛皮、結晶賺錢,然後拿錢去買這些必需品。如此循環往複。

人聚集了,物聚集了,便有了商品的買賣。物資的流動,形成了經濟。而當經濟的規模變大,資金又會被用于擴充店面和改善簡陋的住宿環境,于是便聚集起更多的人。結果就形成了一個類似于城鎮的區域。

這裏時不時會有monster出現,但總會有那麽幾個身手不凡的冒險者駐留在這裏。像是「要是被襲擊了,他們會保護這裏,所以對商人們來說,風險被降到了最低」這類的說法,哈洛特也是經常有所耳聞的。

(話雖如此,這裏會這麽有活力實在是出乎預料之外啊。我可不想太引人注目啊……)

哈洛特被下達的命令是將被置于高巴爾遺迹深處的秘寶給帶回來。

但在這基礎之上,他不得不意識到,他無法花費太多的時間。其中一個理由是他得考慮到哈裏森的情緒,但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在萊納一行人到達哈裏森那兒之前,收集到全部的秘寶。

這次不管有多難,都非得在一個月之內搞定不可。是的,在這個成千上萬的冒險者花了數十年也沒有徹底弄清全貌的遺迹裏,只靠三個人,只用一個月。要真能做到的話,光是這份了不得的壯舉,就將讓他無論如何也會暴露在衆人的視野當中。

對于哈洛特來說自不用說了,對于今後或許會變得臭名昭著的黑袍打扮來說,這也意味著很有可能行動會變得束手束腳。他只能努力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到達遺迹的最深處,再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般地悄悄離去了。

決定好了後就能只剩下行動了……他倒是想這樣,但絲毫不做點知識或者物資上的准備就去挑戰,也太莽撞了。要是這時有好心人能分享些遺迹探索的心得和常識給他就幫大忙了,但冒險者雖然根據情況有時會通力合作,平時卻基本上相互間都是競爭對手的。不可能什麽好處都沒收到就將自己謀生用的東西教給別人。

那麽說到該如何是好的話,那就只有准備些好處了。就是所謂的「情報費」。

問題在于哈洛特這張嘴沒法用于交涉。亮出了巨款,然後用居高臨下的眼神要求對方說出和遺迹相關的事情,這不管怎麽想都只會讓對方反感嘛。于是這裏哈洛特換了個角度。

「好了,說吧」

「呵呵,當然會說的。畢竟您花了這麽大價錢」

冒險者不行的話就問商人。只要付錢,這些把賺錢看得比自尊更重的人就會吐露出一定程度的情報來。更重要的是,哈洛特認爲,他們知道什麽情報值這個價錢,而事實上他的想法也沒有出錯。

不過對手可是獲取利益的行家,要是在做買賣時過于輕信他們的話,就會被鑽空子,所以像是適度的恐嚇、以及對多個商人提出同樣的問題以提高信息的准確度這類的手段是很有必要的。

這些舉動讓他花了很大一筆錢。向尤斯圖斯申請的話,怕是拿不到經費吧。

(怎麽可能拿得到哦……)

這傻瓜一樣的想法讓哈洛特不禁吐槽起自己來。

又不是被尤斯圖斯雇用了。表面上他是爲了彌補自己犯下的罪過而爲尤斯圖斯服務,不過是個寫作棋子讀作奴隸的存在罷了。

這麽仔細一考慮後,這種待遇讓他心情變得很郁悶,但繼續想下去也是在浪費時間,于是他轉換了下心情,開始挑戰第一次遺迹探索。

他先攜帶著根據聽來的常識性知識買來的食物和回複用的道具、還有一些必需品上了山,輕松愉快地走到了入口處。這都是多虧了有人修出了一條平整的山路來。

但到了這裏後,氛圍頓時與山腳的活力十足截然相反。周圍只能看到寥寥數名冒險者,氣氛也顯得很緊張。

畢竟遺迹中有monster存在,還有可能遇上自然災難,因此而喪命的人不在少數。所以要想成爲這一行的專家,就得時刻保持著那種程度的緊張感。連哈洛特也深呼吸了一次,收拾好心情。

「要走了」

哈洛特先行踏出一步,溫特斯和莉莉烏姆緊跟其後。

入口附近有從外面照射進來的光線,故而視野很清晰。而當到達了光線照不到的地方時,沿路也會有煤油燈被挂起來,照亮腳下的道路。

這種燈的原形是被稱爲「光石」的、會發光的天然石頭。根據發出光芒的強弱還有色彩,被分爲各個等級,最高級的那種,只是拳頭大小,價錢都足以蓋一套房子了。當然了,上文提到的煤油燈裏裝的肯定都是那種便宜到論堆賣的低級貨。

燈光指引他在這條寬度兩米左右的狹窄道路中行走著。緩緩地向下走了幾分鍾後,眼前豁然開朗。

「……」

眼前這廣闊的空間,讓哈洛特一瞬間看到忘了我、入了迷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個有些傾斜的半球形空間,而其中最吸引人的,是目之所及的岩石的表面上,全是光石。四面八方都閃耀著柔和的淡紫色光芒。這景色真是如夢似幻。

的確,從顔色還有光芒的強度來看,等級很低,沒有多少商業價值。但這景色美得讓人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事情。

擡頭向上看,從頂部最高的地方到地面,約有十米以上。從形狀來看,很難認爲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覺更像是人工開鑿的。這是冒險者們的手筆,還是曾經在這裏生活過的古代人的文明所留下來的痕迹呢?對此他很有興趣。

隨後他向下望去,那裏有著頂部所無法相比擬的、往下延伸的深邃空間。

那裏有條沿著牆壁、螺旋向下轉了無數圈的道路。中途可以看到一個像是通往峭壁內部的類似于洞窟的地方。恐怕那裏面會有個房間或者是通往遺迹內部的路吧。這麽一想,探索需要花那麽多時間啊、以及還會有人遇難啊,這些都不再令人無法理解了。

這種構造,在遇到了monster時,會讓戰鬥變得非常困難。正因爲是這樣,所以只要在遺迹裏遇到了monster,要做的基本就只有逃跑一項。狹窄的空間讓戰鬥變得很艱難,再加上棲息在遺迹內的monster有著群居的習性,一旦打起來便會被對方的群落襲擊,更有可能會讓monster陷入無法解決的狂暴狀態。

這大概也是妨礙探索的關鍵因素之一。

哈洛特一行人一邊仔細注意著周圍monster的氣息,一邊沿著這條螺旋狀的道路向下,朝著遺迹最深處走去。他絲毫不看中途經過的洞窟一眼,只是一個勁地朝下走。

畢竟考慮到RPG的特點以及地圖的構造,他認爲重要的道具會在最地底下處。地圖式搜索還是從優先順序高的地方開始更爲合適。

「……停下來」

位于哈洛特身後的那兩人遵從了他的指令。從前方那個約有二十米深的洞窟裏,傳來了和人不一樣的氣息,使得他們停下了腳步。

在他們屏住了呼吸後,距離洞口約三米處,出現了魔像(Golem)。泥土做的身體,和仿佛盔甲一樣粘在身上的岩石,這正是和RPG類遊戲形影不離的某種怪物的外形。它帶著笨重、緩慢的動作,向下走去,看樣子前進方向是和哈洛特他們一致的。

此時哈洛特心裏正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就這樣等著這個向著某處而去魔像從身旁走過或許會更好,但在這裏,他們會遇到的monster肯定不止魔像一種,而且要是有其他的monster從後面的洞窟裏出現的話,他們就有可能會被前後夾攻了。

輸倒是應該不會輸,但要是鬧出什麽動靜來,又吸引別的monster出現的話,或許他們就不得不跑路回去了。這就很麻煩了。

哈洛特讓自己的感覺變得更加敏銳。然後他發現,至少在他感知到的範圍內,除了那個魔像外沒有別的monster了。

敵人只有一個。動作很遲緩,也沒有發現這邊有人。

哈洛特靜靜地放下身上的行李,隨後不發出一點聲響地拔出了別在腰間的雙劍。黑暗之中,刀身沐浴在光石之下,隱約反射出模糊的光。

那是兩條由光構成的線。不像雷電那樣聲勢浩大,而是沒有一絲贅余、鋒利無比。這兩道光與魔像的巨大身體交織在一起後,不過一呼吸之間,魔像便瓦解成了碎塊。這時,哈洛特落在這堆殘骸之上,用冰冷的眼神俯視著這座曾經是個魔像的泥土堆成的小山。

然後哈洛特想到,「這種實力的話,感覺不管來再多都有辦法應對啊」

這或許是他一直努力讓自己適應一打多的戰鬥的奮鬥成果吧。哈洛特正感慨萬千地感受著自己的成長呢,卻被一陣慘叫聲給打斷了。

「嗚嗚嗚嗚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這聲音宛如從地底下傳來一般,嗓子粗厚得與其用「慘叫」不如用「呐喊」來形容更合適。與之相隨的,還有從腳邊傳來的像是地震般的地面震顫感。

有種不祥的預感,幾乎就在他這樣想的同時,他終于看到,最下方的洞窟裏傳出了「轟隆隆」的聲響,然後升起一陣煙塵,接著一個男人咕噜噜地滾了出來。由于距離這裏很遠,再加上煙塵與昏暗的光線,使得他沒法看清來者的模樣。但從聲音來看,應該是個男性沒錯了。

男人似乎身上疼得厲害,怎麽都站不起來。過了一會,一大群monster從洞窟裏蜂擁而至,將男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說到這monster,它們鼻尖有根堅硬的角,就像是鑽頭一樣在「嘟噜嘟噜」地旋轉著,會拍打雙手上的尖銳長爪來恐嚇敵人,是用雙腿行走的鼹鼠。這是一群獨角鼹鼠(spiral mole)。要是這樣下去,這個依舊倒地不起的男人怕是會被絞成肉醬。

在對著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件麻煩事歎了口氣的同時,哈洛特仿佛事不關己般地想著「這怕是會讓周圍的monster族群都躁動起來了啊」,隨後縱身一躍,落在了這群獨角鼹鼠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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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4:54 pm

第87話

呼吸困難。心髒狂跳,仿佛要炸開了,四肢像灌了鉛般地沈重。

但即便如此,這個男人,雨果•格拉夫頓依然沒有停下腳步。讓他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就在他的身後。(野狼:ヒュ——ゴグラフトン,Hugo Grafton,雨果•格拉夫頓)

那是讓大地顫動、讓塵土飛揚,向著他逼近的獨角鼹鼠群。數量不下于二十只。如果是一只手就數得過來的數量的話還勉強能打,但雨果不覺得自己有著能一個人以那麽多的monster爲對手的、超出人類範疇的實力。

故而除了盡全力逃跑外,他沒有別的選擇了。而一旦被追上,就是萬事休矣。

他直到現在仍在往已經開始不聽使喚的腿腳上注入力量,拼命地甩動手臂逃跑著。

只是,若換成直線奔跑便應該能甩開的獨角鼹鼠們,在洞穴內這蜿蜒曲折的道路、以及這是它們擅長的地形的加成下,變得沒法簡單地就能甩掉。

不過會陷入這樣的境地,也是怪雨果自己貪了。

在遺迹的深處,有著無數的小空間。而在其中一個裏,有著寶箱。

這個小空間裏的monster只有一只獨角鼹鼠。大概是自己天真地想著「只有那東西在的話,總會有辦法的」的報應吧。那貨在臨死前把同伴喊來了。

新出現的是三只獨角鼹鼠。如果當時就選擇逃走的話,事情或許多少還有轉機。

並且事實上,雨果也是想要逃走的。只是他運氣不好,被那些個獨角鼹鼠站在唯一的出入口外,把那裏給堵住了。順便還附帶了狂暴狀態作爲贈禮,不容得他再繼續拖下去。(野狼:興奮狀態,我一直在想這個詞***該怎麽翻,最後決定翻成「狂暴狀態」)【意浮雲笑:已統一爲狂暴狀態】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想辦法幹死了兩只,而當只剩下最後一只時,雨果猶豫了。敵人只有一只的話他就能逃走了,他雖然沒有被直接命中,卻也受了不少攻擊,身上有傷,體力在不斷減少。

正因爲這樣他才想要逃,但戰鬥讓獨角鼹鼠處于狂暴狀態。要是放著不管,讓它喊來同伴,那麽不管是要戰勝它還是要逃走都將會變得困難。就在他心裏猶豫了一下,的那個小小的一瞬間。

獨角鼹鼠發出了刺耳的「叽叽」的叫聲。這是它們呼喚同伴的信號。

「艹啊!要是幹脆點直接逃走就好了!」

即便他這麽大聲喊著,也爲時已晚了。他才一溜煙地從小空間裏離開,就感覺自己所到之處,仿佛都會有獨角鼹鼠蹦出來一樣。這之後,一場命懸一線的捉迷藏便開始了。

一邊努力地應付著蜂擁而至的獨角鼹鼠,他一邊終于找到了個通往開闊場所的出口。

「嗚嗚嗚嗚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他于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尖爪的攻擊,然後叫喊著,像個滾筒一般往那個出口處飛了過去。

他在滿是裸露岩石的地面上滾動著,手腳不停地添上新的擦傷,接著伴隨著一陣衝力十足的滑行,他的身體停了下來,因爲他的腹部重重地撞在了一塊較大的石頭上。

「咕哈!」

這撞擊讓他一下子把肺裏的空氣都吐了個一幹二淨。疼痛、和無法順暢地呼吸所帶來輕度缺氧,讓視野變得有些搖搖晃晃的,身體也使不上勁來。明明必須盡快站起來繼續逃,可他的幹勁卻只能體現在精神上。

他呻吟著,勉力地爬起身,隨後發現,映入眼簾的是將自己團團圍住的獨角鼹鼠們,數量還比剛才有所增加了。

「可惡啊,到此爲止了嗎……」

已經沒可能戰勝或者說逃走了。冒險者是與危險爲伴的職業,所以他一直都做好了喪命的准備,但他實在沒想到居然會是今天。

所謂的死亡,或許就是會來得如此突兀、如此輕易吧。就在他徹底放棄了的時候。

昏暗的遺迹之中,竄出了一道光。它看上去不算華麗,迅猛而又鋒利,短暫得如昙花一現。

這道光所帶來的前後變化只有一個,某個人出現在了直到剛才都本應空無一人的地方,站在了雨果與獨角鼹鼠的中間。

雨果轉過身後,發現那人穿著黑袍,看不清臉,但觀其身材高大,應該是個男人。他還沒來得及思考來者是何人。

就只見突然現身的男人將離他最近的獨角鼹鼠的頭給砍了下來。那只鼹鼠血如泉湧地倒下了。黑袍男子絲毫不作避讓,一動不動地沐浴在鼹鼠的血雨之下。

「不想被波及到的話就給我繼續趴著」

對于想動也動不了的雨果來說,這真是個說了等于白說的忠告,但下一個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個男人會這麽說的理由所在。

眼前有只看到同伴被殺的狂暴鼹鼠,襲向了這個黑袍男人。

他先是看到了前臂在空中飛舞。那以驚人的鋒利度著稱的前爪,伴隨著飛濺在空中的血花,「咕噜咕噜」地畫出一道抛物線,從雨果的上方飛過。

這光景,讓他對于這個結果有種仿佛直接省略掉了過程的奇怪感覺。

他只看到,那只發出攻擊的獨角鼹鼠的右臂像是突然被砍斷了。他覺察到那個男人應該是做了什麽,但他看不出來那人到底做了什麽。

而仿佛要將雨果抛下一樣,又接連有令他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了。

上半身和下半身被切開了。從頭頂開始,連帶它那引以爲傲、位于鼻尖上的尖角,被一分爲二。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就承受了數十、甚至數百刀的斬擊。

發生在獨角鼹鼠身上的,就只有這樣的結果。毫無抵抗之力地就結束了。

而本應正在發出猛烈攻擊的黑袍男,雨果從剛才起就看不到他的身影。那個男人大概正不斷地用雨果的眼睛所跟不上的速度進行著移動和攻擊吧。就算這裏是光線昏暗、視野很差的遺迹內,能引發這樣的現象,恐怕快得也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黑袍男人,是個比自己強大太多的存在。

「餵,死了?」

這片讓人感覺是在做夢的景象,令雨果明明身臨險境,卻依然一直發著呆。而此時將他的意識拉回到現實中的,便是那個在他回過神來之前,只用了數分鍾就將二十只以上的獨角鼹鼠給全部殺掉了的男人的聲音。

話說爲啥不是確認他是否活著,而是確認他是否死了?

「不、不是,我沒事。幫大忙了」

總之先告訴他自己沒事。不過從聲音來看,這個黑袍男子很年輕啊,恐怕比自己還年輕吧。

由于他的臉仍被黑袍所遮掩著,雨果未能拜見到他的容顔,不過在他轉身面向雨果的那一瞬間,雨果看到他身體不自然地僵住了一下。但這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隨後年輕男人就用有些急躁向雨果詢問道。

「是嗎?那麽,這個狀況是怎麽回事?」

「這、這個嘛……」

雨果不禁語塞。畢竟他是在遺迹的探索過程中,忽視了最基本的常識才會落到如此地步的。戰鬥時也全然沒有做好對于危機的處理措施。除了身爲冒險者很丟臉外,還給這個年輕的男人、給其他的冒險者添了麻煩。

那個男人似乎也隱約察覺到了,不過應該是看到眼前的雨果這麽吞吞吐吐的,才會由懷疑轉爲確信吧。只見他大大地歎了口氣。

「在遺迹內的戰鬥是要極力避免的。再怎麽樣都不能讓monster進入狂暴狀態。我可聽說這是絕對不能違反的呢」

「實在是對不起……」

雨果只能向這個比他年幼的男人低頭。不僅犯下了新手才會犯的錯誤,還很有可能會刺激到其他的monster。再加上這一帶四處都彌漫著血的氣味。還得考慮到這會將其他的monster吸引過來。

爲了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需要盡早對屍體進行處理,並且必須在幾天到一周的時間內限制遺迹的人員進出,作爲一個緩和期。這是用于確保冒險者們人身安全的措施,但處理屍體卻需要駐留在那兒的冒險者們傾巢出動來做。

總之就是,雨果拖了其他冒險者的後腿。

「哼,算了。不關我的事」

簡直是漠不關心。黑袍男子在躺了一地的獨角鼹鼠屍體、血流成河的地面上漫步著,然後朝著雨果剛才才從裏面逃過一劫的洞口處,准備走進去。

雨果慌忙制止了他。

「餵餵餵,你這是要去哪!? 」

「我有點事,要去遺迹的最深處」

「雖說大家都是這樣的,但你現在去太危險了啦!」

雨果費盡口舌地向他訴說著現在就進入遺迹的危險性。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的經曆,讓他顯得無比熱心。

可對此,那個男人的反應則是「輪得到你來說這話?」,說了這麽一句毫不留情地揭開雨果傷疤的話。不過雨果還是抱著「正因爲是才犯下錯誤的自己」的心情,繼續嘗試著說服他。

「因爲是我才會這樣說。不能再讓你遇到什麽危險了」

「你真是煩人啊。一般來說,處理屍體和緩和期加起來大概要多少天?」

「額,十天左右吧」

「那就不用談了」

「都說了『等下』了!真的很危險哦」

「危險的是你們,不是嗎?對我來說就算是危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話說得何等自信、何等荒唐,但此人剛剛才讓獨角鼹鼠們浸泡在血海之中,確實很難想象他會這麽輕易死去。

可即便如此,雨果也沒法對他送去「加油」的聲援。只有強大的話是活不到最後的,這就是冒險者。

「敵人不只有獨角鼹鼠一種。像陷阱以及不解開機關就無法前進之類的地方也是有的。遺迹的探索是場曠日持久的戰鬥,所以在能夠盡可能地減少體力和道具消耗的條件齊全之前,都應該耐心等待」

「……原來如此,有點道理」

雨果本以爲自己的說辭會像兩條平行線一樣根本影響不到他,但出乎他意料地,那個黑袍男人做出了讓步。

對此松了口氣的雨果,正准備提議說他們應該先回到地上將遺迹內的狀況通知出去。可話還沒說出口,他的肩膀便被緊緊抓住。

「那麽你也跟著來。在探索完的區域內你都是能爲我帶路的吧?」

「……诶?诶诶!? 」

也不知是從這具比他矮的身體的哪個部位裏湧現出來的力量,有著近一米九的身高和滿是肌肉的身體的雨果,就這樣被他不由分說地拖著往前走。

「別喊了,吵得很」

「怎麽可能不喊啊!? 這不是在送死嗎!? 」

「你剛才等于是死了,就算接下來真的死了,也沒什麽兩樣」

「太不講道理了……額,這兩個是誰啊!? 」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倆身後就出現了這個同樣穿著黑色袍子的二人組。他現在成了這麽一副——被三個用黑袍子遮住臉、不清楚真實身份的人給包圍起來——令他毛骨悚然的狀況。

「我的苦力」

「什麽啊,是你的同伴啊……喲,我叫雨果啊。你們被這個暴君這麽折騰,也是夠辛苦的啊」

雨果帶有諷刺之意地,擅自將這個黑袍男人稱爲「暴君」。

可是被說成是苦力的這兩個人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後。雨果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沈默的氛圍了,于是把自己心裏在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總覺得,話很少呢」

「正常。因爲這兩個人沒有語言功能」

「什麽啊那個,好可怕!」

男子這番話裏透露出來的東西,怎麽想都很非比尋常啊。看來暴君的同伴們也並非普通人。

有著壓倒性的強大實力、不聽別人說話的謎一般的男人,以及無法說話、讓人有些害怕的侍從。被迫加入到這麽個奇怪的、在思想交流上是毀滅性地無力的隊伍裏的雨果,想著今天絕對是自己的人生中最倒黴的一天,然後在心裏咒罵著那些他從未信過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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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5:45 pm

第88話

雨果打從十五歲起就在當冒險者了。明知道這一行的風險卻依然走上了這條路的理由,是他夢想著發現沈睡在遺迹中的道具,從而一夜暴富。這理由對于冒險者而言不算少見,說成是追求浪漫也並非不可。

不管怎麽說,他也當了八年的冒險者,有過各種各樣的經曆。雖說二十三歲在這一行裏還算是個新手,但也早就算得上是個合格的冒險者了。

而在那樣的雨果眼中,這個黑袍三人組,特別是那個暴君、那個處于領導地位的年輕男人,在性質上就和他很不一樣。這既是指身爲冒險者那方面,也同樣可以說是戰鬥能力那一塊。

該說是不出所料麽,遺迹內部的monster的活動比平時要來得頻繁了。像遺迹這樣的狹窄地方不適合戰鬥,如果是冒險者的話,大部分人都會在這個時間點上做出需要撤退的判斷。當然了,雨果也是這麽提議的。

可男人的反應就只有「懦夫」這麽一句。並且最後他又是被強迫著爲男人帶路。盡管當初是自己給他起的外號,但他不由得歎息道「簡直就是個暴君啊」。

「不過,好厲害啊……」

面對著已經不知道重複上演了多少次的場景,雨果這般地小聲說著。黑袍男的腳邊,滾動著被切成頭、上半身、下半身三部分、鮮血不斷地咕嘟咕嘟地向外湧出的獨角鼹鼠的屍體。

那只鼹鼠不過是數秒前才出現,只是看著這邊,還不知道要不要發動攻擊呢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不知是雨果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還是那個男人沒有像剛才以獨角鼹鼠群爲對手時那樣認真的緣故,雨果稍微能看到一些男人的動作了。

剛才也是,男人就只是將別在腰間的劍從劍鞘裏拔出來,順勢將鼹鼠的頭砍掉。然後迅速回砍,將鼹鼠剩下的身體一分爲二,最後將劍收納回劍鞘,這麽一個動作而已。但光是這樣,他那兩個淪爲行李搬運工的同伴自不用說,就連有著一定的戰鬥經驗的雨果都沒有機會出手。

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走到目前所探索到的最深處附近。原本的話,遺迹的探索基本上是小心翼翼地前進、一旦遭遇了monster就不得不第一時間逃跑的,但在黑袍男那壓倒性的強大之下,這些事情都變得不用再考慮了。

身爲冒險者,雨果只想說上一句「太犯規了!」。遺迹探索方面的常識對這個男人不適用,他也已經沒有必要再遵守那些規矩了。

隨後,在他不斷擔驚受怕的期間,他們來到了遺迹的最深處。來到這裏只花了不過數個小時。

「這裏便是目前我們所探索到的最深處的邊緣了。再往前走就沒有人了」

這是一個廣闊到雨果的這句話在裏面産生了回音、直徑約五十米左右的圓柱形空間。這裏離入口不遠處也一樣有個半球狀的空間,以及同樣,有螺旋狀的道路沿著牆壁而下。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扇雕刻著花紋的大門。這扇被牢牢關上的門無法被打開。

要說爲何的話,是因爲要想打開這扇門,就得將位于圓柱形空間裏的一些機關給解開。然後這個難度就很高了,被認爲是古代文明時期産物的文字在門上的壁畫以及各個地方都隨處可見,但將其作爲線索進行調查和解讀,卻遲遲得不到進展。

高巴爾遺迹被發現得晚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最大的難關是在古代文字上。因爲沒有相關的資料保存下來,幾乎只能靠猜測來進行解讀,所以就連專門研究曆史的專家都將其稱爲「失落的文字」。

光有強大是無法完全攻略的。這就是會有「遺迹探索用一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這種說法的原因所在了。

這下黑袍男怕是也要束手無策了吧。雨果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從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來,不過男人抱著手臂一直盯著一處不放。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後,雨果發現他在看著古代文字。

男人盯著看了一段時間後,突然喃喃自語道。

「原來如此啊」

「難道你讀得懂這個嗎!? 」

「這不是廢話麽」

「怎麽可能嗎!? 」

這可是全世界的學者和專家都在研究卻依然翻譯精確度很低、一半以上要靠猜才能看懂的文字。聽到他宣稱可以毫不費勁地對這文字進行解讀,雨果怎麽可能會不感到驚訝。

這番話如果是真的,那麽這個男人所擁有的知識,將成爲揭開這個世界的曆史的神秘面紗的、非常重要的東西。他會接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許多研究機構的邀請吧。不,說不定已經是這樣的了。

「順便問下,這上面寫著啥呢?」

「『頂(いただき)之燈火(ともしび)』、『星之原點』」

「……聽了也不是很懂呢」

對于再怎麽昧著良心也無法說他有學問的雨果而言,這番據說是用古代文字記載的話語的含義他完全理解不了。

但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擡起頭開始尋找著。最終,他的視線停在了某一處位置上,然後他什麽都不說,朝著通往上方的通路跑去。雨果和那兩個隨從也緊跟其後。

他們就這樣來到了以建築物而言約有四、五層樓高的地方。這裏沒有欄杆,中途還遇到過落腳處已經坍塌的情況,但那黑袍三人組卻毫不猶豫地前進著。雨果都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不懂恐懼爲何物了。

他們一行人到達的地方——只有雨果一個人費了很大的勁——是沿途而存在的幾個小房間裏的其中一個。不過這一塊的房間基本都被翻過了,幾乎沒剩下什麽值錢的寶貝了。

有的只是一個體積跟成年男性差不多大的燭台,但這玩意每個小空間都有一個。可黑袍男唯獨靠近了這一個,使用魔法點亮了它。整個房間變得明亮了起來,而除此之外的變化就沒有了。正當雨果以爲男人的期待要落空了時,男人注視著燭台底部,然後說了這麽一句話——

「拿火把來」

頓時其中一名隨從遵照他所說的,取出了一根約一米長的木棒。接過木棒的男人用它借來了燭台的火。

隨後他帶著它離開了這個小房間,接著進入了另一個高度比原先那個要低一些的小房間內,用火把上的火再度將位于那兒的燭台點亮。這之後也是,或是往上爬或是往下走,時不時還解讀一下記載于各個場所的古代文字,最後用同樣的動作點燃了共計五個燭台。

那一瞬間,地面發出「轟轟轟轟轟」的聲音,同時傳來一陣晃動。雨果心想著「該不會?」,走出了小房間看了眼下面的大門,頓時啞然了。(野狼:這裏作者玩了個JOJO梗,「gogogogogoゴゴゴゴゴ」,不解釋了,懂的自然懂)

大門正在開啓。那扇數名冒險者煩惱了許久、不斷重複嘗試著錯誤的操作,卻依然沒有把任何一個人放進去的大門,正在開啓。

而這個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機關的男子卻全然沒有任何感慨,只是沿著來時的路走了下來,向著大門而去。雨果此時不得不朝著他的背影投去疑問。

「餵、餵!爲什麽你會知道打開門的方法呢?」

「因爲步驟都很詳細地寫在上面了啊」

「那些古代文字是這麽個意思啊……」

似乎要是能准確無誤地解讀出那些文字的話,這機關很簡單地就能解開了。額雖說在這個世界上,怕是很難肯定地說除了這個男人以外,是否還有其他的人也能讀懂古代文字了。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呢?他的強大、博學,都出類拔萃到了超越常識的地步。

從聲音來看是個年輕男子,但現在就算有人說他是戰神啊、賢者啊之類的人物,雨果都不會感到懷疑。

男人並沒有覺察到雨果的心境,只是一直向前進。門的前方是向著內部不斷拓寬的人工造物。滿是碎石子和沙子的地面變成了防滑的石砌地板,牆壁也由和腳邊一樣裸露著岩石的洞窟,變成了削得光滑平整的東西。再加上,從中途開始,有像粗大的柱子和精致的雕刻這種看上去愈發顯得巧奪天工的作品,整齊地排列著。

並且更關鍵的是,這裏明亮得不像是在遺迹裏。仔細看會發現,地板、牆壁、天花板,都是用光石造出來的。只是這樣的話和一路上遇到的沒什麽區別,但這裏用的光石的種類不一樣。和太陽光相異的白色光耀,照亮了這整個本應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但它的明亮度並不顯得刺眼。反而很柔和,甚至能讓人感覺到溫暖。光是將牆壁挖下幾塊來帶回去,恐怕便是很大一筆收入了吧。

但這個白色的空間被一股神聖的氛圍所籠罩著,讓人完全生不起這類的心思。若要舉個例子的話,這裏就像是出現在傳說裏的那些莊嚴肅穆的神殿那樣。哪怕是對于宗教絕對談不上虔誠的雨果,也未曾想過要主動玷汙這個場所。

整個空間裏暫時只回響著四個人的腳步聲。待到四人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後,甚至連腳步聲也消失不見了。

「好厲害啊……」

雨果下意識的嘟囔著,他呆愣著,連自己剛才說了句話都沒注意到,視線一只釘在了天花板上。

他們所到達的地方,是個有個類似于祭壇的東西被設置在這裏的開闊場所。這裏也和剛才一樣,有著一股超脫于世俗的氛圍,但這裏的天花板處,生長著仿佛要將看著它的人給壓倒的巨大水晶群。以一顆全長似乎有五米的碩大水晶爲中心,成百的水晶環繞在它的周圍。

那沐浴在白色光石的光芒之下閃閃發光的模樣,給人一種仿佛伸手便可摘下夜空上的星星的錯覺。

就在雨果爲這絕美的景象所屏息時,黑袍男卻沒有沈浸在這樣的感動之中,而是毫無顧忌地走進了這神聖而又靜谧的空間。他這愣頭青的程度已經超越了目瞪口呆的級別,讓人只覺得欽佩了。

男人站在了仿佛是被供奉著一樣被置于祭壇之上的寶箱跟前,緩緩而又深深地行了一禮。對此雨果感到很意外。

這是個恣意妄爲、旁若無人的男人,正因爲他給人這樣一種印象,才會讓人完全料想不到這樣一個男人似乎還懂得什麽叫做禮節。

擡起頭後男人伸手去開寶箱,但寶箱打不開,只是發出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雨果靠近來往他的手裏一看,發現要打開這個寶箱似乎是需要個鑰匙。

「該怎麽辦?」

「……所謂的沒有鑰匙就開不了鎖,只存在于系統依舊運作良好的世界裏」

「哈啊?」

他在說什麽雨果聽不懂,但,她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男人就行動了。

男人拔出腰間的劍,行雲流水地朝寶箱一砍。先是響起高亢的金屬聲,晚了一拍後,又響起了某物落地的聲音。

男人毫不猶豫的砍斷了鎖。目睹了這一切的雨果,心想著「覺得他會懂理解果然是我誤解了啊」,修正了自己的認知。不過嘛這個姑且先放在一邊。

「然後呐,最關鍵的寶物在哪?」

雨果體力的冒險者之魂在沸騰。就在他激動不已地即將和寶物面對面,的那個時候。

不知從哪傳來了像是什麽東西正在裂開的奇怪聲響。雨果心想著「爲啥?」,環視著四周,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在這期間內,聲音漸漸變得越來越大,次數也開始增多。

正一頭霧水的雨果突然從他視野裏的一角中捕捉到了什麽。朝那兒看過去後,他看到了正反射著光的透明的小碎片。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有複數的碎片正在掉落。

雨果有種不詳的預感。順著這種預感,他朝上看去。

位于那兒的是成百上千的巨大水晶群。他們正生出無數的裂縫,眼看就要散成碎片落下來了。

「餵,大事不好了!快點逃——!」

雨果的話沒能說完。水晶破碎、散落。無數的碎片如雨般傾注而下。與此同時,有某個東西混在碎片當中,伴隨著轟鳴聲一塊落在地上。

一邊沐浴在閃閃發光的水晶雨中,一邊現身的是約三米、似乎是金屬制造的球形物體。雨果不知道這是什麽以及這意味著什麽,但他知道,看來這個球體似乎是沈睡在那個水晶群之中。

「什麽啊,這個……?」

雨果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靠近這個搞不清真面目的物體。就在他煩惱著該如何是好時,球體發生了變化。

球體發出一陣聲響,然後身上的金屬有一部分翻開來,從那裏亮起了紅色的光。並且還有兩條鋒利的手臂從球體中,八條腿從球體的下部出現,將身體支撐了起來。

他的腿嘎啦嘎啦地敏捷地動著,帶著球體朝著雨果一行人而來。他身上那看著像眼瞳的光點裏,亮著明確帶有敵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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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5:47 pm

第89話

「來了」

幾乎在男子說話的同時,一個繩子狀的觸手狀的鞭子從球體中向雨果所在的地方飛出。

雨果立刻拔出了背在背上的哈巴德。雨果把第一次飛來的觸手彈開,把第二次飛來的觸手切斷。然而在第三次飛來觸手的時候,雨果因爲被觸手纏住了左腳踝而被抓住。之後,他就被觸手倒挂在上面。

「餵!? 」

雨果只是被倒吊起來,也因此並沒有什麽傷害,但是自由被對方奪走了就會顯得很著急。在這種不穩定的情況下,哈巴德可能會錯誤地切斷自己的腳來解決被束縛的狀況。在這樣猶豫著的時候,突然開始自由下落了。

身體與地面相撞,雨果一邊嘴裏發出呻吟的聲音,一邊匆忙與球體拉開距離。有個穿著長袍的出現在他的前面頂替他。在被有著不合理動作的觸手攻擊的過程中,男子說話了。

「你必須把它拿到地面上!」

那個是對拿行李的兩個人的指示。仔細一看,發現他們在旁邊的牆壁那站著,一把細薄的直劍刺在那牆上。

也許那直劍是寶箱裏面的吧。長袍男人把它投擲出去,切斷了束縛雨果的觸手,並且把它交付給了那兩人。爲了不把拿行李的同伴卷入戰鬥。

兩個人遵照男人的指示,轉身拔了劍走在出去的路上。男人在想要去追那兩個人的球體前面擋住了它。在他的身旁,雨果大聲喊叫著。

「餵!我們也逃走吧!」

「那家夥是看守寶物的狗,它會爲了奪回被奪走的寶物而追上來。」

「那只狗多可愛啊!你要逃跑的話就行了!」

「啊啊,能逃的吧,我們的話」

對那個凝視著敵人的男人說的話,雨果沒有能接下去。

雨果理解了,自稱是暴君的他,爲了不卷入這個遺迹中其他可能存在的冒險者,想要在這裏把這個機械般的怪物阻止了。

通過把那個怪物在螺旋中心處陷入狂暴狀態,其他探索遺迹的冒險者也會察覺到這一變故,因而到地面上吧。但是,如果有人因爲某些原因或者沒有注意到變故而停留了下來,沒有去到地上,然後碰到了這個怪物,結果會是怎麽樣呢?

不管怎麽想都不會有好的結果吧。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裏解決掉怪物。

在突然出現的奇怪的怪物面前,有多少人能像這樣不顧危險地冷靜地判斷。就只是這樣,也能明白他是經曆過很多修羅場的人。

回想起來,男人應該有犧牲雨果逃走的選擇。如果是那個場面,雨果也會爲了保護自己的生命而竭盡全力地抵抗。雨果應該是一個用來賺取逃跑時間的好用的棋子。即使是那樣,男人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保護雨果。然後,現在他是爲了使自己的同伴和不認識的其他的冒險者不暴露在危險中,而舉起了劍。

這個男人是目中無人、無所畏懼、自私任性的暴君。但是也許他是比世間誰都善良的人。

「……啊啊,是啊。換言之打倒那家夥就都好了。」

「什麽啊,你還要留下來嗎?」

「在這裏丟下你一個人逃跑,是多麽的膽怯!」

「下次我不會救你了(Jag:這裏貌似有兩個意思,一個是這個,還有一個是「這次該你幫我了」)」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避開攻擊的。什麽啊,那個逼近的緊張感。是可愛的小鳥鳴叫!? 」

「哔~哔~的你是個吵鬧的人。如果沒有我的話就避不開了。你似乎沒有意識到你的邏輯是錯的,鳥頭。」

「我能!笨蛋!」

他們在語言對抗的同時,展開了激烈的攻防戰。雖然不愧是巨體,攻擊很重,但是沒有速度。然而高速移動的觸手,可以自由地展開進攻與防禦。

即使是把觸手切割下來,也會再從體內長出新的觸手。雖然也有一些對主體的攻擊,但由于外殼的堅硬,沒有決定性的打擊。幾十次的攻擊都被彈了回去。

「哦不!沒有切進去!」

「邊砍邊哭的大亮相嗎?」

「不要這麽說!是你聽錯了!」

男人煽動的話吐出口,他會屏住呼吸反擊。

雖然沒有抓住攻略的線索,但是雨果沒有特別大的焦躁。其中主要原因是容易戰鬥。

當然,意思並不是敵人很容易處理。感覺很容易戰鬥是因爲和長袍男人在共同戰鬥。

男人在不足的地方追擊,很好地填補住防禦的漏洞。完美地掌握了雨果的戰鬥風格和時機,永遠不會侵入到自己的攻擊範圍內。(Jag:就是配合的好,不用擔心誤傷,武器揮的開)

不僅如此,對雨果的亂來的爲了破壞敵人防禦的特攻,男人偶爾發出「彎下!」「退後!」這樣的指示,遵照了這樣的指示,雨果自己沒有發現的、從死角飛來的攻擊只留著一層薄皮那樣的距離擦過了雨果的身體,切向了天空。

這意味著男人對敵人的進攻和間隔都完全看清。我甚至都無法想象需要積累多少的戰鬥經驗,才能有這樣的技能。

沒有什麽比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盟友更可靠的了。

「沒辦法啊。這裏決定加把勁使用必殺技了。」

雨果自己激勵自己。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就能猜到男人的想法了。

男人想要看清自己的實力。恐怕他如果想要打倒怪物,他輕易地就能打倒吧。但這不是雨果支持的唯一原因。

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但是想要看的話我會給你看一下。

「所以就拜托你援護了!」

「敢對我頤指氣使,真是好膽量」

他一邊說一邊集中注意力在成爲一個盾牌,保衛雨果,使雨果不被攻擊打到。

我揚起了嘴角,我就指望你了。雖然今天才剛剛在幾個小時前見到他,但與他的共鬥沒有一絲的不安。有這樣的想法的自己很奇怪,但是這種感覺也不錯。

而這正是雨果的注意力達到頂峰的時候。男人的劍將擋路的觸手一一切掉,一條直通怪物本體的通路産生了。雨果超了(保護在前方的男人)過去, 整個身體的肌肉都隆起來了, 雨果雙手握住哈巴德,搖晃著用他所有的力氣把其全力揮下。

『剛斬•荒波!!!』

斬擊産生的衝擊波削減了地面。衝擊波一邊剜出地面借此放大著威力,一邊逼近著敵人,這個樣子正像是在大海裏肆意翻騰的巨大的怒濤。

既無法防禦也不能回避,承受了雨果的必殺球的怪物,就像被巨浪吞沒的小船那樣沈沒了。


「哈啊,出口還沒到……」

「你有閑聊的時間就趕快走」

打倒了被男人稱作看門狗的怪物後不久。這個以上的在那裏停留的理由也沒有了,就以地面目標默默地走在路上,因爲發牢騷被男人嚴厲的責備了。

雖然也是因爲這樣才能夠活著回來。考慮到這一點,雨果直接詢問了男人。

「嘿」

「什麽事?」

「剛才那個怪物,爲什麽交給我來解決了?我認爲你能夠更加輕松地解決掉。」

「是這樣嗎」

對于雨果的問題,男人哼了一下,一笑了之。

「這是對你的告誡。如果是換做我的話,像你這樣魯莽的探索應該停止了。」

這是對的,我心裏也這麽認爲。

雨果在那裏的行爲,違反了探索者所應該遵守的原則,這將會導致他因此死亡。不止是這樣,還會讓其他的冒險者遭受危險。自己這樣死了也就算了,如果因此讓其他人也送命,就悔之晚矣了。

這正是對這種行爲的告誡。(Jag:就是在遺迹裏亂搞,害人害己,好像是叫做拉火車?)

「啊啊,銘記在心」

「那就這樣吧」

「可以再問個問題嗎?」

「……什麽?」

「你不是冒險者吧?爲什麽要潛入遺迹呢?」

「……爲什麽這麽想?」

「你關于遺迹探索的知識再怎麽說也太多了。而且除了最後那把劍以外,對其他的寶藏和物品都不感興趣。那把劍就是你的目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男人就是知道劍在那裏,才會再來潛入遺迹了。這是很令人在意的地方。

沈默了一會,男人說了一句話。

「你知道什麽是秘寶嗎?」

「那是傳說吧……說起來,難道……」

「剛才的那把劍就是」

「不對不對!秘寶難道不是空想出來的東西嗎?」

「如果你要這麽想就這麽想好了」

男人確信那是真的。在這種氣氛下,雨果沒話可說了。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如果考慮到這個男人的異常性的話,那個是真正的秘寶也就可以理解了。不尋常的力量,對古代文明的知識,和普通的同伴。踏破遺迹,考慮那是爲了取得自古以來沈睡在遺迹最深處的秘寶而組成的團隊的話,這樣的組成或許也可以理解。

「現在,有人從大陸各處挖出秘寶。如果是秘寶被人擁有了的話,就要把它偷出來。」

「如果是從遺迹中發掘出來的,即使是偷竊也不容易啊。」

「偷竊並不是關鍵。問題是收集秘寶是爲了幹什麽呢?」

「爲了把秘寶賣給收藏的人換錢?」

「……是那樣就好了」

「換種說法,所以,結果你收集秘寶不是爲了交給他們嗎?」

「就是這樣。順便說一下,偷秘寶的人是披著黑袍的三人組,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咦~……這不就是你們嗎!」

雨果快速離開,拉開距離。

男人看到他這樣的反應笑了。

「很好。並不是我們,關鍵詞是穿著黑色袍子的三人組。」

「……目的就是那個吧。真是的,嚇到我了。」

發現自己被戲弄了的雨果平靜了下來。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盜竊犯的話,他不會費勁心思的把這些情報告訴雨果。從他的行爲判斷, 他可能以同樣的方式做同樣的事情, 以了解罪犯的目的和行爲。黑色長袍的三人組今天受到了不光是在冒險者中還有在市井中的他人的矚目。這樣的話對方也會變得難以行動。總之,目的似乎是把自己做的事推給盜竊犯。雖然不能說是踏實,但是也有效果。

而且仔細想想,剛才沒有語言交流的兩個人,也讓人覺得只是爲了模仿那些盜竊犯。雨果不認爲會有人不能說話。

更讓人在意的是,與其說是這個男人的話,不如說他爲什麽要做這種事?當雨果思考到這裏想問的時候,這次男人問出了問題。

「你爲什麽要去遺迹?」

「爲了找到寶貝,一攫千金,發財致富」

「一個充滿欲望的動機啊」

「當然了。我是冒險者啊」

對于男人的諷刺,雨果豪爽地笑著回道。

在當今時代,很難說選擇成爲冒險者的道路是體面正經的。確實,如果挖到了珍貴的寶物的話,能靠這個玩樂一輩子吧,但是真正能過上這樣生活的人是極少數的。只能說概率並不是零,但實際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有很多人認爲,爲了這樣極小的可能性而讓自己的生命經受危險的人是愚蠢的,實際上即使是冒險者本人也有自己在做愚蠢的事的自覺。

在生命遭受危險這一點上,與騎士團和國立軍是相同的,但是與維護國家和保護人民的他們不同,冒險者的死並不被認爲是光榮的。冒險者會成爲怪物的餌食、陷入遺迹陷阱的圈套,或者是遭受落石和滑落等事故。有著各種各樣的死因,但都是自作自受。

一些學者爲了了解過去曾統治過大陸的古代文明而去探險,這樣的人占不到冒險者總數的千分之一,他們並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冒險者。因此,想要加入騎士團或者國立軍的孩子,父母會在背後支持,而想成爲冒險者的孩子則會接受父母鐵拳的制裁使其改變想法,這就是慣例了。至少,雨果就是這樣的。從父親那裏受到的拳頭的疼到現在還記得。

「但是,你爲什麽在這裏呢?」

「什麽意思?」

「卡迪斯遺迹。那裏有你追尋的東西」

男人說他要去那裏。

我聽說卡迪斯遺迹並不是一個大遺迹,而且它也已經被踏破了。雨果也潛入過裏面一次,但是裏面並沒有什麽值得提的。

但是,如果那裏存在更深處的話,可能就會有像高巴爾遺迹一樣的秘密吧。如果有一些寶藏在那裏沈睡著。這是一位知道秘寶位置的男人所給出的建議。他不在意,因爲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意浮雲笑:原譯爲海魯巴,現統一爲高巴爾】

但爲什麽這個男人會給自己這個信息呢。這讓人産生疑問,因爲雨果他不但沒有給男人恩情,反而接受了男人的幫助。

「嘿,你是……」

「你們!快給我出來!」

雨果正要去問他的時候,他發出了憤怒的聲音。從男人的背後往前看,男人衝著圓柱形空間的屍體堆成的山喊著。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回了這裏。從那個洞口出來,雖然圓柱形空間還殘留著血迹,但是屍體卻少了一半。

恐怕遺迹裏的騷動傳到了山腳的冒險者那裏,他們一起出動進行事後處理了吧。這本來是雨果應該主動去做的工作,因此雨果內心充滿了歉意。

但是雨果有必須要確認的事。

「有受傷或死亡的人嗎?」

「有幾名受輕傷的人。你是名單上最後一人(Jag:就是雨果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冒險者)」

進行遺迹探索前是必須要在探索人員名單上簽字的。當出現緊急狀況,可以用它來確認是否有人沒有返回。

雖然覺得因此而高興是錯的,但是雨果還是因爲這個回答而感到放心。(Jag:還是有人因他受傷了,但是沒有預料中那麽大的損害)

「盡管如此,還是花了些時間才出來的。你做了什麽?」

「真丟臉……」

在男人的斥責聲中,雨果很消沈。雨果覺得在這裏揭露遺迹深處的秘密,還會引起混亂,因此最優先考慮這裏的事後處理的問題。

但是在那之前,首先要坦承這次的騷動是自己的責任。但他想到會給一起的那個男人帶來麻煩,因此回頭看了看那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不在他身後。

他慌慌張張的環視四周,也沒有看到人影。男人就像煙霧和幻影一樣消失了。如果那個人是幻覺的話,雨果現在就不可能這麽活著了,可能是因爲男人不想在這麽顯目的地方出現停留吧。那就剛好吧。

「餵,你能聽一下嗎」

「什麽事,如果你有精神,也可以告訴你」

「這件事,我必須要道歉」

在這一點上,雨果可以坦承自己的失敗。

只是最後,沒能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是個遺憾。





「……哈洛特已經從遺迹中奪走秘寶了嗎」

自己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尤斯圖斯很少見地發出了驚喜的聲音。

現在哈洛特前往了高巴爾遺迹。雖然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有一個秘寶沈睡在那遺迹的最深處,但是前往最深處的道路向來被認爲是不容易的。

專業發掘遺迹的冒險者走遍了去挑戰也沒有到達最深處,這其中自然是有它的理由的。因此估計就算是哈洛特也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陷入苦戰的吧,而在此基礎上估計也有可能設法辦到。

那是怎麽回事。根據提交上來的一份報告所說,哈洛特沒有迷惘地用正確的手法解決了遺迹,並在一天內把秘寶拿到手。

這是超乎想象的工作成果,在這一點上也要稱贊他。但同時,對哈洛特的疑慮也更加確實。

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很奇怪。如果強的話就作爲棋子用手來利用和接觸吧,在哈洛特那裏直接的感受到了這一想法。他和自己是同類。

他的眼神裏包含了一種強烈的意志,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結果是對薩裏昂帝國的侵略的迎擊了吧。但是,只要調查了,就會發現令人費解的地方。【意浮雲笑:原譯爲薩利,現統一爲薩裏昂】

首先,他是怎麽察覺到那個侵略的。那是用其他國家的人獲取研究用的星詠族的同時,貶低騎士團和有可能成爲計劃的絆腳石的男人——文森特•範•威斯特魯弗奧魯特(Jag:web13——聖王國騎士團團長)的權威,爲了使他失勢甚至是籠絡他。

然而,最年輕進入騎士團裏的天才,在這一天阻止了敵人的進攻,並且討伐了敵將。

如果那只是天才的話就好了。但是哈洛特不是天才,他是不遵循常規的。

他在貝爾提斯的森林穿著帝國的軍服,在騎士團的面前示衆。這樣的話,騎士團的人就認識到敵人不是星詠族而是帝國軍了,但是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情報的話,這是無法辦到的事。更何況在本來是不可能的十三歲加入了騎士團。也就是說,哈洛特從很早以前就得到了消息,可以認爲他就是爲了阻止這個而行動起來的。加強這一假說的真實性的是,在貝爾提斯森林戰役裏,哈洛特率領了一些既不是騎士團也不是帝國軍也不是星詠族的人。在那個戰鬥中的死者數和捕獲數都減少了,對此那個團隊的工作也占很大原因。

所以認爲哈洛特事先察覺了進攻,而率領著這個團隊,這樣考慮是妥當的。

那個集團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但推測是哈洛特家的人,或者是皇家的有關人員。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做好了准備工作。

基于以上的原因,他一邊懷疑著哈洛特,一邊把他作爲手腳使用,他對哈洛特的未來會怎樣産生了興趣。是選擇了自己滅亡的道路,還是用自己的眼睛選擇了一個不同的道路。

將來會發生什麽,他現在也不太清楚。只是,真是久違的有研究以外的事刺激了他的興趣。或許沒有理由,而只是本能的一部分。

但是不管怎麽說,都是說不出口的。

這次哈洛特解讀了遺失的古代文明的文字。那是即使是尤斯圖斯也辦不到的事。因爲不管怎麽說也沒有完整的史料和文獻。

現狀來說,這是對于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類來說,解讀古代文字是不可能的事。

那麽,爲什麽哈洛特能解讀古代文字。

只要是考慮到這件事,就會認爲哈洛特或者他的家族可能得到了什麽信息。但是如果再加上貝爾提斯森林的事,這種得到了信息的想法就會變得無比可信。

如果任一件事,因爲各種不同的要素以奇迹般的概率重疊而發生了一次,那是偶然,但是如果以理論上的極低概率發生了兩次,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不可避免的必然。

而要造成這種必然,我們必須要事先「知道」。要說是知道什麽,那就是未來。

知道薩裏昂帝國的侵略,知道無法解明的古代文字,那麽,甚至可能連尤斯圖斯的計劃本身也知道。哈洛特可能是知道的。他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叫出了尤斯圖斯的名字。至少在那一點上,尤斯圖斯個人感覺是這樣。

而且,也這樣說道。「像你這樣的男人來這裏做什麽?」當時我以爲他說的「像你這樣的男人」所指的是作爲著名的科學家的我。但是正因爲這句話說明他知道了尤斯圖斯的本質。

啊啊,這樣那樣的歎息聲在尤斯圖斯的辦公室響起了。他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空說道。

「你……你哈洛特•斯托克斯是最大的障礙呢。和我有著相同眼睛的破壞者」

這真是具有諷刺意味。好奇心,尤斯圖斯他這一最大的武器,最後的最後一分鍾把獠牙對准了他自己。

但是,因爲這個所以尤斯圖斯才笑了。認爲那救了哈洛特的想法閃爍是神的平等的啓示,無神論者尤斯圖斯在這個時候也只是對神獻出了感謝的祈禱。

那時的尤斯圖斯,爲什麽在覺得哈洛特可疑的同時,把他放在了身邊呢。他一定是爲了親手殺死成爲了自己最大障礙的男人。

「我將通過使你的性命消散去證明我的愛,表達我對你的感謝,哈洛特。只有你我絕對要殺死」

一個人訴說著這樣的話,在他的臉上沒有憤怒,只有滿滿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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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5:54 pm

第90話

雨果·格拉夫頓是『Brave Hearts』裏主角隊伍成員之一。擁有高火力和高防禦力因而擔任前衛,也就是所謂的坦克。
另外,根據故事中的描寫,23歲的他是隊伍裏最年長的,像是大家的好大哥一樣。雖然平時常常被抓弄,但是一到關鍵時候則是個值得依靠的對象。
和他在高巴爾遺迹的相遇,對哈洛特來說完全是出乎預料的事情。

首先第一個誤算是,沒料到會以『三位一體』的身份碰上雨果。就在不久之前,哈洛特不得不以三位一體的黑衣人裝扮出現在萊納他們面前。不僅如此,當時迫于形勢,還需要另外以哈洛特的身份同時和萊納他們接觸。
當時有可能會被發現三位一體中的一人就是哈洛特。因爲不想變成那樣,所以哈洛特找人對著萊納和柯蕾特用心演了場好戲。但是在這次遇上雨果的情況裏,沒時間沒機會做好故伎重施的准備。
那麽就和雨果分開行動不好嗎?話又不是這麽講。

最主要的原因是,本來在原作中,雨果會在卡迪斯遺迹中成爲萊納他們的夥伴。卡迪斯遺迹在故事相當早期的時候登場,也就是說除開萊納和柯蕾特,雨果就是是最早加入小隊成爲夥伴的了。
此時萊納他們已經踏上了取回寶劍的旅途。從高巴爾遺迹到卡迪斯遺迹徒步需要大概3周左右。雖然也得看萊納他們那邊什麽情況,到達卡迪斯遺迹的時間會有偏差,但總之哈洛特有必要盡快把雨果從高爾巴遺迹趕出去。
因此哈洛特不得已才決定蒙上臉一個勁地、幹脆利落地攻略遺迹。雖然也可以作爲哈洛特與雨果接觸構建良好關系,但沒那樣做是因爲哈洛特考慮到,現在什麽事先准備和明確的計劃都沒有,假如暴露了身份,之後會變得各種麻煩。

出于以上理由,哈洛特強行通關了遺迹。還好辛苦的價值是有的,不久就從艾爾的定時報告裏得知,一個藍色短發的高大男子開始與萊納他們同行。從報告的身高等信息判斷,毫無疑問那就是雨果。看來似乎勉強對上了時機。
與雨果相遇後過了兩個月。那期間,哈洛特按照哈裏森的命令去大陸各地收集著寶藏。現在,已經6件秘寶的收集之旅已經收集到了5件,還差最後一件。
雖然途中哈洛特也覺得太過順利,但從艾爾的定時報告來看萊納他們也順利通關著原作故事。
實際上哈洛特從以前開始就因爲這個攻略節奏而煩惱過。雖說自己玩了原作,但是原作裏到底是過了多久不得而知。既沒有季節的變化也沒有日期的情報。半年,一年或者是更久。正因爲無法判斷,雨果的事才讓哈洛特著急了。

不過認真思考一下的話,本來就是爲了阻止毀滅世界的計劃實施的救世之戰。當然是包括整個大陸的大規模戰鬥,稱爲戰爭也不爲過。
如此程度的戰鬥讓最多不過6人的主角隊伍進行長時間戰鬥說到底還是很難的。不能短期決勝的話毫無疑問對戰力不多的萊納他們是不利的。
因此這場戰鬥、原作的這個故事,說不定進行的時間其實比哈洛特想象中要短很多。


那是哈洛特開始這麽認爲之後某一天發生的事。
剛好是完成了第六個秘寶的回收,到被告知下一個目的地之間的空余時間。剛回到久違的研究所,哈洛特就被尤斯圖斯傳喚了過去。心中只有不好的預感。哈洛特一邊暗暗咒罵著他亂使喚人,一邊向他的研究所走去。
草草敲了兩下門,哈洛特進入了房間快速抛出了對話。

「什麽事?」

「哈洛特嗎。事情稍微變得麻煩了」

「從你這家夥口中也會說出麻煩這個詞啊」

「不啊就算是我也會有麻煩的」

「搞不懂你想說啥。含蓄的說法省省吧」

「真的是個性急的家夥。那我就不繞彎了,你還記得莉法吧?」

「……那家夥咋了」

聽到莉法的名字從尤斯圖斯嘴裏冒出來,哈洛特忍住表情不變化。光是面不改色地回答就相當幸苦了。
但是尤斯圖斯卻像看透了哈洛特的心思一樣毫不留情地接連說著。

「不知怎麽的,最近她在各處打聽你的消息。要鏟除掉嗎?」

頭疼了。柯蕾特也好,雨果也好,莉法也好,爲啥都有著和原作不吻合的行爲。拜此所賜,一直擔心著的事以不同于預想的形式發生了,莉法被盯上了。
就是這一點很麻煩。鏟除沒什麽好說的就是殺掉的意思。
如果這裏是哈洛特來判斷的話,理所當然地會說,好我知道她在查我了,沒關系不用殺她。但由尤斯圖斯判斷的話,他應該還是會制定什麽計劃,以某種手段殺死莉法吧。
當然哈洛特不可能會讓那樣的事發生。這樣一來就只有靠哈洛特自己行動了。

「……那家夥現在在哪?」

「嚯,你要直接自己去嗎」

「沒問題吧」

「嘛雖說如此……」

「有話就快說」

「只是有點意外罷了,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這種年紀小的女孩」

「吃屎吧怪人」

哈洛特被尤斯圖斯一本正經地說成蘿莉控,只好罵回去,問完莉法的所在地後便離開了研究室。



(莉法視角)
從艾爾那裏聽說,從哈洛特被判刑到成爲研究所的實驗體爲止有幾個難以理解的點。然後除此以外,尤斯圖斯說過的他和哈洛特過去的相遇,果然也好像隱藏著什麽目的。
如果能查清那些事的話,就能了解哈洛特被卷入的狀況了吧。說不定也能知道哈洛特不惜性命也要達成的到底是什麽事。
如果哈洛特知道自己在查,他會說“知道那種事又能怎樣”吧。然而即便如此,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哈洛特余命不長了,就做不到什麽也不做看著哈洛特邁向死亡。
說不定其實有著能救哈洛特一命的術法。
嘛就算跟他說了,那個別扭的男人也不僅不會感謝還會擺出一張嫌棄臉吧。所以就這樣不告訴他本人,自己偷偷地弄清楚哈洛特當時被送去審判所時發生的事吧。
然後開始調查後過了一個月,哈洛特再次現身在了莉法面前,不過這一次他很明顯很焦躁。

地點是某棟建築物裏面,考慮到一扇窗也沒有大概是地下室。
要是被問到爲什麽會在這種地方,那是因爲當莉法在王都一處沒有人煙的小巷裏偷偷打聽消息的時候,突然身體的自由被奪走、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堵上,也就是被綁架了。莉法完全抵抗不了,就這樣被人帶走了。不久,當蒙眼的布被掀開的時候,哈洛特就已經出現在莉法的眼前了。
這裏是哪裏、是用什麽方法把自己帶來的,莉法都不知道。不過從被綁架到來到這裏爲止只感覺到一個人的氣息,所以是哈洛特獨自綁架了莉法吧。

「餵,你丫到底在做什麽?」

哈洛特聽起來很不高興。

「……才沒做什麽呢。話說快把這個解開啊」

雙臂連同全身被綁在椅子上,莉法“咿呀咿呀”(大概是那種綁在椅子上的人亂動的那種聲音,不知道用什麽擬聲詞好,原文是gixigixi。 By伴歌)地搖動著被繩子綁住的身體。但是哈洛特完全沒理會她。

「回答我的提問,你丫在做什麽?」

聲音和眼光都逐漸變得銳利。看來要裝傻似乎很難。
應該說本來在哈洛特出手時,就已經完全把握了莉法在做什麽了吧。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麽不高興。
雖然不想說出來,但是都這樣了抵抗下去也沒有意義。莉法最終放棄開口說。

「……調查了哈洛特的過去哦。」

「爲了什麽」

「……爲了不讓哈洛特死去。說不定能找到拯救你的方法」

這是莉法毫無掩飾的想法,也是現在最大的動力。
不知道哈洛特剩下的壽命有多久的話,就算成功救了他,說不定也只是稍微延長了他的死期。說到底能救成功的可能性也不過萬分之一。
但是就算這個行動沒有意義,那也構不成放棄哈洛特性命的理由。至少對莉法來說,哈洛特雖然是個性格古怪喜歡挖苦別人的討人厭的家夥,但也是第一個肯定了她付出人生所做的努力和成果的人。
這份喜悅的程度,大概只有莉法自己知道。

「現在立刻停手」

「才不要」

「別開玩笑了。你不想活了嗎」

「我知道危險」

總之哈洛特的意思是,似乎只是打算查探這件事都會導致殺身之禍。一言以蔽之,莉法越來越理解到這狀況並不普通,可想而知哈洛特到底是處于多麽危險的事態當中。
嘛不過既然都是哈洛特以命交換也要達成的目的,危險到這種程度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莉法更加不能置身事外。
是感受到莉法不願放棄的強烈意志了嗎,哈洛特換了個切入口。

「爲什麽要做到這種程度?想賣我人情?」

「才不是呢。不如說正好相反」

「哈?」

「我很感激你。感激到甘冒生命的危險」

變成這種狀況莉法也終于吐露真心。雖然還不及哈洛特的程度,不過看來莉法也是個別扭的人。
哈洛特聽到莉法的說法後露出詫異的神情。心中不明白爲什麽會被莉法感謝。

「不記得有做過什麽要被你感激的事情」

「也是呢。說了大概你也無法理解」

所以在意這個也是白費力氣,不管怎樣都是無法顛覆的事實。

「……既然你說感激我的話,就好好聽我的話」

「這是兩碼事!我只是想要幫助你嘛」

「我沒有拜托過你,而且也沒有必要」

「我只是自己想這樣做,就算哈洛特不希望也沒關系」

哈洛特不知爲何執意不想莉法牽涉其中,而莉法則不知爲何偏要插只腳進來幫助哈洛特。
兩人的意見不管到何時都不過是平行線永遠不會相交。那之後爭吵還是繼續著,只有時間在白白流逝。就這麽差不多鬧了一個多小時,兩人都開始面露疲憊。
已經到了決一勝負看誰得勝的地步了,這裏就只能用盡全力讓對方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

「你這個不懂事的……」

「彼此彼此,你這個石頭腦袋」

「……這是最後的忠告了。不要再打聽我的過去」

哈洛特握住腰間的劍柄說道。
可是莉法也毫不退縮地回道。

「……我拒絕」

「……是嗎」

锵,拔劍的聲音傳來。是看過好幾次的黑色直劍。
刀身映出莉法的身姿。

「交涉決裂」

「是呢」

劍身毫不猶豫地落下。只斬斷了綁住莉法的繩子。

「……莉法。你想幫助我的心情沒有半點虛假吧?」

「嗯」

緊盯哈洛特的雙眼,用力地點頭。
爲了能把自己的心情多少傳達給這個頑固男。

「那麽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指示。隨意行動的話會被殺掉」

「被誰?」

「尤斯圖斯或者他的手下」

「……好」

多少預想到了。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一想到那個白發邋遢男,就咽了下去。

「那我要怎麽做」

「總之先離開王都」

「不是趕走我這個麻煩吧?」

「我是有那個想法,但是這次我會同行」

事態緊迫到讓本來無法自由行動的哈洛特說出這樣的話。說不定莉法現在的立場非常危險。
所以哈洛特才慌忙和莉法接觸的。

「我知道了。去哪裏?」

聽到這個疑問,哈洛特的眉頭才放下來,歎了口氣,告訴她目的地。

「從這裏向東有個叫皇的地方,你丫就去那裏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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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5:59 pm

第91話

那對哈洛特來說是個苦澀的選擇。雖然皇領對哈洛特來說沒有直接的生命危險,但那裏和在尤斯圖斯支配下的王都都是差不多程度到處插滿Flag的地方。不管怎麽說,皇領都有著繪理香這個最大的炸彈在。
但是考慮到尤斯圖斯完全掌握著莉法的行動,與她同行的哈洛特的行動也會暴露。也就是說哈洛特與皇領的聯系必然會暴露給尤斯圖斯。

既然知道這一點,那爲什麽哈洛特還要把莉法帶到皇領呢。那完全是因爲若在把莉法放著不管的話,她極有可能被殺。要是莉法死了那就根本連比較與原作的區別都沒有意義了,直接就game over了。
從萊納他們的進度來看,離遊戲的最終決戰大概還有數月的時間。接下來由于萊納他們的活躍尤斯圖斯會變得手忙腳亂。然後哈洛特打算趁這個機會,在尤斯圖斯找到證據察覺到自己背地裏的行動,以及其他爲了阻止尤斯圖斯計劃的事之前,成功脫身。應該說,哈洛特完全是賭在這一切能順利進行罷了。

老實說,哈洛特很早就察覺到了尤斯圖斯在懷疑自己。倒不是說從尤斯圖斯的言行感覺到了什麽,只是從客觀上來講自己的行爲很明顯的非常可疑,尤斯圖斯應該不會看漏這些才對。
尤斯圖斯之所以會監視莉法的動向,也都是怪哈洛特不多加考慮就把莉法帶到王都與尤斯圖斯見面。也就是說,又是哈洛特擅自行動的自作自受,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

早就在懷疑,到現在尤斯圖斯也還沒對哈洛特下手,是因爲還沒有抓住哈洛特想要打敗自己的決定性的證據嗎?估計更多的還是因爲哈洛特還有利用價值而已吧。既然如此,哈洛特就下定決心,趁著尤斯圖斯還認爲他有這樣的余裕的時候,把能做的事都做了。
現狀是,莉法是打倒尤斯圖斯所必要的最後一塊拼圖。如果她能與主角隊伍合流,那哈洛特該做的最低限度的事就完成了。之後一邊回收剩下的一件秘寶,一邊在幕後引導,對弗裏艾裏傭兵團作出必要的指示的話,遊戲攻略大概也能平穩進行了吧。
想懷疑的話讓他懷疑吧。反正要一邊被懷疑一邊充當尤斯圖斯狗腿子的時間也沒剩多少了。
到最後局面爲止,做好我必須做的事。只要能苟活到最終決戰,尤斯圖斯所做的壞事就會大白于天下。就算尤斯圖斯下定決心要抓住然後搞死自己,逃上幾個月應該也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已經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將錯就錯了。只要莉法想要幫哈洛特的想法沒有改變,那她不跟哈洛特或萊納一行人在一起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而且哈洛特早就領悟到對她耗費嘴舌也沒用了。
因此要組成和原作一樣的小隊就只剩下由哈洛特來親自行動護送莉法這個方法了。

出于那樣的原因,哈洛特帶著莉法一路來到皇領。至少作爲微不足道的抵抗,給尤斯圖斯胡亂寫了一張便簽,在上面寫著 “因爲殺了很麻煩所以把莉法丟回村子了”這樣一看就知道是說謊的差勁的借口,然後發給了他。
反正之後被尤斯圖斯追究時肯定會被百般挖苦的。到時候就說,“我可沒有這樣的愛好,去殺掉那種把自己的興趣看得比什麽都重、一頭熱的小鬼”。用這種方式來反駁尤斯圖斯的話,那他應該就沒什麽話好說了吧。假如被問到爲何送到皇領,那就說是,“偶然碰到認識的人就把莉法塞給他了”,就行了吧。從王都去莉法的故鄉帕伊斯村,中途會經過皇領,所以姑且是說得過去不至于引人懷疑的。

「嘿——,這裏就是皇領嘛。怎麽說呢,真是獨特的街道啊。」

不久就進入了皇領。到了居住區後,莉法一臉很稀奇的樣子在附近四處張望。
那個樣子讓人回想起莉法初到王都,在主要街道上觀光的那個時侯。

「第一次來嗎?這兒離你這家夥的村子挺近的吧」

「但也沒什麽事得要來啊。而且我也一直待在家中做著研究呢。」

這麽說著的莉法輕輕地聳肩。
確實,在這個世界,既使到隔壁的地方也伴隨著被怪物襲擊的危險。如果沒有的明確目的也不會特意來造訪這裏。不過哈洛特覺得莉法閉門不出也占了很大原因。

「所以,你不是說有工作要讓我做嗎?在這裏要做些什麽?」

「首先是找人。」

「找人?」

沒錯,這次的任務是要在這個地方找到萊納、柯蕾特、雨果三人,讓莉法加入主角的隊伍中。
理由的話就說想要幫助萊納他們就行了吧。現在的萊納他們應該一邊在想辦法找回寶劍,一邊發揮著老好人的本性在各地發生異常事件時挺身而出。
不愧是以當上未來的騎士團團長作爲目標的男人。那樣的萊納會在附近的村落聽說在皇領發生的迷之瘴氣事件,爲了幫忙解決問題而來到這裏。
哈洛特以前沒有根本性地解決瘴氣就因爲這個。原作中,繪理香就在這裏成爲了主人公小隊中的夥伴。
總之理想狀態就是,自己不出面,就只是告訴莉法讓她成爲萊納他們的夥伴,照這樣讓故事發展下去。爲了防止無謂的騷動,應該把以哈洛特身份現身作爲最終手段。

「要找的是紅毛金毛藍毛的三人組。首先查一下那些家夥進到皇領了沒有。」

攜帶武器、發色鮮豔多彩的一夥人應該很顯眼。如果他們已經來到這個城市的話,應該有很多人會留意到。
從艾爾傳來的最新定期報告來反推,他們應該差不多到了才對。所以說先從尋找他們開始。
哈洛克想著,可能叫艾爾增加定期報告的次數會好一些。因爲這個世界沒有像電話或郵件這種通信手段存在,所以不管怎樣,隔了一段距離的人們之間互通消息都會有所延遲。
哈洛特之所以沒有察覺到莉法不在帕伊斯村,這個時間差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我說,哈洛特。」

剛進入沈思就被莉法打斷了。

「怎麽了」

「順便問一下,不用去找黑發和金發的兩人組對吧?」

「……你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哈洛特沒能理解莉法爲什麽會這麽問,所以奇怪地反問了。
可是莉法沒有在意哈洛特,“唰”地擡起右手指向了哈洛特背後。

「因爲——」

莉法還沒說完,就有兩只手“啪”地放到了哈洛特的肩上。
然後從兩邊傳來了哈洛特不想聽到的聲音。

「那個二人組說的」

「就是我們啦」

是一把爽朗得讓人煩的聲音。
可是聽到這把聲音的哈洛特感到的東西卻與爽朗相去甚遠。隨即哈洛特開始冷汗直冒變得狼狽不堪。雖然明白到有個不想看見的光景正在等待著自己,然而哈洛特還是不得不慢慢轉向背後。

「好久不見呢哈洛特。」

「但是不能陪著繪裏香以外的女性哦。」

「還是在皇領的大路上呢。」

是臉上浮現出皇領兄妹所得意的威壓十足的笑容的伊月,與“真沒辦法啊”這樣誇張地搖著頭的弗朗西斯。
在那裏的是哈洛特的損友組合。雖然不知道爲什麽搞得像抓奸現場一樣被他們狂噴,但比起那個還有不得不說的話。

「……爲什麽你這家夥會在這裏,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只是來朋友家玩而已啦」

(弗朗西斯)「已經知道繪裏香的事了,也沒有再做惡作劇的打算啦」

(弗朗西斯)「畢竟要是那樣做的話,可能會在哪裏衝出一只恐怖的看門狗呢」

「既然你丫這麽想,那要不我現在就咬破你的喉嚨怎麽樣……?」

(弗朗西斯)「我去別馬上冒出殺氣啊。真是的,還是一樣聽不懂玩笑呢你」

要被說“別開玩笑了”的到底是哪位啊。哈洛特不由自主地想到。
沒跟著萊納走的柯蕾特,不在卡迪斯遺迹的雨果,追查哈洛特的事的莉法。然後還有本來應該在故事接近後半才成爲夥伴,卻提早了很多登場的弗朗西斯。
爲什麽你也采取了和原作不同的行動啊。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只由萊納他們正面行動才對。“求求你別當花瓶主人公好嗎”,哈洛特一邊對萊納抱著奇怪的操心,另一邊也因爲和繪裏香還有著糾紛而感到不安。

(不對,其實想想,這不是正好嗎?)

多少冷靜了一點之後腦子轉了起來。弗朗西斯的行動與至今爲止相反,其實不是不能讓他提早加入萊納他們的小隊成爲夥伴。
如果在這裏急急忙忙地把弗朗西斯送回自己的領地的話,恐怕還會産生其它的不確定因素。那麽就在這裏讓他加入主人公小隊的話可能還更穩妥。
如果能更早增加同伴的話攻略速度會提高,在遊戲裏取決于玩家的(角色配合)戰鬥連招的練度也會同樣增加吧。雖然哈洛特始終有點在意發生原作所沒有的展開會導致什麽結果,但現在已經到了必須盡可能快地攻略故事的時候了,所以哈洛特心中的天秤偏向了賭一把這邊。

「那個」

莉法有點緊張地抓住了衣服的下擺。

「他們是誰?」

「對自己妹妹有著無比執著的妹控,和什麽時候被女人刺殺都不奇怪的花花公子」

「哇……」

「能不能別用這種惡意滿滿的介紹方式啊餵!」

如此這般吵鬧了起來,周圍的視線也聚集了過來。
在以和服爲日常衣著的皇領裏,哈洛特、莉法和弗朗西斯的打扮格外地顯眼。再加上伊月作爲下期皇領領主,在領地居民裏知名度很高。這麽一群人鬧出了什麽騷動的情況下,會引起這種程度的注目可以說是毫不奇怪。

「圍觀群衆太多稍微有點礙眼了啊。去我家再說怎麽樣?」

「我拒絕。才沒有陪你們兩貨的時間。」

「你有什麽急事要做嗎?」

「找人。紅、金、藍三毛色的三人組」

「很急嗎?那要不叫我們家的人去找也行啊」

那樣不是更有效率嗎?伊月如此提議到。
確實,在廣闊的皇領的街道上就哈洛特和莉法兩人去找人會很費勁,要是急的話更應該采用伊月的提案才對。問題是,在皇家大宅裏有著繪裏香。

試著想了想,莉法手上有很多哈洛特不想讓繪裏香知道的情報。
莉法的心中記著,“哈洛特用自己的壽命換取力量,導致自己時日無多了”這件事,不過這件事倒是警告莉法讓他不要跟別人說就行了。說到底其實直接告訴莉法那是假的也沒關系,不過考慮到自己這張臭嘴和莉法的性格,肯定這樣做又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雖然不是這種狀況的話哈洛特會很想馬上自爆,不過都搞成現在這樣了,幹脆到最後,再抱著被噴死甚至被要求絕交的覺悟來向衆人道歉算了。雖然感覺會被繪裏香和莉法都各賞幾波大耳刮子,不過考慮到她們的心情這懲罰都算輕的了吧。

「怎麽樣?哈洛特」

「……好吧,你們就爲我所用吧」

「那我就帶路了哦」

伊月帶著路往皇家大宅進發。稍微徒步走了一會兒到了停馬車的地方,在那裏坐上馬車,出了街道之後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
終于看到桃色櫻花鮮豔盛放的皇家大宅了。

「好——厲害啊……」

一從馬車上下來,莉法瞬間就被帶著從未見過的氛圍的這副光景給征服了。對于內在是日本人的哈洛特來說,皇領的自然風光、街道排布會勾起他的鄉愁;而對于不是日本人的莉法來說,看起來也感觸良多。
然而一直原地發呆也不是事,所以哈洛特輕輕彈了下莉法的額頭。

「好痛!」

「走啦」

「啊,等下我嘛」

伊月和弗朗西斯先走一步,哈洛特和莉法在後面跟著。然後靠近屋子大門時,不知爲何聽到了有點吵鬧的聲音。

「怎麽了嗎」

「~誰知道呢」

伊月也一臉不可思議地歪著頭。
于是他們走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發現不知爲何門前有人在高聲呼喊。看到呼喊的人以後,莉法不自覺地喃喃道。

「紅,金,藍……」

「……」

哈洛特低下頭,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在皇家門前的,毫無疑問正是萊納,柯蕾特和雨果他們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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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6:00 pm

第92話

「那個,哈洛特,那個是……」(莉法)

「跟你們倆人找的人的特征一致呢」(伊月)

「解決得真快啊」(弗蘭西斯)

「……」

哈洛特依然保持著沈默。變得想要對命運破口大罵「這什麽鬼時機啊」了。

在這種場合在萊納面前展現身姿什麽的是在能考慮到範圍內最糟糕的展開了。「有沒有現在立即從這裏消失的方法啊」雖說忍不住這麽想,有那種空閑的話可能不顧形象地逃走就好了吧。但是結果,在准備離開之前,對面卻注意到了這邊的存在了。

「啊,哥哥大人,來得正好。」

繪裏香說到一半,看到哈洛特後就停下來了。看她好像是在應付門前站著的萊納他們。一會兒是神一會兒又是什麽超常的存在,他們都是想來幹掉自己吧,哈洛特不禁産生了這種錯覺。但是那也是考慮到附身在被死亡flag愛著的哈洛特•斯托克斯的再一次吐槽而已。

被繪裏香的話所引導,萊納他們也都回過頭來。片刻的沈默之後,萊納滿臉愉悅地喊出了哈洛特的名字。

「哈洛特~!」

萊納朝這邊揮手的同時朝這邊跑了過來。無視他那個樣子,哈洛特用只有莉法聽得到的聲音發出了指示。

「莉法」

「幹嘛」

「關于我壽命的事情別告訴那些家夥」

「……明白了」

雖說有點不服氣,但莉法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只要請求她保守秘密的話就能防範從她那裏泄漏消息了吧。

問題是繪裏香和柯蕾特,還有將自己和他們聚齊的這種情況。萊納也是被告知了柯蕾特與哈洛特的過去的聯系的前提下行動會比較好吧。繪裏香從這兩個人得知哈洛特救了阿梅萊路母子的行爲是非常不妙的。

雖說姑且算是有堵住他們的嘴,但那也是八年前的話語了,說起來萊納也有可能不小心就泄露出來了。

而且,雖說沒有讓雨果看到臉,但是聲音卻清楚的讓他聽到了。比起其他什麽的特征,這張擅長煽動別人的臭嘴不會就那樣忘記的吧。

在高巴爾遺迹遇到的長袍男和哈洛特有會被雨果看穿是同一人物的危險,更不用說是在模仿長袍打扮的盜竊犯什麽的,如果他向萊納傳達這些事的話,也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的。

往好的方向誤會下去還好,但是反過來也有可能察覺到那拙劣的演技(估計是說前面的哈洛特在萊納面前自導自演的那件事),那樣的話會直接變成敵對關系吧。

皇家的宅邸瞬間變成了對哈洛特來說是地獄繪圖般的魔境。只是稍一思考要怎麽解決這種困境,內心就快崩潰了。

「你、在這裏幹什麽?」

「雖說是在追著那些家夥,但是由于規定不能翻山。所以想要拿到直接通行證來到這裏……」

不暴露自己脆弱的心情,先確認下萊納他們的動向。那些內容如同原作一樣,萊納他們在長袍三人組後追逐著,因爲被瘴氣的限制地區妨礙而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因爲和系統設定上無法前進的遊戲不同,可以繞過這些被限制進入的山。但是考慮到得花一個月來繞開的話,不管怎樣都不得不穿過它。哈洛特並非理解不了萊納他們的心情。

「好像不是什麽平穩的話呢,也讓我聽聽看吧」

「額,你是……」

「我的名字是伊月。是那裏的繪裏香的哥哥,姑且算是這個家裏的二當家哦」

「那,那麽是同意我們通過了嗎!? 」

「爲了判斷那個去屋子裏聊聊看吧」

那樣催促著,把萊納他們也招待進宅邸裏了。包括哈洛特在內總共八個人,其中七個人是原作角色,對于遊戲玩家來說是美得不得了的狀況吧。雖然對哈洛特來說的話則不是什麽美得不得了的情況,但那也或多或少能轉移別人對自己的注目,而且這也是爲了今後而必要的談話,所以並不會想抱怨這種情況。

雖說總覺得在繪裏香那邊有著刺人的視線,暫時無視了。

他們讓一行人進入八年前哈洛特和繪裏香見面的地方,超過二十張榻榻米的寬敞的日式房間。室內的木質桌子的上座坐著伊月。從伊月來看,右邊是繪裏香,哈洛特,莉法和弗蘭西斯,對面坐著萊納,柯蕾特和雨果。侑乃沏茶給所有人後,伊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後開始了談話。

「那麽,先從自我介紹開始吧。我是伊月•皇,皇家的下任當家。是哈洛特有八年交情的好友」【咖喱:英翻和日翻都是10年,校爲8年】

萊納和柯蕾特是「噢~」地感歎。然後右邊的莉法則是一副驚呆了地樣子並且「騙人的吧……」如此嘟囔著。每個人都對「哈洛特的友人」的句子有了反應。

「你們究竟是怎麽看我的」,雖說很想這麽吐槽,但是客觀地思考下,不如說會這樣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是伊月的妹妹繪裏香」

「而且是哈洛特的婚約者哦」

伊月把繪裏香意圖隱藏的情報毫不客氣地全盤托出。總覺得能感受到從繪裏香那邊飄來的冷氣,本想反駁伊月的說法,但是在其左邊端坐的繪裏香放出的靈壓太過沈重導致沒有想插話的想法。因爲空氣中散發著令人緊張的氣息,得盡快脫離這個話題。雖說沒有興趣,但是事已至此,對這些家夥也是非常必要吧,這麽想著的同時哈洛特試著做了自我介紹。

「我是哈洛特•斯托克斯」

沒了。說其他的東西也是變成不正經的東西,說到底這裏的人幾乎都是互相認識的,這個自我介紹是沒有什麽意義的。對這樣只有自報姓名的自我介紹沒有發出不滿的聲音的這種程度是因爲他們也知道哈洛特的事情。唯一變成不認識的雨果表露出奇怪的表情。怕是察覺到那種聲音和口氣了吧。還是別說太多比較好。看到在此之上什麽都沒有說的哈洛特,莉法馬上接在其後面。

「我是莉法•古德裏奇哦。是跟著哈洛特來到這裏的」

「『跟著來的』是?」

「我也完全沒有聽過詳細的情況。只知道被叫去幫助尋找你們呢」

對于萊納的詢問,莉法聳了聳肩膀,那樣地回覆他。雖說沒有說什麽多余的東西對哈洛特來說真是幫了大忙了,因爲時間很趕進行不了談話,只能相信莉法的處理方式了。

自我介紹就那樣繼續著,接著就到弗蘭西斯了。

「本大爺是弗蘭西斯•J•阿克萊德!是有著王位繼承權的真真正正的王子啊!」

「雖說有繼承權但也是第三十七位吧」

「那個不用說也可以的吧!? 」

從伊月傳來了毫不客氣的吐槽。繪裏香的時候也是,不用說也好的事情都充分地進行插話解釋,從這點來看毫無疑問是故意的吧。不是不能讀懂氣氛,是讀懂了的基礎上故意這麽做的。那個目的只有本人才能理解了吧。

「三十七位什麽的只要不發生天地變異的事的話是不會繼承王位的」

(繼續這麽下去的話會發生的吧……)

哈洛特在心裏歎了歎氣。不管怎樣大陸是有下沈的危險的。

變成那樣不管是幾位的王位繼承權都會變沒了,雖說結局弗蘭西斯也是不能繼承王位,嘛,本人也是有著身爲王子的驕傲,但並不是執著,所以被那樣說也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那麽接下來是你了」

打斷弗蘭西斯抗議的聲音並引誘萊納說話。

「我是萊納•格裏菲斯!雖說和哈洛特是朋友,不如說他是我的目標……」

「這可是提出了更高的目標啊」

「要追上這個男人普通的努力是辦不到的吧」

先不說本人,深知哈洛特那強的不合理的戰鬥能力的伊月和弗蘭西斯發出了「嗯嗯」的聲音並深深地點了點頭。

對哈洛特來說萊納變得和自己以一樣的速度變強了,雖說沒有必要超過他,但的確將那個作爲願望太苛刻了吧作爲角色的性能是不用說的,現在的哈洛特的強度是包含了在玩家時代鑽研的技術和積攢的情報而成立的。

並不是在短期內想方設法就能做到的差距。

在那之後不知爲何三人圍繞著哈洛特的強大而氣氛變得熱烈起來。然後在那個場合繪裏香制止了他們的這種氣氛。對柯蕾特的注視再次聚集起來。

「我是柯、柯蕾特。是萊納的青梅竹馬。還有……」

柯蕾特的視線在遊蕩著。在哈洛特和繪裏香之間遊蕩著。

向自己望來的視線的意思哈洛特是理解的。並不是想要說過去的事件的意志有向哈洛特用眼神表明了吧。雖說能明白她那不擅長保守秘密、有什麽想說的樣子,但盡管如此屬于哈洛特的意圖的情況她是會好好保守,是可以安心的。

問題是朝繪裏香方向的那種富有意味的視線。這個節點因爲是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是不會懷有什麽感情的。那樣思考著的哈洛特,在下一個瞬間就聽到了不能置之不理的話。

「也是繪、繪裏香大人的朋友……來著」

柯蕾特戰戰兢兢地說出了這番話。不用說,哈洛特的眼球因過度震驚而變成了點狀。

把想要追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的衝動抑制下去,哈洛特看向左邊坐著的繪裏香。繪裏香展現出難爲情和放棄了什麽的混雜起來的表情。

雖說看到她的那種表情感到有點意外,但比起這個,總覺得向大家傳達了「現在柯蕾特的這番話對繪裏香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但是重要的並不是那個。繪裏香和柯蕾特早就是互相認識的關系這件事對哈洛特老說才是大問題。什麽時候,在哪,爲什麽,對那個完全不了解,最糟糕的預想從哈洛特的腦海裏穿過。難道自己和柯蕾特的過去被得知了?那樣懷疑著的哈洛特,「啊不等等」這麽想著停止了簡單的思考。

(不是那樣……吧……大概)

雖說無法斷言,但是如果繪裏香知道哈洛特過去的行爲的話,現在的狀況是無法成立的吧。雖說變成了反論,「即使是鑒于繪裏香的性格,還能被她討厭的我是沒有露出馬腳的」這麽考慮應該是好的吧。

而且也根據剛才從柯蕾特傳來的眼神的話,她是不會輕易地把那個秘密給暴露出來的吧。在這裏著急並做出過激反應的話會可能引起反效果的。哈洛特輕輕地深呼吸的同時恢複了鎮靜。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柯蕾特大人」

「那樣加上『大人』什麽的!讓柯蕾特用就足夠了!」

「那『柯蕾特桑』怎麽樣?」

「好、好的!就那樣拜托了!」

不知不覺中至今爲止的表情已經消失了,繪裏香用讓誰見了都會被其迷惑的溫和的笑容做出了回應。這方面的轉換速度可謂名不虛傳啊。

盡管那樣,可以看出雖說是朋友,但柯蕾特卻像是生硬地緊張著。盡管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卻在敬語上有了些許爭執,可見柯蕾特幾乎沒有與她進行親密的交往吧。

那麽爲什麽會成爲朋友?還是不能理解。她們之間的關系仍然是個迷。

「最後是我啊。我是雨果•格拉夫頓現在在冒險者這一行。和萊納他們一起是……嘛,大勢所趨吧。

「冒險者的話,對于被限制進入的區域,進入時的危險性是明白的吧?」

「當然明白啊……實話實說,那個詢問是不能答應的吧」

不知是不是回想起在高巴爾遺迹的事故,雨果有點尴尬似的抓了抓頭。在那一瞬間,哈洛特沒有看漏,雨果他偷偷看向這邊。

或許已經被察覺到是那個時候的披風男子了吧。待解決的事項加速般地增加。那伴隨著的哈洛特的精神感到疲勞,甚至覺得胃痛了起來。

在這個場合,只有侑乃沏的茶才能稍微治愈了哈洛特。

「呋姆,好像都是各有各的理由啊。那麽,哈洛特」

「……幹嘛?」

「尋找萊納他們的理由是什麽?你們貌似是互相認識的關系了,莫非你是知道他們的事情的麽?」

雖說對伊月的慧眼感到吃驚的事情很多,而與這次相關的大部分的人是在那裏聯系到一起的,他是這麽考慮的吧。因在太過偶然的時機有著絕佳的狀況,那麽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啊啊,我知道」

然後,即使是哈洛特也會想在到了這種地步的時候,盡可能地把情報公布出來。以這裏爲界,瘴氣問題的解決和原作隊伍的結成,還有讓他們得知各種壞事的根源的尤斯圖斯•弗羅因托的存在。

爲了讓他們做好之後數個月內來臨的,拼盡全力的總力戰的准備。

有可能大幅度改變原作的流向的這個選擇可能左右世界的未來。雖說爲這個實施感到恐懼啊。即使如此哈洛特堅信這是爲了存活下去的必要的一步,並邁出了這一步。

「然後,賜予你在這方面最有效率的解決方法吧,伊月喲。」

「是啥?」

「皇領發生的瘴氣,如果我說那個能阻止的話,你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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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6:02 pm

第93話

「你既然那麽想知道,那麽我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好了。這瘴氣,是有解決方法的。」

言畢,伊月表情緊張地顫抖了一下,身旁的繪裏香也不禁倒吸一口氣,雖說哈洛特所制造的抗體藥物讓人員損害降到了最低的地步,LP農法也成爲了皇族領土的新收益來源,可是原本旺盛的森林業的衰退對皇族領土仍是巨大的眼中釘。

即便財政方面影響輕微,可是瘴氣永遠只能給皇族領土帶來負面影響,伊月當然對瘴氣恨之入骨。

「當真可以?……不,既然你說了那肯定是有。不過,能告訴我解決方法是什麽嗎?」

這是伊月最簡樸的疑問,而對此的回答就意味著哈洛特挑明整個事件的黑幕。

也就是說打倒尤斯圖斯就會在此成爲萊納一行的最終目標。就原作來說在故事後期萊納一行才知道尤斯圖斯的存在,可是如果現在就傳達尤斯圖斯的存在會帶來怎麽樣的影響無人可知。

哈洛特一直害伯改變原作的流向,也很抗拒這點。可是在不斷改變原作劇情的現在,哈洛特終于放下了。

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把故事改得不成原形,早已無法挽回了。

克拉拉還活著的現在柯蕾特已經沒有理由憎惡哈洛特的理由。同時,萊納也不必爲了給青梅竹馬報仇而和哈洛特勢不兩立了。

LP農法和抗體藥的提供讓皇領的經濟危機大幅好轉,皇族領土也就不必把女兒繪裏香嫁給惡名高築的哈洛特。

騎士團長寇迪也因爲部下生存的關系不會離開騎士團。本來應該由他設立的傭兵團【弗列裏】也是由哈洛特建立,在艾露的協助下運營著。

還有莉法、弗蘭西斯和雨果這幾個在遊戲開始之前應該和哈洛特毫無關聯的主人公一行,也在毫無預料的地方和哈洛特有了聯系。

現在的哈洛特,已經完全不是原作的哈洛特了。那麽在離故事的主線高潮劇情越來越近的現在,哈洛特決定做他應做的事情。

于是哈洛特毫不猶豫說道。

「瘴氣的發生源是這個。只要解除了這個裝置,瘴氣就會消散。」

說著,他取出了一直徑10cm的六角形機器。機器上布滿謎代碼,指示燈忽閃忽暗相當可疑。哈洛特就這樣咚的一下把這個重實的玩意放在了桌上。

這是尤斯圖斯指示他去分放的途中,哈洛特覺得早晚有用偷偷藏起來的其中一個機械。雖然尤斯圖斯曾經不停追問下落,可是哈洛特一直堅稱是路上丟掉的。尤斯圖斯後來也不追查,哈洛特便一直當作不知道。這完全就是監守自盜。

「這是什麽機械啊?」

「你小子知道龍脈是什麽嗎?」

「我記得龍脈是流通在大地的地氣所經過的管道一樣的東西吧」

伊月想起了他腦內朦胧不清的有關龍脈的知識回答道。不過這就差不多是正確答案了。說白了就是大地的血管。

順便一提對過的萊納和柯蕾特並不知道龍脈是啥玩意能不能吃,互相歪著腦袋不明所言。

「沒錯。然後這就是被放置在龍脈的出口『龍穴』的機關,用來吸收大地之氣和大地的能量」

到底全體怎麽樣目前還無法理解,不過畢竟是那個尤斯圖斯做出來的,普通人自然無法的觸及其中深處奧秘。總之只要理解大輪廓的意義便以足夠。

而且以這世界而言,大地之氣什麽的,奇怪的能量體什麽的,比起哈洛特原來世界來說更加現實可觸,也不會被當是在開國際玩笑。

「我不大懂……這樣會導致什麽結果?」

「大地之氣就人類來比喻就像血管中的鮮血一般。萊納,若是把你小子的手腕用繩子緊緊捆住會如柯?」

「血液的流動會停止!」

「沒錯。然後血液流通一旦停止,手腕就將慢慢壞死,直至腐壞掉落。」

場面一下子甯靜下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理解到哈洛特話中之意了。

爲了讓大家更加清晰地理解事情的重大,哈洛特繼續說明道。

「將龍穴堵塞,會讓大地發生同樣的狀況。瘴氣說白了就是腐壞的血液,氣的凝滯所形成的」

「凝滯的氣……」

「大量攝取凝滯的氣會和體內的氣搞混,使得身體衰弱」

原作就是這樣的設定。就抗休藥在現在也有效來看,這個原理應該也不會錯。

原想伊月會因爲長年的難題得解喜出望外,可是現實反而是他的表情更加凝重起來。

「……哈洛特。凝滯的氣和人類的氣混合起來,會讓人衰弱不起。對這樣的人有什麽治療方法嗎?」

「簡單。解除了這樣的裝置,會讓被堵塞的氣重新流通,吸收這樣新鮮的氣會改善這個症狀。」

「此話當真!!」

伊月聽言臉色立刻轉晴。果然這種比起什麽都愛護領民的心情是皇族的共同精神,身旁的繪裏香也爲了冷靜自己不停地深呼吸起來。

原作當裝置解除之後,被堵塞吸收的大地之氣會一湧而出,化爲淡綠色的粒子滋潤皇族領地。被瘴氣所害的患者吸收了這樣的氣之後,會立刻恢複健康。

尤斯圖斯本想利用這些被堵塞吸收的氣做些什麽,可是以皇族領土爲首,許多地點的裝置都被解除,最終導致計劃實行時能量不足,沒有得到他所滿足的成果。也就是說,能在這裏完全解決瘴氣的問題,對最終boss戰也會有多大的幫助。

「只要在山的某處、把設置在龍穴的這種裝置解除,龍脈就會恢複自然的運作,瘴氣也會隨之消失。順便你的領民也會得救。聽好,不能破壞,一定要按照正確的手續解除裝置。」

「很強調不能破壞這點啊……如果破壞的話會怎麽樣?」

「被堵塞吸收的龐大洪流産生暴走,會將四周輾爲平地」

「那還得了!!? 」

弗蘭西斯聽後跳了起來。周圍的其他人也同一樣緊張起來。

嘛,失敗了就會把附近一帶夷爲平地什麽的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

「少叫喚。只要按照正確的手續解除裝置便不會有問題。」

「啥呦,哈洛特別嚇唬我嘛。」

「哈洛特大人知道解除的方法啊!」

「不知道。」

剛咽下一口氣的萊納和滿眼尊敬的柯蕾特頓時傻了眼,場面一度氣氛十分尴尬。

「不知道……?那該怎麽辦咯。要麽把制作者叫來嗎?」

「你叫那個生産瘴氣的瘋子過來他會幫你?你是智障嗎?」

條件反射地就把雨果給罵了一頓,雨果于是縮起腦袋藏了起來。

雖說哈洛特本來不想和他說話的,不過還是沒忍住。嘛不管怎麽說,到現在爲止哈洛特已經說了夠多話了,他的身份能瞞過雨果的概率早已長驅直下。

「那麽只能從頭找辦法了啊。總之先從調查這個裝置開始……」

「不必,伊月。」

「……怎麽?」

哈洛特抓起桌上的機械輕輕地丟向右邊的莉法那邊。莉法急忙用兩手接住。

「這家夥會解決的。」

「她?」

「就是我啊。怎麽,你不服嗎!」

莉法說著露出帶有挑釁的笑容,說白了就是別以爲我看起來是小蘿莉就當我是病貓。

莉法在原作中,有著輕松操縱第一次看到的機械系統、自己制作簡單的機械裝置的事迹。由于尤斯圖斯太過頭了所以有點不起眼,不過她也是相當的機械工學和電子工學領域的天才。

在到皇族領土之前哈洛特就把裝置給了她,讓她好好研究其構造和解除方法。本人自信滿滿地樣子來看,應該不會有問題。

「就是這徉。當莉法完全解決這個裝置之後,就開始四處進行解除作業。」

「我也要跟著去!」

「啊,那我也……」

「萊納和柯蕾特硬去的話,我雨果大哥哥也得跟著去啦。」

很快其中有三人已經決定同行。隨後弗蘭西斯也表態道。

「嘛,話都已經聽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弗蘭……」

「朋友有難,自當兩肋插刀。否則怎配當王族呢?」

「……謝謝。好那,我也」

「不准。」

「不行。」

伊月剛想跟潮流也表示參加,哈洛特和繪裏香同時出言制止。

那也自然。本來原作伊月就不會參加這次任務。而且更重要的是,伊月是皇族的次期當主。絕對不能讓他參加這種有生命危險的行動。

大概繪裏香也是因此才出聲制止的吧。

「不、不過啊……」

「你考慮考慮自己的立場」

「兄長你難道不該爲了預防萬一避開這樣的行動嗎?」

「可是這樣的大事,皇族怎能旁觀不管呢」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同去吧。哈洛特大人應該沒問題吧?」

「何必問我。這種小事,自己決斷。」

「那就這麽定了。兄長請不要衝動行事。」

伊月還沒來得及說服二人就已經被一套夫婦連體拳給攔下了來。明明這兩人應該相性很差,可是一旦意圖相同竟然出奇的合拍。

雖然冷靜一想繪裏香也不該親自出行,可是既然肯來那自然提再好不過。

隨後伊月依然不依不撓爭取親自出山,可是在哈洛特和繪裏香的組台雙打之下總算是被說服了。

正當前行的成員決定之時,突然弗蘭西斯冒出句。

「說起來啊,哈洛特。這個裝置也好解除方法也好,你怎麽弄來的?」

果然最後話題還是集中到了這裏。自然地全體眼神都集中到了哈洛特身上。

哈洛特想想就說明一切的話確實是個好時機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

「因爲犯人一直就在我身邊。」

「什麽?」

「尤斯圖斯•弗洛伊德,他就是這瘴氣的元凶和黑幕。」

「什麽!弗洛伊德搏士不是出來保護你的那個人嗎!」

「表面上確實如此。事實上估計也只是爲了利用我的力量演得戲碼罷了。」

「能告訴我們實情嗎……?」

「哼。看你這饑渴的樣子,也罷。」

那該從何說起呢。哈洛特想了想,果然起因還是由那一天開始。





繪裏香滿身冷汗。因爲哈洛特和柯蕾特二人竟然同時和自己碰上了頭。

如果只有其中一人自然沒有問題。雖然和柯蕾特的再會和預料的情景不同那也得高興,至于哈洛特突然的來訪即便不能表露出來,也更是讓自己喜出望外的事件。

可是同時到來的話,繪裏香則無法輕松面對了。她和哈洛特的關系是從八年之前開始就以謊言和誤解爲紐帶聯系起來的。

哈洛特騙繪裏香說他殺了柯蕾特和她的母親,而且他誤以爲繪裏香並沒有懷疑此事。

繪裏香則明知哈洛特說了謊,卻爲了尊重他的意志假裝自己還蒙在鼓裏。柯蕾特是讓繪裏香和哈洛特表面上勢不兩立的根本,而她本身卻很本不知道二人的關系是如此的複雜和微妙。

繪裏香知道現在最能正確理解三人情況的只有自己。所以她更不能輕舉妄動。她保存著應該不讓三人知道的所有秘密,完全無法動彈。然而正當她所畏手畏腳的時候,柯蕾特竟然告訴了哈洛特自己會是繪裏香的朋友。

柯蕾特沒有錯。是繪裏香提出下次見面的時候做朋友的提議的,而且柯蕾特記得五年前的約定甚至令人感動。

可是這時機實在是有點捉急。繪裏香也不能否認,只能先行表達二人確實是朋友這一事實。繪裏香並不是能在這種場合翻臉不認人的薄情者。

不過這種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的胃痛感,長久持續下去對身對心都不會有什麽好處。不過伴隨著話題深人,這種小事也漸漸淡出她的腦海。

突然表明的瘴氣患者的治療方法和瘴氣問題很本的解決方法。

無論哪樣都是她夢寐以求的情報。更令人在意的是哈洛特親口表白的他的過去。就他性格來說雖然也不會全盤托出,可是繪裏香非常期待能從他口中知道他是如何思考如何行動的。

「五年前。貝魯提斯森林那場戰鬥你們應該還記得吧。」

哈洛特淡淡地說道。這場所有事件開端的戰役,繪裏香亦是難以忘懷。

「帝國軍入侵,導致騎士團和星詠族出現多數死傷的那場戰鬥啊?好像當時哈洛特因此被扣上了帝國軍間諜的嫌疑」

弗蘭西斯回答道。當時這也是非常大的一個新聞,他也當然只知其一二。不過這只是對外透露的情報而已。

「這並不是真相啦。當時哈洛特事前得到了帝國軍入侵的消息,爲了阻止他們才率隊去的貝魯提斯森林。」

「這種事情無關痛癢」

「無關你個頭啊。爲此你都受了那麽重的傷……」

「只是擦傷罷了」

「肩頭被魔法直接打出一個大洞然後昏迷一周的重傷你都能說成是擦傷嗎?」

「啊,您、您沒事吧……?」

「我都現在坐在這裏能有什麽事。然後……」

哈洛特似乎爲伊月暴露了一些他認爲不足爲道的情報很煩躁。

不過就伊月來說,自從那件事以後更加竭盡全力想要阻止哈洛特做一些看起來很無謀很危險的事情。和繪裏香一樣,伊月也因爲那次戰鬥,體會到了哈洛特差點撒手人寰對他帶來的恐怖感。

此後。即便他知道哈洛特不會欣然接受,他也要頂著那張鐵面皮阻止哈洛特亂來。雖然效果並不是很好。

「那次戰鬥我打倒了帝國軍少將,爲了捕獲他也盡了點力。然後我以帝國軍間諜爲罪名被捕,二周之後被判決極刑。」

「這怎麽能這樣!!明明哈洛特才是最大的功臣啊!」

沒錯。在那次戰鬥中,哈洛特的活躍本來應該值得表揚,甚至說應該贈予勳章才行。如果哈洛特沒有行動的話,按照帝國軍的策略很可能變成騎士團和星詠族的內鬥。

即便哈洛特爲了讓騎士團明白誰才是真正的敵人起了帝國軍服,也不可能被處于刑罰。不過這卻成爲了事實,這衝實的原因就是一切的元凶。

「薩裏昂帝國的侵略,主要是由哈裏森這個男人所策劃的。而尤斯圖斯則是將其作爲傀儡幕後主使的原凶。」

「也就是說……那場戰鬥的真犯人……」

難以言表的衝擊和憤怒,讓繪裏香顫抖不已。然而哈洛特依然毫無感情地陳述著一系列驚驚的事實。

「沒錯。隨後他在法庭背後施壓,讓他們下達處刑的判決。接著到被鎖在地下牢的我這裏這樣說道『如果你不想坐在這裏等死,就跟我走吧。』」

何等無恥的脅迫。親自將其送向絕路,又對其中出援手。簡直惡毒非凡。

伊月和萊納滿懷對尤斯圖斯的憤怒,柯蕾特和雨果則露出了同情哈洛特的表情。

「雖然成爲那貨的共犯令人不滿,不過這也是探查敵情的好機會。在這之中我發現了這個東西。」

「……弗洛伊德搏士爲什麽要做這種事倩?」

「他打通了國家上層弄著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貝魯提斯森林的戰鬥,吸收龍脈的能量估計都是其中一環。至于這種抓星詠族人去做人體實驗的狂人的內心所想,我可不要多想。」

「人體實驗?莫非就是爲了這種事情才引發的那場戰爭嗎!!」

「趁火打劫不是對他來說最爲簡便麽。」

「艹!!!哈洛特那些被拐走的人怎麽樣?」

「……我帶出來的只有兩人。二人都已經與正常差了十萬八千裏了。」

「靠!」

弗蘭西斯皺著眉頭狠狠地把拳頭敲打在桌子上。看來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去發泄自己內心無處可去的怒火了。

雨果也不禁嘟哝起來。看來他也從其中看出些事情的端倪來了。

房間內充滿了沈重的空氣。就連旁邊的傭人郁乃也跪倒在地上緊握雙拳。只有哈洛特一人一如既往。

「還有,萊納」

「啊,嗯……」

「你小子子被奪走的那把劍。是哈裏森發出指示去搶的。而背後當然是尤斯圖斯在指使。」

「這是什麽鬼……也就是說,哈洛特被弄成瀕死重傷,爸爸和媽媽、那些無辜的人受傷、皇族領地的人們受苦受難,都是那個叫尤斯圖斯的混蛋一手造成的嘛!」

「就我所知,確實如此。」

「難以原諒!!!老子一定要把他揍飛到大陽系外面去」

萊納怒吼道。然而繪裏香、不,在場的全體人員估計都有共同的想法。

仔細看他們的怒火可能方向並不同,可是在這之中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 竟然如此對待哈洛特的憤怒之火。繪裏香至此爲止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強烈地負面感清。

「如果你有這本事你可以試試。爲此,不先解決掉瘴氣的問題則都是紙上談兵。」

衆人紛紛以嗯、是或者當然啦回答著。在場全員都以滿含力量的聲音肯定了白己的決心。當然,繪裏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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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6:05 pm

第94話

雖然很緊張但總算頂住了……不過感覺還是很微妙,至少隱瞞了不能讓他們知道的事情。看柯蕾特的樣子她應該沒跟繪裏香說什麽,so as long as he kept his eyes on Liner, no troublesome situation would arise.

而且原作就是要主人公隊伍去解決瘴氣問題的,說不定現在這狀況已經很好了。

雖然很頭痛今後要怎麽處理,這樣的話至少出現"那個場面"之前應該可以順利發展下去。

那個場面,說的就是哈洛特跟萊納他們的敵對事件。

就要快追上尤斯圖斯制作的巨大的空中要塞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登場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哈洛特•斯托克斯。被尤斯圖斯的花言巧語蒙騙,要打敗經過Astral Potion(アストラルポ——ション某種藥水)強化的哈洛特可沒那麽簡單,難度在原作裏屈指可數。劇本是在這裏打敗哈洛特之後尤斯圖斯成功逃走,舞台會轉移到最終決戰的地方。這就頭疼了。

就算要回避那個場景,要說有沒有能代替哈洛特的人物的話答案是否定的。在剩下的短短幾個月裏不可能找到可以阻礙故事終章時主人公隊伍的人物。

那麽不找替身,親自演一發這個事件行不行。不行完全不能預測。

順利打敗尤斯圖斯的話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這麽結束就好了,無法想象那個男人沒有准備自衛手段。就當他准備有什麽手段行了。

但是追得太緊跟原作偏離太嚴重的情況下他解放力量會更麻煩。並且尤斯圖斯還是利用這顆星球的能量來戰鬥的。正面可能杠不過。

過程暫且不論如果是哈洛特熟悉的決戰場景勝率應該能提高不少。只有這裏絕對不想出岔子。

這樣的話……

(果然老子只能親自上了吧……)

雖然也有考慮控制主人公隊伍行動的方法,但是保證他們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動太難了。與繪裏香的險惡關系不會有什麽改變,就算誤會解開了也不會簡單的消除隔閡吧。

再說了尤斯圖斯會不會按照哈洛特所知的原作那樣行動都是個未知數,現在想太多可能沒什麽卵用。真變成那樣就束手無策了。

雖然哈洛特正沈迷思考人生,但被打斷了。

「哇好厲害!」

「這麽大的浴場還是第一見!」

「據說是露天浴場。雖然不習慣這種文化但是很出色呀」

在皇家的省略一堆贊美詞的露天大浴場裏。哈洛特正在享受久違的露天大浴場,突然闖入的聲音讓心情全毀了。

這幾個笨蛋就是萊納、雨果和弗蘭西斯。他們也注意到了先來的哈洛特。

「啊,哈洛特」

「你(君)你來了嘛」

很自然地、他們進入浴槽並准備圍在哈洛特左右(左擁右抱形態),所以哈洛特用【剛打掌】的要領擊打水面,把熱水潑向兩個人。

好燙!這麽吵著的兩個人向哈洛特發出抗議。

「兩個笨蛋洗幹淨了再進來泡」

「是!」

「非非常抱歉!」

因爲哈洛特的壓力,萊納和弗蘭西斯溜去洗身體了。並不是泡澡之前一定要衝洗身體,單純就是哈洛特的任性。

與剛才那兩個笨蛋不同雨果洗幹淨之後進入了浴槽。

「……啊、哈洛特、這麽稱呼可以吧?」

進入浴槽後來到哈洛特旁邊,空氣突然安靜。

「搞毛?」

「其實最近、碰到了很像哈洛特的人。雖然沒看到臉但是聲音和語氣很像。」

看起來已經在懷疑了。雖然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沒讓雨果知道臉和名字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地方能瞞住人。第一次第二次碰到他都是措手不及。

「……關老子屁事。」

「不、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沒跟任何人提起過。但是那家夥還有兩個奇怪的同伴。隱約覺得那兩個人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嘛就當我瞎亂說好了。」

「你瞎亂說也好那兩個玩意也好關老子屁事。……但那不是你這貨要管的。」

「欸、是嗎。那就沒事了。」

雖然不知道這貨在想什麽,他好像沒把高巴爾遺迹裏發生的事告訴別人。而且哈洛特還把那兩個人「沒有語言功能」這事說漏嘴了。

根據剛才的談話,可能是跟人體實驗有關的話題,那個兩個人不像是沒事並且沒有語言功能讓他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了吧。

「心情也恢複了,去偷窺女浴場吧!」

哈洛特一腳踹翻了他。雨果摔進浴槽起了個大水柱。

以此爲契機露天浴場吵鬧起來了。

關系好是好事,接著考慮今後的事情就行了。雖然想這麽做但是吵死了,趁三個笨蛋吵鬧的時候偷偷離開了浴場。

趕緊換衣服回房間吧。剛這麽想著在走廊和莉法撞上了。

莉法看到哈洛特瞬間呆了。

「等等、那幾個男人在幹什麽。吵得我去洗澡的心情都沒了」

那幾個笨蛋産生的噪音好像在隔壁女浴場也很吵的樣子。但是跟哈洛特說也沒什麽卵用。

「這麽巧。本大爺也是覺得吵死了」

這麽說這他們打鬧的聲音水花的聲音混雜著。

「……啊、原來如此」

馬上搞清楚了狀況的莉法歎了口氣。

莉法剛想回房間但好像想起了什麽馬上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對了,哈洛特。既然是這麽大的事爲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

「什麽玩意兒?」

「沒想到來這裏之前給我看那個機器告訴我『去找解除這個機器的辦法』會是這樣大事」

「你要做的事還是一樣。告不告訴你都無所謂。」

「這麽可能沒所謂嘛!」

ぷりぷり地生氣了,但是姑且還是有理由的。

作爲前提,如果莉法不能解除那個裝置就Game Over了。原作的設定是爲了找到瘴氣的原因進入森林,搜索到那個裝置的時候莉法當場就解除了。

對于莉法來說解除裝置是不是很困難,因爲原作裏沒有描述所以不能准確判斷。所以哈洛特事先讓莉法解析那個裝置,減少找人或者解決瘴氣問題的多余的不確定因素,特別是後者。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就結果來說莉法的反應很好。給出了解除裝置沒什麽大問題的強有力的回答。

「真是的,你這人真是太任性了。」

「輪得到你說我麽。」

只聽哈洛特的三言兩語還跟哈洛特到這裏的莉法也馬馬虎虎了。

「……你不是挺在意那個女孩的麽。」

突然莉法這麽說。

「不知道你說什麽東西。」

「繪裏香啊。雖然你一直強調不是婚約者,他老哥好像不是這麽想的哦。」

「那貨擅自主張而已」

「哈洛特對繪裏香有哪裏不滿麽?又漂亮又淑女,剛才也沒有任何貴族的架子對我和柯蕾特也很好。性格也非常好呀。」

「……」

被這麽問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哈洛特也不討厭繪裏香,單純是怕立死亡FLAG而已。

除此之外作爲異性來說對繪裏香怎麽可能有不滿。對這樣的女孩有不滿的男人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她就是這種水准的少女。成爲最受歡迎的角色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爲腦子想著這種事一不小心沈默了。

「雖然跟我沒什麽關系。怎麽說呢,哈洛特對繪裏香的態度跟平時的你不太一樣呢。」

「跟平時不一樣?」

「對哦。雖然你總是說些諷刺的話,而且不管對有沒有關系的人都是。總是說讓人走開什麽的,現在還不是跟我這樣說話。」

「那是因爲你這貨太纏人。」

「嘛這我不否認啦,爲什麽哈洛特要疏遠繪裏香呢?」

沒有理由回答。要說明這個牽扯到這個世界,可能還會變成有預知能力這種腦子不正常的說明。

「繪裏香也說婚約只是大哥任性而已自己與哈洛特並沒有那種意向。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哈洛特沒必要疏遠繪裏香吧。」

到現在爲止誰也沒看到,哈洛特本人也沒有注意到的,這種無法言喻的違和感。莉法正確地看穿了。

這種觀察力和思考能力才是真正的天才也說不定。

「某種意義上你說得沒錯。本大爺對誰都那麽嚴格,對疏遠的人沒有任何興趣。就跟研究所那幫人一樣。」

對于沒能回答問題的哈洛特,莉法接著說道。

「但是和那些人一樣……不,繪裏香跟他們不一樣。平時的嚴厲程度也不同。哈洛特對繪裏香太冷淡了。像是害怕著什麽一樣。」

幾乎就是全部答案了。哈洛特害怕會因爲繪裏香而被插上死亡FLAG。這種心情作爲態度表現出來,或許莉法把這樣的表現當成了冷淡。

「老子會怕?你搞笑麽。」

「……嘛好像找茬一樣的話呢。對不起啦,請忘掉吧。」

那拜拜了,留下這樣的話,莉法扭頭就走向自己的房間了。

雖然莉法好像是忘記了,但她說的話像楔子一樣打進了哈洛特心裏,哈洛特好像沒能馬上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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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6:07 pm

第95話

翌日早晨。爲了盡快解決瘴氣的問題、哈洛特一大早就帶著萊納他們前往山中搜索。

莉法已經准備完成以及不知何時會在皇家宅邸裏豎起Flag也是理由之一。

哈洛特用冷漠的眼神看著瞎擔心的伊月、同時帶領著萊納等人前往禁止區域。在這之前有必須要吐槽的事情。

「你丫爲什麽在這?」

「畢竟我是繪裏香大人的侍女嘛~」

隊伍中有侑乃的身影。不過考慮到她的實力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還是一如既往的侍者服。完全沒有要去登山的樣子。

這句話適用于全體女性陣容。繪裏香是學生裝、柯蕾特是不禁讓人懷疑是南國的高露出度服裝以及穿著迷你裙的莉法。大家都是和遊戲中一樣的裝扮。

對此並不會吐槽、這也是必然吧。哈洛特強行讓自己接受。

比起這些、再確認一遍前往禁止區域的行動方式和注意事項還更有意義。

「……算了。你們幾個、帶上這東西。」

「這是?」

「緩和瘴氣的藥。進入禁止區域之前記得吃了」

將皇家儲備的抗體藥按人數分給他們。因爲多帶了一些、所以萬一沒法短時間內解決也不會有多大問題。

那麽只要有這個藥的話即使進入瘴氣內也沒問題嗎?倒也不是這樣。雖說是抗體藥、但效果也會隨著服用次數的增加而衰減。只有一次兩次的話是沒發現什麽問題、但吸入的瘴氣越多、自然風險也越大。結果而言、只要瘴氣還在一天、皇領的森林就毫無用武之地。

遊戲中描繪的不過是調和藥劑然後通關事件而已。但現實是皇家爲了解決問題而調查數次之後才得到的情報。

「昨天也說過、長期吸入瘴氣就完了。趕在還有藥效期間速戰速決。」

「能就好了。布滿瘴氣的那個森林還挺廣闊的吧?」

「目的地在哪我有頭緒」

「……你還真是知道不少事啊」

雨果一副看著正體不明的東西似的眼神、但這也不過是基于原作的知識。確認過地圖之後發現有個地方的路線和原作的迷宮一樣、因此先前往那邊。

理所當然現實地圖和遊戲地圖的比例完全不同是個問題點、但也比悶頭亂找的效率高多了。

嘛、雨果他們當然不可能想到哈洛特居然玩過和這世界極度相似的一個遊戲、或許在他們看來擁有原作知識的哈洛特有點毛骨悚然。

話雖如此、如今也管不上這些、只能將錯就錯。

「當然。你丫當老子是誰?」

「就是因爲這樣才可怕啊」

「比起這些、萊納」

「嗯?」

「你丫還記得我昨天說的話吧」

「呃、那個……瘴氣對身體不好、不能吸太多、還有怪物很狂暴要多注意……來著?」

「三十分」

幹脆的無視了萊納的回答。剛才萊納所說的是有大前提的、昨晚明明和他說了要怎麽回避這些、然而卻一點都沒記住。還是一副蠢孩子樣。

昨晚哈洛特告知全員的計劃內容是、總之要重視速度。爲了避免吸入瘴氣、要極力縮短在禁止區域內的滯留時間。爲此要查明裝置的所在地、不要迷路、以及避免無謂的戰鬥。

假如發生戰鬥就需要攝入比平時更多的氧氣、同時也會吸入更多瘴氣。而且瘴氣還順帶影響了怪物、使它們狂暴化。因此除去不得不戰的情況都要回避。

要做到這些就需要投入最大限度的精力于索敵、同時繃緊神經以便能隨時察知周圍的氣息。

這才是完整的計劃概要。

實際上萊納也應該是大致理解的、只是不擅長組織精煉語言吧。

「你丫是野豬。一旦發生什麽就會忽略周遭、有可能會獨自追擊過深擾亂戰線。」

「嗚咕……」

既然無法反駁的話、看來萊納也有被說中的自覺。嘛、這也是源于正義感的愚直、可說是與主人公相符的性格。這份率直也能成爲團結夥伴的力量。

但是這次聽從我的指示更省事、因此事先叮囑他。

「遭遇怪物不要悶頭就上、優先選擇甩掉。懂嗎?」

「噢!」

回答是很爽快、但萊納能不能好好遵守又是另一回事了。

柯蕾特大大的歎了口氣、看來她也很清楚萊納這少年的性格。

嘛、戰力比起原作充足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多注意些總是好的。

就這樣走一會兒後很快就到了從數年前就一直禁止進入的山。

姑且是圍著柵欄、豎著告示板。完全是想進就能進的樣子。

不過這也是瘴氣蔓延太廣的無奈之舉。作爲代替、加固了居住區周圍的防禦用以防禦怪物之類的威脅。

「全員都喝完抗體藥了嗎?」

全員都點頭回應哈洛特的提問。

確認之後哈洛特就踏入山中。

入口處仍然是普通的森林、看不出被瘴氣汙染的痕迹。只是隱約覺得安靜得滲人。

原作中只提到會使怪物狂暴化的設定、但既然會危害人體、那麽同屬生物範疇的怪物也絕不可能安然無恙。不止會狂暴化說不定還會削減生命吧。

那就能明白爲什麽這麽安靜了。若這是事實、真是讓人背脊發涼的話題。

瞥著地圖前進不久後就看到淡紫色的霧霭像是覆蓋著一樣飄蕩在附近。

「這就是瘴氣……」

「這種程度幾乎沒有影響。不過一旦感覺身體變沈或是麻痹感就立刻報告。」

「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作爲應急處理、治愈魔法是有效果的」

這應該也在昨晚說過的。總之有繪裏香和侑乃在的話就沒問題。

仔細想想說不定侑乃就是爲此被派來的。她本來就是繪裏香的侍女、所謂的一石二鳥吧。

完全沒什麽心情在這種霧霭中前進、但抗體藥和治愈魔法的效果都已經實證過了、只能祈禱不會出事了。

趕緊結束吧。

這麽想著的哈洛特毫無迷惘的撥開草木前往山的深處。





黑色的背影在不像道路的道路上領頭走著。即使瘴氣逐漸變濃他的步伐也毫不停歇、似乎是明白該往哪走。本人只是說有頭緒而已、既然他這麽說的話幾乎可以認爲是知道那個機械被設置在哪吧。

繪裏香想到、這也是家常便飯了。

哈洛特懂得很多、並獨自背負一切。像這次一樣去借助某個人的力量是非常罕見的。倒不如說他真的有「借助他人的力量」嗎。

說到底瘴氣是皇領自身的問題。以前是打算賣人情給皇家才教授抗體藥的制作方法、但是哈洛特已經宣言斷絕關系的如今、就連這個意義也沒了。

解除裝置必不可少的是莉法、而開路恐怕只需要哈洛特一個人就足夠。抗體藥他當然也能獨立准備、使用治愈魔法的人也未必一定要是繪裏香和侑乃。按哈洛特的性格來說、不必要和徒勞的事情是絕對不做的。

即是說哈洛特認爲這個問題由現在這個陣容的人來解決是最好的不是嗎。若是這樣、突然就無法理解哈洛特的想法了、但至少應該是有值得哈洛特親自參加的理由。

皇領的人民身陷苦難、哈洛特冒著危險想要解決、而能爲他分擔事情卻幾乎沒有、擺在眼前的事實讓繪裏香的內心無比壓抑。

爲了成爲哈洛特的助力、爲了成爲能讓他依靠的人而一路努力著。明明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每次見面都痛感自己和哈洛特之間的差距之大。不管被拉開多大差距都能追上去、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吧?類似的軟弱想法無數次、不斷的掠過腦海。

(我對哈洛特大人來說不可或缺的那天真的會到來嗎……)

因爲害怕而不曾去想過的問題。但是一旦想過之後、這份暗淡的思考就會阻礙自己前行。甚至想要就此放棄。

但是這樣就不可能再度追上哈洛特了。

(就是因爲討厭這樣才不斷努力、然而如今努力這個行爲本身也讓我這般痛苦)

深切明白了自己是個軟弱之人。只要能成爲哈洛特的助力、即使他眼中沒有自己也無所謂。但這是僞善、不過是個謊言罷了。

希望他每遠離一步都能回首、希望他能注視著自己的心情日益膨脹。害怕他終有一天會去到自己無法觸及的地方、害怕的總是在心靈的角落呐喊著「不要走」。

不是什麽場面話、只是單純的無法徹底抑制對哈洛特的戀慕之情。這份心意越是膨脹、自身的不成器就越是明顯的銘刻心口疼痛不已。

如此軟弱的人、就連自身的弱小都無法戰勝的人、是無法成爲與哈洛特相稱的存在的——

「餵」

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繪裏香的思緒。感到肩膀被輕輕搖晃著。眼前就是哈洛特的臉龐。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繪裏香只能愣愣的眨著眼。

「餵、聽不見嗎?」

「……啊、不是、失禮了。稍微想了點事情……」

一下子回過神、不禁做出含糊其辭的反應。不知不覺落到了隊伍的最末尾。

看來自己的思緒物理意義上妨礙著自己的腳步。

哈洛特什麽也沒說、只是盯著繪裏香的臉。說起來哈洛特像現在這樣主動互相凝視雙方的眼睛已經是多久之前了呢。

「你丫是——」

哈洛特似乎想說些什麽、卻並沒有說完。

被意料之外的強大腕力拉了過去。發出力量的是哈洛特的左腕。他的手腕繞過繪裏香背後、將她摟入懷中。

意識到的瞬間、繪裏香因爲混亂和緊張陷入了僵直狀態。心髒像是要破裂似的快速而強力的鼓動著。咚、咚、咚、的心跳聲甚至讓人擔心會不會被聽到。

在這混亂之下、哈洛特的體溫也好好的傳達到了。繪裏香的臉現在正埋在哈洛特胸口、繞過背後的左腕牢牢的抱著繪裏香、完全動不了。就連少許的呼吸困難都讓繪裏香感到惬意。

(——才不對、我在想什麽呢!? )

要是時間能就這麽停止該多好、繪裏香被自己蠻不講理的想法害得滿臉通紅。說到底根本無法理解爲什麽會變成這狀況。

「嘁、瘴氣濃到這程度、索敵也幾乎沒什麽意義了」

哈洛特在繪裏香耳邊厭惡的說著。確實由于瘴氣導致視野變差了。

「抱歉。看丟了」

「繪裏香大人沒事嗎~?」

弗蘭西斯和侑乃從二人的下方走來。按他們所說推測、似乎是有怪物從背後襲擊繪裏香、哈洛特在抱著繪裏香的同時打倒怪物。

依然被抱著的繪裏香就連回頭確認也做不到。而繪裏香完全不討厭這個姿勢、讓對方放開自己什麽的也說不出口。

然而這也沒持續多久。手腕的力量放松、哈洛特的身體離開了。

「啊」的差點漏出口的不舍歎息也好不容易才忍住。這種情況下的繪裏香又被哈洛特盯著看。

僅僅是這樣、臉就好像要煮熟了一樣熱。

「繪裏香」

「……在」

「你丫有搞清楚狀況嗎?心事之後再想」

「萬分抱歉……」

理所當然說出口的是斥責。越發覺得連事前叮囑過的事情都沒法遵守的自己悲慘。

感覺稍微放松一點眼淚就要決堤。

「……聽明白了就趕緊走」

哈洛特的話語內含著驚訝。然而卻握住了繪裏香的手。

哈洛特就這麽抓著繪裏香的手邁步。

「欸?那、那個……哈洛特大人?」

「閉嘴。什麽都別說跟著我」

「好、好的」

這個人好狡猾。還是說自己太容易滿足呢。

明明剛才還那麽傷心、那麽痛苦。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就讓人又有了跟隨他一生的想法。

即使這句話沒什麽特別含義、也是如此的讓人充滿勇氣。

「……真的是好狡猾的人」

爲了不讓任何人聽到而低下頭輕聲呢喃的繪裏香流下了眼淚、但卻也是滿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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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6:09 pm

第96話

進山之後過了一會,回過頭來突然發現繪裏香不知道爲什麽非常沮喪的樣子。全身散發著陰沈的氣場,腳步也很慢。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突然的變化讓人感到擔心。
難道是瘴氣的影響嗎?這麽想著,哈洛特向繪裏香搭話了。雖然哈洛特沒有必要這麽做,不過雨果甩過來一句「怎麽辦呀哈洛特大人~」,其它人也一臉「怎麽辦呢?」的表情看向哈洛特,再怎麽說也不能繼續無視了。
因爲這種氣氛哈洛特向繪裏香搭話了,不過繪裏香卻十分慌張,說是在想事情。
到底是想什麽事情才能發出那麽陰沈的氣場。有點不安。

再加上因爲有怪物突然襲擊,爲了應對攻擊而抱住了繪裏香。雖然這樣做確實保護了繪裏香好像沒什麽問題,但在繪裏香看來突然被打心底裏討厭的人性騷擾了,被本能地扇上一巴掌估計是跑不了,哈洛特詛咒著自己的命運。
但是繪裏香的反應卻很平淡。不如說眼睛都失去焦點了,心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實在是讓人擔心。

本來應該好好確認她真的沒事吧,卻只能說出「有事等會再想」這樣的話,繪裏香聽到這句話之後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事到如今讓女性流淚的鬼畜小子這樣的惡名已經不痛不癢,但是良心上受到不少傷害。
不僅如此,哈洛特的預定中等會還有需要繪裏香大活躍的情況。現在這種狀態的她可能十分勉強吧。
就算這樣哈洛特也沒有在這裏折返的選擇,把繪裏香和侑乃留在這裏也不是什麽好辦法。

哈洛特忍著想歎一口氣的心情,抓住了繪裏香的手。就這樣強行拉著她向目的地前進。
必須考慮瘴氣的影響,迅速完成解除工作才行。因此不能將繪裏香置之不理。幸好裝置的位置已經很近了,那趕緊搞定回去就行了。哈洛特這麽想著。
因爲這張嘴,繼續搭話只會讓情況更壞,幹脆直接行動了。意外的是繪裏香就這樣被拉著手跟著走了。說不定連反抗的精神也沒有。
說起來跟半年前,參加伊月的結婚儀式去卡布蘭那時候情況相反了。哈洛特正在回想著的時候,目的地已經到了。

那是四周都被山包圍的凹地。形狀大概是圓形。平緩的斜坡持續著。直徑大概有百米,因爲瘴氣的影響視野不是很好,無法掌握全貌。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坑。
在這樣的光景前,哈洛特緊張了起來。原因來自這個凹地的內部。

「這,這是什麽啊……」

萊納呆呆地說。也許這句話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情。
巨大的凹地內聚集著各種各樣的怪物。因爲是發生瘴氣的地方,那些怪物都狂暴化了也不用多說。怪物和怪物打起來就好了,不過這麽好康的事是不存在的。
嘛,這也是哈洛特預想中的事了。

原作裏莉法解除在凹地中心的裝置時,會開始持續十多分鍾的戰鬥。開始時有四五個怪物出現,打倒之後又從遊戲畫面邊緣出現新的隨機的怪物,必須要在限制的時間內堅持打倒怪物。所以哈洛特預想到裝置附近應該有大量的怪物。
並且莉法不會加入戰鬥,那時候弗朗西斯也沒有成爲夥伴,所以戰鬥人員限定只有萊納、柯蕾特、雨果、 繪裏香四人。如果回複兼遠程的繪裏香瀕死的話情況會變得相當糟糕。(保奶的重要性)
這回不但有弗朗西斯和侑乃,還有哈洛特這一強大戰力,應該不會輕易陷入苦戰,只是光是能看到的怪物數量就相當多。全部打倒估計要數個小時了。
莉法解除裝置需要的時間也不確定,解除成功後馬上離開此地比較好。

「開工了。全員准備武器」

「餵餵哈洛特。要衝進去嗎?」

「對。目標凹地中心。裝置被安裝在那裏」

在莉法成功解除裝置之前只要不斷打倒怪物掩護就行了,體力活而已。一般來說這樣做很無謀,現在這裏的幾個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先開路。你們幾個跟著」

哈洛特拔出兩把劍,切換狀態。以大量怪物爲對手的狀況早就有准備了。

「難道說你要一個人衝進去嗎~?」

「無所謂……萊納。你成長了多少讓我看看」

「好、上就上!看誰打倒更多」

「笨蛋。就憑你」

但是讓他有那個意思足夠了。
作戰開始。

「繪裏香」

「――在」

令人感到堅強意志的回答。
變臉太快有點可怕。不過非常有幹勁就不多糾結了。

「你能用的魔法中威力最大的是哪個?」


「『流星爆發』吧」

「……」

哈!?哈洛特忍住沒有發出吃驚的聲音。繪裏香的回答實在是太衝擊了。
流星爆發是繪裏香50級獲得的技能。可以壓制遊戲畫面三分二。如果能成功發動就是翻盤的希望。但是耗藍多和施法時間長,並不是什麽好魔法。
有『藍藥水』的話耗藍就不是問題,現在的繪裏香如果是在原作裏就破壞遊戲平衡了。就是這麽凶的魔法。

什麽時候學會那種魔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等等想問的問題山那麽多,哈洛特忍耐著保持平靜。
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不如說應該感到高興。這麽想著,哈洛特指向前面。

「朝著那中心直線來一發」


「明白了」

繪裏香集中精神開始詠唱。淡淡的紅光包圍了繪裏香。
不僅漂亮還有威圧感。說起來還沒有見過繪裏香使用治療以外的魔法,正想著這種事的哈洛特,被繪裏香的魔法打斷了。

「『流星爆發』」

流星伴隨著風暴從天而降。轟鳴聲和劇烈的衝擊向哈洛特他們襲來。異口同聲的驚恐聲音中,只有釋放魔法的繪裏香和知道會發生什麽的哈洛特沒有說話。
哈洛特的心情如下:

(碉堡了……)

這威力有毒吧。怪物橫屍遍野在這裏都能看到。原作的那個清純的對打倒怪物還感到抱歉的繪裏香到底去哪了。流星把地面炸出了個大坑。
覺得這招有一天可能會用到自己身上的哈洛特感到背脊發涼。
不過跟預想的一樣野怪清了不少。

「走了」

「诶?……啊、嗯!」

「已經足夠了嗎?還可以放的……」

「……留點魔力」

那麽變態的魔法繼續放的話,測試萊納他們的實力的機會就沒了。嘛,讓繪裏香用那個魔法消滅了大部分怪物是沒錯的。

之後的情況沒什麽好說的。哈洛特和萊納清理了沿途剩下的怪物,護送著其他人成功到達了裝置的地方。解除裝置的二十多分鍾期間,把剩下的怪物幹掉了。
人頭最多的是繪裏香吧。因爲是後衛,所以她緊貼著莉法化身爲了固定炮台,交互使用魔法或弓箭反複殺敵,清清楚楚地展現出了一份驚人的壓制力和殲滅力。
所以哈洛特就是隨便砍砍而已,順便看看別人的戰鬥。

感覺來說萊納他們的實力並不差,沒有陷入被怪物包圍的情況。個人力量和團隊合作都算合格。再指教一下某些在意的地方就沒問題了吧。
要和繪裏香比的話沒辦法了。不如說繪裏香爲什麽這麽厲害。



皇家的城市恢複了活力。那是當然的,折磨了領土多年的瘴氣消失了,躺在病床上的人也開始恢複健康。
全部都跟哈洛特說的一樣。皇家到底受了他多少恩情呢。到底怎樣才能還清呢。
哈洛特什麽都不奢求。報酬、名聲、對這東西不感興趣。而且還切斷了跟皇家的關系。所以以皇家的立場,能做的事什麽都沒有。對于繪裏香個人來說也是個煩惱。

因爲萊納他們也是說只要能通過本來被封鎖的山就行了,所以沒能好好地道謝。他們的活躍就只有皇家內部的人才知道。然後即使如此,還是有糾紛發生了。
解除瘴氣裝置後的第二天。在皇家的宅邸裏。

「我不能接受!爲什麽沒有哈洛特的名字!」

「本大爺說了沒必要」

他們解決了瘴氣問題的大活躍不僅在皇家內部,也向外面公布了。但是其中並沒有哈洛特。
不用說自然是哈洛特拒絕了。

「爲什麽啊!」

「你這貨腦子裏只有水嗎?我的立場姑且還是尤斯圖斯的棋子。我幹擾他的計劃還宣傳是想怎樣?」

「那就離開那家夥啊」

「你蠢嗎。本大爺說過有要做的事」

哈洛特和萊納的意見成了平行線(永不相交)。但是結論來說萊納只能尊重哈洛特的意思。
既然本人都不希望那樣,只能尊重他的意思了。本來考慮到哈洛特不想自己浮上水面,也有提出要不委屈一下萊納他們,幹脆不公開這件事的得力功臣。但是哈洛特本人卻說了“等等”。
哈洛特問了萊納接下來想做什麽,萊納的回答是找回劍打倒尤斯圖斯。
確認了萊納的意圖之後,哈洛特也主張宣傳他們的事迹。那樣比較吸引人眼光,對手認爲他們是英雄團隊的話也不會輕易出手,所以萊納他們行動會更加容易。
知名度上升是把雙刃劍,不過如果控制好的話就有很好的效果。
但是那之中不能出現自己的名字。萊納反對……就是現在的狀況。

「尤斯圖斯那邊很危險吧?就算離開他也……」

「跟你沒關系」

哈洛特沒有認輸的打算。但是萊納情緒更激動了。

「怎麽可能沒關系!之前被你救了,而且柯蕾特也――哇唔唔!」

萊納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原因是剛才爲止還坐著的哈洛特。他把茶點心扔到萊納嘴裏強行堵住了。
然後哈洛特靜靜地站起了身,抓住正在辛苦地咀嚼點心的萊納的衣領。

「給我適可而止。看來你這貨需要點調♂教」

「唔嗚!?」

不管正在掙紮的萊納,哈洛特就這樣把他拖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估計爲了不讓萊納說出柯蕾特過去的事吧。柯蕾特看著也苦笑了。知道哈洛特的情況的所有人都同樣的表情。

「嘛那兩個人不用管就行了,柯蕾特你們今後也要繼續旅行吧?」(莉法)

「嗯。」

「那我可以跟著去嗎?」

莉法說到。

「诶,莉法要一起來嘛?」

「不行的話就算了」

「真的嗎!今後也多多關照!」

柯蕾特滿臉笑容握著莉法的手。
說起來她(柯蕾特)對繪裏香會用敬語,對莉法卻不會。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貴族的立場。感到有點寂寞。

「呼姆,那我也一起吧」

「啊?可以嗎,你姑且是王族吧?」

「正因爲如此。包括你們正在追的盜竊犯,比起這個尤斯圖斯的暴行無法原諒。作爲身上流著王家的血的人,必須逮捕這個給國民施加痛苦的人」

「……刮目相看了啊。還以爲你是什麽王子」

「你真是失禮呐!」

那邊的弗朗西斯好像也決定跟萊納一起旅行了。
柯蕾特回過頭來。

「但是,爲什麽想跟我們一起來呢?」

「我有點想法。而且那家夥(指哈洛特)的目的也有點眉目了」(莉法)

「???」

柯蕾特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麽,莉法說的目的跟繪裏香感到的違和感也有關系。這次哈洛特的行動。目的可能是聚集現在這裏的人。
繪裏香、萊納、柯蕾特、莉法、弗朗西斯。哈洛特事前就知道這五人。這五人偶然在皇領集結才是奇迹吧。那其中或許還包括了雨果。
所以肯定是哈洛特的安排。並且可以想象哈洛特很早之前就考慮到了現在這種狀況。如果只是爲了解決瘴氣問題,不覺得會做到這種程度。

然後把我們聚集起來想做什麽。這是另一個“不像哈洛特”的行爲。
他暴露了自己的過去和尤斯圖斯的危險性。如果是平時的話就不會說,然後自己一個人處理了,然後讓繪裏香他們清楚的認識到“尤斯圖斯有多危險”。
哈洛特想阻止尤斯圖斯的計劃。爲此成爲對方的手下,等待著機會吧。然後繪裏香他們在表面上阻礙(尤斯圖斯的)計劃,哈洛特在內部行動也更加安全。
內外夾擊,這就是哈洛特的目的。
不惜冒著這樣的危險。尤斯圖斯的計劃應該是相當危險的吧。

想報答哈洛特的恩情,只能在幫助他們了吧。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麽程度,如果能幫到哈洛特的話沒有猶豫的意思。

「柯蕾特小姐」

「什麽事呢?繪裏香姐姐」

「能不能也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呢?」

繪裏香突然說這樣的話,莉法以外的全員都露出驚訝的臉色。繪裏香認爲,果然莉法也和自己想的一樣。
或許她也想成爲哈洛特的力量。

「诶、诶、繪裏香姐姐也!?啊、怎麽辦呀……!」

「……繪裏香」

「不要阻止我,父親、兄長。這一定是皇家……不、我應該做的事」

繪裏香沒有移開視線直視父親和兄長。那兩人像是認輸一樣,歎了口氣。

「很少耍任性的繪裏香的請求啊。就隨她吧,父親」

「……啊。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那樣的眼神」

「非常感謝」

繪裏香深深地低下頭。
以皇家之女的身份來說這話可以說是荒謬絕倫。然而她感受到了,體諒她想法而將她送出的父親和兄長的溫柔,以及那份承認她獨當一面的信賴,繪裏香滿心歡喜。

「诶诶……真的嗎?」

「嗯。請多關照,柯蕾特小姐」

「怎、怎麽辦萊納!我們、責任重大呀!」

柯蕾特向現在不在這裏的萊納呼救。他現在正在被哈洛特教育吧。忍受著對他人對自己都嚴格的哈洛特的教育。
但那也是他溫柔的地方。
繪裏香愛著這樣的哈洛特。爲了這份感情,必須付諸行動。因爲現在語言也好態度也好,都不能向哈洛特傳達這份心意。

「莉法小姐也多多關照呀?」

「呃嗯。多關照了。調皮的大小姐」

「呼呼,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呢」

繪裏香呼呼呼地笑了。莉法看到這樣也苦笑了。
繪裏香感覺到她也和自己一樣。做什麽都好,想成爲哈洛特的力量。這樣想著而坐立不安。
對于繪裏香來說,莉法是競爭對手也說不定。(難道不是嗎?)

「……說不定彼此都很累呢」

「沒辦法啦。那家夥一直都是想幹嘛就幹嘛的」

「诶诶,就是呀」

繪裏香和莉法這麽說著,互相笑了。
那個笑容沒有任何憂愁。猶如春天的青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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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6:14 pm

◇◇第五章◇◇

第97話

一邊注視在道旁簇生的金黃色的花叢一邊奔走在來往習慣的田間小道,如果是平時工作中的馬車的話,這麽點距離大致應該只要十幾分鍾就到了吧,但是這次卻用了用一個多小時才看到了目的地。

民房散布卻沒有任何特點的風景,這裏是作爲斯托克斯家運貨馬車騎手工作的簡經常會來的地方是非常令人懷念的地方。

絕不算寬廣的地方被好好的收拾著,種植卷心菜的家庭菜園也在這裏的一個角落,在那裏看慣了的紅戈特果實也水靈地結著果實,看起來不管是菜園還是本人都看起來非常精神。

一邊考慮著這些事情一邊敲門,經過一段短暫的停頓之後門被打開了。

「嗨,請問是哪位大人?」

「啊,太太中午好啊。」

「啊啦、千君,請到裏面來。」

出來迎接千的女性是一位六十歲到七十歲的女性,跟著他走到了客廳有一位坐在沙發上正在等著,他就是幾年前退休的千的同事諾曼。

「好久不見了,諾曼桑。」

一邊打招呼一邊故意地笑著,感受到了它的諾曼也以微笑回應。

「中午好,看來很健康嘛,不過健康比什麽都好。」

「諾曼桑才是,啊,對了,這是給諾曼的土特産」

給諾曼的土特産是用樹枝編制的一顆像籃球也一樣大的球,在這裏面是在自宅燒的面包。

「總是這麽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挂在那邊就好了。」

在諾曼的催促下千和他相對著坐著。

諾曼在退休以後也沒有生什麽病一直安穩地享受著平靜的晚年,盡管如此諾曼還是有一些心事放不下,這種心情千也十分了解,因此在這時候到這裏來共享那些稀少的情報。

他因爲哈洛特成爲聖王騎士團的一員的原因已經從斯托克斯家離開了近五年了,爲了報告家的近況千和諾曼會以書信來往,雖然他已經辭去騎士團一職了但是還留在王都,所以現在來往還在繼續。

與兩三個月送一封信相對的,哈洛特有回話的信每三次大致只有一次的程度。

「然後這次有什麽情況?」

「什麽指示都沒有,但是果然很在意最近家裏的情況」

這在哈洛特八年前就開始了,說斯托克斯家遲早有一天會沒落,爲了延遲沒落所以才研究LP農業這種新型農業,甚至在當時未婚妻家裏也展開大規模的事業。

在皇家的幫助下斯托克斯家的財政方面總算好些了,但是民衆的支持率依舊很低,在城鎮也能感受到人口的流失,隨著LP農業的普及稅收也提高了,但是的只有那些地就算是LP農業也已經快到極限了吧。

從最初開始的目標不是停止沒落,而是減緩沒落來考慮的話,現在的情況哈洛特也已經考慮了吧。

是那個樣子嗎?果然我們的力量對于哈洛特來講貌似實在太少了。

諾曼歎了口氣伏下了眼,對于這種感覺千也是同樣有感受的。

哈洛特從小時候開始就非常的優秀,言語中雖然嚴厲,卻不乏溫柔,內心也非常善良,而且智勇雙全,身心都非常的堅強,還有著永不認輸的性格以及對自己絲毫不妥協的努力。

大部分事情哈洛特都盡量自己一個人解決,對于侍奉那樣的人物作爲下人也十分的自豪,同時對于知道自己的力量跟不上哈洛特的這件事很心煩。

啊,然後哈洛特對于休伊大人的事情也很在意啊,雖然是同父異母但是對于這個弟弟也覺得很可愛。

畢竟哈洛特是對自己的立場啊,權利啊,並不關心的人呢,之前也是送給休伊大人各種衣服和玩具。

而且是木箱兩大箱,雖然臉上看不出來,但是祝賀的禮物像山一樣多。

雖說從平時嚴肅,不想讓人靠近的印象很難聯想到,但是對于諾曼和千來說並不意外,在聯系的書信中提到了諾曼退休的事之後然後作爲紀念寄了價值相當高的陶器過去,千結婚的時候也是給了與行情相差了兩位數的禮金。

而且又添加了你們應該用得到這樣簡樸的口信。

不愧是哈洛特給的實在太多了,千收到了之後非常的迷茫,考慮到哈洛特的性格也不難想象哈洛特會對千說什麽,估計就是問答無用強制千收下禮金,所以爲了萬一以後會有什麽用處,就一分錢也沒用放起來了。

總之哈洛特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冷血,但是其實是一個人情味相當濃的人。

只是本人討厭把這些感情表現在臉上,所以到現在還是有很多人對哈洛特感到害怕。

千一邊思考一邊向放在眼前的杯子伸出手,手拿到杯子之後拿了起來送到嘴邊,但在途中的時候突然重量消失,掉了下去咖啡灑在了桌子上。

「哇!對……對不起 」

「手沒事吧?」

「沒事是沒事,但是杯子」

千打破了的杯子是哈洛特作爲諾曼退休的禮物之一。

正因爲是這樣諾曼一直很小心的使用。

「不要太在意,形式上的東西總歸會壞的」

「話說回來壞的可真夠華麗的啊」

「诶?」

千聽到了這句話,本來以爲是從手上滑下去的但是杯子的把手卻還在千上,看著杯子和把手之間的斷面千直像被切斷的一樣。

諾曼雖然說過這種東西總歸會壞的,但是一般來講不管用多少年都不會這麽華麗的斷掉的吧。

怎麽說呢就好像暗示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凶兆一樣。

「哈洛特大人沒事吧?」

諾曼用抹布一邊擦一邊一邊小聲說道,千並沒有回答諾曼。





爲什麽會這樣子呢?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這樣子問自己了,本來在八年前,不知道在什麽因緣之下在代替哈洛特的那個日子起就已經有好多次有這樣的感受了。

我自問自己的戰鬥力大概比原作的哈洛特更高了,但是本來的我自己確實隨處可見的普通人,到現在爲止只是靠著原作的知識作弊罷了,但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並不是什麽超凡的策略家,如果沒有原作的知識的話不可能和尤西烏斯周旋得這麽漂亮的,正因爲明白這些,所以運用對于哈洛特關于原作的知識來進行活動,所以這正是自己作爲凡人最妥當的應對方式了。

雖然這個時間和遊戲裏的很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是不同的東西,在這裏不管是人還是世界都是活的,經過各種蝴蝶效應,事情的發展已經越來越偏離原作了,我也打算放棄遵從原作的故事線。

這個決定是否是正確的還不得而知。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完全脫離哈洛特的預料之外了。

劍風就像暴風一樣卷過皮膚,就只有這樣就已經造成擦傷了,回避掉這個攻擊的哈洛特迅速與對方拉開距離,雖然是有點胡鬧的想法也說不定,但也不能不這麽想。

「騎士團團長這個頭銜其實一點也不帥氣,你說是嗎?文森特。」

文森特•範•威斯特魯弗奧魯特,這位就是在年輕的時候就被任命爲聖王騎士團團長的傑出人物,在遊戲裏是後期的強力boss之一,老實說根本沒想到會和他戰鬥。

爲什麽哈洛特會和他戰鬥呢。

「哈洛特,敵人,最優先排除。」

充滿著敵意的眼神,然後一直重複著這句話,怎麽看都不像正常的狀態。

真要說什麽的話大概也就真的想把我殺掉這件事了。

在皇家領土和萊納一行人分別的哈洛特回到了哈裏森,去秘寶曾經所在的場所了,當然這些行動都是無視尤斯圖斯的行動。

現在第六個秘寶是在尤斯圖斯的掌控之中,根據劇情的推進現在就只剩幾個月了,一定要徹底戰鬥到底,只要把最後的秘寶從尤斯圖斯手上奪取就可以使計劃延遲。

但這終究是凡人的想法,尤斯圖斯好像預見了現在的情況,在有秘寶的地方在這裏擋住哈洛特的是被操控的文森特。

「你這家夥,爲什麽要攻擊我。」

「哈洛特,敵人,最優先排除。」

眼睛散發著異樣的光芒,重複同樣的台詞,嘗試溝通了好幾次,都沒有成果。

估計用對話來解決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在攻守的速度上和遊戲有點不一樣,速度慢但是攻擊力和耐力相當高,不過如果就這樣的話也不會成爲騎士團團長了吧,雖然速度慢但幾乎沒有任何的破綻正因爲如此才有現在的地位吧。現在哈洛特有兩個選項。

一個是放棄秘寶逃走,如果只是逃跑的話並不難。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秘寶全部都在尤斯圖斯手裏,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有對原作的了解,像這樣提前遊戲的流程還是有很多不安的,說不定趕不上萊納他們了。

另外一種選擇就是,在這裏把文森特打敗。

本來在最後是尤斯圖斯煽動文森特和萊納戰鬥的,但是在這個世界這樣的可能性不高了,被煽動的主要原因是戰友寇迪的離去,以及星詠的虐殺讓騎士團失去威望,使文森特精神疲勞使之有機可乘。

但這兩方面都因爲哈洛特的阻礙沒有成功,然後就只能把文森特洗腦了,所以說文森特被洗腦的原因說到底還是因爲自己。

「可惡!」

在這裏洗腦狀態的文森特加入了尤斯圖斯一方,已經成爲他手上的一張王牌,然而尤斯圖斯一定在以前沒有的時間點切入了。

已經開始完全背離原作了,有那個時間點記憶的哈洛特已經不在了,現在不管怎麽樣都會慢一步,因此有可能會陷入無法阻止尤斯圖斯的困境。

那就只能在這裏決出勝負了,換一種看法,這可是削弱尤斯圖斯勢力的絕佳機會,正因爲如此哈洛特已經有所覺悟了。

「文森特,這裏將會成爲你的葬生之所!」

這場戰鬥大概輸了就會死,也就是說是生死之戰。

這個能力不到最後真的不想用,爲了勝利這次不管怎麽樣都要勝利。

「接招吧!」

哈洛特呼喊道,右手長劍裏的水晶發出了翡翠色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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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0月 10, 2021 6:19 pm

第98話

在原作中哈洛特並不是用雙劍的,在遊戲裏哈洛特的裝備也只有黑色直劍而已,本來這把被水晶填充的劍原作中是沒有的,是尤斯圖斯給的東西。

這把劍並不是抱著親切的心無故給予的,僅僅是讓哈洛特作爲方便的狗腿子讓周圍的人不阻礙到哈洛特使哈洛特更好的完成任務而准備的東西罷了。

但是只有這樣結束不了的,原因是尤斯圖斯是擅長思考各種計策的並醞釀出巨大陰謀的人。

哈洛特現在拿的這把劍有著吸取使用者的魔力來提高戰鬥力的能力,但是如果這把劍只要握著就會吸收魔力的話哈洛特估計也不會接受這把武器。

說到爲什麽原因是被這個吸收魔力的話生命是真的會被削減的,在周圍散播一些關于這個三分真七分假的話也是是尤斯圖斯的策略吧。

由于以上原因哈洛特基本沒有用過這把劍的力量,到現在爲止一共也就兩次而已。

一次是任務中偶然碰見在危急時刻的騎士團使用了這個力量幫助了他們,第二次便是雪山打龍的時候。

不管哪邊都是十分危急的時刻,實際上使用的時候也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但是並不知道自己的壽命到底被削減了多少,這就是其恐怖之處,根本就不知道這把劍削減生命的速度。

正因爲如此哈洛特盡量不使用這個力量,本來就是因爲不想死才進行了各種各樣努力,結果使用這把劍削減壽命已經本末倒置了以至于完全嗦不出話了。

但是,只有現在不能考慮這些,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至今爲止最強的強敵!

現在用著比起以前到現在爲止最快的速度不停地改變自己的方位,一邊夾雜著劍的攻擊以及魔法的牽制,只要有一點分心自己的防禦便會崩壞,不停地進行著這樣危險的攻防。

就在和進行文森特對峙的途中一瞬間的空白,在這個瞬間自己所有的神經全部集中。

速度像閃光一樣,哈洛特突入到了裏面。

文森特的體格加上他的武器攻擊範圍遠比哈洛特大,不過厭煩了這樣不停的對峙也是原因之一,的確可以通過自己的速度進行多次打擊或者很快的轉變攻擊,但是從文森特的攻守以及爆發力反應速度來看這樣子基本不可能勝利,不管怎麽樣哈洛特沒有可以讓文森特一使其戰鬥不能的招式。

那要怎麽做?

哈洛特給出的答案十分簡單明了。

持續以回避爲主體的牽制,看見空隙的時候馬上進行突入然後擊出一劍,之後再馬上脫離,這就是所謂的hit&Away。

以揮劍的動作作爲起點,與其同時縮短距離,文森特利馬停止了動作,與哈洛特保持距離然後硬是把大劍揮舞了下來,但是不管怎麽說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文森特來講根本造不成傷害,哈洛特的目的是握著武器的右腕,右腕的根部爲了不讓肩膀的活動有所妨礙而導致旁邊出現了破綻,在這個防禦的空隙中馬上把劍刺了進去之後抽了出來。

在文森特好沒整理好姿態之前脫離並保持距離,確實給予了有效的傷害說不定這個法子行得通,但是這種方法也有個問題就是在進行攻擊的時候要進行超加速需要用到魔劍的力量,而且用這個方法的話可能變成長時間戰鬥,而且不清楚魔劍吸收生命的速度。

而且剛剛刺入的地方明顯感覺到不是人的觸感,明顯被硬物所阻擋了,恐怕是有鎖子甲之類的防具,只要不被會心攻擊所擊中的話,大致還需要好幾次才能把那個切斷。

要是這裏是並不寬敞的洞穴裏的話可以保持距離嘗試發動高威力的魔法,不過如果這樣做的話自己也可能卷入洞穴坍塌然後被壓死在這裏。

「盡給我添麻煩……」

真是討厭啊。

說不定被文森特打敗然後死去,或者被劍吸光生命死去。

但是爲了活下去哈洛特只能戰鬥。





像把黑暗給除去一樣,代替柴火在火堆裏放入樹枝,樹枝在火堆裏噼裏啪啦地響著,莉法抱著雙膝凝視著火焰,並考慮著事情。

與其說考慮事情,不如說在煩惱最近所發生的事情,煩惱的源頭就是哈洛特,同時現在在一起旅行的繪裏香也在煩惱這些事。

繪裏香是皇家的大小姐,現在是一起旅行的夥伴。

繪裏香的性格和善,優雅,而且有著能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的勇氣,並不像普通的大小姐一樣不懂人情世故或者孤陋寡聞,而恰恰與其相並且反繪裏香非常豐富的見識,並且魔法和劍術就算和冒險者和騎士比也是金字塔頂端的。

家室也很好,性格也很好在很多領域也十分優秀,一起行動的時候漂亮的展示了什麽才是完美的女性。

而且在此之上,到現在爲止莉法都沒有見過比繪裏香還漂亮的女性,簡直就像是體現男性理想般存在的一樣。

然後這樣的人似乎是哈洛特的未婚妻…………

雖然當事的這兩人否定了,不過根據弗蘭西斯和繪裏香的哥哥說兩個是婚約者應該不是說謊吧。

爲什麽繪裏香要否定呢?如果說是討厭哈洛特的話說不定是這樣,但是很難想象繪裏香討厭一個人的樣子。

莉法經常感覺到類似這種的違和感,那就是哈洛特對繪裏香過于冷淡。

哈洛特和繪裏香不管哪邊都是「好像不是(原文是らしくない字面意思是這樣但總感覺是不是我翻譯錯了)」的態度,這些莉法一直看在眼裏。

這只是假設,但如果假設哈洛特對繪裏香冷淡是爲了遠離繪裏香的話,那個的理由應該是如果哈洛特自己死的話繪裏香就會非常的傷心,通過哈洛特性格經常以非常讓人難以理解的方式來表達善意以及體貼來看的話,這是最有可能的了,莉法一邊思考一邊踏步地走著。

然後繪裏香已經察覺到哈洛特的心境,她如哈洛特所期望般擺出自己討厭哈洛特的態度爲此才有這種頑固的態度,這種默契大概是哈洛特和繪裏香由于是青梅竹馬的關系從小對彼此就十分了解了的關系吧。

不清楚哈洛特到底是什麽時候才開始有這種態度的,那個家夥散發著完美主義者的氣氛不過這種氣氛也是有漏洞的,如果和哈洛特相處時間夠長的話就會發現那個漏洞,就會感受到哈洛特的溫柔以及體貼。

繪裏香是一位聰慧的女子一定很早就知道哈洛特的溫柔了。

不過這個假設並沒有什麽根據就是了。

但是這只是兩人互相有違和感的部分緊密的結合在一起那種程度的猜測罷了,如果是平常的莉法就會進行更加大膽的猜測,不過這是莉法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無法一笑了之吧。

盡管如此這個假說沒有被舍棄的理由是偶然間的浮上腦袋的想法,要是萬一和這個同等的假說成立的話在這麽近的場合,會在繪裏香的心理會留下一輩子的傷痕這一點。

重要的是繪裏香到底對現在哈洛特的狀況有多大程度的了解。

繪裏香只是單純的察覺哈洛特想躲開自己,如果只是不違背哈洛特的意思這樣做的話恐怕繪裏香還不知道魔劍正在吸收哈洛特的壽命。在皇領地的時候,從哈洛特一直沒有把魔劍會吸收自己的壽命這件事告訴給別人這件事可以推測出繪裏香並不知道。

繪裏香不管怎麽看對哈洛特都沒有表現出厭惡感,因爲是人類所以會生氣,也從內心討厭一個人,但是毫無疑問繪裏香有把這些隱藏在笑容之中的氣量。

然後爲什麽只對于哈洛特會變成這樣呢?難道不是正如哈洛特所期望的那樣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雙方都把自己的心意給掩藏了起來,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爲了對方。

莉法這麽考慮原因是自己很了解繪裏香是個什麽樣的人,不認爲繪裏香是真的討厭哈洛特。

在一起旅行一共有六人,不包括莉法在內的五人全部對哈洛特有好意,非常少見的集團,確實是很少見但是本來的話繪裏香是想聽一下每個人的主張的。

這樣的她卻只有頑固的發表哈洛特是無可救藥的惡人這一點面不改色,連萊納和柯蕾特都說哈洛特不是壞人但繪裏香卻主張你們一點也不了解他。

簡直就像是在周圍散播「繪裏香討厭哈洛特」這一言論,無論如何也不認爲繪裏香討厭哈洛特,而且還只是一些膚淺的理由。

如果要說是哪一方的話,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停止這種比較合適,如果在哈洛特這一方考慮的話,采取了哈洛特所希望的呢?

如果變成這樣來考慮的話,哈洛特死掉的情況下,繪裏香能接受這個事實嗎,而且知道哈洛特壽命不多的情況下,繪裏香會非常的自責。

但如果但這裏和繪裏香坦白的話,那就怕破壞和哈洛特的約定了…………

「……真是難辦啊。」

莉法歎了口氣,說出了這些話。

這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想 下背後突然出現聲音。

「什麽難辦啊?」

「呀!!? ?」

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而受到了驚嚇差點叫了出來。

莉法驚訝的並不是突然發出的聲音,而是對發出聲音的人。

「怎麽了繪裏香?」

「因爲是換班的時間了。」

「啊,這麽快?並不覺得有點早嗎?」

「不,已經到時間了……」

看了一下表正如繪裏香所說已經到時間了。

看來是因爲在相當集中的考慮問題的關系吧,看了一下臥室萊納在一直酣睡著,好像連這些都沒考慮到。

「啊,真的,對不起了,我忘了叫醒他。」

「那倒是無所謂,只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啊…………」

總而言之正因爲要不要說出事實而煩惱中,簡直是要深入雷區。

而且雖然有對哈洛特壽命保密的約定,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覺得繪裏香會正面詢問自己,那就改變說話的立場來試試看吧,確認了除了自己和繪裏香其他人都在睡覺,雖然這些話是多余的,但還是說道。

「…………繪裏香呢,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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