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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湖隱士 - 岳飛、秦檜、趙構二十大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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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0 pm

把姚平仲劫營舊事重提是最厲害的一招,這把趙構的思路引到了這樣一個判斷——李綱、宗澤等人是愛國? 是愛君? 還者是愛功名?

宗澤請趙構回東京主持大局、誓死抗戰;李綱主張趙構先回東京,金兵如果南侵,屆時可以審時度勢,能守則必當堅守,不能守則退往襄陽、鄧州;黃​​潛善、汪伯彥主張趙構遠避東南,先確保自身的安全,等國勢強大,再謀中興。

這三種方案呈現出三種不同的觀念。
宗澤的方案把國家擺在首位,他認為收復失地、迎還二聖、保護大宋子民是趙構不容推辭的責任,現在哪怕再危險,也應當義無反顧、有進無退,只有這樣才是一個“稱職”的皇帝(請注意這一觀念,宗澤的這種觀念給了岳飛以巨大影響),何況東京並不是不能守。
相比之下,採用宗澤這種方案,對趙構來說,他個人的安全風險最大。

黃潛善、汪伯彥的方案和宗澤的方案出發點正好相反,把趙構的個人安全擺在首位,而把趙構的責任放在次要位置。
李綱的方案居於兩者之間,但依然是把國家擺在前面,讓趙構首先要去承擔責任,同時他也盡量設法降低趙構的危險,安排好戰敗時的退路,避免趙構重蹈父兄的覆轍。
趙構做出了他人生的一個重要選擇——南下避敵。
趙構還不知道,當他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已經決定了他人生的方向,今後想改變就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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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0 pm

趙構明白,李綱是不能再留在朝廷了,當然李綱也不會留在朝廷,李綱表示得很明白——黃潛善、汪伯彥主張南下避敵是誤國誤君,他決不同流合污。
趙構讓黃潛善起草起草製書,罷免李綱。
黃潛善說:“臣啟陛下,微臣與李綱素來論事不合,此製書臣不宜起草,陛下還是命朱勝非草製為好。”
朱勝非接到趙構的命令後,不知如何下筆,又急忙找到黃潛善詢問,黃潛善對朱勝非面授機宜,很快就份製書就公佈了出來:

“李綱狂誕無上,剛愎自用,謀國無策。所行事務,買馬之舉騷擾四方,籌措軍費橫徵暴斂,竭盡東南之民財;李綱以個人好惡區分大臣之愚賢,導致賞罰不公;人心悅服的朝廷詔命,李綱屢次抗辨,力阻其施行;李綱刑法失當,還想盡辦法要求皇上親筆簽署;甚至塗改聖旨詔書,包庇姻親作惡;現又以防秋為名,對親信厚加賞賜達百萬緡之多,而每敦促其北進,卻又拖延逗留不前。試問李綱是何居心,專製到如此地步?”

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八月十八日,李綱罷相。
李綱從就任宰相到被罷免,一共只有七十五日,而製書措辭之嚴厲,更是出人意料之外,一時朝野震動。
讓趙構始料不及的是,罷免李綱釀成了一次政治危機。
他登基時受到普遍擁戴,現在太上皇趙佶手書的“可便即真”的御命讓他的皇位更加合法化,但“可便即真”後面還有四個字——“來救父母”!
趙構任兵馬大元帥時不救援東京,避敵自保,還能找到原諒他的理由——倉促間湊起來的軍隊,如果硬幹,不但救不了東京,還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保存實力是可以理解的。
這次,在有主戰派力爭的情況下,在中原人民殷切地期盼下,趙構再次避敵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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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1 pm

首先從朝廷上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右正言鄧肅上章:

“人主之職,在於論相。李綱學雖正而術疏,謀雖深而機淺。陛下曾對臣說李綱真乃以身徇國之臣也,今日突然將其罷免,而且責備如此之嚴厲,臣甚感疑惑。不知起草製書者有何依據?”

尚書右丞許翰也上章論李綱忠義英發,舍之無以輔佐中興,並且表示既然罷免了李綱,自己留下也沒有意義。 許翰也上了辭表。

趙構也極擔心失去人心,在黃潛善、汪伯彥的策劃之下,趙構下詔宣布將隆祐太后送至江南避敵,而自己要獨留中原,主持中興大計。 此乃投石問路之策,他們要藉此看一看軍民的反應。

八月二十日,也就是李綱罷相後的第三天,隆祐太后離開了應天府,沿路的百姓無不傷心落淚,大家都覺得要不了多久新皇帝恐怕也會棄百姓而去了。
隆祐太后剛走,東京留守宗澤的奏章就飛遞到了朝廷:
“聽聞陛下聲稱要獨留中原,臣甚感懷疑——這一定是朝中大臣托愛君之名,謀苟安之策,一定是有人勸陛下不顧天下大計,渡江避敵……”
宗澤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扯下了趙構的遮羞布。 這讓趙構感到十分難堪,更讓他覺得在宗澤這類大臣對自己還全無敬畏之心。
李綱罷相本來就已導致朝野上下議論紛紛,隆祐太后的南下又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想走,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但此時的趙構已經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現在已經是八月,馬上就是秋高馬肥,又到了最適合金兵南下作戰的時候,再拖延下去,只怕想走就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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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1 pm

二十二日,在黃潛善、汪伯彥建議下,朝廷將李綱所施行的諸路買馬、勸民出財助國等措施全部罷除。 趙構又特意下了一道詔書,把李綱此前建議設立長安、襄陽、江寧三個陪都的奏章公示,想藉此證明李綱其實是讚成遷都的,只不過外界不知罷了,聲稱罷免李綱是因為他獨擅朝政,誤國虐民。 至於外間傳言李綱因為反對遷都而罷相,純屬小人造謠。

掩飾自己無恥行為的方法之一就是往別人身上潑髒水。
趙構、黃潛善、汪伯彥以此把主戰派抗議的聲音壓下去,希望外間的議論早日平息,自己能早日躲到“萬全之地”。 然而事情的發展正好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對李綱的誣衊激起了更大的義憤。

趙構剛即位時,聽說太學生陳東頗有名望,將他召至了南京應天府,但還沒來得及召見。 這幾日來朝廷的一系列舉動又使陳東拍案而起,他再次伏闕上書。

這已經是陳東第五次伏闕上書:

第一次是在宣和七年末(公元1125年)趙桓即位後幾天,他上書請趙桓誅殺“公相”蔡京等“六賊”;
第二次是在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初,他上書請求追還南逃的“媼相”童貫,將其繩之以法;
第三次是揭發梁師成,促使趙桓懲治了這位“隱相”;
第四次伏闕上書更是聲勢浩大,導致京城幾十萬軍民雲集皇宮門前,逼得趙桓不得不重新起用李綱,逼得太宰李邦彥自請罷相。
陳東此前四次伏闕上書,撼動的都是權傾朝野的“公相”、“媼相”、“隱相”、太宰,還一度逼得皇帝趙桓不得不讓步。 雖然他只是一個太學生,但能量的確不可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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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2 pm

陳東這次的上書依然是辭氣慷慨,咄咄逼人。 他極論李綱不可罷相,黃潛善、汪伯彥不可擔國家大任。 至於遷都一事,陳東比宗澤說得還要直白:陛下與黃、汪等人決定棄中原、避強敵,還要把遷都之議強加在李綱頭上,不過是想藉此搪塞中外的議論罷了。
這些言論倒還罷了,陳東的上書中竟直接質疑趙構皇位的合法性。 陳東認為趙構在家是趙桓之弟,在國是兵馬大元帥,領兵勤王乃是分內之事。 趙桓雖然被擄往北方,但仍然是大宋的皇帝,趙構可以任監國之職,但即帝位卻不合法。 他直接問:如果將來迎回趙桓,趙構又將何以自處?

陳東的話折射出很多人的一種心理:趙構如果南逃,就沒有資格當皇帝。

趙構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的皇位其實還沒坐穩。 如果有人要攻擊的話,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靖康之末,趙構避敵自保,此為不忠;
現在南下避敵,是棄祖宗之地,是不救父母,此為不孝;
拋棄中原百姓,坐視他們受金人蹂躪,此為不仁;
為求自保而罷免李綱,又將遷都之舉栽到李綱頭上,此為不義;
……

趙構開始驚慌了,要知道,“宗室派”還在覬覦著帝位。
陳東的上書激起了強烈反響,一時輿情洶洶,趙構、黃潛善、汪伯彥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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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3 pm

此時南京應天府來了一位豐神俊美的書生,名叫歐陽澈,字德明,時年三十七歲,江西撫州人,少年時就喜歡指點天下大事,意氣慷慨,時人都稱他憂國愛民之心是出於天性。

歐陽澈一個人在家裡專心蒐集、分析朝廷政策的闕失、政令的不當,提出了許多治國安邦、抵禦外患、剷除奸佞的主張。 靖康初年將其寫成一部三巨軸的“巨著”,要呈遞給朝廷。 但這部“巨著”太重,郵差搬不動,州將(州里的武官)為此特別挑選了幾個力士才把他的上書背了出來。

歐陽澈稱這三巨軸書所言之事皆是切中當今治國的要害,其中觸犯權貴者有之、忤怒皇帝者有之、結怨富貴之門者有之、抨擊臺諫言官者有之。 說自己不是不知道上書的後果,但為了大宋天下長治久安,他甘願捨身抗言。
當然,當時的皇帝趙桓不會去閱讀他的“巨著”。
東京城被圍的時候,歐陽澈對人說:“我能口伐金人,強過百萬之師,願殺生以安社稷。只要讓我出使金營,必能迎回被扣押的親王,如果皇上不信,我願以子女做人質。”
同鄉們都笑他狂得沒邊了,但歐陽澈此心一起,執意要奔赴國難,憑誰也擋不住。 他打點行裝,徒步向京城進發。
趙構登基後,歐陽澈又來到了南京,繼陳東之後伏闕上書,他上書言事全然不管任何忌諱,不但議論國策,譴責宰相,還直斥皇帝的荒淫——大宋山河破碎,強敵虎視耽耽,中興大業遍布艱險,任重而道遠,但皇帝不思國家所蒙受的奇恥大辱,在父兄被擄之時還到處搜求美貌少女,對外邀取儉樸之名,在宮禁內卻縱情聲色、尋歡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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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4 pm

原來,趙構本來就和他的父親趙佶一樣好色,登基之後,身邊的心腹太監康履等人自然不會放過向主子討好獻媚的機會。 他們曾派人到東京去搜求美女,為了掩人耳目,美其名曰選“拆洗女童”。 正當這幫奴才帶著幾百個十幾歲的少女要離開東京的時候,有人把這事捅到了宗澤那裡。
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的宗澤勃然大怒,親自追出城要把這些女童截下。 別看那幫太監平日里趾高氣揚,不把朝廷大臣放在眼裡,但對宗澤卻是十分畏懼——這老頭倔得沒譜,把他惹急了,他沒準敢當場把你宰了,然後義正辭嚴地上表“請罪”。
正當那幫太監左右為難的時候,受害者卻給他們解了圍,除了少數人不願去以外,大多數少女及其家長都表示是自願的,理由是:留在東京城裡也難尋一條活路,能到皇宮裡是天大的造化!

宗澤差點沒氣得吐血。
朝廷裡李綱、鄧肅等人聞訊,立即上章規勸,告誡趙構:徽宗趙佶當年就是沉迷女色,害了國事。
趙構馬上表示他本來只是同意招納一些干雜活的女童,這是辦事的太監擅自胡作非為。
此後,趙構雖然有所收斂,但好色之徒又豈能立地成佛? 他后宮的一些事還是漸漸傳出了一些風聲。
現在歐陽澈上書直言此事,等於是在指責趙構荒淫失德。
接二連三的上書讓趙構先是感到為難,從為難到難堪,從難堪到害怕,從害怕到惱羞成怒,他召來黃潛善、汪伯彥商議如何處置。
黃、汪二人都感覺到事情棘手,他們知道避敵南逃的意圖已經掩飾不過去了,不把陳東、歐陽澈這種言論壓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但這些書生不存私心,不可能被金錢收買;他們一腔熱血,不可能用威勢壓服;他們激於義憤什麼話都敢講,讓他們閉嘴的辦法只有——殺。
但是,宋朝的開國皇帝趙匡胤立下過誓約——除謀反之罪外,不殺大臣和言事者,子孫有違此誓,天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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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4 pm

黃、汪二人可不願意去犯這道祖宗家法,否則容易給政敵送上攻擊自己致命武器。 再則,陳東、歐陽澈的上書中已將黃、汪二人指為奸賊,他們出面來懲治,也必將被指為挾私報復。 (在權謀鬥爭上,黃潛善、汪伯彥的確比李綱有心計得多,對公開反對自己的人他們不會自己出面去殺,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汪伯彥左右為難,計無所出,而黃潛善卻想讓皇帝去背這個惡名。

黃潛善對趙構道:“歐陽澈上書所言宮禁燕樂之事,不知此說從何而來。”

趙構一下被戳到了痛處:“歐陽澈一派胡言,哪有這等事?他一介布衣從何得知宮禁之事?信口開河,無中生有。”

黃潛善道:“陛下息怒,臣等豈能不知陛下憂勞國事、日理萬機,只是歐陽澈一介布衣,竟出此無因無由的誹謗君上之言,臣恐背後有人挑唆指使,陛下不可不慎重處置。一個說陛下不應即位,一個誹謗陛下失德,人言可畏啊!只恐愚民無知,一旦被他們矇騙煽動,可能會激出大變。”

黃潛善提醒趙構:切不可小視了陳東,靖康元年正月裡,趙桓罷了李綱之職,陳東伏闕上書,鼓動京城幾十萬軍民包圍皇宮,率眾毆打宰相,殺死內侍幾十人,逼迫趙桓將李綱官復原職。 事後,趙桓想以要挾天子之罪懲治陳東,朝中不少大臣又出來全力保護。 他顯然是李綱的黨羽,他們上下包庇、相互唱和。 現在陛下又剛剛罷了李綱之職,切切要提防陳東故伎重演,鼓動軍民伏闕……
這一席話把趙構說得又驚又怒又怕。
黃潛善退出大殿之後,很快就在都堂接到了趙構誅殺陳東、歐陽澈的親筆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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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4 pm

黃潛善派心腹之人把御札轉送給應天府尹孟庾,並帶去口信:“皇上有旨,逮捕陳東、歐陽澈要秘密進行,處決要快,不須通知三省,否則必會有大臣又要上章解救他們,到時候容易節外生枝。”
孟庾接到御札,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去請陳東、歐陽澈到府上議事。

陳東見了應天府派來的吏胥,心中就已明白了八九分。 他請吏胥稍等一等,說自己想吃了飯再去,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晚餐了。

吃罷了飯,陳東又鎮定地寫了一份安排的家事遺囑,將遺囑交給左右:“我死之後,拜託你們將此信送回我的老家。”說罷,轉身去上廁所,吏胥面露難色,悄悄地跟在後面。 陳東知道他是怕自己尋機逃跑,於是回過頭笑了笑:“我陳東怕死就不會伏闕上書,既然上書就不會怕死,你儘管放心,我不會逃的。”

吏胥聞言答道:“我也知道陳公的大名,豈敢逼迫陳公?”
一會,陳東如廁出來,從容與學友告別,然後坦然向應天府衙走去。
當天薄暮時分,陳東、歐陽澈被斬首於應天府東市,然後又梟首示眾……

(誅殺陳東、歐陽澈是極為嚴重的錯誤,表面上控制了局勢,但此舉卻給趙構留下了無窮的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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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5 pm

第二天早朝時,尚書右丞許翰聽到趙構和黃潛善談到處決了什麼人,退朝後,他問黃潛善:“黃相公,不知昨日處決了何人?”
黃潛善答道:“應天府尹孟庾斬了陳東、歐陽澈。”
“啊?!”許翰大驚:“怎麼沒見有文書下到政府?”
“皇上單獨給我下的御札,”黃潛善道:“所以許右丞沒有看到。唉!這孟庾也不給三省打個招呼,就直接行刑處斬了。”
“黃相公既然見到了御札,為何不勸諫皇上?”許翰質問道:“黃相公難道不知皇上即位之初就下詔昭告天下:'容受直言,雖有失當,不加以罪。'可謂是信誓旦旦,一時萬民歡呼。現在詔書墨跡未乾,就誅殺上書言事的士人,豈不令天下人寒心?”
“這……”黃潛善支吾道:“實在沒想到孟庾手這麼快。”
許翰見黃潛善還在狡辯,也不想跟他再說什麼,拂袖而去。
趙構的所作所為令許翰心灰意冷,他親自為陳東、歐陽澈寫了悼詞,對家人說:“我與陳東都為李綱之事力爭,現在陳東被斬首,我哪還能留在朝廷?”
許翰一連上了八道奏章,力請罷職。 趙構見許翰心如死灰,再留也是無益,批准了許翰的辭職。
已被罷職的傅亮此以老母有病為由,請求回家盡孝,趙構立即批准。 一力反對李綱任宰相的御史中丞顏岐又重新被起用,先是任工部侍郎,接著升任尚書左丞兼權門下侍郎,後來又再升同知樞密院事。 主戰派的中堅人物只剩下東京留守宗澤和河北招撫使張所了。
黃潛善密令張益謙繼續上章彈劾張所,朝中支持遷都避敵的大臣們也禀承黃潛善、汪伯彥的意旨,不斷上章彈劾宗澤。
九月十五日,河北招撫使張所被罷,落直龍圖閣之職,嶺南安置。 數年之後,張所死在了盜賊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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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們正在彈劾宗澤,要罷了宗澤東京留守之職。 他們論列宗澤的最嚴重的罪狀正是拘押了金國的使節,並且皇帝屢次下詔命宗澤放人,對金使以禮相待,可他公然抗旨,目無君上。
宗澤的處境也十分危險了。

新任御史中丞許景衡見狀,急忙給趙構上奏章:
“朝中大臣紛紛指責宗澤的過失。但臣聞宗澤在東京誅殺盜賊、除暴安良,又重修守御之備,其政績歷歷可觀。臣以為,去年冬天若京城能有幾位像宗澤一樣的忠正之士輔國,則禍變何至於如此慘酷!東京乃宗廟社稷之所在,如果計較宗澤小小的過失,要將其罷職,試問朝中有何人的威名政術能在宗澤之上?何人能擔東京留守之重任?”

許景衡的奏章一下提醒了趙構,也提醒了黃潛善和汪伯彥——朝中大臣都知道,金兵如果再次南下,東京城必定又將成為其首要攻擊目標,這些聰明人是不會去當這個留守的。 罷了宗澤,還真地沒人願意接替他的職務!
那還是把宗澤留著吧。 有宗澤守衛東京,在北面阻攔、牽制金兵,趙構在南方也就安全了。
趙構特意將許景衡的奏章原封不動地發給了宗澤,這是向宗澤示恩——這麼多人都在彈劾你,我卻還是信任你。
宗澤看罷,長嘆一聲,心道:要是朝中有人願意來幹這份苦差事,早就把我罷職懲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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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朝廷就已命知揚州呂頤浩修繕城池,為趙構南遷預做準備。 聽到金軍即將南下的消息後,趙構下詔:
“荊、襄、關、陝、江、淮全都為巡幸預做準備,各地官員應因陋就簡,供奉給朕的飲食無須豐美,沿路亭傳只要能避風雨即可,橋樑舟楫也以能夠使用為度,道路不須特別修治,沿途官吏不須隆重出迎。有敢以準備巡幸為名騷擾百姓者,一律依法從嚴懲治。惟有軍馬食用的芻糧,一定要豐潔;將士所居之寨柵,一定要寬敞舒適……”
這份詔書不知出自哪位大學士之手,此君是做秀的高手——皇帝的御膳可以馬馬虎虎,但馬吃的草料一定要豐潔;皇帝歇腳的亭傳可以因陋就簡,但護從的將士一定要住高規格。

沿途各州府的官吏見詔心領神會——不但要把皇帝侍候好,還要把皇帝勤儉克已、寬仁慈愛的美名四海播揚。

臨行前,黃潛善、汪伯彥又提醒趙構——現在,是殺張邦昌的時候了。

九月二十五日,趙構下詔賜張邦昌死。 張邦昌此時住在長沙的天寧寺,殿中侍御史馬伸已經外派為湖南撫諭官,賜死張邦昌的詔書下到了馬伸處。
馬伸將聖旨和一條白練送到了張邦昌面前。 張邦昌嚇得面無人色,他聽罷詔書,渾身顫抖:“臣冤枉、臣冤枉、冤枉啊……”
馬伸厲聲道:“僭逆之罪,當滅九族。皇上只賜死你一人,保全你的家屬,已經是格外開恩。你僭位之時,就應知有今日之報。”
張邦昌哀號道:“冤枉、冤枉啊!當日文武百官逼迫我接受金人冊封,我本要自裁,是他們不讓我死,讓我救一城無辜生靈……”
馬伸駁斥道:“你既然當初就想自裁,今日又何懼一死?”
“這,這……”張邦昌結結巴巴地道:“我從未真正稱帝,從不敢坐正殿,從不敢稱聖旨……,我對大宋一片忠心,公素來是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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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16 pm

馬伸冷笑一聲:“我還知道當初你外穿紅袍、內服赭衣;夜宿福寧殿,使宮人侍寢;留戀皇位,想逼當今聖上南逃。若不是宗澤領兵逼近京師,只怕你現在還當著金賊的兒皇帝。人心易騙,上天難欺!”
張邦昌撲通一聲跪在馬伸面前:“公念在同僚情分上,替張邦昌向皇上陳說一二,張邦昌決不忘再造之恩。”
馬伸鄙夷地看了張邦昌一眼:“馬伸與張相公有何情分?”
張邦昌癱軟在地上,一旁的執事官上來扶他起來:“張相公,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還是早點上路吧!”可張邦昌怎麼也站不起來,執事官無奈,把哀號痛哭的張邦昌架上了平楚樓,幫忙係好了上吊的繩套,把他抱了上去……
隨後,“賣國牙郎”王時雍也伏誅。

起初,李綱建議誅殺張邦昌,黃潛善、汪伯彥二人都表示反對,現在為什麼突然又讓趙構下詔賜死張邦昌呢?
金國人聽說張邦昌帝位被廢,已決意用兵。 趙構和黃潛善、汪伯彥擔心金兵南下之後,勢必又想恢復張邦昌的帝號,或者再扶植一個傀儡皇帝。 必須殺張邦昌除去一個後患,同時也給那些沒有氣節的臣子的一個警告——這就是叛臣的下場,看誰今後還敢再接受金國的冊封。
李綱幾個月前拼命力爭都沒爭下來的事,現在卻實現了。 但這並不是趙構改變了看法,轉而認為李綱當初的建議是正確的。 當初不殺張邦昌是因為還寄希望於議和,怕由此激怒金國而招致金兵迅速南下,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現在眼見和談已經無望,金兵南侵無可避免,留著張邦昌無異於留給金人一個對付自己的工具,現在殺張邦昌,目的也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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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34 pm

幾天后,趙構又下了一詔:

“成都、京兆、襄陽、荊南、江寧、鄧州、潭州全部準備迎接皇帝巡幸。”
宗澤見了這份詔書,不禁甚感驚訝,怎麼連四川的成都府和湖南的潭州(今湖南長沙)也要準備巡幸? 怎麼畏懼金兵畏懼到瞭如此地步? 難道放棄中原還不夠,還準備從守黃河退而守淮河、從守淮河退而守長江、從守長江退而守四川? 朝廷中那些大臣給皇上出的是什麼主意啊!
宗澤強壓著滿腔的憤恨又給趙構上了一封疏:

“本朝封疆萬里,京師實乃腹心之地,宗廟社稷之所在,天下萬民之心寄託於此。今河北、河東雖為金虜所佔,彷彿人的一隻手臂已不能伸展,豈可因一隻手臂不能伸展,就連腹心一併棄之?就辜負祖宗託付之意,辜負萬眾仰望之心!臣懇請陛下返回東京!陛下回京之日,臣願親率諸道之兵,直趨兩河,迎還二聖,雪靖康之恥……”

這已經是宗澤第九次上疏請求趙構回京了。
趙構沒有給宗澤回复,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十月,趙構從南京登舟啟程,向揚州去了。
宗澤聞訊後,立即派快馬向趙構飛遞了他的第十封上疏,他要做最後努力。
趙構在南行的船上接到了宗澤的上疏,宗澤先是詳細報告了這幾個月以來已將東京沿線防禦工事構築完畢,接著懇求趙構不要南遷:
“臣年已六十有九,自到東京以來,竭盡心力,惟恐有負陛下託付,近日頓覺精力衰悴。如陛下中興大業未成,臣就命歸九泉,臣死不瞑目!若能見陛下千乘萬騎回鑾京城,臣願率東京士民拜伏於道旁;讓臣得以引兵北伐,縱使身填溝壑,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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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日 12月 11, 2016 7:36 pm

宗澤的奏章沒能阻擋住他們南逃的步伐,趙構命人起草了一封詔書,稱讚宗澤的忠義之心,以溫言好語撫慰— —還要依靠宗澤作為北面的一道屏障。

而就在此時,金太宗完顏吳乞買採納了完顏粘罕的建議,決定趁趙構立國未穩,國內尚處於混亂之中,發動第三次南侵,隔斷南宋軍隊與河北義軍的聯繫,以鞏固、擴大河北、河東佔領區,並伺機摧毀剛剛建立的趙構政權。

金國諸路軍馬磨刀霍霍,又一場狂濤惡浪即將向東京撲來,宗澤只有獨守中原一條路了……

船隊順著運河一路南行,趙構總算可以稍微輕鬆一下了,但是動蕩的局勢卻讓他輕鬆不下來。
趙構棄中原南下避敵,使人心動搖,加劇了形勢的惡化。
先是建州的士卒發生叛亂,殺了福建轉運副使和判官,派兵前去鎮壓卻不能克;接著荊湖北路的德安府遭到以李孝義、張也為首的數万賊寇的襲擊。
最為嚴重的是杭州的流寇,他們作亂以來,攻秀州、平江府,屢次打敗官軍,派出督捕賊寇的周格被他們殺了。 隨後他們又流竄到了無錫,官軍無力抵抗。
李綱此時正住在無錫,萬不得已之下,李綱讓自己的弟弟拿出家財送到賊營。 賊寇們聽說名滿天下的李丞相以錢財相贈,總算給了這位忠臣一個面子。 李綱之弟把他們送出了無錫縣境,保全了一縣百姓。
可這幫賊寇又流竄到了常州,在常州城大肆搶劫了三天。 搶完了常州,又在鎮江把守臣趙子崧所率的官軍、鄉兵殺得大敗,逼得趙子崧退守到長江中的焦山寺自保,鎮江府被攻陷……
一封封火急奏報接連遞到了船上,趙構覺得,當皇帝真是沒有一天安寧。 他讓黃潛善、汪伯彥趕快派人去平定,招安也罷,剿滅也罷,總之要快點把事態平息下去。
國家大事忙成這樣,張浚在船上還沒忘了繼續上章彈劾李綱,對其窮追猛打:
“李綱陰險慘毒,外弄威權,當時的臺諫官顏岐、李會、范宗尹等人,重者被他陷之以罪,輕者排擠出朝廷。若非對李綱用心覺察得早,勢必養成大惡,則大宋宗廟將會敗壞在這個國賊之手。此前處罰太輕,請陛下早日將其流放偏遠之地。”
李綱因此又落了觀文殿大學士之職,僅剩下提舉洞霄宮的虛職。
十一月,趙構的船隊到達了揚州。 張浚在揚州聽說了李綱散家財、退賊寇的事,又與同僚一起商量,開始了一輪交章彈劾。
張浚稱先上章論李綱“不學無術,競氣謀私”,說不早日將其流放到偏遠蠻荒之地,無以謝天下。
張浚的同僚們接著又上章對李綱進行誣衊:
“聽聞近日叛兵到無錫縣,李綱傾盡家財,讓他弟弟帶數千緡錢去迎接賊寇,其用意安在?今陛下巡幸於揚州,此地民心人情尚未安定。李綱居住於常州無錫縣,離揚州不足三百里。且李綱素來有狂愎無上之心,現在心中有懷怏怏不平之氣。常州一帶風俗澆薄,萬一盜賊藉李綱之名,群起作亂,臣恐國家之憂,不在金兵外患,而在蕭牆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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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一 12月 12, 2016 5:02 pm

趙構雖然年輕,但並不是傻瓜,看了這份奏章,心中甚為疑惑:說李綱剛愎自用倒還罷了,怎麼說他不學無術? 李綱這樣的人會私通盜賊,圖謀不軌? 這可能嗎? 趙構對張浚的動機開始產生了懷疑,但轉念又一想:萬一李綱真的懷恨在心,要圖謀不軌,他的號召力那是不可小視的,這也不得不防。

皇帝的悲哀,就在於很多事都無法親身去了解,只能根據大臣們的匯報做出判斷。 更悲哀的是,二十歲的趙構身邊盡是些“人尖子”,要洞察他們的心機,趙構的判斷力還遠遠不夠。
趙構思來想去,做了一個折衷的決定——命李綱去鄂州居住。

張浚仍不罷手,而李綱也正如此前他幕僚所擔心的——一旦失去了權力,對別人的迫害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李綱一直被貶到了海南島,張浚的目的是想把李綱流放到瘴厲叢生又缺醫少藥的蠻荒之地,最好李綱能染上重病,一命嗚呼。
那個李綱根本就不知道的縑囊讓張浚成了他的死對頭,張浚也不敢放手,他怕李綱一旦東山再起,又來收拾自己。
史家稱張浚彈劾李綱是“一言而罷相,再言而罷職,又再言而投諸海島。”按理,臺諫官論列大臣的罪狀必須要予以核實,否則必致公議人心不服,而李綱的“罪行”一件也沒有經過核實,就將他一罷再罷、一貶再貶。 (這是後來岳飛“莫須有”罪名的先聲。)

在分析中找出真相

宋政權重建之初發生的最大的事就是李綱的拜相和罷相,同時,這也標誌著趙構的人生軌蹟的一次重大轉折。
在這一時期,國是之爭、權勢之爭、派系之爭複雜著交織在一起。 現在我們來逐一清理:
1、對金策略當時,對金策略主要有以下幾種:
(1)積極主戰:持這一觀點的代表人物是大臣宗澤和當時還只是下級小軍官的岳飛。 宗澤認為趙構即位之後應該立即回東京,主持北伐大計;岳飛認為有可戰之機,應迅速出兵收復失地、迎還二聖。 持這一點觀點的人根本就不考慮要去和金國議和。
(2)謹慎主戰:持這一觀的代表人物是李綱、張所。 李綱認為宋已遭受重創,現在軍力大不如前,在戰不能勝、守未易圖之時,想談和那更是是幻想。 他們主張對金進行軍事抵抗,首先保證能守,然後伺機北伐,而如果實在守不住中原,則可適當後退,但不能太遠。
(3)避敵南逃:持這一觀點的人認為,首先要爭取議和,為了議和即便放棄黃河以北的國土也在所不惜,如果議和不成,那隻有撤到東南一帶避敵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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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一 12月 12, 2016 5:03 pm

這三種觀點有兩點根本的不同。
1、對宋金雙方力量判斷不同:積極主戰者認為現在宋就有能力打這一仗;謹慎主戰者認為現在沒有戰勝的能力,先要以守為主,積蓄力量之後才能攻;主張避敵者認為宋完全沒有與金對抗的能力。
2、戰略目標的不同:積極主戰者的目標不但要洗雪國恥、收復失地,還要向金討還血債,對其進行嚴厲的懲罰,將其征服,永絕後患;謹慎主戰者的戰略目的是先保證國土不失,壯大軍事力量之後,再迫使金國簽訂平等的議和條約;(他們看到了一個必要條件——和談的前提是讓對方無法消滅你。只有以軍事力量做後盾,才可能在談判桌上得到自己滿意或可以接受的議和條款。) 主張避敵者的戰略目標是保住新建的朝廷,保住南方的半璧江山,其它的以後再說。 (儘管嘴上說的要冠冕堂皇得多。)

同時,以上兩點又是有著因果關係的,力量判斷的不同決定了戰略目標的不同。

我們如何評價這三種觀點呢,首先來看一看當時的局勢。
在許多人的印像中,北宋滅亡,宋朝的半璧江山也隨之淪陷了,而事實上卻不是這麼回事。
金國的女真貴族起初並沒有想到南下侵宋能如此容易地俘獲徽、欽二帝,如此容易地滅掉了北宋政權。 巨大的戰果來得太快了,他們對此缺乏心理準備,更沒有佔領、統治宋朝廣袤疆土的能力。
沒有史料記載完顏阿骨打的生女真部的人口數量,但一般認為應在100萬以下。 從公元1115年建國起,金先是用十年時間滅掉了遼國,而遼國人口估計在2000萬左右,這已經是蛇吞象了,女真人要統治偌大遼國已經很不容易。
北宋的人口約在1~1.2億,金國無論如何也無法再一口把宋吞掉。 這正是完顏斡離不反對滅宋的原因之一,也是完顏粘罕不得不先扶立偽楚政權的原因。 他們攻破了東京,卻不敢長期佔領,必須班師。
到了趙構即位的時候,河北路僅真定府、懷州、衛州、浚州在金軍的控制之下,河東路也只丟了忻州、代州、太原府、澤州、潞州、汾州、晉州。 陝西、河南、山東更是全境未失。 (這些國土其實是在趙構手上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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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一 12月 12, 2016 5:03 pm

了解了這些情況,我們也就很容易理解宗澤、岳飛為什麼堅決主張北伐:兩河還有不少忠臣義士在堅守城池,豈可坐視他們被金人圍困,坐視他們因矢盡糧絕而被金兵屠殺?
事實上,金軍並沒有全部攻下這些城池的能力,即便有這個能力,也承受不起那麼大的傷亡,要知道如果拼人員的消耗,那金國絕不可能耗得過宋朝。

冷兵器時代的攻城作戰,戰鬥十分血腥慘酷,進攻方的傷亡一般會很大。 金國有強大的騎兵,騎兵在平原曠野有雷霆萬鈞之勢,但攻城時其機動性、突擊力都無法發揮。

雙方的意志和決心是決定城池攻守勝負的關鍵,即便是在野戰中處於明顯劣勢的弱旅,在守城時只要有誓死守衛的決心,城池也很難被攻破。

攻城作戰時,如果遇到堅決抵抗,屢攻不下,進攻方有時就會將攻城轉而為圍城,將城中軍士死死圍困,斷絕其糧食兵械來源,使其彈盡糧絕,城池也就不攻自破。

金軍為了減少傷亡,對河北重鎮中山府、河間府都是採取長期圍困的策略。
宗澤、岳飛都認為一定要設法支援這些州郡,讓金軍解決不了這些城池,懸軍深入時就會有後顧之憂。
但救援卻也是困難重重,因為救援就必鬚麵臨與金軍野戰,而在野戰中,宋軍遠遠不是金國的鐵騎的對手。 金軍騎兵的精銳、主力之師往往一名士兵有二至三匹戰馬,在戰鬥中可以不斷換乘。 如進行長途奔襲時,騎一匹馬向目標地疾馳,另外的一、​​二匹馬則無須負重。 到達作戰地點後,換馬上陣與宋軍廝殺。 再如兩軍作戰時一馬受傷或被擊斃,可以換馬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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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一 12月 12, 2016 5:04 pm

在野戰中,騎兵相對於步兵有著極為明顯的優勢:
1、騎兵完全掌握著戰鬥的主動權:如欲求戰,則馳馬而來,步兵機動速度慢,來不及避退,必須迎戰;如戰鬥不利,騎兵可以立即撤退,步兵無力追擊;而步兵若要撤退,雙腿怎麼也跑不過戰馬。

2、在兩軍對陣時,騎兵有強大的衝擊力和殺傷力。 其戰法往往是衝鋒時貫穿步兵的方陣,往返衝殺。 如果不是訓練有素、具備堅定意志的步兵,往往幾個回合就被沖得七零八落。
歷代中原政權要與北方的草原騎兵較量,必須組建強大的騎兵。 漢、唐是中原政權的鼎盛時期,漢武帝、唐太宗就是憑藉精銳的騎兵稱雄塞外,開疆拓土。
但是,到了唐朝中葉以後,中原政權喪失了出產戰馬的西北地區,而內地所產的馬形體較小,無法作為戰馬使用。 到了宋朝,軍隊只能以步兵為主了。

儘管北宋朝廷想盡了辦法,向北方少數民族買馬、用物資換馬、專門設置馬監、令富戶養馬、分配保甲養馬、括買馬匹(用行政命令向民戶統購)、甚至默許慫恿邊民去少數民族地區偷馬,但都未能解決戰馬的供應問題。
《歷代名臣奏議》載工部尚書宋祁曾上奏:“今天下馬軍,大率十人無一、二有馬。”宋神宗時,“河北因為缺少戰馬,只好把一些騎兵改為步兵的弓弩手、長槍手和刀手,可見當時組建騎兵的窘境。
到了徽宗朝,天下承平日久,馬政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
大觀元年(公元1107年),尚書省曾上過一道奏章,分析過馬監的狀況,當時以沙苑監養馬最多,約有六千匹,但為此佔用了九千餘頃的土地作為牧場,此外用於養馬的芻粟之類和馬監人員的廩俸,每年要開銷四十餘萬緡錢。 從元符元年至二年的兩年間,馬匹死亡丟失了三千九百餘匹。 並且這些馬又沒有人來認真調習訓練,大多不能用於作戰。 因此,尚書省算了一筆帳,與其以九千頃之田,四十萬緡之費,養出來的馬還不中用,還不如把這些田租給百姓去耕種,即便這九千頃田只有三分之二是良田,也可得六千頃,按每頃的租金五百餘緡來計算,每年可獲得三百萬緡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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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lung 周一 12月 12, 2016 5:04 pm

養馬必須有牧場,而北宋疆域在歷代中原統一政權中是最小的,佔用可以耕作的農田養馬在經濟上是算不過帳來的。 各地養馬的監牧機構管理又極為混亂,養六千匹馬居然兩年間不見了三千九百匹。 又兼之趙佶君臣歌舞昇平,不知居安思危,結果徒費錢財卻養不出多少戰馬,所以養馬之政幾經反复。

到了宣和六年邊事緊急之時,趙佶才下詔以重賞鼓勵養馬,但為時已晚。 《宋史?兵十二》記載著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李綱的一段話:“祖宗以來,擇陝西、河東、河北美水草高涼之地,置監凡三十六所,比年廢罷殆盡。民間雜養以充役,官吏便文以塞責,而馬無復善者。今諸軍闕馬者太半…… ”
缺少戰馬,就無法組建強大的騎兵,而宋朝又未將分散在全國的騎兵組織在一起,所以各地的騎兵不論從質量還是從數量上,都無法形成強銳之師。

沒有強大的騎兵,邊防就不可能鞏固,宋朝由此不得不採取消極防禦的軍事戰略。 而金國擁有能在當時縱橫天下的騎兵,遼國人曾說過:“女真兵不滿萬,滿萬則無敵”。

在宋金戰爭中,金國騎兵曾創造了一個驚人的記錄——十七騎擊敗宋兩千步兵! (當然,宋軍缺乏訓練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從當時宋金戰爭的情況看,如果宋金兩軍在平原曠野較量,宋失敗的可能性極大,畢竟像岳飛這樣勇武敢戰的騎兵還為數太少。
這也是不得不考慮的現實狀況!
宋金雙方的力量,這種對比使出兵兩河的結局難以逆料,宋軍在量上佔有優勢,在質上居劣勢,野戰中宋軍不是對手,但金軍也攻城乏策,惟有長圍久困——這是一個“盤局”。
在這種局面下,意志的較量往往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誓死血戰的一方往往是最終獲得悲壯勝利的一方。 一個有血性的人會選擇以“拼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的氣概去和侵略者戰鬥。
宋朝不是沒有有血性的壯士,宗澤、岳飛就是證明,但他們是少數(甚至可能是極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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